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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實力的硬差距果然沒有那麽容易彌補,蘇子賢也認識到了這一點,內心慌忙之餘,身子卻一點都動彈不得。


    “嗬嗬……乾坤,也奈何不了我。”趙非凡一隻手臂被廢,形神雖然狼狽,但尚有餘力可以再拚一次。


    花子苓和小彌兒將蘇子賢從石壁上挖了出來,子裕粗略的摸了下蘇子賢的筋骨,肋骨折了好幾根,而且經脈中滯氣常駐,剛剛的雙劍對壘,給蘇子賢的身體造成了太大的負擔。


    “蘇哥哥。”小彌兒坐在蘇子賢的身側,擔心的不知道該如何下手才好。


    “別亂動,劍氣將你體內的經脈堵塞了,沒有高人為你清創的話,你很可能會留下不小的後遺症。”子裕出言製止蘇子賢想要起身的念頭,現在他隻能初步的判斷蘇子賢的傷勢,唯一的結論自然都是不能動。


    “對不起,我好像真的擋不住他。”蘇子賢致歉道,子裕拍了拍蘇子賢的手掌說道:“你已經做的很好了,這個世上還有閑心情,管這種事情的世外高人本就廖無幾人,道仙離世,道癡自然無法無天。”


    “還有人能擋得住道癡嗎?”蘇子賢擔心的問道,子裕微微頷首,心說,有是有,但就是這些老家夥一直都不出山。


    子裕和蘇子賢說道:“現在對上他的話,我和子苓應該有些機會。”


    蘇子賢看向一側的俏美人,花子苓點點頭,算是同意子裕的說法,其實她自己沒有底。


    “好好休息,小彌兒照顧好你蘇哥哥,我們一會兒再見。”子裕和小彌兒說道,小彌兒金色的眸子帶著擔憂的目光,然後重重的點頭,“我會的。”


    隻可惜,蘇子賢迴想小彌兒的照顧,內心有些發毛,心想這個丫頭,不會把自己整死吧?


    “我有些渴……”蘇子賢咂巴著嘴,然後說道。


    蘇子賢剛剛一招乾坤,雖然用的是千醉湖的水龍之氣,但是自身的水氣也揮出不少。


    小彌兒開始手忙腳亂的找水,卻沒有結果,不過好在一側還有四大家族的如月,身上帶著一壺水,給蘇子賢喂下了,如月是醫師,蘇子賢看到如月的時候,心才安定了下來。


    子裕踉蹌著起身,同樣的,他的胸口藏著一股水氣,水氣不得散,他現在也是帶傷的人。


    “你還好吧?”花子苓見著子裕不健康的臉色,認真的問道。


    “還好,趙非凡的碧水麒麟,帶給他的自愈能力必然不會讓他止步太久,真炎獅子能夠幫你創造一次擊殺他的機會。”子裕的四肢在說話中,升起縷縷赤色的熱氣,他要避開膻中穴,以雙臂為紐帶,肉身強行聚起真炎獅子,花子苓相信子裕的選擇,她並沒有多問,隻是手中的赤色長弓,擔著從未有過的重量,花子苓望著趙非凡已經可以簡單的活動了,便說道:“我們可是要殺道癡的。”


    “一次機會,你要把握住。”子裕沒有理睬花子苓的問題,繼續給她施加壓力,強壓之下,花子苓一定會做到更好。


    “唿~”花子苓一雙玉臂拉開兩百石的長弓,其中攢聚出現的銀色光澤正在蓄力瞄準。


    子裕重新踏入千醉湖麵,目光緊盯著趙非凡的身影,身上的真炎獅子重新嶄露崢嶸,紅光映著子裕的身軀,他這一刻是拚著生死的。


    “子裕,別做傻事,現在的狀態,我可難保你的性命。”道癡真心不想傷害這個優秀的後輩,他可以有更美好的未來,隻不過子裕卻帶著求死的念頭走向他。


    “小師叔,世人皆苦,誰都有不可堪迴首的經曆,誰都不是完美的,你和李夢蓮的愛情雖然是以悲劇結尾,但是你們的過程是美好的,兩情相悅,不分彼此,師叔,你是不知道,現在的道門內有多少人你們的愛情,他們覺著你們之間的愛情,才配得上是脫離世俗束縛的愛情故事,沒有門第的束縛,也沒有舊社會的約束,更沒有遭到末日的影響;既然如此美好,你為什麽又要給這樣美麗的故事,添上如此灰暗的一筆呢?”子裕在赴死之前,最後和道癡說道。


