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歲殘願]……這個好像就是‘它’的名字,我也不知道該怎麽形容,就是突然之間在我的腦袋裏出現了這個名字。”


    柯南的身邊此時圍過來不少人,其中一個沒有見過的大叔自稱是橫濱警察廳的警視監,名叫村江優樹。


    和自己印象中的高職位不同,這位村江大叔摸著自己的下巴眼睛轉了好幾圈,最終落在他身上有些驚奇的樣子:“原來你這麽久隻想到了‘它’的名字啊——話說把異能稱作是另一個單獨的個體,不覺得奇怪嗎?”


    “村江大叔,工藤現在還不能夠完全理解異能,”中原中也解釋道,順便將剛才已經被他們一圈人看過的檢查報告遞了過去:“這也是問題的關鍵,他明顯連自己的事情都還不清楚,更何況是異能方麵。”


    檢查報告上有些東西確實看起來很困難,和醫院那種檢查單完全不是層次的東西。


    但在“危險等級”後麵的“未知”兩個字他還是能夠明白的,就像剛才自己聽到的那樣,麵對精神方麵的異能力就算是他們幾個經常和異能力打交道的人都難以理解,更何況是自己。


    男孩抿了抿唇,這件事遠比自己想象中的牽涉更多,尤其是可能還和自己的父母有關……


    之前中原和津島都曾經問過自己父母的事情,原來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們就已經有所懷疑了嗎?這麽多年以來一直沒有發現這裏其中的問題,到底是太信任,還是真的連他也不願意去深思。


    又或者,[永歲殘願]甚至連他自己的思想都能夠影響呢。


    柯南忽然驚出一身冷汗,如果真的是這樣,自己目前為止所經曆的一切和思考的一切,其中有沒有可能就摻雜著異能因素……


    文裏小姐拍著村江的肩膀沒個好臉色:“都圍在一起做什麽,尤其是你啊村江,剛剛抽過煙的吧?就算著急也學一學太宰這樣,在身上噴點香水再進來啊,我的研究室馬上要變成一塊煙灰缸了!”


    “啊啊,這不是真的著急嗎,”村江完全沒有自覺一動不動,甚至一把搭上太宰治的肩膀毫不意外的迴答:“這家夥隻是不想讓中也發現他抽煙而已,中也嘛,就算發現了也不會說什麽,完全不是一件事情啊!”


    “就算是這樣,村江先生身上的煙味還真是嗆人,不要把我拖下水哦。”


    少年人說著靈活從他身邊躲開,繞迴到中原中也身後拍了拍衣服:“看嘛看嘛中也,村江先生就是這樣往我身上潑髒水的,明明今天我根本都沒有抽過煙才對,這樣汙蔑一個高中生會對他的身心造成多麽嚴重的傷害——”


    “停,隻不過是文裏姐抱怨一下為什麽因為這個話題不放過了,現在更重要的是工藤那邊的事情吧,”靠譜的橘發少年製止這群人的無理取鬧試圖將話題引迴正軌:“關於你的異能,還是讓文裏姐好好解釋一下。”


    其實也沒有什麽好解釋的,就像之前他們說的那樣,工藤新一的異能力能夠改變扭曲和模糊他人的思維,甚至在一定程度上能夠影響到現實世界。


    比如說他希望自己能夠跑的非常快,那麽太超過的部分或者他的理性思維認為不可能出現的誇張部分確實不會出現,但是跑的比一般高中生、或者用現在這具身體跑的比一般小學生快很多還是能夠實現的。


    歸根結底這段時間他的異能沒有造成太大的問題,還是因為他本質上算是一個理性的人,而異能是用感性驅動的東西,所以能夠影響的範圍並不大。


    但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所影響的多半都是朋友和親人,甚至是像毛利蘭這樣他心愛的人。


    而且之所以一直到現在才發現異常,很重要的一個原因在於,他的異能力是在自己身體變小之後才出現的,也就是四個月多月之前。


    “那麽、這種影響嚴重嗎?會對他們本身造成什麽不好的影響嗎?”


