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公公一聽差點嚇得一屁股坐地上，嘴裏說道:“江毅，不，江大元帥啊，雜家是跟你有過不愉快，但那也隻是口舌之爭不是？你也犯不上殺了雜家吧？”
江毅停止了搖晃，似笑非笑的盯著洪公公，洪公公又道:“江大元帥啊，你出個章程來，你別嚇雜家了，雜家這心啊，可經不起驚嚇的。”
江毅道:“老洪啊，我可真不想嚇唬你，我現在真想把你砍了，因為我發現你這人不但不老實，而且很令我討厭，討厭至極。”
江毅說著話站起身來，踱步一樣來到洪公公跟前，俯下身，貼著洪公公說道:“老洪，我知道你很多事，但我不想搭理你，因為你沒惹到我，可如今，你殺了我恩師嚴公，你說我該怎麽殺你好呢？”
洪公公一聽江毅這樣說話，“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兩眼瞬間就溢出了淚水，哭道:“江毅啊，你可不能這麽說啊，嚴公不是我殺的啊，天地良心，天地良心啊。”
江毅就站在洪公公麵前，本來他就不高，如今又是跪倒在地，在一米八多高的江毅跟前，簡直太矮小了。
江毅冷聲說道:“洪公公，太後有沒有下懿旨讓你抓我恩師？”
洪公公:“下了，沒有，哦，下了，也算是沒下...”
江毅一腳將洪公公踢躺在地上，狠狠說道:“你這個該死的奴才，你當老子真的在陪你玩嗎？你要是再不老實，咱們就不要談了，你可以迴宮了，隻是有一條，你得把腦袋留下。”
洪公公馬上大哭起來，一骨碌爬起，跪倒在江毅腳下，兩手緊緊抱著江毅的雙腿，臉貼著江毅的皮靴，鼻涕、眼淚順著皮靴往下流。
江毅一看，你特麽，把老子皮靴都哭髒了。
江毅用腳將洪公公往後蹬開了一段距離，皮靴在洪公公身上蹭了蹭，哦，幹淨了。才慢慢蹲下身來，說道:“洪公公，機會隻有這最後一次了，如果你再不說實話，我真的不能留著你了，你說不說啊？”
洪公公忙不迭的點頭，口中說道:“說，說，雜家什麽都願意說。”
江毅道:“其實就這幾天內，我這大帳裏來了不少人，想必你也是知道的，我打聽了好多事，尤其是你，有許多人都告訴我了，你做的不少事我也都知道了，你瞞是瞞不了的。就看你老實不老實了。
你要老老實實說出來，咱們還算是朋友，否則，你就不是被我一刀砍掉腦袋這麽簡單了。”
洪公公繼續點頭:“我老實，我肯定老實，我什麽都說，隻要我知道的我都願意說出來。”
於是江毅先從恩師為什麽被抓開始問起，洪公公一五一十的作了迴答。
原來，自嚴師進入京師城門的時候，有小太監向他稟報他才知道的，
太後那一段時間剛因家族中的事情，被清遠侯夫婦數落的抬不起頭。
其真正原因還是因為前段時間驍騎衛截斷了京師的商路，導致了杜青蓮家族的人耽誤了生意。
家族中都在抱怨她這個當太後的，連家族的生意都關照不了，說她畢竟是庶出門裏長大的，沒一點用。
故而，太後一肚子火氣沒地方發泄，恰巧，嚴師來京師了。
洪公公為了討好太後，就想個法整治一下嚴師，讓他在京師吃點苦頭，也是為了抽打一下乾州的臉。
至於怎麽讓嚴師吃點苦頭呢，無非是關天牢裏幾天，逮個機會就把人放了。就嚴師的身份與名望在那放著呢，誰敢把他關太久？