    道癡趙非凡和李夢蓮,這對神仙眷侶,不知道是多少人心中羨慕的對象。


    “我不要什麽美好,我隻要師姐,我隻要她活過來……咳咳……”趙非凡知道自己的行事,已經超出了身為修道之人的範疇,可是他終歸忘不了李夢蓮,他前半生,都活在有李夢蓮的世界裏,他走不出來了。


    “強轉陰陽,逆天奪命,注定不能成功。”子裕在距離趙非凡十丈的位置,停了下來,目光炯炯的望著趙非凡凝聚出來的碧水麒麟,水麒麟已經沒有了之前的雄偉,身形都小了一圈,能夠聚氣,趙非凡也已經很難。


    無形的微風從東方吹來,這陣帶著茉莉花香的清風吹過眾人的麵頰,蘇子賢似乎在風中嗅到了不一樣的味道,不過他分不清這種是什麽味道。


    眨眼中,蘇子賢的雙眸漸漸模糊,他似乎見到穿著潔白道袍的道姑靠近自己,一座荒廢的古廟,廟前是蘇子賢熟悉的,帶著雙龍戲珠雕紋的鼎爐。


    這是蘇子賢曾經來過的精神世界,之前這片世界是空蕩蕩的磚砌平台,現在多了尊屬於的蘇子賢鼎爐。


    大鼎前,道姑對著鼎爐拜了又拜,之後才在蘇子賢的注視中轉身。


    眉目清麗,俏臉上無垢無穢,雖說不算是上乘的美人,但也是長得標致,加上自身所帶的氣質,也是一位不可多得的美人胚子。


    道姑雙手交叉垂在身前,對著蘇子賢鞠躬道:“道友你好,我是李夢蓮,冒昧的打擾你實在對不起,不過我師弟他有些犯渾,我隻好如此。”


    “李夢蓮?道癡的妻子?”蘇子賢問道。


    “嗯,我們既是師姐師弟,也是夫妻。”李夢蓮眉宇間透著爽朗的風情,蘇子賢望著李夢蓮的俏臉,發現她的柳眉邊緣有一顆小痣,這算是蘇子賢目前在李夢蓮臉上找到的唯一缺陷,不過這枚痣給李夢蓮添了一層不一樣的韻味,“哦。”


    蘇子賢訥訥的迴答,顯然已經不知道再說什麽。


    李夢蓮掩嘴輕笑,顯然沒蘇子賢的表情逗到了,李夢蓮說:“你真是和那個時候的師弟一模一樣,呆呆傻傻的,給女人一種想要保護的感覺。”


    “前輩來這裏,是來損我的?”蘇子賢撓了撓頭問道,李夢蓮自然沒有那麽無聊,她用去了15年來的香火氣,來到蘇子賢的精神內,幫著道癡走出癡迷的陰影。


    “九五至尊骨,本來還以為是神話,沒想到竟然真的存在,因為有你,我才能再度出現。”李夢蓮和蘇子賢鄭重的說道,蘇子賢一愣,現在所有人都說他是什麽九五至尊,他也差點相信了,就是不明白九五至尊究竟代表的是什麽?


    “天下之氣,分三六九等,一等氣中又有:鱗、鳳、龍、龜四類,道門以龍氣之本源,而在一等氣中的鳳氣,也稱雀氣,同樣這類氣也有三六九等,最高者便是鳳氣。我的青鸞之氣,便是雀氣中的一類,是風之巔峰。”李夢蓮身上纏著青色的微光,蘇子賢仿佛聽到青光中有鳥禽啼叫。


    “前輩和我說這些是什麽意思?”蘇子賢詢問道,無緣無故的跑來和自己談道法?


