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朋友的事兒被拆穿了,格瓦羅有些緊張,慌慌張張想辯解些什麽,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說起,抬頭看到“席爾瓦”正站在內瓦多背後一個勁兒使眼色,左右無奈,隻好拚命點頭朝著上司道歉,仿佛犯錯的是他一般。


    內瓦多當然沒想那麽多,自然就相信了江夏先前的說法,吩咐“席爾瓦”打開艙門,匆匆地走了進去,想要查看人質的情況。


    一進屋,看見男人質昏睡在椅子上,女人質倒是醒著,正警惕地睜大雙眼望著自己。內瓦多嘿嘿一笑,迴頭對個格瓦羅道:“你小子倒是聰明,還知道幫人穿上衣服!”


    嗯?格瓦羅吃驚地一愣神——這事兒明明是席爾瓦幹的,怎麽成了我的事兒啦?還沒等他想明白,隻聽身旁一陣風聲,一直唯唯諾諾低著頭的“席爾瓦”,竟忽然抄起一把榔頭朝著內瓦多敲去!


    一聲悶響,還沒等內瓦多迴過頭來看到危險逼近,榔頭已經敲到了他的後腦勺,整個人直挺挺地倒了下去,眼冒金星,後腦上鮮血直流!


    “我靠!你這是幹什麽?”格瓦羅目睹完這一切,更加驚訝地詢問著同伴。


    開玩笑,再不幹掉他,你再問一個問題,老子立馬露餡兒!江夏心頭一凜,眼珠子一轉,壓低嗓音對格瓦羅道:“兄弟,你放心,我這麽幹自然有我的理由——算我倒黴,女人質的事兒被他知道了,以這家夥的性格,不添油加醋向老大告狀才怪,到時候我倆都不會有好下場!”


    江夏依稀記得,在與格瓦羅之前簡短的對話中,對方曾經提到,內瓦多絕對算是一名刻薄的上司,平日裏總是找這茬兒地教訓二人。


    因此在他這句話後,格瓦羅眼中瞬間閃過一絲痛快的神色,想來他也理解了江夏的苦衷——雖說壞事是同伴一人幹的,但以老大的脾氣,自己這個袖手旁觀者,真要處罰起來,也不可能脫得了幹係。


    “可是,你殺了他,他的屍體咋辦?要是老大問起來,我們能保守住秘密嗎?”思來想去,最不放心的還是這兩方麵。


    江夏嗬嗬一笑:“屍體嘛,好辦,趁晚上給扔到海裏便行。至於老大追查時,我們隻要咬死牙關,死不認賬便可以了。”


    “現在也隻能這麽辦了……”格瓦羅一臉頹然地坐到了地板上,很是為自己的前途擔心。接下來,他與江夏一起將內瓦多的屍體裝進了一隻空麵粉口袋,直接放在了貨艙內的隱蔽角落,準備等著夜幕降臨後,偷偷將其丟入海中。


    “放心吧哥們兒,等咱們熬過這一劫,到時候內瓦多早沒了,沒準兒我們的好日子也就來了!”江夏勸解著驚魂未定的格瓦羅,連推帶搡地隨之一起出了貨艙,咣當把門關上了。


    “你繼續在這兒守著,規矩和以前一樣,假如沒有老大的命令,任何人都不準進去!”江夏仔細叮嚀著,他知道,此時已經算是上了賊船的格瓦羅,隻有乖乖為自己賣命的命。


    還沒等格瓦羅理清腦子裏的一團漿糊,江夏便又一次撂下句“去甲板上透氣”,接著就匆匆離開。


    此時江夏的臉上戴著席爾瓦的麵具,身上夾克衫裏寬大的口袋裏,還藏著一張半成品,隻需要捏上逼真的偽裝便能派上大用場。現如今的他,繼續扮演席爾瓦,顯然沒有直接假扮內瓦多合適。因為後者最起碼也是個小頭目,或許在甲板上的活動不會受到多少限製。


    靠著記憶,三下五除二地弄好麵具戴上,江夏瞬間便從武裝組織的小嘍囉,變成了行事果斷淩厲的內瓦多。好在作為小頭目,內瓦多的服裝打扮,與普通船員並沒多大區別,江夏覺得自己就算堂而皇之地踏上加班,被人瞧見了也不會被多問些什麽。


    一級級的台階往上走,最終來到了通往加班的艙門前,吱呀一聲,艙門順勢打開,一股耀眼的陽光從門打開的縫隙間穿過,照得江夏有些睜不開眼睛。


    “你個死混蛋,果然在這裏啊!”還沒等他適應外邊的光線,竟然聽到一個透著些曖昧的女聲,“你今天不打算來啦?這都幾點了?”