哪知，下麵的人辦成了這樣，這幾天連太後、皇上及朝中大臣都慌了神，尤其江毅又在大開殺戒，宮裏宮外都人心惶惶的。
江毅問起那個小太監的情況時，洪公公告訴他說，小太監叫小五子，至於名字怎麽來的，洪公公也不知道。
入宮之前是黎陽王府的小太監，王爺說這小太監聰明乖巧，便把他介紹給了洪公公，在洪公公手下聽命。
嚴師進京師的事就是他稟告給洪公公的。
洪公公隻是讓他傳太後懿旨，捉拿嚴師，關進天牢，沒想到是眼下這個結果。
洪公公說他找這個小五子已經找一天多了，怎麽也找不到。
洪公公又迴憶了一下說，好像自打那天小五子帶著一隊金甲衛出宮，去費府捉拿嚴師以後，就再也沒有迴過宮。
這兩天他也在到處找小五子，已然沒有了蹤影。
洪虔還告訴江毅，自己七歲就入宮了，也算是侍候了三代皇帝了，現在小皇帝雖然登基了，但沒親政，他就暫時跟在太後身邊行走。
江毅道，你對先皇百裏榮知道多少？
洪公公說，他自老皇帝殯天之後就跟著百裏榮了，因為百裏榮不擅朝政，愛寫書作畫，雖然不擅朝政，也是很用心的在學，尤其在洪公公處學了不少，算是一個勤政的好皇帝。
江毅微微皺眉，問洪虔，百裏榮怎麽不理朝政，老往宮外跑著做什麽？
洪虔告訴江毅，百裏榮是有外出作畫的愛好，但學著理政後，就不怎麽去了，偶爾也有，隻是很少，一心都撲在朝政上了。
自打黎陽王給他介紹親事的時候，他就特別煩悶，就放下朝政出宮作畫去了。
黎陽王介紹的這門親事就是當今太後杜青蓮。
後來還是黎陽王硬逼著百裏榮娶的杜青蓮，究其原因，洪虔也不知道。
洪虔還說百裏榮幾乎沒怎麽，在當時還是皇後的杜青蓮宮裏住過，兩人關係很不好，作為皇後的杜青蓮也不懂得尊重皇帝百裏榮，還敢跟百裏榮撕打。
於是，百裏榮經常夜宿禦書房。
後來百裏榮外出作畫被巨石砸死了，兩天後才被人發現，送迴宮裏的時候，屍身已經被野獸啃咬的無法辨認了。
江毅問百裏榮有什麽特征的時候，洪虔說，百裏榮的個頭比江毅低，差不多低小半個頭，長得文文弱弱的，其他就不知道了，說百裏榮被嚴公和費公教授的，喜歡自食其力，不喜歡貼身太監宮女侍候。
江毅又問洪虔，與黑旗軍談判結盟是誰的主意？
洪虔說，起初是由護國大將軍百裏遠提議的，黎陽王同意後，又跟太後商定，朝廷才下的聖旨。
江毅問為何是胡相的小兒子胡斌和黑旗軍談判呢？
洪虔說，當時怕大臣們知道了不同意，朝廷就直接下旨了，胡相知道後也不同意，無奈朝中也找不到其他合適的領軍人了，況且胡斌本就是鎮東將軍，理應有他去。
為了督促胡斌，黎陽王提議太後派洪虔做監軍去的邯鄲，後來因武始縣城被人民軍攻破，錢糧被搶，又加之胡斌等一眾人在涉縣被人民軍俘虜，與黑旗軍談判結盟的事才不了了之。
江毅又問了百裏家族的情況。
洪虔迴答說，百裏家族老一代中，隻有黎陽王了，年輕一代中，屬先皇百裏榮年長，如果還活著的話，今年二十八歲了。
黎陽王的長子百裏遠比百裏榮小一歲，二十七了，金甲衛大統領百裏望二十五。
在國子監讀書的百裏海最小，才十六歲。
洪虔還說，百裏榮成婚那年是十九歲，杜青蓮才十五歲，不過他們成婚當年就產下了當今皇上百裏權。
