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與高雲鶴演了一出好戲,一時之間,不僅港都,全世界的媒體都在報道這件荒誕無比的事,江夏的電影在上映前一周,再度成為人們議論不止的話題。


    作為一名電影發燒友,青龍幫新任的幫主杜茂柔自然也是如此。關注電影多年的她,當然知道江夏的事跡,聽說他來了港都,不僅打算在這兒搞首映式,還挑明了要和洪興高雲鶴作對,這位年輕的女大佬心裏便止不住地高興。


    高雲鶴啊高雲鶴,這次應該就是你的死期了吧?和我青龍幫開戰也就罷了,竟敢招惹到江夏這等人物,你洪興很了不起嗎,人家要是動用法律手段,得到政府支持,捏死你一個高雲鶴,豈不是跟捏隻螞蟻一樣?


    越想越興奮,杜茂柔一邊準備參加次日的首映式,一邊吩咐手下,嚴密關注江夏和高雲鶴的紛爭,一旦找到縫隙,她會毫不猶豫地在高雲鶴背上插上一刀。借刀殺人這種事,永遠是代價最小的行為。


    江夏的首映禮來得很突然,他是聯係了製片廠和發行公司方麵,才爭取到的這次機會。不過雖然是臨時決定,但一切準備卻還是像模像樣,在港都國際影城,首映禮的售票一大早便開始了,影迷們紛至遝來,在唯一的售票窗口排起了長龍。


    “她到了嗎?”江夏早就從高雲鶴那裏得到了杜茂柔的照片,吩咐小狐記清楚後,令其裝扮成影城工作人員,借著維持購票秩序的機會,在人群中搜尋杜茂柔的身影,時間過了一個小時,江夏透過對講機輕聲問道。


    “可巧了,她剛剛到,帶著兩個保鏢,江哥哥,幹脆我現在直接把她幹掉算了,嘻嘻!”小狐開了個玩笑。


    江夏不以為意地淡然一笑:“殺雞哪兒用得上牛刀啊?您這千年的道行,幹掉一個女大佬,豈不是太浪費啦?嗬嗬, 該我出場嘍!”


    放下對講機,江夏理了理衣裝,邁步朝樓下走去。


    “是江夏!”人群中有人眼尖,江夏剛一邁出大門,便有影迷尖叫著歡唿起來,現場頓時一片快門閃動,記者也跟著了魔一般地聚攏過來。


    然而江夏並沒有答應任何記者的采訪,而是徑直走到了一臉怔怔的杜茂柔麵前,上下打量一番,臉上露出友善的微笑:“這位小姐,您讓我想起了一位老朋友。”


    “噢?是嗎?”杜茂柔受寵若驚。本來他看到江夏出來,覺得自己能夠親眼見到這等國際大腕,已經算是三生有幸了,沒想到對方竟然走了過來,還開口找自己搭訕。


    這種時候,杜茂柔全然沒有黑幫女大佬的模樣,麵對江夏那堪稱老套的搭訕,她居然臉上飛起了兩抹紅霞,訥訥地說不出話來。


    這就對了!江夏心裏暗自高興,因為眼下的場景證明,他先前的計劃顯然是押對寶了。既然自己和高雲鶴有如此特殊的約定,要對付的也是如此另類的對手,那計劃天馬行空一點,又有什麽不行呢?事實上,江夏事前曾有多種假設,但直覺告訴他,像杜茂柔這樣的女人,多半是外剛內柔的角色,再加上人家是鐵杆的影迷,算得上是藝術愛好者,那就不妨拋開她的黑道身份,大膽把她當成小女生吧!


    如今杜茂柔的表現,無疑應證了這一切。


    “是的,小姐您讓我仿佛看到了那位古典女神——奧黛麗赫本。”江夏雙眼肆無忌憚地盯在杜茂柔的臉上,似乎有些唐突,但卻目光卻無比柔情。


    在事先見到杜茂柔的照片時,江夏便有此感覺,雖然杜小姐比不上赫本的絕代芳華,但那五官樣貌,也稱得上是個大美女了,隱約與赫本真有些掛相。


    這樣的馬屁,一股腦地朝著女人擂過去,這世上怕沒有幾個人不會中招。杜茂柔也不例外。雖說曾經也有手下小弟,以及當初的追求者向她說過類似的話,她總是嗤之以鼻,覺得這些家夥個個都心懷不軌,可此時聽江夏說來,卻是無比受用。


    “切……”就在江夏和杜茂柔曖昧“初識”的時候,杜大幫主身後,傳來一聲似有似無的男聲嗤笑。


    “阿傑,你什麽意思?”忽然,杜茂柔迴過頭去,臉上的小羞怯一掃而空,如同換了一張臉麵一般,對身後一名身著黑衣的魁梧男子斥道,“我和江先生說話,你能不能乖乖閉嘴?”


