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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元2112年,1月15日,早6.50


    蘇子賢對著鏡子簡單的整理了下衣領,現在蘇子賢已經習慣了這裏的生活,他身披一件黑色的風衣,裏麵穿著蘇子惠親手編織的毛衫,比起往常的蘇子賢,現在的蘇子賢看起來更精神,更有自信了。


    今日是複習日,明天就會月考,所以蘇子賢趁著這個空隙,準備去外麵轉轉,將自己的承諾,兌現於實際。


    “姐,我們今天去逛逛外校的首飾攤吧。”蘇子賢和一旁埋頭看書的蘇子慧說道。


    “怎麽突然要去那裏?你要買首飾?”蘇子慧看著蘇子賢整裝待發的樣子,很好奇的詢問。


    “我要給子依挑隻手鐲,你幫我看看款式。”蘇子賢直接說道,他的手腕上一直都帶著葉子依給的琉璃串,每次見到葉子依,都有些欠她東西一樣,今天終於有空了。


    蘇子慧見到蘇子賢說的是葉子依的事情,也就不好說什麽,簡單的梳洗之後,就要準備出門,沒想到冉冉也忽然說道:“我也和你們一起去逛逛,出去透透氣。”


    “嗯,好。”蘇子賢沒有猶豫,他對冉冉本就沒有戒心,像妹妹一樣的照顧著。


    從內校到外校,隻花了十分鍾,但是找攤子,卻找了將近二十分鍾。


    末日裏,很少有人擺這些生活必需品之外的東西,更何況是在外校這裏,如果不是要品類齊全,這唯一一家的首飾店,恐怕也不會有。


    蘇子賢是最普通的寸頭,少了一些浮誇,多了一分穩重。


    蘇子慧簡單的束著馬尾辮,蘇子慧從來沒有可以的打扮過自己,整個階段的女孩子,就算沒有條件,她們還是會自己梳個齊劉海之類的,畢竟愛美是人之常情;所以另一側的冉冉,就是另一個代表性的現在女孩外貌,短發斜劉海,柳眉清眸,玉鼻櫻桃嘴,身上的衣服是橙色的呢子大衣,身材嬌小的挽著蘇子賢的手臂,親昵的像是情侶一樣。


    “寶齋堂?”蘇子賢看著店鋪的名字取得有點像寺廟一樣。


    寶齋堂的門前甚是冷清,其他的門戶之前,好歹有幾人在閑逛,這裏真是冷清中的孤寂。


    老板出門迎接稀客道:“誒,同學,來看首飾?”


    “是啊,有沒有玉手鐲?”蘇子賢進門看著琳琅滿目的首飾,眼花繚亂的收了收眼神,這些天蘇子賢有事沒事就會到圖文館和葉子依約會,無事中他就會翻閱一些古籍,所以現在每每看到這些密密麻麻的東西,他就像認真的將它們研究透。


    “敢問同學是幹什麽用的?送禮嗎?還是送給……女朋友?”老板也是明眼人,看著蘇子賢和冉冉兩人親密關係,也看出了很多門道。


    “你先拿出來吧,別沒事多問。”蘇子惠見著蘇子賢沒有說話,便做主說道。


    “好咧,同學先看看其他的,我這就去庫房去拿……”老板也不含糊直接就轉身去拿貨去了。


    “嗯,麻煩店家了。”蘇子慧看著手邊無數美麗的首飾,心中也有想要買的意思,但是她還是忍住了。


    蘇子賢雙臂撐著櫃台,眼眸中有模糊的光亮牽引著蘇子賢的注意力,蘇子賢隨著感覺走,終於是和感覺迎上了。


    那是一枚碧色的玉簪子,遠看雖有美好的紋理,但上麵卻滿是裂紋,不過蘇子賢仔細的觀察簪子的內部,仿佛能夠看到某種玄妙的符字……


    蘇子賢入神想要伸手去摸一下的時候,冉冉忽然叫道:“子賢,這個項鏈好不好看?”


    蘇子賢大夢初醒一樣的迴過神來,奉承著誇讚道:“嗯,好看,冉冉戴什麽都好看。”


    “嘻嘻,嘴真甜,可惜我不會給你獎勵哦。”冉冉隻是想要吸引蘇子賢的注意力,倒不是真正的想要買,於是她玉手又放了迴去。


    冉冉的真正目標還是蘇子賢手腕上,一直都不會摘下的琉璃串,冉冉小聲的問道:“子賢,這串琉璃真漂亮,借我帶帶好嘛?”