江毅問洪虔對當今太後知道多少，洪虔不經意間嘴角露出不屑的表情，雖然一閃而逝，但依然還是被江毅的目光捕捉到了。
洪虔說，之前從未聽說過杜青蓮這號人，屬於身份很是低微的小商戶之女，不通女工就罷了，還不懂琴棋書畫，性格也比較粗魯，不知一點禮儀，就是生的好看而已。
在宮裏也八九年了，尤其當了太後以後，需要垂簾聽政的，才改變了不少，也知道行事穩當了，否則連宮女都不如。
江毅問，胡相這人怎麽樣？
洪虔一聽，就哭喪著臉，說胡相最霸道，別看朝堂上老老實實，下了朝之後，即便是朝堂上議過的事，他依舊會駁迴，除非是他自己上奏的。
江毅最後問，朝堂上分派係嗎？
洪虔一笑說，哪個朝堂沒有派係？
見江毅一瞪眼，洪虔馬上老實作答，說當下朝堂上分三派，兩派最大，以胡相為首的大部分文官派，以黎陽王為首的大部分武將派。
剩下的就是中立派，有很少的文官和武將組成的，不過官職都不高，屬於胡相不喜，黎陽王也不願理的一眾人。
說到這，洪虔偷偷告訴江毅道:“其實黎陽王的三個兒子中野心最大的，就是護國大將軍百裏遠，若不是有黎陽王壓著，他可能會一發不可收拾，雜家就經常見黎陽王幫他收尾。”
有這個老太監的一通“叭叭”，江毅的腦海中逐漸形成了一個大概脈絡，有些事情是可以確定了。
他將洪虔扶了起來，道:“這樣不挺好嘛老洪，我也不是非殺你不可，但是前提你得給我有用的消息是不？
行了老洪，以前的那一頁我先給你暫時掀過去，你隻要不做對不起我，對不起乾州的事，我就當以前什麽事都沒有出現過，如果...”
洪公公趕緊接話道:“雜家懂，雜家懂，到時就是老賬新賬一並算。”
江毅哈哈一笑，拍了拍洪公公的肩膀，洪公公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江毅道:“洪公公，咱們以後可算是朋友了啊！”
洪公公忙道:“雜家高攀了，高攀了。”
江毅一伸手:“洪公公請，我江毅親自送洪公公出軍營。”
洪公公趕緊拱手道:“有勞大元帥了。”
二人相繼出了中軍大帳，江毅隨口問道:“洪公公，你對劉成虎和張狗兒知道多少？”
洪公公停住了腳步，搖頭道:“雜家一直不知這兩人底細，隻是二人起事甚是突然，好似從天而降般，沒有任何征兆，已然拿下了冀州、青州，隨後又是乾州和兗州。
對了，大元帥，雜家受太後所托，有事需向大元帥打探。”
江毅一擺手，道:“我知道你想問什麽，既然咱們是朋友，我就實話告訴你，清遠侯夫婦現在還在軍營，你就告訴太後，我沒有打他們，也沒虐待他們。
每天都是好吃好喝的養著，我不會殺他們，隻是他們眼下不能走，待我跟那些勳貴們算完賬了，就放他們離開，隻是他們那些族人，就走不了了，我是肯定按章程辦事，要麽殺頭，要麽砍掉四肢。”
洪公公道:“謝大元帥如實告知，雜家告辭了，大元帥留步。”
江毅將洪公公送到軍營門口，看著他一路向北，直往皇城大門走，心裏敞亮了許多，來武朝這麽久了，終於能近距離的觀察武朝了。
有了胡風與洪虔二人所說信息的相互佐證與推理，一個真相正在慢慢浮出水麵。
青州臨淄，張狗兒也開始行動了，他要趕赴兗州臨邑，調動二十萬大軍，自臨邑，經陽平，過元城，繞斥丘，直插邯鄲。
