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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林鬱鬱蔥蔥,小山坡環側是潺潺的流水,水畔茅屋中的男女擁在一起良久未動,是方絹筠和畢-永-康。


    方絹筠嬌軀冒著細密的汗漬,滾燙的-胴-體散發著不尋常的溫度,這一刻她等待了很久,不過下一瞬的感受,讓她心身不受控製。


    噩夢驚濤駭浪般的一層蓋過一層的入侵她的大腦,無數真實的寫照刺入方絹筠的精神,方絹筠迴憶著自己所有忘卻的一切。


    這裏包含著所有的罪孽,她從沒有想過的罪惡。


    沉重的唿吸聲從畢-永-康的耳畔傳來,畢-永-康看向方絹筠的時候,她正不正常的大口喘氣:“唿哧…唿哧…唿哧…”


    “小筠,小筠,你怎麽了?”畢-永-康驚了一跳,心中急躁的問道。


    方絹筠的雙手捂著雪白的峰巒,渾身冷汗直冒的言道:“我有點喘不過氣來……我想起來了……我都想起來了……是我做的,一切都是我做的,我才是該死的人。”


    畢-永-康用自己的外衣將方絹筠的身子蓋住,驚怪的問道:“你在說什麽?”


    方絹筠魔怔的連連抽搐,嬌軀倒在桌椅的拐角,蜷縮在角落中,口中說著畢-永-康聽不懂的話語:“對不起,對不起……我控製不了我自己的情緒,我也控製不了我之前所做的事,他們好像像控製玩偶一樣操縱著我的思維……他就要來了,他就要來了……你快走……你快走!”


    畢-永-康見到驚恐萬分的方絹筠,蹲在她的身側,摟住她說道:“你在說什麽?你說清楚一點!小筠!”


    方絹筠望著畢-永-康的眸子出神,最後俏臉滿是惶恐的說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別問我了……你快走啊,再不走就來不及了!走啊!”


    噠、噠、噠、噠……


    腳步聲像雨滴一般,縈繞在茅屋前的山間小道中,此人來的隱秘,畢-永-康也沒有感覺到他的靠近,直到最後一步落下,畢-永-康方才投來目光。


    黑色的內襯,猩紅色的風衣,尖頭黑皮鞋。


    一張黑色的狐麵,上麵是白色線條隨意勾勒的五官,未知的神秘人出現時,方絹筠驚恐的縮在畢-永-康的懷裏,戰栗的嬌軀冒著不對等的寒氣。


    狐麵男子,靠在一處的竹子上,輕笑著言道:“別白費心機了,我的小美人,他走不了了。”


    “你是誰?”畢-永-康戒備的問道,狐麵男子卻打了個響指,沒有迴答。而方絹筠雙腿跪在原處,額頭叩地的說道:“主人……主人,懇請您放過他,我願意付出我的一切,求您了!”


    畢-永-康想要將方絹筠拽起,但是她就像是被焊在地上一樣,任由畢-永-康如此挪動,都改變不了她的跪姿。


    “你的一切?你的一切早就是我的,你這樣求我怕是不好吧?”狐麵男子笑著說道,同時他也迴答:“……看來你們已經坦誠相待了,我留在你體內的種子應該也消磨殆盡,小美人,還記得之前我和你說過什麽嗎?”


    “種子消失的時候,就是我的死期。”方絹筠嬌軀顫動的迴答。


    “好孩子,記的真清楚。”男子笑道,方絹筠繼續乞求:“求求您,讓他活著!”


    狐麵男輕歎一口氣,言道:“可憐的小美人,現在不是我讓他活,他就肯活的,你自己問他,他想活著嗎?”


    “我不管你是誰?你馬上會死……”畢-永-康的目光鎖定狐麵男子,氣憤填膺的言道。


    狐麵男子手掌蓋著狐麵,冷聲的低笑道:“嗬嗬……畢-永-康家主的口氣還真不是一般的大,我真的很想知道我怎麽死?”


    畢-永-康沒有言語,隻是扯著方絹筠的手臂說道:“小筠,起來。”


    方絹筠也想起來,可是她的身體已經不受她的控製了:“我……我動不了。”


    “別白費力氣了,已經開始生效了。”狐麵男子感慨著言道,畢-永-康驚訝的道:“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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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狐麵男子笑著說道:“小美人兒,這一刻,你應該會感覺到四肢無力,口腔內犯著惡心的腥臭味道,接下來,你會止不住的流血,身體的每個毛孔都滲著黑色的血水,血流不止,特別是下麵,血越流越多。你會忍不住的胡思亂想,心說為什麽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別急,我來告訴你原因,因為從一開始你就是個墮落的美人啊。”


    “嘔嘔嘔……”正如狐麵男子所言,僅僅片刻,方娟筠與便感覺到腹中一股臭氣在往上翻,忍不住的時候,嘔吐出黑色的渾濁液體。


    方絹筠吐出這些後,沒有絲毫的好轉,嬌軀開始發寒,一股寒流促使著她不斷的傾吐。


    畢-永-康扶著方絹筠,發現她的眼角泌出黑色的淚液,鼻間、耳洞都是如此,黑色的血水仿佛要掏空方絹筠的肉身。


    “你究竟對她做了什麽?!”畢-永-康低聲的吼叫道,他感覺方絹筠的五髒肺腑,在飛速的衰竭,體內的生機一去不複返。


    狐麵男子不為所動的問:“畢-永-康,畢家主,你真的懂她嗎?”


