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你怎麽在這裏?”


    園子挽著太宰治的手有些收緊,原本還遊刃有餘的大小姐一瞬間惱火起來,幾乎是顧不上裝什麽郎才女貌差點就要一把甩開身邊的人,三兩步走到正在吃甜品的少年身邊:


    “喂喂你這家夥怎麽突然之間在這種地方出現了啊!你知不知道小蘭她——”


    “園子小姐,冷靜一點,”太宰治動作極快地跟上去,將人往自己身邊拉了拉才虛情假意關心起來:“原來這位就是工藤君啊,早就聽過工藤君的名號,沒想到會在今天見到本人呢。”


    黑羽快鬥閉了閉眼,這爐火純青的演技簡直自愧不如。


    “園子你不要這麽激動啊,我早就和小蘭說過這件事了,”是這樣的吧?“她沒有告訴你嗎?”工藤你為什麽不告訴我還有這種事情?!


    被投以憤怒目光的江戶川君心虛地移開視線,撇著旁邊的氣泡水夾著嗓子問服務員姐姐要了一份。


    “你是說小蘭她知道的嗎?”園子不疑有他,當即就被安撫下來,“真是的,你知道自己都有多長時間沒有和小蘭聯係過了,真不知道還有什麽案子能夠讓你這樣的偵探忙成這樣。”


    裝作沒有聽出她話裏的不滿,黑羽快鬥衝太宰治揚了揚下巴:“你的男朋友嗎?”


    “啊……是的,這位是津島修治,津島君。”


    園子說話的時候還有些不自在,在陌生人麵前說謊和在熟人麵前完全就是兩迴事,尤其她麵對的還是一位偵探。


    不過就算被看出來應該也沒什麽。


    在他們周圍還有不少別的人,一時間都默契地將目光落到大小姐身邊的少年身上,被稱作“津島”的男生微微點頭,並沒有因為這些視線和關注而覺得不自在,反而十分自然地重新挽上園子的胳膊。


    “津島?難道是津島家的孩子嗎?之前從來也沒有見過他啊?”


    “哎呀小聲點,你忘了嗎,當年那個被送走的私生子好像就是叫這個名字吧。”


    “可是今天森先生也沒有出席啊,他怎麽……”


    “噓——小點聲,沒發現人家已經找到新出路了嗎,要我說愛麗絲株氏協會怎麽可能跟鈴木財團相比。”


    “還真是好運氣啊,也就是臉蛋好看一些,早知道鈴木小姐喜歡這個類型的話……”


    “還是我的兒子不爭氣啊,嘖嘖。”


    周圍人談論的話題一瞬間發生了轉變,如果是別的什麽家小姐也就算了,但這可是鈴木集團,那個站在金字塔頂端的鈴木集團,三大財閥之一啊,多少人一輩子都沒有這樣的人脈和機會搭上這條線。


    園子挑了挑眉,就算聽不見從這些人審視的目光中大概也就能夠知道他們在想什麽。


    大小姐壓低聲音:“目的達到了吧?”


    “園子小姐的演技果然讓人非常敬佩呢。”


    “哼,這可是本小姐的聲譽啊,你最好讓你那個哥哥早點親自來給本小姐道歉,敢綁架我,簡直就是膨脹過頭!”


    太宰治沒接她的話,隻是自然地將目光落到不遠處的中原中也身上。


    少年人手上拿著一杯果汁正在小口啜飲,一身偵探打扮雖然不太合適,但竟然又不顯得突兀,渾身上下自帶的氣質就很難讓人小看這人。


    唯一美中不足,可能還是白皙脖頸上的黑色choker,但太宰治覺得很合適。


    他身邊站著的那位則更是隨便,隻是穿著普通的襯衫套了件馬甲,牛仔褲下一雙帥氣的黑色短靴,仿佛下一秒就要開上機車,揚起一片沙土。


    “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呢。”


    世良真純擺了擺手:“怎麽可能,我這個人很守承諾的喂,更何況這樣有意思的事情,我當然會想要來參加,”她說著喝了口手上的氣泡水,又問:“不過我們這次是要把這個東西‘弄丟’嗎?”


    中原中也沒有正麵迴答:“不用擔心,隻不過是一塊石頭而已。”


    風衣口袋被人挑開,中原中也從裏麵扯出一小節銀色的鏈子,世良真純頓了一下有些遲疑地抓住那一小截向後扯,那塊透亮的藍寶石便滑了出來。


    她是見過“天海之淚”的,比起那塊好像海水一樣的寶石,中原中也帶過來的這塊顯然更加“藍”一些,透亮不足卻更顯得神秘。


    “……喂,這是真的啊。”


    中原中也不甚在意:“不是‘天海之淚’,這個說是叫作‘深色夜空’,已經差不多最接近了。”


    “真的天海之淚不在你們手上嗎?”


    “不在,”少年迴答的毫不猶豫,但隨後又皺起眉提醒:“不會有人看出來的,放心吧。”


    世良真純抓著鏈子在手上晃了晃,沉默了片刻之後忽然笑了一下:“好吧,不過今天就由我來撒這個謊,希望故事能夠像劇本安排的一樣順利。”


    在貴賓休息室中卻上演著另一場大戲。


    男人一掌推翻桌子上的花瓶,做工精致的玻璃製品頓時四分五裂,發出並不能夠讓人感到愉悅的聲音。


    “混蛋!那家夥為什麽突然會出現在這裏!”