用他張狗兒的話說:“江毅，俺們來了，奏是來會會恁介個小闊子捏！”
江毅停止了搖晃，似笑非笑的盯著洪公公，洪公公又道:“江大元帥啊，你出個章程來，你別嚇雜家了，雜家這心啊，可經不起驚嚇的。”
江毅道:“老洪啊，我可真不想嚇唬你，我現在真想把你砍了，因為我發現你這人不但不老實，而且很令我討厭，討厭至極。”
江毅說著話站起身來，踱步一樣來到洪公公跟前，俯下身，貼著洪公公說道:“老洪，我知道你很多事，但我不想搭理你，因為你沒惹到我，可如今，你殺了我恩師嚴公，你說我該怎麽殺你好呢？”
洪公公一聽江毅這樣說話，“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兩眼瞬間就溢出了淚水，哭道:“江毅啊，你可不能這麽說啊，嚴公不是我殺的啊，天地良心，天地良心啊。”
江毅就站在洪公公麵前，本來他就不高，如今又是跪倒在地，在一米八多高的江毅跟前，簡直太矮小了。
江毅冷聲說道:“洪公公，太後有沒有下懿旨讓你抓我恩師？”
洪公公:“下了，沒有，哦，下了，也算是沒下...”
江毅一腳將洪公公踢躺在地上，狠狠說道:“你這個該死的奴才，你當老子真的在陪你玩嗎？你要是再不老實，咱們就不要談了，你可以迴宮了，隻是有一條，你得把腦袋留下。”
洪公公馬上大哭起來，一骨碌爬起，跪倒在江毅腳下，兩手緊緊抱著江毅的雙腿，臉貼著江毅的皮靴，鼻涕、眼淚順著皮靴往下流。
江毅一看，你特麽，把老子皮靴都哭髒了。
江毅用腳將洪公公往後蹬開了一段距離，皮靴在洪公公身上蹭了蹭，哦，幹淨了。才慢慢蹲下身來，說道:“洪公公，機會隻有這最後一次了，如果你再不說實話，我真的不能留著你了，你說不說啊？”
洪公公忙不迭的點頭，口中說道:“說，說，雜家什麽都願意說。”
江毅道:“其實就這幾天內，我這大帳裏來了不少人，想必你也是知道的，我打聽了好多事，尤其是你，有許多人都告訴我了，你做的不少事我也都知道了，你瞞是瞞不了的。就看你老實不老實了。
你要老老實實說出來，咱們還算是朋友，否則，你就不是被我一刀砍掉腦袋這麽簡單了。”
洪公公繼續點頭:“我老實，我肯定老實，我什麽都說，隻要我知道的我都願意說出來。”
於是江毅先從恩師為什麽被抓開始問起，洪公公一五一十的作了迴答。
原來，自嚴師進入京師城門的時候，有小太監向他稟報他才知道的，
太後那一段時間剛因家族中的事情，被清遠侯夫婦數落的抬不起頭。
其真正原因還是因為前段時間驍騎衛截斷了京師的商路，導致了杜青蓮家族的人耽誤了生意。
家族中都在抱怨她這個當太後的，連家族的生意都關照不了，說她畢竟是庶出門裏長大的，沒一點用。
故而，太後一肚子火氣沒地方發泄，恰巧，嚴師來京師了。
洪公公為了討好太後，就想個法整治一下嚴師，讓他在京師吃點苦頭，也是為了抽打一下乾州的臉。
至於怎麽讓嚴師吃點苦頭呢，無非是關天牢裏幾天，逮個機會就把人放了。就嚴師的身份與名望在那放著呢，誰敢把他關太久？
哪知，下麵的人辦成了這樣，這幾天連太後、皇上及朝中大臣都慌了神，尤其江毅又在大開殺戒，宮裏宮外都人心惶惶的。