    “這個…還是算了,等下次,下次…”蘇子賢搪塞著將琉璃串塞迴自己的袖口,他並希望有人刻


    意的觸碰葉子依和葉子依的東西。


    “又下次,那你這次…也挑一件首飾送給我好不好?”冉冉見著沒有成功,於是果斷的拿起一旁的碧色簪子說道。


    “我挑東西的眼光,你又不是不知道……”蘇子賢正要迴絕,但卻看到冉冉手中的簪子很眼熟。,


    “你挑一件會死啊!”蘇子惠在一旁嬌斥道,冉冉自從和他們來到明辰學院,蘇子慧可是看的清清楚楚,這丫頭的魂都在蘇子賢的身上,蘇子慧並不想把他們中間的窗戶紙戳破,因為葉子依的緣故,冉冉現在屬於第三者,即便他們是青梅竹馬的發小。


    “好吧好吧,我覺得這根玉簪就不錯,可惜你之前來學院的時候,把頭發剪了……戴不了!”蘇子賢從冉冉的手中得意的奪過那枚簪子,在手中仔細的看了一秒,然後又被冉冉給搶了迴去。“誰說我帶不了?我現在就迴去留頭發,等兩月,我就能戴了!”


    冉冉愛不釋手的將簪子握在掌心,根本不給蘇子賢重新奪走的機會。


    “嗬嗬,那你可要藏好了,萬一哪天被你丟了,你可就戴不了了呀。”蘇子賢一直都記得冉冉亂丟亂放的臭毛病,他以後有的是機會看個清楚。


    “你就等著吧你!”冉冉嘟著雪白的玉腮,衝著兇了一下。


    樣子奶兇的像是在撒嬌。


    “真是胡鬧,現在誰沒事頭上頂著根簪子在大街上走啊?重新選一個!”蘇子慧在一旁說道,現在即便是末日,也沒有那麽複古的,那個簪子一點用處都沒有。


    “不行!”兩人異口同聲的迴絕,兩人同聲之後,頓時將頭轉向別處,蘇子賢解釋道:“這整家店我就看好這根簪子,別的和冉冉不搭。”


    “我也就喜歡這個…”冉冉迴答道。


    “我真是信你個鬼哦,你們是不是串通好的?”蘇子惠不滿的衝著蘇子賢撅著嬌豔欲滴的嘴唇,好像是在吃醋的樣子,迴到明辰學院,他們姐弟之間的交際越來越多,蘇子慧有時也會表露出自己的童心。


    “姐,那個東西挺適合你的,你要不要試一試?”蘇子賢拿起一片扁圓形的陳舊玉器遞到蘇子慧的麵前。


    “什麽東西啊?”冉冉靠近問道。


    “玉佩?”蘇子慧玉手拿著半隻手掌大小的玉器,奇怪的問道。


    “不是,應該是吊墜,這類吊墜應該是罕見的物件,絕對不是現代工藝加工出來的,算是古董……這個店家應該有很多古董,或者說這個店家以前就是開古董店的。”蘇子賢解釋道,他看著玉器的質地上乘,而且上麵飄飄飛舞的玉雕,像是某種飛禽。


    這個時候,店家終於出來說道:“這位兄弟好眼光,我們林家鋪,在很早之前就做古董生意,家裏人中更出過考古專家,現在家學沒落了,沒辦法才給了名字行當,做起了這類的小本買賣。而且,現代廠子裏已經都不產這些小玩意兒了,不瞞兄弟講,我們這個鋪子到這裏已經有一個星期沒有開張了,今天你們是第一批來這裏想要買首飾的,著實是蓬蓽生輝啊。”


