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蘭拿起那碗催產藥,直接給花嫂子灌了下去。


    又換了套針法,幫助花嫂子醒過來,等人轉醒,針法又變換了。


    接生婆想偷學一下,但針法換了又換,她想學也無力學,她記不住,隻能放棄。


    薑蘭把雞蛋剝了皮,遞到她嘴邊。


    “花嫂子,是我,薑蘭,快把雞蛋吃了,等會兒好有力氣生孩子。”


    花嫂子昏迷前聽到自己快不行了,以為自己已經死了,見到薑蘭,她眼淚刷一下就下來了。


    她哭的幾近崩潰,死死抓著薑蘭的手。


    “小蘭,小蘭,求你,求你救救我的孩子!他是我十月懷胎才有的,她是有生命的,她還踢過我,求你救救他,救救她!”


    她沒有求薑蘭救她自己,隻求救她的孩子。


    薑蘭心裏五味雜陳,喂她吃了兩個雞蛋。


    “我會盡力的,我會盡力保住你們,你也不要放棄,你的孩子肯定也不想一出生就沒有母親,花嫂子,堅持住!”


    吃完雞蛋,薑蘭又給她嘴裏含了一片參片,花嫂子感覺身上有了力氣。


    薑蘭看了宮口打開的情況,差不多了。


    她看向接生婆,“可以了,接著生吧。”


    生孩子她不擅長,也從來沒經曆過,接生的事隻能讓產婆來。


    接生婆見終於有自己用武之地了,她擼起袖子,扶著花嫂子的腿。


    “來,跟著我用力,吸氣,攢著力氣,咱們一鼓作氣,來吸氣,吸氣,用力!好,用力,快了,用力用力,快了快了!”


    薑蘭在這方麵沒經驗,她也在學習。


    花嫂子隨著產婆的引導,唿吸變得有規律。


    接生婆拍打花嫂子的腿,聲音慷慨激昂。


    “快了,快了,就快看到頭了!再用力,用力!”


    “哇!”的一聲。


    孩子生出來,接生婆托著娃娃的頭和腰部,剪掉連著的臍帶,清理孩子口鼻穢物,清洗幹淨。


    接生婆往孩子屁股上拍打兩下,孩子安靜閉著眼睛,再沒發出聲音。


    接生婆慌了,她看著薑蘭。


    “這…這這,姑娘你快來看,這孩子是不是不行了?!”


    門外等著的人都聽到接生婆的話,牛大壯一屁股坐在地上,表情呆滯。


    “孩子,孩子不行了!!”


    他衝進去想抱孩子,被薑蘭先一步接過去。


    薑蘭給孩子摸了摸脈搏,心情沉重。


    “孩子早產,太小了,身體太虛,幾乎摸不到心髒跳動。”


    牛大壯急的哭出聲,“那咋整啊!薑知青,求你救救她,小花為了這個孩子受了不少苦,你可一定得救救孩子啊!”


    薑蘭把孩子抱到炕上,用棉被包裹好,大拇指按壓在孩子胸口位置,一邊按壓,一邊用嘴給孩子渡氣。


    身體虛弱的已經說不出話的花嫂子,看著薑蘭這麽拚命救自己孩子的樣子,眼角的淚滴落在枕頭上,沒多久,枕頭濕了一片。


    按壓心髒加人工唿吸,做了五組後,孩子心髒漸漸恢複跳動。


    薑蘭長舒一口氣,她一直怕力氣用的不對,有在努力控製自己力道。


    這會兒泄了氣,差點暈倒,被付文臣扶住。


    “沒事吧。”


    薑蘭搖頭,“沒事。”


    她看向花嫂子他們,“孩子早產,她太小了,得好好養著,別帶她到外麵去,孩子見風,容易生病。”


    見孩子真的活了,站在後麵婆婆眼睛精亮。


    “唉唉唉!讓我看看,是男是女啊?”


    等她擠到前麵,見是個女孩,臉一秒垮了。


    “女娃子呀,救的這麽用心,還以為是男娃,生個女娃有啥用,養著白白浪費家裏糧食。”


    牛大壯看著僅有自己兩隻手那麽大的閨女,一言不發,心裏按下了決定。


    接生婆把孩子用被子抱起來,看著孩子,覺得神奇。


    薑蘭正幫花嫂子把脈,她湊到薑蘭身邊,一臉討好笑了笑。


    “姑娘,哦不!小大夫,你到底是咋把孩子救活的,能不能教教我。”


    薑蘭沒應聲,接生婆以為薑蘭不想教她,她也沒強求,失落走開。


    接生婆她把孩子抱給牛大壯,讓他抱著,囑咐著該咋養早產的孩子。


    “這孩子底子弱,母乳時間長一點,母乳對孩子身體最好了。”


    薑蘭給花嫂子身上紮了幾針,有些擔心。


    “這次生產,花嫂子身體虧損嚴重,加上她本來就有些營養不良,奶水可能不足。”


    牛大壯抱著軟成一塊棉花的女兒,還沒稀罕夠呢,就聽到這個噩耗。


    “那,那咋整啊,大隊裏也沒有別的女人生孩子,不能接奶水,喂米湯行不行?”


    不等薑蘭說,接生婆搶先幫著迴答。


    “那當然不行了,沒聽說孩子身體弱嘛,米湯咋可能有母乳有營養。”


    牛大壯犯難了,不知道該咋整。


    薑蘭穩定住花嫂子身體,讓她睡著,睡覺可以幫助身體恢複。


    她看了眼孩子,幫著想了個辦法。


    “可以給孩子喝牛奶,大隊裏不是有賣牛奶嘛,去買點給孩子喝。”


    牛大壯豁然開朗,“好好好,我這就去買!那個弟妹啊,娃娃麻煩你幫著照顧下,你先別走,千萬別走!我我們得好好謝謝你。”


    薑蘭想說不用謝,牛大壯已經跑沒影了。


    她從來沒抱過孩子,抱著孩子姿勢就有些別扭表情,薑蘭隻抱了一會兒,就把孩子交給接生婆抱著。


    怕自己用的力不對,孩子不舒服。


    幫著把屋子裏的血清理幹淨,幾人坐下等牛大壯迴來。


    薑蘭這時有功夫跟接生婆聊天了。


    “你剛才問我,能不能教你治娃娃的方法,我可以教你。”


    針灸接生婆短時間肯定學不會,但心肺複蘇肯定能學會。


    這在鄉下可能是一項本事,但再過個十幾年就不是了,交給她,也能讓她救更多的孩子。


    聽到薑蘭願意教,接生婆又激動又慚愧。


    她一開始就不該攔著她看病的,薑蘭這麽善良又有能力的人,可比她厲害多了。


    薑蘭也不是沒有條件的,等教完她心肺複蘇,問了接生婆關於女人生產的經驗。


    牛大壯這時候也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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