    靠!不會這麽搞笑吧?難道這幫亡命徒出來辦事兒,隨船還帶著老婆的?


    終於,江夏睜開了眼睛,看清了麵前這位透著野性風情的拉丁美女。約莫二十五六歲,小麥色的皮膚,一身高挑,全身上下看不出有一絲多餘的贅肉,穿著一件浮誇的連衣裙,耳朵上掛著亮閃閃的長耳墜,臉上畫著風情濃妝。


    好吧,我承認內瓦多這小子選老婆還有點眼光,這妞著實算得上上等美女分。腦子裏想這些有的沒的,江夏隻好隨口敷衍道:“親愛的,你怎麽找到這兒來了?我……”


    “等等!”江夏話還沒說完便被那女人打斷,她滿臉驚喜地問,“你剛剛叫我什麽?”


    “親愛的啊……”江夏如實作答,心裏嘀咕著:叫親愛的有錯嗎?難道這兩口子之間有啥別的愛稱,我這個冒牌貨不知情,一開口就給叫錯了?可為什麽明明叫錯了,這女人還這麽一臉高興的樣子呢?


    “哈哈,我就知道我的內瓦多不是懦夫!”那女人還真是高興得可以,一把抱著江夏便一口親了下來。喃喃道:“你不怕被費爾南多聽見,我也不怕他看見!”


    等等……這裏頭還有費爾南多的事兒啊?莫非這妞是費爾南多的女人?


    麵對這樣一個手無寸鐵又看似體格柔弱的姑娘,江夏有充足的勇氣大膽試探。於是問道:“費爾南多現在在哪兒?”


    隻見那女人臉色一變,喃喃道:“還不是在船長室過當船長的癮!我說內瓦多,少說點廢話行嗎,快跟我迴去,再晚點費爾南多該迴來了!”


    終於等到了這句話!江夏心頭暗喜,因為這話不僅證明了女人和費爾南多的關係,更表明了至少兩大利好消息:第一,她和內瓦多一般都在她與費爾南多的房間幽會;第二,費爾南多快迴房間了!


    也就是說,自己若是繼續冒充內瓦多,在合適的時間到了合適的地點,就能免去大量的無謂找尋,直接等到費爾南多到來!而且在這家夥自己的臥房內,相信也不會有更多的敵人出現,一對一的情況下,江夏對拿下敵酋可謂十拿九穩。


    “那咱們快走吧,親愛的,你給我帶路哦,我都快忘了該怎麽走了,哈哈!”江夏直接把心中的真實想法說了出來,故意以一種玩笑的語氣,在那女人聽來,便成了十足的明知故問。


    女人咯咯笑了幾聲,牽著江夏的手便朝離甲板最近的那一層船艙走去,七拐八繞之後,打開了一扇門,門內是一間裝潢豪華、麵積寬敞的臥房。看來,這還真是船長兩口子的居所,要知道,在空間有限的船上,麵積和空間永遠是最寶貴的。


    梆的一聲關上了大門,女人開始催促。


    “來啊,內瓦多,抓緊時間!”


    江夏當下也不願意老實扮演下去,便顧左右而言他,隨口問道:“費爾南多什麽時候迴來啊?”


    “六點鍾啊,怎麽啦?”女人撅著個嘴,一臉的不悅,“你今天是怎麽了,怎麽覺得你恍恍惚惚的?剛剛還誇你勇敢呢,怎麽現在反倒懦弱了?”


    江夏貌似不經意地在房間裏踱步,默默地打量哪兒適合藏身,對費爾南多來個突然襲擊。聽到女人的抱怨,他早有應對地答道:“不是我懦弱,其實是為了你好。費爾南多今天心情好,沒準兒會早迴來,萬一碰見你這個樣子,我怕他責罰你。”


    那女人果然被感動得不行,晃著他的胳膊道:“你要是真想幫我,就把那混蛋幹掉!到時候,我也解脫了,你便是組織的新首領,那樣多好啊!”


    謔!果然是最毒婦人心啊,攛掇男人的下屬幹掉自己男人,這如意算盤打得可真響,自己啥事兒沒做呢,到時候還是首領夫人,而且新男人既然肯為自己殺人,自然是更優的對象,生活品質自然提升了。


    嘿嘿,雖然老子沒想過要當你們的破首領,不過幹掉費爾南多我還是義不容辭的。江夏低頭沉思著,似乎在經曆著激烈的思想鬥爭,好半天後才抬起頭來,對那女人道:“不如就今天吧,幹掉費爾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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