    “那感情好,待會兒希望可以便宜點。”蘇子慧很現實的說道。


    “那是那是…”店家搓著手笑嗬嗬的迴答。


    “鐲子呢?”蘇子賢看著店家兩手空空的,不像是有鐲子的樣子,便出口問了句道。


    “需要兄弟配合一下,我們家的鐲子不能見太多的日光,所以老板說了,讓兄弟隨我移步。”店家笑嗬嗬的和蘇子賢說道,他隻是打工的,真正的賣家在後麵。


    “不是,我來你們首飾店買個東西,怎麽這麽像密探接頭啊?”蘇子賢蘇子賢有些不滿的說道。


    “這樣,兄弟給個麵子,今天的東西,老板說了相見就是有緣,一律都是七折。”店家和兩位女孩說道。


    “七折?那要多看看……”冉冉重新望著鋪子上的首飾說道。


    蘇子賢無奈的搖搖頭,果然女人天生就喜歡逛街,看到想要的東西就有些走不動路了。


    “兄弟,來看看,進來都是有緣人,寶齋堂一定讓您滿意。”店家帶著蘇子賢走向後麵的倉庫,雖然是在明辰學院的範圍,但是蘇子賢還是小心謹慎的觀察著周圍的一切。


    黑色的布料將倉庫蓋得滿滿的,蘇子賢從店中離開,大概一分鍾的樣子,來到一處偏


    門。


    “寶齋堂……”這三個字的匾額橫在這樣的偏門上,蘇子賢總感覺有些陰風颯颯的涼意。


    很普通的鐵門,兩邊是水泥牆麵,這昏暗的光照條件,若不是有牌子,蘇子賢甚至以為這裏是處陰宅。


    “請!”鐵門大開,裏麵照射著的是明亮的節能燈。


    “一時齋念枉渡生,千代佛陀皆為緣。”老板站在對聯的正中,而且還背對著蘇子賢歎氣。


    “鐲子呢?”房間裏現在隻有兩個人,蘇子賢隻能幹幹的打破尷尬。


    “這裏……”老板的手中拿著一枚鑲金的玉鐲,上麵的色澤很純厚,是蘇子賢想要的那種。


    “可以給我看看嗎?”蘇子賢問道。


    “寶齋堂的規矩,互利互惠。”老板將鐲子一收,重新和蘇子賢說道。


    “怎麽個互利互惠?”蘇子賢聽不懂老板的話中之意,便問道。


    “現在我被眼前的這幅畫怔住了,想聽聽你的意思,隻要我聽著高興,我可以將這枚鐲子送給你,而且外麵那兩位挑中的首飾,我給你免費。”老板轉過身來,麵色灰白的說道。


    蘇子賢看著老板的臉色,像是營養不良造成的,嘴唇有著蛻皮幹裂的跡象,應該是沉迷了很久。


    “這幅畫,有些血腥……”蘇子賢近前,看到了這幅血泊中的帶花骷髏。


    骷髏立在血泊之中,但是身上卻盛開著豔麗的花朵。


    蘇子賢上下仔細打量畫卷的每一個細節,說道:“作畫之人氣力十足,八成是個男人,而且他畫這幅畫的時候,應該心存猶豫,所以本該完美的話,卻表達不出畫家的本意。”


    “你看出什麽來了?”老板好奇的問道。


    “骷髏踏血沾花,看著恐怖,卻又幾分異樣的韻味,常言道畫人先畫骨……這幅畫應該是照著一張證件照畫出來的,雙掌交叉垂於身前,是個女子……食指和中指之間的縫隙,明顯要比其他的指間要寬……是個練家子,至於練得是什麽……暫時不知道。”蘇子賢小聲的分析道,老板頷首的時候,蘇子賢又說道:“踏血的意思,應該是身處無盡殺戮之中,而且……黃泉彼岸花自開,難留璧人一夜情,這句題詩藏得這麽深,應該是別有用意……”


    “無人不冤,有情皆孽;你的眼神不錯,我很喜歡。”老板摘下畫卷丟到蘇子賢的懷裏說道。


    “這就送給我了?”蘇子賢問道。


    “這個自然,寶齋堂說一不二,還有這個……鑲金龍紋鐲,送給危險的女友最合適。”老板把袖中的鐲子丟到蘇子賢的身前桌子上。


    “你怎麽知道我是送給女朋友的?”蘇子賢卷著圖畫後,手裏握著鐲子,又驚又喜的問道。


    “寶齋堂從不會看走眼,少年,眉間有煞,印堂發黑,但煞從外入,靈台清明……三天之內,你會有血光之災。”老板和蘇子賢神叨叨的說道。


    “你還會看麵相?”蘇子賢驚道。


    “也不全是麵相,寶齋堂是一處吃天下齋飯的地方,所以消息會靈通些。”老板和蘇子賢聊得很開。


    “還有其他的嗎?”蘇子賢麵色漸漸變得嚴肅。


    “這幅畫和鐲子是有人讓我帶來的,是送給你的一份禮物,同時也是警告。”老板沒有挪動,依舊在原處站著,和蘇子賢交底。


    “警告我什麽?”


    “天上不會掉下來仙女,地獄卻能走出惡鬼。”老板微笑著迴答蘇子賢道。


    “你!”蘇子賢猛地衝向前,但是一聲機括的聲音後,天花板大開,老板腳下的地板蹭的飛起,老板也在蘇子賢即將抓到他的瞬間,離開了寶齋堂。


    蘇子賢仰望著天空,見到一隻龐大的斑斕巨鳥飛過天際,老板抓著巨鳥的爪鋒,順勢離去。


    “蘇子賢!來日再見咯!”老板將臉上的假麵一扯,然後隨風丟棄,暢快的笑聲中,留下風中淩亂的蘇子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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