    文裏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我大概知道你在擔心什麽,雖然影響了他人的思維,但本身的性格和行為還是很難被影響的,而且異能從生效到成長到現在這個過程,影響也是逐級遞增,你本身也沒有什麽危險的想法,所以不用擔心。”


    “但是今天之後就不一定了,”太宰治接話道:“之前是因為意識不到,但是既然現在你能夠意識到這樣的問題……嘛,這也是我自己的想法嘛,完全沒有依據的哦,也可以不用聽的啦。”


    快鬥微微皺眉:“你的意思是說,他有可能會有意識的用自己的異能力去做些什麽?”


    “我才沒有說呢——不過黑羽君也能夠想到這一點不就已經說明了問題嗎?”


    對方愣了愣,似乎反應過來他為什麽會說出這樣的話,沉默片刻才解釋道:“……我沒有這個意思。”


    “但太宰說的沒錯,就算我們或者工藤他自己能夠相信自己,總有人是不會相信的。”


    橘發少年說這話時目光卻看向在場的兩個大人,他的意思很明顯,雖然說好了今天的事情不會泄露出去,但是總要有能夠做出決斷的人給出最後的判斷。


    這不僅是為了工藤,更是為了所有有可能被影響的人考慮,他們總不能隻是因為所謂的“信任”就忽略潛藏於背後的危險。


    文裏推了推眼鏡,聲音依舊冷靜而又不留情麵:“我還是剛才的意見,工藤君這樣的狀況絕對還是管控起來比較好。”


    村江不是很讚同:“雖然這樣一勞永逸,但工藤君並不是什麽物品或者通緝犯,你這樣的想法對於人類來說並不是一個好選擇。”


    “嗬,已經作為警視監的人眼界居然還隻停留在這種地方嗎?善良這種東西我也有,但就算是你,也不能夠絕對保護所有和他接觸的人都不受到影響,更何況現在已經有‘受害者’出現了,難道說隻是在旁邊看著就能夠解決問題嗎?”


    “工藤的事情完全不是他的錯,更何況現在還是特殊時期,我從來沒有說不對大家的安全負責,但絕對不是以這樣的方式。”


    “說到底還是要交給太宰君吧,”文裏似乎有些煩躁,嘖了一聲壓下眼底的不甘和氣憤不去看村江:“一個人也好兩個人也好……總不能夠全都拜托太宰君,是我的話早就覺得煩透了,就算是中也現在也是——”


    她沒有繼續說下去深深吸了口氣:“那好,你給我一個解決方案,工藤君的情況比起之前送過來的中和棘手多了,這可不止是福澤諭吉能夠解決的問題。”


    村江並沒有立刻迴答她的話,而是將目光轉向正躲在中原中也身後看熱鬧的太宰治身上灰暗的眸子動了動:“太宰,那個東西你應該帶在身上的吧?”


    黑發少年像是終於等到他來問一樣偏了偏頭,笑起來時好像還夾雜著狡黠:“那個嗎?村江先生總是消息這麽靈通,就算是我有時候也會覺得很討厭的啦。”


    “又沒有虧待過你這家夥,我每次不都是明碼標價,比起森鷗外還是我這邊比較好合作吧。”


    “但是這次不行哦,”黑發少年並不買賬,手指跳舞一樣點了點中原中也的肩膀:“已經送給中也了,村江先生想要的話隻能和中也買過來,價格什麽的我不管哦。”


    “……那個東西怎麽也不是能夠送給我的吧,別說的好像你是它的主人一樣。”


    一直沒有說話的中原中也終於忍不住開了口,隨手拽著鏈子將那顆已經“失竊”的寶石丟到桌子上:“再說了,這東西我根本用不了。”


    快鬥的目光再次落在這顆原本作為目標的寶石身上,就算是在燈光很亮的研究室裏天海之淚也依舊閃著獨特的光芒,仿佛再亮的光源也隻不過是襯托用的背景罷了,它隻要安安靜靜就足夠證明自己的身份,哪怕沒有作為潘多拉仿製品的功能,它原本也是相當珍貴的寶石。


    倒不如說為了成為“潘多拉”,簡直像是浪費一樣把天海之淚卷進奇怪的紛爭中,對它來說根本不公平。


    文裏第一個將寶石拿起來仔細觀察一番,有些驚喜問道:“這是仿製品?質量很好啊,從哪裏來的?”