    “你說什麽?”畢-永-康眼皮微微一跳,狐麵男子準備繼續說的時候,方絹筠一把拉住畢-永-康說道:“我求求你…別說了,求求你了,主人。”


    “小美人兒,如今末日裏盛傳一句話:你沒有做錯任何事,但是你生不逢時。……你我畢竟主仆一場,你的事情我不會外揚,就算給你留一個戰死的好名聲吧。”狐麵男子迴答道,方絹筠乞求的看向狐麵男子:“我不要什麽好名聲,我隻要他活,求您了,放過他。”


    “這件事我隻能說愛莫能助,你身上所遭遇的一切,我隻能說抱歉……放心,曾經糟踐過你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狐麵男子輕輕搖頭,方絹筠得到這個結果,開始劇烈的咳嗽:“咳咳咳……”


    黑色的血水已經浸染了畢-永-康的衣物,畢-永-康輕聲的喚道:“小筠……”


    狐麵男子沒有動彈,平靜的說道:“大概還有十分鍾的時間,這十分鍾,就算是我賞給你們的最後時光,好好的道個別吧。”


    “你說什麽!”畢-永-康起身準備動手,卻發現自己被方絹筠的雙手,緊緊的勾著手臂,動彈不得。


    “別這麽著急著送死,你們畢家一大家子馬上就會團


    聚的。”狐麵男子單手舞動身邊的重劍,手掌拂過劍身,畢-永-康雙目瞪圓的叫道:“龍雀?!”


    “龍雀挽歌泣,璧人悲心起。”狐麵男子不理不睬的說道:“可惜了,從今天起,世上便不再有元華畢家了。”


    “你!”畢-永-康雙目血絲乍起,可是方絹筠忽然倒地不起,畢-永-康扶起後,發現方絹筠麵如死灰,顯然是命到盡頭的征兆。


    “永-康哥,你不是他的對手,你之前不是一直在問我,我背後之人究竟是誰嗎?”方絹筠虛弱的言道:“他就是我的背後之人,他利用我控製你們所有人,方家是溝通整個元華的紐帶,他用我控製你的心,又用穎兒製約京家的心,這一切都是他的陰謀。”


    “你一直都知道是嗎?”畢-永-康咬著牙問道,方絹筠無力的迴答:“是的,我的確都知道,但是我無法阻止這一切的發生,甚至控製不了自己的心神。”


    “你被他迷了心智。”畢-永-康問道,方絹筠讚同的苦笑:“這是我從沒想過的妖法。”


    “他……究竟想要什麽?”畢-永-康問。


    “我不知道,我的時間不多了,給你講個故事吧……”方絹筠口中渾氣未散的說道:“很久很久以前,我也不知道是多久以前了……我遇到一個人,他對我很好,他和我講,末日總會過去,我們需要堅強的活著……最後,他死在我的麵前,臨死之前,隻和我說了兩個字……快跑。”


    “是言棋所長?”畢-永-康問道,方絹筠苦澀的迴答:“沒錯,當時我還小,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喜歡他,可是他在的那幾年,是我睡得最安穩的幾年。”


    年幼的女孩不明白男人內心的深意,長大之後明白了,但也晚了。


    “你想讓我取代言所長在你內心的位置。”畢-永-康小聲的問,方絹筠滿臉歉意的迴答:“對……這就是我靠近你的初衷,你是從蘇杭城中走出來的英雄,我希望你可以一直照顧我,讓我睡的安穩些。言棋死去的二十年,我沒有睡過一天安穩覺,晚上我總是會遇到群鬼纏身,我想反抗,卻做不到……我到頭來,隻是傀儡。”


    “是我求的太多,所以注定麵臨失去,小筠……”畢-永-康垂著頭,額頭和方絹筠的額頭靠在一起,冰涼的感觸,讓他感受到了淒涼:“我們還會再見嗎?”


    “應該不會了吧。”方絹筠緩緩的閉上眼睛,連笑容都難以維持的迴答。


    “下輩子應該會再見。”畢-永-康小聲的迴答。


    “我好累,我想在你懷裏,安穩的睡一會兒。”方絹筠聲音漸行漸弱的迴答,最終精神的幻滅,終止了她的一生。


    畢-永-康擁著方絹筠道:“如果你我的初見,沒有那麽複雜就好了。”


    如果你我初見,隻是單純的見麵,這一切都會不一樣。


    畢-永-康摟住已無生機的方絹筠,良久之後放下方絹筠的屍體,外衣蓋在她的嬌軀上,小聲的嘟囔道:“可惜,世上沒有如果,好好的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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