    他身後坐著一個中年男人,手上甚至抓著一把看上去十分駭人的拐杖,和服規整而又古樸,款式簡直讓人迴到大正年代。


    那人用拐杖敲了敲地麵,發出“篤篤”的聲音。


    “冷靜,你覺得你現在真的像是繼承人應該有的狀態嗎,隻不過是一個棄子而已,我選定了你,這才是事實。”


    “可是父親——”


    “修治他是個怪物,”父親打斷他,渾厚有力的聲音遮掩著一片死水下,高傲而又惱怒的真情,“怪物是不可能和人類在一起的,鈴木小姐顯然是被他欺騙了,就算他掩飾的再好也終於會有一天露出原本的樣子。”


    津島優太郎似乎被這樣的話哄好,扯起嘴角冷冷笑了一聲:“我還以為那個醫生會把他殺了。”


    “是森先生,不要詆毀我們的合作夥伴。”


    男人並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對,森鷗外原本就是一個醫生。


    他當年代表那位首領來到津島家,親自挑選了一個孩子帶走——其實不是挑選,津島修治是被放棄的怪物,所以選他在正常不過,後來不知道怎麽迴事自己成為了首領,人模狗樣就真的以為自己了不起。


    誰都知道他是個小偷,偷走了首領的位置,和生命。


    連帶著那個被他收養的孩子也變得越來越討厭,原本津島修治隻是個古怪的孩子,但是這幾年津島優太郎偶爾見到那個人,他居然真的變成怪物。


    身上纏著奇怪的繃帶,還要把眼睛也綁起來,他猜測是被森鷗外做了什麽實驗,又或者被他虐待所以才變成這樣,總是盯著他,時不時冷笑一下,讓人覺得惡心。


    這樣的怪物怎麽會有人喜歡呢?


    津島優太郎像是找到了借口和發泄口,他惡狠狠罵了幾句髒話,思考自己一會該用什麽顏色的酒從那家夥的腦袋上倒下去。


    “哥哥,父親。”


    門又一次被打開,津島銘痕臉上帶著淺淡地、討好地笑容,側開身體道:“藤田先生到會場了。”


    這位就是這次的東道主,從事藥品工作,也是他們這次的主要目標。


    屋子裏的兩個人於是得意起來,甚至沒有注意到自己出門的時候有人往他們的衣服上撒了點東西。


    會場中已經被園子帶著在所有人麵前轉了一圈的太宰治終於能夠休息,大小姐十分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迅速抽開手,和自己的“保鏢”湊到一起說悄悄話。


    中原中也正在吃甜品。


    “中也中也,過來一下。”


    橘發少年皺了皺眉,他不太想要過去,總覺得這家夥的表情就是要整蠱的前奏,但別扭了一下還是湊過去:“幹什麽……”


    太宰治揚了揚嘴角一把奪過他麵前的勺子,舀了一大勺往自己嘴巴裏塞進去。


    中原中也反應不及,差點當場和這個混蛋家夥動手揍他一頓,想到現在的處境硬生生忍下惱火,壓著嗓子咬牙切齒:“你做什麽?!混蛋青花魚你是不是半點安分的時候都沒有!”


    “唔唔唔!總之就是、唔啊!”


    “給我吃完了再說話!”


    太宰治似乎對於他的反應十分有一百分的不滿意,皺起眉一把將還剩下一小半的甜品推迴去,意思明確。


    “我才不要你的……話說又不是沒有,為什麽還要從我這裏拿,你真是想從這個地方被丟出去嗎?”


    黑發少年終於吞下去全部的蛋糕,語氣自然到像是在說一件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事情:“因為中也生氣的話我就會很高興,這可是人類很重要的生活環節!”


    “生活個鬼啊!真是受不了你這個混蛋!”


    “切,小氣鬼。”


    他說著向後一仰,目光掃過那三個湊在一起說話的男生,頓時更加不滿意:“你看啊中也,這幾個人也在排擠我欸,我怎麽這麽可憐,一直都沒辦法融入沒辦法被人接受——”


    “喂,你這樣說的話我豈不是也是這樣的嗎,”中原中也沒好氣白了他一眼,“世良已經過去了,我比較關心的是,你有把握讓他們選中你嗎?”


    光是園子小姐的男友,這樣的身份並不能夠引起那些家夥的注意。


    太宰治太久沒有迴到這裏了,他好像真的被拋棄被放棄,就算是在京都有著自己的勢力,想要獲得關於潘多拉寶石的消息還是太困難。


    所有的證據都指向津島家,他們曾經擁有過潘多拉寶石但是又遺失,不然當初森鷗外不會代表老首領主動提出合作——那可是長生不老。


    黑衣組織其實不足為懼,拔除他們隻是時間問題,但如果一直沒有辦法找到潘多拉,對於橫濱的威脅,對於異能者的威脅就永遠不會消失。


    所以太宰治需要這個身份。


    繼承人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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