    “今天問過後藤夫人說不定會有更多,不過現在也隻有這個,說不定工藤能用得上。”


    “嘖嘖,中也你果然和平時乖乖小子的形象不是很符合,看你這麽瀟灑的態度絕對不可能是太宰買下來送你的吧?搶來的?寶石線?還是說太宰那個很忠心的下屬送的?”


    少年幹部無奈:“文裏小姐連港口黑手黨的事情都這樣清楚,我作為其中一員可是很不安啊。”


    “這些是偶爾聽中也說的,而且你馬上不也不是其中一員了……東西是好東西啊,要是能夠再給我兩塊說不定能夠做出差不多的來。”


    村江率先開口製止了她這個有些危險的想法:“警察廳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你之前要做樣品已經用廢了好幾塊寶石了!”


    文裏翻了個白眼:“嘖,你還真是廢物啊,果然比不上太宰君那邊混得好。”


    柯南在旁邊聽了半天似乎明白他們的意思了,指了指寶石又指了指自己,不可置信問道:“也就是說,這個東西要交給我?可它現在應該屬於東京藝術館啊。”


    “你的道德感簡直讓我佩服,”村江開玩笑一樣說著:“難怪之前目暮總是和我說東京出了位‘福爾摩斯’,工藤君確實是個很好的人啊。”


    他剛想要去問目暮警部的事情,村江卻大手一揮語氣嚴肅起來:“但是,這種東西都隻不過是身外之物,不管是錢財還是珠寶,比起大家的安全和這座城市的和平,都不算是重要的東西。”


    “嘛,村江先生也沒有錢來補償東京藝術館,應該是這個意思吧?”


    村江:……


    “好不容易我這麽帥了,太宰你不要打斷啊!工藤君以後心裏我的形象可就變成那小氣的不行的人了!”


    黑發少年滿不在乎笑笑:“我還是很感興趣的哦,對於工藤君怎麽對待這塊寶石,所以說才會很自然的就讓給你,畢竟工藤君看上去並不像是能夠心安理得接受這種分量‘禮物’的人。”


    “太宰,”文裏打斷他的話對柯南解釋了一下:“雖然仿製品沒有潘多拉寶石的力量深厚,但是用來暫時限製你的異能還是可以的。”


    “限製?”


    “就像鎖一樣,以前你在使用異能力的時候可能是暢通無阻的,但是在寶石的監管下,想要使用異能力就要先打開這道‘門鎖’,或許是一段口令,或許是一種狀態和想法,這根據寶石的不同效果也不同。”


    中原中也像是很熟悉這件事自然地介紹道:“你的異能並沒有‘溢出’的風險,所以隻是這樣應該就足夠了,使用的權利在你自己,這塊寶石的話應該比之前那批仿製品要好用一些,所以說不定能夠將你異能的力量進行一定的壓製,影響效果不會像之前那麽厲害。”


    “原來是這樣……不過中原,你為什麽會知道這些?”


    橘發少年一頓,他沉默著並沒有迴答這個問題,但是和以往的避之不談卻並不相同,柯南總感覺他好像是要和自己說些什麽的。


    太宰治忽然整個人壓在中原中也肩膀上,少年吃了一驚差點摔倒,站穩之後這家夥卻好像沒有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麽一樣,伸手越過他去抓那塊寶石:


    “雖然工藤君對寶石的態度很有趣啦,但是在這之前,我還是希望你能夠兌現之前的承諾,關於黑衣組織的‘臥底’,你絕對是知道一點什麽的吧?”