    李夢蓮麵朝眼前的廢舊樓宇說道:“九層雀樓,需要九種雀氣,這第一種,我送你。”


    “什麽?”蘇子賢驚訝的問,李夢蓮見怪不怪的解釋:“九五至尊骨不僅僅可以生出龍氣,你現在是龍鳳和鳴,是有雀入高樓的能力的,我可以幫你把這裏第一層的雀樓建成,這樣你便是龍雀雙修之人。”


    “前輩究竟想要做什麽?”蘇子賢覺著李夢蓮來這最直接的目的,就是趙非凡,李夢蓮見著蘇子賢如此的迫不及待,便說道:“我想借你的雀氣,去勸師弟停手,現在我隻能如此嚐試了。”


    “你能勸得住趙非凡的話,我必定鼎力相助。”蘇子賢直白的迴答,他不要什麽報酬之類的,他隻希望趙非凡能夠停止手中的九轉陰陽大陣。


    李夢蓮微微一笑,咧嘴笑著向蘇子賢致謝:“謝謝你,蘇子賢。”


    李夢蓮道謝之後身化青光飛入雀樓之中,雀樓廢墟塌陷,地表出現一層向下的裂縫,青鸞拍打著雙翼從蘇子賢的頭頂掠過,青色餘暉散落時,蘇子賢見著李夢蓮盤膝坐在青鸞的背上,飛出精神世界。


    “戾!”蘇子賢這一瞬仿佛過了很久,但在外界僅僅隻是一瞬,這一瞬間,蘇子賢體內的經脈暢通,胸前的幾處創傷也開始自愈。


    “蘇哥哥,你別亂動。”小彌兒摁著蘇子賢的肩膀,不讓蘇子賢起身,不過蘇子賢起身並不是想要做其他,隻是他這體內氣確實是通了,他需要放氣來著。


    “小彌兒,蘇哥哥想……呃呃呃呃……”蘇子賢話說到一半,就對著小彌兒精致的小臉,打了一個長嗝。


    小彌兒當即捂著嘴巴,臉上堆滿了嫌棄的表情說道:“好臭啊,蘇哥哥你怎麽用嘴放屁啊……好惡心……”


    “我靠~”蘇子賢真是服了這個小丫頭對自己的用詞,簡直就不把他當成正常人來看了,還用嘴放屁……


    “我去方便一下,別跟過來。”蘇子賢連忙起身,在一群人大眼瞪小眼的時候,跑到拐角處,準備放氣。


    一番通暢之後,蘇子賢終於誌得意滿的迴到小彌兒的身邊,小彌兒對著蘇子賢的胸肌一陣亂摸,好像在找什麽東西。


    “幹嘛?耍什麽流氓?”蘇子賢連忙捂著胸口說道,心說:小彌兒最近越來越沒品了。


    南宮如月走到蘇子賢的麵前,玉手停在蘇子賢的胸口,以一個醫師的角度問道:“你胸骨骨折,都好了?”


    “這事啊,已經好了,剛剛得了機緣。”蘇子賢迴答南宮如月的時候,目光看向湖中已經不動的子裕和趙非凡。


    趙非凡的神情出現了悸動,子裕沒有立刻動手,蘇子賢也在等待趙非凡的結果,如果剛剛他看


    到的是真的,那麽道癡或許真的可以改變初衷。


    蘇子賢和花子苓打了個照麵,然後花子苓卸去了身上的戒備,看著蘇子賢走向湖中。


    白大褂的子裕和破爛裝的蘇子賢並肩而立,花子苓看著兩人的背影,心中總有一種無形的安全感。


    “我聞到了茉莉清香,你聞到了嗎?”蘇子賢和子裕說道。


    “那是李夢蓮的味道,師尊說過,她是青鸞銜著茉莉花轉世而來的。”子裕神神叨叨的和蘇子賢說道,顯然他是沒有聞到茉莉花香。


    趙非凡的精神在一片白光中漫步,他嗅著鼻間的茉莉花香靠近白光的中央,花香越來越清晰,白光中的輪廓也顯現出來。


    “師弟,每日誦經否?”李夢蓮俏生生的站在白光的中央,輕聲問道。


    “師師師師師……”趙非凡見到李夢蓮的時候,真的是癡了,第一個字吞吐了半天,都沒能將第二個字吐出來。


    “叫什麽師姐?都說了,私下見麵要叫老婆,你是多年不見,又討打了是嗎?”李夢蓮笑罵趙非凡道,趙非凡在李夢蓮麵前,還是那個懵懵懂懂的小屁孩。


    李夢蓮摩挲著趙非凡臉上的胡須,比15年前成熟了不少,臉上的傷……李夢蓮觸碰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的流下了眼淚。