江毅問起那個小太監的情況時，洪公公告訴他說，小太監叫小五子，至於名字怎麽來的，洪公公也不知道。
入宮之前是黎陽王府的小太監，王爺說這小太監聰明乖巧，便把他介紹給了洪公公，在洪公公手下聽命。
嚴師進京師的事就是他稟告給洪公公的。
洪公公隻是讓他傳太後懿旨，捉拿嚴師，關進天牢，沒想到是眼下這個結果。
洪公公說他找這個小五子已經找一天多了，怎麽也找不到。
洪公公又迴憶了一下說，好像自打那天小五子帶著一隊金甲衛出宮，去費府捉拿嚴師以後，就再也沒有迴過宮。
這兩天他也在到處找小五子，已然沒有了蹤影。
洪虔還告訴江毅，自己七歲就入宮了，也算是侍候了三代皇帝了，現在小皇帝雖然登基了，但沒親政，他就暫時跟在太後身邊行走。
江毅道，你對先皇百裏榮知道多少？
洪公公說，他自老皇帝殯天之後就跟著百裏榮了，因為百裏榮不擅朝政，愛寫書作畫，雖然不擅朝政，也是很用心的在學，尤其在洪公公處學了不少，算是一個勤政的好皇帝。
江毅微微皺眉，問洪虔，百裏榮怎麽不理朝政，老往宮外跑著做什麽？
洪虔告訴江毅，百裏榮是有外出作畫的愛好，但學著理政後，就不怎麽去了，偶爾也有，隻是很少，一心都撲在朝政上了。
自打黎陽王給他介紹親事的時候，他就特別煩悶，就放下朝政出宮作畫去了。
黎陽王介紹的這門親事就是當今太後杜青蓮。
後來還是黎陽王硬逼著百裏榮娶的杜青蓮，究其原因，洪虔也不知道。
洪虔還說百裏榮幾乎沒怎麽，在當時還是皇後的杜青蓮宮裏住過，兩人關係很不好，作為皇後的杜青蓮也不懂得尊重皇帝百裏榮，還敢跟百裏榮撕打。
於是，百裏榮經常夜宿禦書房。
後來百裏榮外出作畫被巨石砸死了，兩天後才被人發現，送迴宮裏的時候，屍身已經被野獸啃咬的無法辨認了。
江毅問百裏榮有什麽特征的時候，洪虔說，百裏榮的個頭比江毅低，差不多低小半個頭，長得文文弱弱的，其他就不知道了，說百裏榮被嚴公和費公教授的，喜歡自食其力，不喜歡貼身太監宮女侍候。
江毅又問洪虔，與黑旗軍談判結盟是誰的主意？
洪虔說，起初是由護國大將軍百裏遠提議的，黎陽王同意後，又跟太後商定，朝廷才下的聖旨。
江毅問為何是胡相的小兒子胡斌和黑旗軍談判呢？
洪虔說，當時怕大臣們知道了不同意，朝廷就直接下旨了，胡相知道後也不同意，無奈朝中也找不到其他合適的領軍人了，況且胡斌本就是鎮東將軍，理應有他去。
為了督促胡斌，黎陽王提議太後派洪虔做監軍去的邯鄲，後來因武始縣城被人民軍攻破，錢糧被搶，又加之胡斌等一眾人在涉縣被人民軍俘虜，與黑旗軍談判結盟的事才不了了之。
江毅又問了百裏家族的情況。
洪虔迴答說，百裏家族老一代中，隻有黎陽王了，年輕一代中，屬先皇百裏榮年長，如果還活著的話，今年二十八歲了。
黎陽王的長子百裏遠比百裏榮小一歲，二十七了，金甲衛大統領百裏望二十五。
在國子監讀書的百裏海最小，才十六歲。
洪虔還說，百裏榮成婚那年是十九歲，杜青蓮才十五歲，不過他們成婚當年就產下了當今皇上百裏權。
江毅問洪虔對當今太後知道多少，洪虔不經意間嘴角露出不屑的表情，雖然一閃而逝，但依然還是被江毅的目光捕捉到了。