    江夏順著她的目光望去,隻見那名叫阿傑的男子受了領導批評,不但沒有唯唯諾諾地認錯,反倒把臉撇到了一邊,轉頭瞬間,還眼含敵意地狠狠瞪了江夏一眼。


    喲嗬,怎麽聞到一股子醋味兒啊?江夏一瞧這陣勢,當即更是暗自樂嗬——果然是美女門前是非多啊,這青龍幫看來確實是比較特殊,杜茂柔不見得能鎮得住所有所謂的下屬。如此一來,自己要想做文章,可能就更容易了。


    “嗬嗬,還未請教小姐芳名。”江夏沒有理會那拉長著臉的阿傑,而是繼續風度翩翩地與杜茂柔聊天。


    杜茂柔迴複了甜甜的微笑,應聲道:“在下杜茂柔。”


    “杜小姐,非常榮幸認識您。”江夏衝她微微欠身致意,“首映式還有一會兒才開始,我想請杜小姐上樓喝一杯咖啡,不知杜小姐可否賞臉?”


    “喂,姓江的!”江夏話音剛落,還沒等杜茂柔開口,那阿傑忽然如點燃了的炮仗一般,高聲嚷嚷了起來,說著還一步踏出,攔在了杜茂柔身前,指著江夏的鼻子惡狠狠地罵道,“老子最看不慣你們這幫戲子,媽的,仗著有幾分臭名聲到處泡馬子——你他媽知不知道,她是我的女朋友?”


    本來,江夏和杜茂柔的邂逅,已經在媒體鏡頭的全程關注之下,如今情勢突變,竟然有人跳出來公開和江夏叫板,記者們頓時如同被打了雞血一般,唿啦圍攏了過來。


    “這位先生,你有權發表你的看法,不過說得對與不對,就見仁見智了。”當著媒體的麵,江夏按捺住心裏的怒氣,保持風度地答道,“我和杜小姐一見如故,隻是想請她喝杯咖啡,你不必如此過激。”


    “江先生,你別聽他瞎說,我才不是她的女朋友!”杜茂柔也急了,連忙和那阿傑撇清關係,伸手一把扒開阿傑,湊到了江夏麵前。


    江夏微微一笑,衝杜茂柔點點頭:“原來是一場誤會,不然我還以為這位仁兄是高雲鶴派來搗亂的呢。”頓了一頓,續道:“那麽杜小姐,我剛剛的邀請您應允嗎?”


    “你他媽才是來搗亂的呢!”阿傑此時有些失去理智,或許是由於杜茂柔的表態傷了他的心,或許是覺得被劃到敵方陣營是一種侮辱,這使他如同被激怒的野獸一般,一步躥到了江夏麵前,抬起手便想一拳砸下。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在場影迷緊張不已,讓媒體更是亢奮,所有人都在期待江夏會如何應對。


    那阿傑顯然忘了,江夏是貨真價實的搏擊高手。


    “嗬嗬,有些底子,力量不錯!”隻聽江夏一聲冷笑,右手咻的一聲抬起,啪的一聲捉住了阿傑的手腕。


    阿傑隻覺得手腕如同被鐵鉗夾住,任憑他怎麽掙紮都無法掙脫,渾身血液流速加快,漲得臉紅脖子粗。這等丟人的事兒一幹了便讓人後悔,阿傑覺得自己有些衝動了,但如今臉麵已丟,倒不如放手一搏。


    “混蛋!”阿傑豁出去了,也不管被逮住的手腕,抬起腳來又想給江夏小腹上踹上一腳。


    “不識趣。”江夏微微側身,輕鬆躲過這次襲擊,左手在阿傑的膝蓋上輕描淡寫地拍了一拍。


    “啊!”阿傑受此一擊,如同遭受了雷霆重擊一般,登時失去了重心朝地上倒去。江夏也樂於配合,右手一鬆,任其轟然倒地。


    事實上,剛剛他那看似輕巧的一拍,勁道著實不小,就差沒把阿傑的膝蓋骨拍骨折了。


    所有人將這一幕看得真真切切,紛紛交頭接耳議論江夏的身手,媒體記者也拍得開心,知道今天的新聞又有著落了。


    “你們把他送醫院去吧!”杜茂柔對自己這丟人的下屬很是氣惱,可是站在幫主的位置,她也有義務為其治療。吩咐了另外幾個隨從將阿傑帶走後,她定了定神,迴頭微笑著對江夏說:“江先生見笑了,咱們上樓喝咖啡吧。”


    江夏的臨時休息室裏,兩杯熱騰騰的咖啡擺在了桌上。江夏和杜茂柔對麵而坐,各自默默地品了品咖啡。


    “剛剛看杜小姐的風範,似乎地位不凡啊。”江夏率先開口打趣道。


    杜茂柔聽得心裏咯噔一下。她知道自己的身份特殊,生怕因此壞了在江夏心中的形象,於是想都沒想便隨口答道:“江先生說笑了,家父總是擔心我的安全,所以每次出來都給我安排一堆保鏢。家父是普通商人,沒什麽背景的。”


    小樣兒,還跟我扯謊?江夏心裏忍俊不禁,臉上卻滴水不漏,會意的點了點頭,又問:“那位阿傑先生……”


    “他啊?”杜茂柔提到阿傑便氣不打一處來,“他叫申傑,總是對我獻殷勤,別人罵他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他也不聽,臉皮厚得很!”


    這句話是真是假,江夏就不得而知了,隻有不置可否地點點頭,繼續低頭啜飲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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