    趙非凡不知道的是,李夢蓮一直都在雲鶴山中,就在那他不曾舍棄的爐鼎內,爐鼎中藏著李夢蓮的屍骨,香火將她的魂魄留在了道觀中,她看著趙非凡為自己奔波勞累,看著趙非凡忍氣吞聲,看著趙非凡籌備陰陽轉生陣,看著趙非凡被道仙一劍斬落低穀。


    “師弟,我一直都在,一直都在的……嗚嗚……”李夢蓮抱著趙非凡放聲哭泣道,她能夠看著趙非凡,但卻沒有辦法阻止趙非凡為自己犯錯。


    “師姐……老婆別哭了,師弟心疼。”趙非凡又迴到了那個內向的時光,麵對師姐,還是聽話的孩子。


    “臭師弟,臭老公,你知不知道,你快要氣死我了,道仙師兄都攔不住你的嘛?”李夢蓮粉拳錘著趙非凡的胸口,嬌嗔著罵道。


    “師姐我知道錯了,你別生氣了,你要怎麽樣,我都聽你的。”趙非凡小聲的認錯道。


    李夢蓮擦了擦眼角晶瑩的淚水,摸著趙非凡的臉龐,她知道這個男人為自己做了多少努力和犧牲,就算他和全天下為敵,李夢蓮都不會怨恨他,因為這是她最愛的人。


    “都說緣定三生,此生無法白首,我們再等來世就好,不要再做傻事了。”李夢蓮勸慰著說道。


    “真的還有來世嗎?我們都是道士,這種子虛烏有的謊言,師姐不要騙我了,我有把握可以讓你活過來,我已經完成了……啪!”趙非凡說到最後,被李夢蓮扇了一巴掌,這巴掌帶著從未有過的心酸,“師姐知道這是你唯一活下去的念頭,但是師弟,我們是道士。亂象叢生之時,濟世救民才是我們的正道,你一味的想要達成私怨,已經背道而馳,而且還背棄了我們當初堅守的道法,知其不可而為之,並不是你作惡的借口,這句話是評價挽救眾生大義的,你忘了嗎?你曾堅信的東西……”


    “師姐,你就是我的一切,那些都是我為了迎合你找的借口,你就讓我自己決斷一次吧。”趙非凡垂頭說道。


    “那就再迎合師姐最後一次,忘了師姐,忘了當年你沒有趕迴來的夜,忘記我的死亡,重新做為道士活下去,這是師姐最後的囑托。”李夢蓮輕輕的將趙非凡臉上的刀疤撕下,玉手摸著趙非凡的輪廓,心說:美好的新生,從完好的麵容開始。


    “不是的,師姐,我我我……”


    “師姐知道,你已經做出了選擇,你不會再犯錯了。”李夢蓮從趙非凡的眼前漸漸消失,趙非凡恐慌中,大聲的吼叫著,他內心的疤痕正在愈合,他執著了15年的夙願,竟然平息了。


    “不會的,師姐,我沒有忘記你。”趙非凡開始無力的說著,李夢蓮的聲音在趙非凡的耳畔迴蕩:“不管多少年,我都在另一頭等你,來生來世,我們還是夫妻,還是師姐弟;可你不能再讓師姐生氣了,不然師姐就……再也不理你。”


    千醉湖麵上水氣開始沸騰,趙非凡身上的碧水麒麟開始逐漸膨脹,趙非凡的氣息也在穩步的增強,站在他的麵前,蘇子賢感覺到一絲霸道的壓力,是來自於境界上的。


    “咕咕咕咕咕咕咕……”趙非凡的腳下,千醉湖開始沸騰,而趙非凡臉上的胡須盡落,掛在臉上8年之久的刀疤,也肉眼可見的漸漸愈合。


    突破了,四重境到五重境的門檻,在道癡的腳下,隻有半步,他隻要心中釋然,踏入五重境隻是須彌之間的事情。


    子裕和蘇子賢見著已經脫胎換骨的趙非凡,終於沉聲鬆了口氣,道癡迷茫了15年,終究醒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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