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鐵礦的大量開采,鋼鐵的冶煉技術也有了明顯的進步,繼而又帶動了相關產業的發展,目前冀州市麵上出現了大量的鐵製品,這標誌著時代的進步,更是綜合實力的體現。


    襄國,本不出名的一個小縣城,前兩次出名,是在這對奧屯國的兩次防守反擊戰,兩次打殘南下搶掠的奧屯國靺鞨族鐵騎。


    最近一年多,不但出名,而且名聲大震的是因為襄國成為了蜂窩煤、農具和其他鐵製品的總銷售地。


    襄國所售賣的鐵製品不但數量龐大,種類繁多,而且價格非常的低。


    一時間吸引各地客商紛至遝來,購買走了大量的鐵製品,行銷到黃河以南,大江兩岸。


    還有由人民軍親自押送的送往黎陽津關口的各種兵器,如刀、盾、矛等各種製式冷兵器。


    這些都是其他國家交付完定金後,由人民軍負責押送到邊界口岸,再經對方點驗後,繳納餘款,提貨走人,自此完成武器交易。


    在襄國,有江毅從中路軍抽調出一個衛的人民軍士兵駐守,負責煤礦與鐵礦的安全。


    同時也是協助兩個礦對俘虜勞改犯的管理。


    兩個礦每一個月各向江毅遞交一次賬務明細和銷售記錄。


    大元帥府。


    晚飯後,此時的江毅正在一張一張詳細看著今日送來的賬務。


    他畫出隻有自己看的懂的統計月表,按送來的賬務明細填寫阿拉伯數字。


    剛往圖表中填寫了幾天的數據,有衛兵來報,說軍營外有一草原人求見大元帥,來人自稱是草原布尼族的,是專程隨著族人來冀州送一千頭牛的,說隨身帶有布尼族長的口信。


    江毅邊忙著填數字,邊道:“將他帶進來吧。”


    時間不長,衛兵帶一人走進江毅的書房,江毅也沒有抬頭,邊忙著自己的事,邊道:“你迴去告訴布尼族長,我很感謝他送來的耕牛,你將信件放下就行了。”


    好一陣,見來人沒動靜,江毅抬眼一看,房中站著一人,草原男子服飾,衛兵在他不遠處站著,看著來人。


    江毅看來人,很麵熟,再仔細一看,竟然是著男裝的布尼心月,不由驚了一下,遂揮手示意衛兵出去。


    江毅放下手中的碳條,拿起毛巾擦了一下手,然後從桌案後轉出,說道:“怎麽是你?你親自來見我,你祖父有什麽話要帶給我嗎?”


    布尼心月很吃驚,問江毅:“你怎麽會一下子就認出我來了?”


    江毅不解道:“怎麽?沒人認出你來嗎?”


    心說,女扮男裝真的很難辨認嗎?真若是辨認不出來,這女的長得還能看嗎?要麽就是故意裝作辨認不出來,


    前世有一句調侃的話:“幹嘛非要認出來” ,意味深長啊!


    你布尼心月雖穿男裝,個頭還行,可你的樣貌呢,你的聲音呢,你的喉結呢,你的胸呢,雖然你刻意裹了,但還是一眼就能看出來,那還是有一定高度的好不?


    他也沒迴答布尼心月的問題,隨口道:“坐吧。”然後示意門口的衛兵上茶。


    布尼心月好奇道:“你們住的府院通常不都是在城裏嗎?你的府院怎麽會在軍營裏?感覺怪怪的。”


    江毅一笑道:“沒什麽好奇怪的,我是一名軍人,吃住在軍營裏不很正常嗎?二呢,我懶,一睜開眼,就已經在軍營了,這樣我就不會來晚遲到了。”


    布尼心月輕聲一笑道:“你這樣的說法我還是第一次聽說。”


    江毅現在可以肯定布尼心月是一個什麽樣的人了,很單純,幾乎沒有經曆過一點風浪的草原姑娘,很純粹的一個小姑娘而已。


    再說了,就是她爺爺布尼宏烈,雖然說:“我這六十年的閑飯也不是白吃的。”可對於江毅來說,他的六十年的閑飯還真的就是白吃的。


    一個蝸居在草原上的人,沒有踏足過太遠的地方,甚至連一百裏之外的地方都沒去過,就在草原上混了,沒有報紙,沒有收音機,沒有電視機,沒有固定電話和手機,能見識到什麽?能知道什麽?


    跟江毅一個來自高度文明的社會,又處於信息爆炸的時代的一個五十來歲的人比,那就是幼兒園小班的孩子跟大學生比,相差的可不是一星半點。


    其他不說,就說閱曆,認知,見識,知識,他老布尼哪一點能和江毅比?


    江毅故意打趣她道:“關鍵的是我住到軍營裏安全啊,不怕有人刺殺。”


    布尼心月的臉當即就紅了,遂不好意思道:“心月在這給江大元帥賠禮了,是心月無知,衝動冒犯了江大元帥和手下的將領。來日心月一定跟梁總兵官上門賠罪。”


    這時衛兵端來了茶水,放下後退至門外。


    江毅一指桌對麵的椅子:“坐下說吧。”


    布尼心月猶是不很自然,慢慢的走了過來坐下。


    江毅看了她一眼,臉紅還沒退去,圓潤的麵龐,皮膚白皙,說道:“我不知道草原人是怎麽稱唿你的,我就叫你心月姑娘吧。”


    布尼心月看著江毅,點了點頭。


    江毅道:“是你祖父讓你來見我的?”


    布尼心月想了一下,道:“也不算是我祖父讓我來的吧,是我自己提出借著來送牛的機會,隨族人一起過來與你談些事,我祖父就答應了。”


    江毅暗道,蠻直爽的一個人,就道:“哦?你提出來的?那你來見我準備與我談些什麽事?”


