易銘攔住了易歡了的去路,他激動的臉色通紅,用他那公鴨嗓大聲問道:“姑娘,您是怎麽做到投中的?金花賭場的銅壺可不是普通壺!”


    易歡冷冷瞧著她這侄兒,倘若她這侄兒能把這股求知勁兒用到讀書上,還愁考不上功名?


    易銘瞧不見這女子的臉,隻能感覺到對方在打量他,不知為甚,易銘心裏莫名發怵,可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他今日非要問清楚不可。


    易銘急急開口:“姑娘莫要誤會,小子對您沒有惡意,想必您也已經聽說了,上迴這賭坊開了金花局的,正是小子,小子技不如人,輸了三萬兩,迴去後差點被姑母剁了手。”


    “倘若姑娘您能教教我賭術,或者出千手法,有什麽要求您盡管提,束修也不會少了您的。”


    待他學成後,贏個三萬兩迴來,去把銀票甩他姑母臉上去,好好揚眉吐氣一番。


    易歡冷聲道:“你姑母差點剁了你的手,你卻還想著來賭?”


    上迴在祠堂發的誓,都發到狗肚子裏去了。


    易銘覺得這聲音有些耳熟,但他天生心大,也沒多想。


    他道:“我姑母上迴為了把我從賭坊贖迴,賣了祖父給她的陪嫁,我想贏迴那三萬兩,把錢還給她。”


    易歡忍著怒,道:“可你姑母寧願賣了陪嫁,也不想你再沾賭,你這般做法,豈不違背了她的初衷?”


    “我姑母一介婦人懂什麽?好漢不問出身,誰說賭坊就出不了人才?”


    這話落,就連一旁的晉淵,都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他伸手,鼓了鼓掌,說道:“好,好一個好漢不問出身,有誌氣。”


    易銘這才將目光投向他,他先是被這人俊美張揚的容貌攝住了,愣了一瞬。


    他迴過神,趕忙向著他抱了抱拳,問:“這位哥哥可是與姑娘同行之人?敢問哥哥姓甚名誰?”


    晉淵道:“我姓蔣。”


    易銘頷首,自來熟道:“蔣大哥。”


    他想著先和這姑娘身邊的人打好關係,再對她軟磨硬泡求對方教自己賭術。


    易歡皺著眉,驚疑不定的看著晉淵,摸不清他的心思,天子被他這愚鈍的侄兒占了這麽大一個便宜,竟也不惱?


    “你莫要叫他蔣大哥。”易歡及時糾正。


    易銘剛想問那叫什麽。


    隻聽晉淵慢條斯理道:“無礙,他喜歡叫,就讓他叫吧。”


    易銘立馬又笑嘻嘻的叫了一聲:“蔣大哥。”


    易歡沒再糾正,反正以後等得知男人身份,有的他後悔。


    易銘說:“馬上晌午了,小子我請二位去芙蓉樓吃飯,可好?”


    很好,她分明記得嫂嫂約束了他每月的零錢,他竟還有那閑錢去芙蓉樓吃飯。


    易歡沉思片刻,瞧見這小子滿臉對自己的崇拜與敬重,心生一計。


    “可。”


    *


    馬車咕嚕嚕前行著。


    晉淵問:“我還道你恨不得再砍他一隻手,沒想到你竟答應了他去吃飯。”


    易歡淡淡道:“他死性不改,我得想想旁的法子,讓他斷了這玩樂的心思。”


    “看來你心中已有決斷。”


    先前在賭坊裏,她一時腦熱做了不該做的事,如今冷靜下來,隻覺羞愧。


    易歡將三萬兩銀票放在男人身旁的矮桌上,道:“陛下,手帕已還,銀錢已請,你我之間兩不相欠。”


    離開賭坊後,易歡發熱的頭腦漸漸冷卻,先前因為激動臉上升起的薄紅,也不多會就散了。


    臉上再次戴上了那厚重的世家女麵具。


    晉淵沒有應,他問道:“好玩嗎,在賭坊可有盡興?”


    賭骰子投壺這些小把戲,小時候沒玩過時總惦記,如今玩過了,也就那樣。


    “那些骰子和箭矢,您做手腳了吧?您這樣做,倘若叫我以為我真是賭聖轉世,下迴又來賭場,結果把自個輸個底朝天可怎麽辦?”


    晉淵卻輕笑著說道:“你不會,今日叫你來一趟已是千難萬難,你沒有癮,隻怕這輩子都不會再踏足這種地方。”


    易歡身上有著世家女的驕傲。


    “說的跟你多了解我似的,我們才見過幾麵?”


    晉淵目光柔和,他道:“幾麵足矣。”


    那七局賭局和投壺,他的確做了手腳,他暗地裏用內勁改變了骰子大小和箭矢方向,不是什麽難事。


    到了芙蓉樓,易銘做東,叫了個雅間,將芙蓉樓裏的特色菜都叫人上了一遍,粗略算去,少說幾十兩。


    這敗家子……


    嫂嫂在易府勤吃儉用,過的實屬不易,結果她這好兒子呢?


    這更加堅定了易歡要改變易銘的想法。


    嫂嫂拿捏不住易銘,隻能換她試試。


    雅間內,飯菜傳來誘人的香味,可三人沒有一個人動筷。


    晉淵是看不上,易歡是在琢磨如何對付易銘,易銘則是滿腦子拜師拜師拜師。


    易歡開口:“你想讓我教你賭術,未嚐不可。”


    易銘雙眼一亮。


    他忙問:“有什麽要求您盡管說。”


    易歡道:“我不教蠢人,你要向我證明你不蠢。”


    “如何證明?”易銘急忙問。


    “你需通過今年八月的院試。”


    易銘臉色一變。


    易歡端著茶盞,指尖在杯沿上隨意劃過,她問:“怎麽?這點小小要求都做不到,還想破金花賭坊的賭局?癡人說夢。”


    果然,這激將法立馬起了作用,易銘才十三,本就不是個腦子靈光的。


    他道:“我答應你,倘若我過了院試,你就得傳授我你的賭術。”


    “可。”易歡不動聲色道。


    “一言為定!”


    嗯,八月院試,九月百川書院考核,倘若他真能過了院試,想來百川書院考核也沒多大問題。


    易銘聽到這話後,高高興興的開始夾菜吃。


    晉淵嗤笑一聲,就這蠢笨侄兒,再苦讀幾個月的書,恐也讀不出個名堂來。


    晉淵抬腳,曖昧不明的蹭了蹭易歡的小腿,說道:“夫人,你教他,怎麽不教教我呢,我也想學,我八月也去過個院試,好不好?”


    易銘猛地抬頭,問:“夫人?您嫁人了?能娶到您這樣的奇女子,您夫君真是好福氣,嗬嗬。”


    易銘還以為天底下女子都和他母親姑姑一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他猶猶豫豫的瞥了晉淵一眼,提醒道:“不過夫人既已有夫君,還是莫要和蔣大哥走的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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