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覺得靈虛宗挺不錯,家裏亂糟糟的,來這兒散散心。”宋纖凝小小地撒了個謊,因為事實確實是家裏很亂。


    爹不是爹了,還納了一堆妾室,生了不少庶子庶女,一堆雜碎整天覬覦他們家的東西,煩都要煩死。


    最難過的還是她娘。


    “你高興便來,靈虛宗風景確實不錯。”宋千江聞言歎了口氣,“我去給你打聽靈虛宗哪個長老人比較好,你好拜師。”


    宋纖凝拿了根綠色的木藤在手裏轉了轉把玩,“不用了,我打聽清楚了,我要拜赫黎太上長老為師。”


    “赫離太上長老與你的靈根並不同係。”


    “那又如何,多的是強者收不同係的徒弟,隻要師父好就行。”


    宋千江手搭上她的肩,將她身子掰過來對上她臉,“你打什麽主意呢?又是忽然想來靈虛宗又是拜師目標明確的。”


    宋纖凝眨眨眼,“我能打什麽主意?拜師修煉難道還有錯?”


    宋千江哼笑了聲,“之前見你一直盯著那個墨今吾看。”


    宋千江還能不了解她嗎?眼睛一轉他就知道她在想什麽了。


    宋纖凝半點不心虛,“長得好看還不能看兩眼?我還每日攬鏡自照沉迷自己的美色呢。”


    除了自家妹妹,宋千江就沒見過這麽自戀的人,他屈指彈了下她腦門,語重心長道:“你別腦門一熱就去煩人家,他修的是無情道,不會想什麽情情愛愛的,沒結果。”


    宋纖凝心中失落,“哦。”


    “既然聽進去了,那就別上靈虛宗了,省得見到人剛壓下去的心思又上來了。”宋千江趁熱打鐵。


    他家這小妹,要真看上什麽了,可不是隻看看什麽都不做的性子。


    宋纖凝猶豫了一會兒,有些不情願,“我不拜赫黎太上長老為師,我拜其他長老為師,你先前都答應我了,怎麽說了兩句話就又反悔了?這樣是不對的,大哥,做人要講誠信。”


    “不聽話。”宋千江戳她腦門,“等你受挫了你就知道哭了。”


    “我才不哭,少看扁我。”


    “太上長老是你想拜就能拜的?這是靈虛宗不是宋家。”


    “等我奪得入宗試煉第一,看誰願意要我,我覺得哪位長老與我有緣,那我就拜誰咯,如今我又沒說一定要拜太上長老為師。”


    宋千江將她拉出靈虛宗,“這樣你就和墨今吾差輩了,你得叫他師叔,這樣決計沒可能了,聽我的,好好待在中州。”


    “不想聽,大哥,你就讓我去嘛,是苦是甜我都接受,說不定我受不了打擊就忽然沒這心思了呢?”宋纖凝扯他的袖子,“你要是不同意,我自己偷偷來。”


    “任性。”


    宋纖凝被他拖迴了宋家,故意在他麵前唉聲歎氣,“都說長兄如父,大哥不疼我,我這個做妹妹的真是可憐。”


    宋千江按按眉心,“行了,讓你去還不行嗎?念叨一路了。”


    追不到就會迴來了。


    “大哥你真好,你果然是我親大哥。”


    “煙煙,你又纏著大哥給你要什麽了?”宋千澤聽到聲音過來。


    宋纖凝拍拍衣服站起來,“求他讓我去靈虛宗啊。”


    “去靈虛宗做什麽?”宋千澤疑惑。


    宋千江剛想說,就被她捂住嘴,“不準說。”


    丟臉丟到一個哥哥麵前就可以了,她不要在臭屁二哥麵前丟臉。


    宋千江見狀閉嘴,拉開她的手,“不說便不說,過兩年他照樣知道。”


    “那就過兩年再說唄,我去找娘。”宋纖凝背著手走得瀟灑,將兩個哥哥丟在身後。


    次年五月,靈虛宗弟子招新試煉中,宋纖凝還真的得了第一,和其他通過試煉的新弟子排排站好,等待高位上的於乾念流程。


    於乾在前方說慣常說些訓誡的話。


    這些話大都相同,宋纖凝在宋家不知道聽了多少遍了,她有些神遊太虛,目光放在赫黎旁邊坐得端端正正的墨今吾身上。


    被自家師尊拉來充數的墨今吾正目不斜視地看著前方,察覺到她的視線,冷淡瞥她一眼後移開目光。


    赫黎鶴發白須,他撫了撫胡須,略帶笑意地睇了眼下方,“今吾,認識?”


    墨今吾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見還是那個不知道偷看了自己多少次的女修,搖頭,“幾麵之緣,應當是中州宋家的。”


    “我看她對你挺熟悉。”


    墨今吾不語。


    於乾說完了,便到幾個長老們選徒弟了,於乾朝幾個太上長老行了禮,“幾位師叔,今年的新弟子資質都不錯,師叔們可要再收徒?”


    尤其是宋家那個小丫頭,資質是一等一的好,也不知來他們靈虛宗做什麽。


    弟子們不由得看向坐在上首的幾個太上長老。


    眼見其他的太上長老都蠢蠢欲動,雲緋快一步直接將宋纖凝帶到麵前,“本尊正好與你靈根相同,拜本尊為師如何?”


    宋纖凝看了看她,直接行以弟子禮,“我願意,師尊。”


    “拿著。”雲緋給了她一塊令牌,“怎麽不待在宋家,跑來靈虛宗?”


    “多謝師尊。”對於雲緋他們知道她的身份,宋纖凝一點都不意外,她眨眨眼笑道:“在家中待膩了,恰逢上次來靈虛宗,覺得靈虛宗人傑地靈,是個修煉的好地方,便問了這兒的弟子靈虛宗什麽時候招新弟子。”


    雲緋笑了笑,覺得她沒說實話,不過倒也沒再追問,“站我身後去。”


    “好的師尊。”宋纖凝斜眼過去又看了眼墨今吾,卻正好被他抓包了,她大大方方朝他揚起一抹笑容。


    墨今吾淡淡地移開視線。


    “其他師叔呢?”於乾又看向其他太上長老。


    赫黎擺了擺手,“教不了那麽多個了。”


    他早年受了傷,不久便要坐化了,如今教兩個頗費心力。


    其他太上長老亦是搖頭,這兒最合他們心意的都被挑走了,其他的好是好,終歸是差了那麽一點。


    於乾聞言挑了個第二名,隨後是其他長老。


    親傳弟子挑完了,其餘的便成為普通內門弟子和外門弟子。


    再隨後,是拜師儀式。


    宋纖凝跪在雲緋麵前,恭恭敬敬行了大禮,“靈虛宗第一千零七代弟子宋纖凝,拜見師尊。”


    “日後你便是我雲緋的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弟子,望你心正念恆,勤真勇毅。”雲緋撫了撫她的發頂。


    “謹遵師尊教誨。”宋纖凝抬頭,朝雲緋稍稍彎眸,給她遞拜師茶,“師尊喝茶。”


    雲緋接過點點頭,“起來吧。”


    “是。”


    拜師禮完了後,宋纖凝背著手跟在她身後,活脫脫一個乖巧又古靈精怪的小徒弟模樣。


    路過赫黎和墨今吾的時候,她收手行禮,笑得明豔燦爛:“赫黎師伯,墨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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