洪虔說，之前從未聽說過杜青蓮這號人，屬於身份很是低微的小商戶之女，不通女工就罷了，還不懂琴棋書畫，性格也比較粗魯，不知一點禮儀，就是生的好看而已。
在宮裏也八九年了，尤其當了太後以後，需要垂簾聽政的，才改變了不少，也知道行事穩當了，否則連宮女都不如。
江毅問，胡相這人怎麽樣？
洪虔一聽，就哭喪著臉，說胡相最霸道，別看朝堂上老老實實，下了朝之後，即便是朝堂上議過的事，他依舊會駁迴，除非是他自己上奏的。
江毅最後問，朝堂上分派係嗎？
洪虔一笑說，哪個朝堂沒有派係？
見江毅一瞪眼，洪虔馬上老實作答，說當下朝堂上分三派，兩派最大，以胡相為首的大部分文官派，以黎陽王為首的大部分武將派。
剩下的就是中立派，有很少的文官和武將組成的，不過官職都不高，屬於胡相不喜，黎陽王也不願理的一眾人。
說到這，洪虔偷偷告訴江毅道:“其實黎陽王的三個兒子中野心最大的，就是護國大將軍百裏遠，若不是有黎陽王壓著，他可能會一發不可收拾，雜家就經常見黎陽王幫他收尾。”
有這個老太監的一通“叭叭”，江毅的腦海中逐漸形成了一個大概脈絡，有些事情是可以確定了。
他將洪虔扶了起來，道:“這樣不挺好嘛老洪，我也不是非殺你不可，但是前提你得給我有用的消息是不？
行了老洪，以前的那一頁我先給你暫時掀過去，你隻要不做對不起我，對不起乾州的事，我就當以前什麽事都沒有出現過，如果...”
洪公公趕緊接話道:“雜家懂，雜家懂，到時就是老賬新賬一並算。”
江毅哈哈一笑，拍了拍洪公公的肩膀，洪公公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江毅道:“洪公公，咱們以後可算是朋友了啊！”
洪公公忙道:“雜家高攀了，高攀了。”
江毅一伸手:“洪公公請，我江毅親自送洪公公出軍營。”
洪公公趕緊拱手道:“有勞大元帥了。”
二人相繼出了中軍大帳，江毅隨口問道:“洪公公，你對劉成虎和張狗兒知道多少？”
洪公公停住了腳步，搖頭道:“雜家一直不知這兩人底細，隻是二人起事甚是突然，好似從天而降般，沒有任何征兆，已然拿下了冀州、青州，隨後又是乾州和兗州。
對了，大元帥，雜家受太後所托，有事需向大元帥打探。”
江毅一擺手，道:“我知道你想問什麽，既然咱們是朋友，我就實話告訴你，清遠侯夫婦現在還在軍營，你就告訴太後，我沒有打他們，也沒虐待他們。
每天都是好吃好喝的養著，我不會殺他們，隻是他們眼下不能走，待我跟那些勳貴們算完賬了，就放他們離開，隻是他們那些族人，就走不了了，我是肯定按章程辦事，要麽殺頭，要麽砍掉四肢。”
洪公公道:“謝大元帥如實告知，雜家告辭了，大元帥留步。”
江毅將洪公公送到軍營門口，看著他一路向北，直往皇城大門走，心裏敞亮了許多，來武朝這麽久了，終於能近距離的觀察武朝了。
有了胡風與洪虔二人所說信息的相互佐證與推理，一個真相正在慢慢浮出水麵。
青州臨淄，張狗兒也開始行動了，他要趕赴兗州臨邑，調動二十萬大軍，自臨邑，經陽平，過元城，繞斥丘，直插邯鄲。
用他張狗兒的話說:“江毅，俺們來了，奏是來會會恁介個小闊子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