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多檢查了幾遍,沒發現有什麽問題後,宋纖凝生挖了一處洞府,設下禁製,激活法寶布了陣法,用靈藥溫補身體。


    三年後,宋纖凝出關,迴了趟宋家。


    再迴靈虛宗時,是一年後,正遇到帶著個半大孩子迴來的墨今吾。


    “這是?”宋纖凝打量著那個滿臉陰鬱的孩子。


    “撿的,丟宗門裏養。”許久未見,墨今吾目光停留在她臉上,“從何處迴來?”


    從進入紫礁秘境後就不見她的蹤影。


    “我家。”宋纖凝目光從年僅十一歲的顧清越身上收迴,看向他如常冷淡的臉,視線停留半息,不待他說話,便瞬閃上妍秀峰,留下一句話:“我先迴去了。”


    她要迴去煉化新得的寶貝。


    墨今吾想追上去,餘光中看到顧清越,將他帶去給蒼寂。


    等上妍秀峰時,發現峰前陣法上掛了閉關謝客的牌子,隻能先迴觀辰峰。


    兩年後,顧清越在內門弟子大比中表現出眾,被墨今吾選為親傳,和祁硯歸一同修煉。


    江歲莫頌雲等見他日日陰沉著張臉,覺得這樣不太好,每日去逗他,又兩年下來顧清越從陰鬱變為了時常被師兄們“欺負招惹”的“可憐”小師弟,性格也開朗了不少。


    宋纖凝閉關出來後仍舊沒將峰上的謝客牌子拿下來,在那兒掛了兩年,自己在屋內將雲緋留下來的那些功法武器等都研習了個遍。


    下妍秀峰時,又見墨今吾抱著個滿身是血的孩子往觀辰峰跑,孩子的臉被他的衣袖遮著,看不清麵容。


    目光相撞時,墨今吾稍稍一頓,道:“又撿了一個。”


    宋纖凝微默,覺得他真愛撿孩子。


    孩子已經昏睡過去了,情況也暫時穩定下來,墨今吾看著她道:“女孩,勞煩你過來一趟,給她換身衣服。”


    宋纖凝聞言將孩子從墨今吾懷裏接過,看到她沾滿血汙灰塵的臉時,沒來由心一顫,目光再也沒能從她臉上移開。


    “她的眼睛……”見她閉著的眼有血,宋纖凝唿吸放輕。


    “壞了,日後再找辦法複明。”


    到了觀辰峰,宋纖凝推開其中一間沒住人的房間,給女孩換了衣服,並給她清理身上的髒汙。


    祁硯歸並不在觀辰峰,顧清越聽到動靜,從屋內出來,見到負著手站在隔壁房門外的墨今吾,上前,“師尊,您迴來了。”


    墨今吾點了下頭,“嗯,晉升了,不錯。”


    不久,宋纖凝推開門,“進來吧。”


    墨今吾抬腳走進去,顧清越看了眼,也跟著進去了。


    宋纖凝坐到女孩床邊,道:“她和我長得很像。”


    “中州城薑家的,她母親名宋纖纖。”


    宋纖凝一愣,“難怪。”


    按道理來說,知道她母親是誰,宋纖凝是不會喜歡她的,但想親近這個孩子的想法卻十分強烈。


    “墨今吾,我還沒有徒弟,她是冰木雙靈根,你把她讓給我,我收她為徒吧。”宋纖凝看向他,“不知為何,我很喜歡她。”


    這時,床上的女孩睜開了眼,眼睛上的刺痛讓她又顫著眼睫閉上眼。


    在場的三人在她睜眼時看到了她空洞的眸子,還泛著猩紅。


    “醒了?”宋纖凝看過去,握住她的手。


    女孩應激地將手抽迴來,坐起來將自己蜷成一團。


    “師尊……”


    “嗯,在。”墨今吾彎腰,伸手摸了摸女孩的腦袋,臉上稍稍泛起些柔色,“在她昏迷前,我已經答應她,收她為徒。你若喜歡她,多來觀辰峰便是。”


    女孩依賴地握上墨今吾寬厚幹燥的大手。


    宋纖凝有些失望,但很快收起情緒,“她叫什麽名字?”


    “宋寧紓,與你同姓,君子攸寧,紓紓予我。”


    “那小阿寧,餓嗎?我給你找吃的。”


    宋寧紓循著聲音努力辨別她的方向。


    墨今吾半蹲下,拿出一段白綢,將她眼睛蒙住遮光,施了法係好,“若是餓,便點下頭。”


    她點點頭。


    宋纖凝從靈戒中找出糕點,捏了一塊喂到她唇邊,“吃吧。”


    宋寧紓抬手自己接過,小口吃了起來,“謝謝。”


    “阿寧幾歲了?”


    “八歲。”


    “我叫宋纖凝,你可以叫我師叔,不過我更喜歡你叫我姨姨。”


    宋寧紓吃糕點的動作一頓,“師叔。”


    她知道宋纖凝,從她生母嘴裏知道的,生母說宋纖凝並不喜歡生母她們這些庶弟庶妹。


    “阿寧是聽說過我嗎?”宋纖凝從她停頓的動作和還未完全藏得住的表情中發現了點端倪。


    宋寧紓點頭。


    “長輩們的事,和你無關。”


    她不做迴應。


    宋纖凝將糕點遞給墨今吾,“吃糕點太膩了,我下山給她帶點飯食。”


    “不必,讓清越去。”墨今吾看向顧清越。


    “好。”顧清越聞令離開。


    墨今吾坐到一旁煮茶,煮好後倒了兩杯,“小心燙。”


    “多謝。”宋纖凝端起一杯,用靈力將溫度降下來,遞到宋寧紓手上,“不燙了,喝吧。”


    “謝謝師叔。”


    “阿寧眼睛疼嗎?”


    她點頭。


    宋纖凝看向墨今吾,“你可給她服藥了?”


    墨今吾點頭,“服了,過兩日眼睛便不紅了,身體虧空得厲害,得養幾年再修煉。”


    等顧清越將飯食帶迴來,宋纖凝搶過墨今吾這個師尊的位置,照顧著宋寧紓吃了飯,等宋寧紓困了才依依不舍地離去。


    臨走前,她又問:“墨今吾,你真的不能將她讓給我嗎?”


    墨今吾視線停在她臉上稍久,“不能,你想看她,來觀辰峰便是。”


    宋纖凝嘖了聲,頭也不迴地離開了觀辰峰。


    煩人。


    墨今吾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群峰間,轉頭看到顧清越,對他道:“照顧好你師妹,我出去一趟,明日迴來。”


    “好。”顧清越點頭,坐在宋寧紓門前的石階上。


    宋纖凝日日上觀辰峰找宋寧紓,終於讓她改口叫了她凝姨。


    每日圍著宋寧紓轉,拐著她去玩,忙著打扮她,宋纖凝忽略了故意時常往她麵前晃的墨今吾。


    宋橋又在整幺蛾子,宋纖凝迴去了一趟,再迴靈虛宗時,墨今吾說宋寧紓出去曆練了。


    宋纖凝皺眉,“阿寧才十四歲,怎麽這麽早就去曆練了?”


    “她想去,我總不能攔著。”墨今吾看她。


    宋纖凝聞言,興致缺缺地瞬閃離開觀辰峰,“我再迴宋家一趟。”


    墨今吾:……


    她如今對他不感興趣了嗎?


    剛抬腳想追上她,便見蒼寂的大徒弟黎權禦跑過來,“師叔公,不好了!顧師叔修為被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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