    男孩微微皺眉:“雖然我確實知道,但是我想這種事情在沒有得到對方允許的情況下還是不方便隨便告知你們——除開這部分之外的地方,倒是可以說。”


    太宰治好像不在乎:“真的嗎?那你先說說看好了。”


    柯南抿了抿唇,緩緩開始講述自己所知道的一切。


    黑衣組織的人都用酒的名字作為代號,那個打暈自己並且讓自己吃下身體變小藥物的人代號就是琴酒,而他身邊那個跟班叫作伏特加。


    自己的身體會變小完全就是一個意外,琴酒那時候是抱著殺掉自己的目的的,畢竟他目睹的可是對方的交易現場,但是相應的那個時候應該死掉的人並不隻是他一個。


    “……那個組織用這種暗殺的方式將與自己不對付的人或者高官去除,但那個藥物,為什麽會讓人的身體變小沒有人知道原因,我之前不小心喝了來自中國的白幹,居然有一段時間變了迴去,但是很快又恢複成這個樣子了。”


    “那些家夥涉及的範圍很廣,其中一個代號為貝爾摩德的人,就在美國作為演員生活著,她的名字也許你們聽說過:莎朗·溫亞德,而且這個人似乎也能夠和黑羽你一樣隨意改變自己的容貌,所以後來她幹脆假裝自己已經死亡,用自己女兒的身份克麗絲·溫亞德重新出現在大眾眼中。”


    “你是說她能夠改變容貌?就像我的易容術一樣嗎?”


    黑羽快鬥有些驚訝,倒不是因為什麽自己變成了自己的女兒,他對於這件事反而更加敏感一些。


    柯南點了點頭:“是的,而且不知道為什麽她好像沒有老過……不過話說迴來,黑羽你的易容術是從哪裏學來的?隻要找到教授這種方法的人,說不定就能夠找到貝爾摩德的信息。”


    男生輕輕搖了搖頭:“這是我父親教的,但是……”


    “啊,抱歉……”


    他沒有再提起這件事,但又覺得什麽地方不對勁。


    村江了然點了點頭:“這些事情我會想辦法處理的,啊,當然不會暴露是你透露出來的啦,雖然東京那邊已經開始肅清活動,但是我們橫濱當然也不是那麽幹淨的地方……”


    他頓了頓意味深長的沒有繼續說下去,但在場人都明白,既然他們都已經將矛頭對準了異能者,會在橫濱動手腳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隻不過這件事由村江來說卻又多了些不同的意味,團結黑羽快鬥和工藤新一最好的辦法就是把自己放到和他們相同的位置上,少年人總是很難在這方麵的事情上想太深,更何況是在麵對這種事情。


    “但是關於臥底的事情,真的一點都不能透露嗎,”太宰治似笑非笑看著柯南,誘導性開口道:“雖然要尊重他們的隱私,但是作為合作對象……說不定他們自己也是願意的呢?”


    這家夥,就是既要又要的典範啊。


    橘發少年不動聲色地勾了勾嘴角,其實就算柯南他什麽都不說,隻要有太宰治在這種事情遲早也是能夠弄清楚的。


    但現在還會給這家夥一個機會做選擇,更多的是想要讓工藤徹底融入武裝偵探社吧……


    不過這種作風,和在港黑的時候差了不少,應該也能夠算是件好事。


    柯南沉默著點了點頭,就算現在是被下套或者怎麽樣,目前他也沒有別的辦法,今天之後幾乎是和武裝偵探社以及異能特務科綁定,再也無法置身事外。


    津島這家夥,果然城府很深,他似乎早在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就已經預見今天的結局,所以在所有時候都是不急不緩的樣子,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


    中原說的沒錯,這家夥厲害的地方才不是異能。


    天海之淚最終還是被柯南戴在了身上,村江於是沒有理由再扣留他,隻不過關於這件事其中被隱瞞的部分還是太多,他甚至能夠感覺到太宰治和中原中也,他們兩個也有沒有告訴自己的事情。


    但在這之前,還有一件事要確認——那就是關於他父母。


    爸爸媽媽到底知不知道這件事情的部分或者全部,還有灰原,十七年前的事情她有可能知道任何一點信息嗎?


    如果她真的知道,為什麽一直都沒有對自己說過。


    以及中原,關於他的事情總覺得有很多謎團,尤其這兩天他看自己的眼神,完全不像是之前那樣自然。


    這個世界,到底是什麽樣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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