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蘭跟著田婆子來到她家。


    她家裏雖然就她和孫子兩個人,但家裏被她收拾的很幹淨。


    薑蘭進到她孫子房裏。


    孩子臉燒的滾燙,一直咳嗽,意識看著有些不清醒。


    薑蘭坐到孩子身邊,一邊搭脈,一邊詢問病情。


    “他這種情況持續多久了,除了發燒咳嗽,還有別的症狀嗎?”


    田婆子仔細迴想,孫子得病這幾天他的情況。


    “他一開始就是有點發燒,咳嗽,我以為是感冒,給灌了幾碗薑糖水,沒咋當迴事,之後幾天他總張羅困,想睡覺,說身上沒力氣,就咳嗽的越來越頻繁,直到今天這樣,都起不來炕了。”


    薑蘭點頭表示了解,給孩子弄醒後,按了按他腹部,問了幾個問題,再結合脈象,她有了診斷。


    給孩子蓋好被子,倆大人到院子裏說話。


    “初步診斷應該是肺炎,他痰黃清稀,舌紅苔黃,唿吸短促,口唇青紫,他年紀小本來就容易生病,免疫力低,可能是環境影響誘發的肺炎,他最近有總去平時不去的場所嗎?”


    雖然聽不懂薑蘭講的這些話是啥意思,但聽著挺嚴重的。


    田婆子大腦飛速轉動,努力迴想。


    “他也沒去啥別的地方,就是最近經常跟著大隊裏幾個男人後麵,撿他們煙頭玩,我說髒,他還不聽我的。”


    薑蘭,“這就對了,煙草會讓唿吸道防禦力降低,可能就是這個原因,他看著已經很嚴重了,幸好你找我找的及時,他這個狀況再晚幾天病情會更惡劣。”


    田婆子聽到會病情嚴重,嚇的發抖。


    她抓著薑蘭的手,把她當成救命稻草。


    一直很要強,逮誰噴誰的田婆子,第一次露出害怕的表情。


    她跪在地上,哭求著。


    “薑知青,薑姑娘,求你救救他,我就這一個寶貝疙瘩,他要是死了,我老婆子也不活了,求你救救他!求求你!”


    突然行這麽大禮,薑蘭被嚇到了,趕緊扶她起來。


    “你先起來,起來,放心我會救的,我之前上山采了挺多草藥,裏麵就有能救他的,你在這等著,我迴家拿。”


    薑蘭跑迴家,見田婆子沒跟來,她進入空間,找了治肺炎的藥出來,還順帶拿了一袋針灸的針袋。


    她把中藥包遞到田婆子手裏。


    “三碗水煎成一碗,別熬糊了!”


    田婆子接過藥,有些猶豫看著薑蘭背影。


    她一開始是真的沒辦法了,才找的薑蘭,剛才聽她說的頭頭是道就信了,但當真的要吃她給的藥,她又有些猶豫。


    要是吃完了藥,她孫子更嚴重了,那………


    她不放心的到孫子屋外,想再觀察觀察薑蘭,看她是不是真有本事。


    薑蘭進屋後,坐在炕邊。


    她注意到孩子手指縫裏有煙草碎屑,另一隻手緊緊抓著上衣衣兜,她要給他針灸,他的手卻怎麽掰也掰不開,薑蘭使了好大力氣才弄開。


    手被掰開同時,孩子衣服兜裏掉落出幾根香煙。


    薑蘭拿起來打量,樣子是他自己用紙卷的,每一根都整整齊齊,看著像批量生產。


    薑蘭不懂了,他小小年紀難道還抽煙不成?


    把煙放迴孩子兜裏,她把銀針拿出,先紮在了孩子的列缺穴,少商穴,肺俞穴,可以止咳定喘。


    幾針紮下,過了一會兒孩子真的不怎麽咳了,神誌看著也清醒不少。


    孩子迷糊間看見薑蘭的臉,他第一次見見到薑蘭這麽好看的人,覺得她一定是上天派來的仙女接自己上天去的。


    他因為總咳嗽,聲音嘶啞。


    “仙女……姐姐,我是…死掉了嗎。”


    薑蘭想解開自己疑惑,她從兜裏掏出一塊大白兔奶糖,剝開糖紙,放到他嘴裏,誘哄道。


    “我不是仙女姐姐,但如果你想這麽叫,我也沒意見,可以告訴姐姐你叫什麽名字嗎?”


    “我叫……狗蛋。”


    薑蘭:“………”


    本來想他誇兩句,再問問香煙的事,但誇獎的話怎麽也說不出來。


    “嗯……你這名字挺…順嘴的,朗朗上口,不錯。你能告訴姐姐,你為什麽要撿香煙嗎,還把它們都重新包裝?”


    狗蛋以為自己已經死了,所以說出來也沒什麽要緊。


    一股腦把所有話都說了。


    “我想賣給別人掙錢,奶奶為了養我,一個人辛苦幹活,累的腰直不起來,我不想她辛苦,所以撿別人抽剩下的煙頭,把它們重新包好,賣給被人,有了錢,奶奶就不用這麽辛苦掙工分了,仙女姐姐,我是不是很聰明。”


    狗蛋今年六歲,從他懂事起就沒見過父母,是田婆子把他養大。


    田婆子為了不遭人欺負,性格變得越來暴躁,愛罵人,就是不想讓別人欺負他們。


    薑蘭聽到這個答案沉默了。


    這孩子懂事的讓人心疼。


    狗蛋前一秒還因為吃到好吃的糖開心,後一秒就哭了。


    他哭的一抽一抽,鼻涕泡糊了一嘴。


    “仙女姐姐,我能不能不死,我死了,是不是就再也見不到奶奶了,我不想她一個人,見不到我她會難過的。”


    薑蘭她摸了摸他小腦袋。


    “狗蛋乖,聽姐姐的,先睡一覺,睡醒了就能見到奶奶了,你不會死。”


    門外偷聽的田婆子抹了一把淚。


    見孫子醒了她也就放心了,薑蘭是真的有本事,她轉身去廚房煎藥。


    付文臣從鎮上迴來,身後背著一大袋子東西,他一路上都在看結婚證。


    這個年代的結婚證就是一張紙,他迴來的路上盯著看了好久,怎麽也看不夠,好幾次差點撞樹上。


    本來想跟薑蘭分享這個喜悅,一迴家卻沒看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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