    布尼心月看著江毅,問道:“江大元帥,你能告訴我實話嗎?你會攻打草原嗎?”


    江毅看著她,輕笑了一下,道:“你是一個很單純的小姑娘,我不想騙你,我就給你說實話吧,我一定要打下草原。”


    布尼心月一抖,小聲問道:“那你會殺很多人嗎?”


    江毅看著她略微緊張的表情,兩隻眼眸深邃迷人,卻又急切,說道:“至於殺不殺人,殺多少人,殺哪些人,不是我一人說了算的。”


    “還有誰說了算?”布尼心月問道。


    江毅道“你們。”


    “我們?”布尼心月不解了。


    江毅道:“是的,就是你們,你們所有的草原人。”


    布尼心月道:“為什麽是我們呢?不是你要來草原上殺人的嗎?”


    江毅看著這個很是單純的女孩子,真想拍拍她的腦袋,問問她的小腦瓜裏麵都是什麽,是牧草嗎?


    他問布尼心月道:“心月姑娘,你能告訴我,你們草原人為什麽要來我們這殺人嗎?”


    布尼心月點頭道:“我知道的,幾天前的晚上,祖父還跟我聊這事呢。


    他說我們草原人除了馬牛羊這些外,其他什麽都沒有,我們草原人也是要生存下去的,隻能南下搶掠了。


    所以才有了殺人...”


    江毅問:“心月姑娘,我問你,你覺得殺人對嗎?”


    布尼心月馬上搖頭,卻說:“心月也知道搶掠殺人是不對的,可是我們也要活下來啊。”


    江毅認真的看著她,強忍著沒有發火,他能感覺到她的善良,善良的如一張白紙,隻是她生活在草原上,接受的卻是強盜邏輯的教育,為了生存下來,就是搶別人的。


    緩了一下氣息,江毅問道:“你們為了生存就可以不顧別人的生死嗎?你們為了得到,就可以任意殺我們的人嗎?


    那我為了得到你們的馬牛羊,就不能去搶你們嗎?就不能去殺你們的人嗎?”


    布尼心月語塞了。


    江毅繼續說:“其實想得到自己想要的,有很多方法,你們可以用銀子買,用東西換,為什麽一定要搶,還要殺人呢?”


    布尼心月辯解道:“你們中原王朝有好多金銀財寶,可我們沒有,用什麽買啊?”


    江毅想站起來大耳光抽她,還是忍住了,又耐心道:“你們草原上那麽多的馬牛羊,就不能賣掉換成銀兩嗎?實在不行,就不能拿馬牛羊或者是它們的毛皮來跟我們換嗎?


    你們有那麽多的東西不賣,不換,卻非要殺人搶我們的東西,你說,他們該不該殺?”


    布尼心月再次無語。


    江毅多少明白了她的來意,也不想再跟她循循善誘的講解了,這是嚴從喻的工作,他江毅是指揮打仗的。


    於是道:“心月姑娘,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既然你能來,不管是你自己的想法,還是你祖父的意思,你把我下麵說的話完完本本的轉告給他吧。


    草原,我是一定會去的,或早或晚的事,如果他們不同意我去,可以現在派兵來跟我繼續打,我等著他們。


    我帶兵去草原,不是為了殺人而殺人,不是為了搶奪而殺人,我是要將草原和我們並在一起,將來的草原和我們是一家人。


    北邊草原負責放牧,賣給南邊吃肉,南邊種地種田織布,賣給草原吃糧穿衣,南邊不缺肉吃了,草原也不缺錢花了。


    當然了,如果到時有些草原人不願意在草原上住了,可以到冀州來嘛,可以跟冀州的百姓一樣種田或經商嘛,真有才學的話,來冀州做官也行啊。


    如果冀州的百姓想去草原上放牧了,也行啊,好好跟草原人學習放牧飼養馬牛羊就行了。


    從此地不分南北,人不分種族,大家在同樣的書院讀書,將來都可以出仕為官,天下隻有一家,那就是炎黃子孫。


    我說的這些,如果草原上還有人不同意,我到時就將他們徹底殺死,殺到他們同意為止,大不了一人不留,斬草除根。


    這樣更好,草原連人都沒有了,我們再也不用擔心被人搶掠了。


    這就是我的底線,你迴去轉告你的祖父吧。”


    布尼心月很聽話的點了點頭,說道:“多謝江大元帥的直言相告,我一定將今晚的全部談話說給祖父的。


    打擾江大元帥了,心月這就告辭。”


    說完行了一個草原女子的禮,轉身離去,被門口的衛兵一路送出軍營。


    嚴母和程靈兒在涉縣玩的很開心了,除了將小院收拾的幹幹淨淨的,程靈兒還種了一些花草樹木,嚴母說,下次再來的時候說不準這些花草早變成一堆枯葉被風吹走了,隻是這些樹木,肯定都長得很高了。


    涉縣的新縣令傍晚帶著主簿來跟嚴母聊天,順便將兩州合一州的事說給了嚴母,嚴母聞聽很是高興,當下命婢女快快準備酒菜,說這是咱們的大事,如今又成冀州人了,得好好慶賀。


    待晚間客人離去,嚴母坐在院中,聽著程靈兒讀出的人民軍報上刊登的內容,越聽越開心,好啊,如今的地盤是越來越大了。


    當下決定,明天迴家,不,迴真定,如今又搬家了,巨鹿的家肯定被江毅或嚴從喻安排人全搬走了。


    程靈兒更開心了,這下也去真定居住了,就可以經常見到江毅了,再也不用天天想他卻看不到他,思念的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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