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果然不出所料地選在這個時候叫宮人來傳合歡,見宮人沒能請到合歡大駕,茂嬤嬤又親自來了一趟。
承光殿大門緊閉,茂嬤嬤就站在外頭對裏麵道:“太後娘娘隻是有事要問問夫人,還請夫人隨奴婢去一趟長樂宮!”
合歡隔著門,語氣滿是無奈道:“並非本宮不想去長樂宮,隻是本宮那日在承光殿犯了錯,被陛下禁足在這裏,如今沒有陛下的命令本宮出不去!”
這話鬼都不信,但她還能怎麽說呢,難不成真像皇上說的,直接叫護衛軍拿了茂嬤嬤?太後畢竟是太後,不到萬不得已,合歡不會直接挑戰太後的權威。
合歡這樣想著,不多時便明白了皇上臨行前對她說那話的原因。
太後沒見到人,原本要磋磨合歡叫她吃教訓別霸寵的打算使不出來,她便愈發從心底覺得合歡是個會蠱惑君王心智的。怕隨著三皇子長大,合歡心大後會作下比先帝時期陽夫人母子更嚴重的禍端,她竟糊塗地覺得自己身為一國太後,皇上的母後,即便皇上日後怪她恨她,她也有義務行清君側之舉。
太後叫茂嬤嬤將毒酒送去承光殿的時候,合歡一聲冷笑,果然皇上比她更了解太後。
合歡倚在榻上聽殿外茂嬤嬤口傳著懿旨內容,末了後將腰上玉佩解給莊兒,悠悠開口:“傳陛下聖旨,擅闖承光殿者,當即格殺!”
莊兒雙手捧過玉佩端行至承光殿門口,大門打開,莊兒見茂嬤嬤身後還跟著幾個小太監,其中一人手裏正是端了那打算賜死合歡的毒酒,她不慌不亂,淡定地立在門邊,等待著茂嬤嬤的進一步動作。
茂嬤嬤見門已開正欲往裏走,早就駐守在承光殿周圍的護衛軍迅速抵達大殿,莊兒拿出玉佩道:“見此玉佩如見陛下親臨,護衛軍接旨!”
護衛軍紛紛下跪。
莊兒肅著臉高聲道:“陛下口諭,擅闖承光殿者,以謀反罪論處,當即格殺,罪及九族!”
護衛軍們常年練武,聲音鏗鏘:“奴才接旨!”
莊兒看了眼正低頭跪在地上的茂嬤嬤,隨後轉身迴了承光殿,大門再次合上,護衛軍拔劍於殿外牢牢駐守。茂嬤嬤抬頭看了看這架勢,什麽都沒再說,起身迴了長樂宮。
太後聞言捂著不停起伏的胸口又悲又怒:“陛下糊塗啊!”
茂嬤嬤給太後順著胸口勸道:“其實合夫人除了有些霸寵,也不曾做過太過分的事,太後您何必非做這個壞人呢?”
太後眼神裏流淌出哀傷的神色:“陛下自己也是經曆過被陽夫人母子陷害打壓的,為何還要給她一個妾妃這樣大的權利,誰敢保證她的三皇子就能比當年謀逆的三皇子賢德,誰敢保證她就不會像陽夫人那般為了自己的兒子能順利上位而謀害中宮?哀家不信這宮裏那麽多妃嬪死的死,進冷宮的進冷宮,就沒有一樁是她的手筆,全是旁人害的她!”
茂嬤嬤道:“太後娘娘,您就聽奴婢一句勸,您若真賜了她毒酒,恐怕陛下和紫麟大公主都不會原諒您,畢竟對他們來說合夫人亦是他們親近的人啊!”
太後眼底現出冷意:“你去重華宮把紫麟帶來,再去承光殿告訴她,就說紫麟被哀家罰跪在長樂宮外,她不來紫麟就一直跪著,今日哀家倒要看看能不能見到她這個大人物!”
茂嬤嬤心裏覺得不妥,卻隻能照太後的吩咐去做,她一個奴婢,再得臉也不能違逆主子。
紫麟在重華宮好好地聽著先生講學,茂嬤嬤卻帶著宮人直接到了重華宮門口,茂嬤嬤對紫麟道:“大公主,太後娘娘想見您!”
紫麟直覺是跟母妃有關,對身側的方鷂道:“待會兒我們去梅園折花,你幫我問問母妃我的窄口小瓷瓶被她放哪兒了?”
紫麟捏了捏方鷂的手,低聲道:“叫母妃不要來!”
說完這話,紫麟便在茂嬤嬤前頭往長樂宮方向走了,茂嬤嬤迴頭看了一眼方鷂,見方鷂正不緊不慢地收著筆墨才放心跟了上去。
茂嬤嬤一走,方鷂就抄近道去了承光殿,合歡在裏頭聽聞來的人是方鷂,便叫護衛軍讓她進來。
方鷂將茂嬤嬤來重華殿接紫麟,以及紫麟對她說的話都同合歡說了,合歡感激地叫銀兒先送她迴去,隨後琢磨起太後的用意來。
不多時,茂嬤嬤再次來到承光殿,對裏頭說明了太後的意思,那便是太後讓紫麟代母受過,隻要合歡不去長樂宮,紫麟便一直跪著。
合歡一聽心中生怒,她萬萬沒有想到太後竟如此不顧和紫麟的祖孫情分,將紫麟也扯了進來。
合歡想到紫麟說叫她不要去的話,紫麟真是懂事,可皇家親情本就涼薄,上位者多是愛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太後雖不至於真的傷了紫麟,但倘若太後真要責罰,她小小年紀如何能承受得了那些刁難?
合歡想想便不忍心叫紫麟獨自麵對大人間的複雜事,看來今日她與太後勢必是要撕破臉了。
合歡來到門外,對茂嬤嬤道:“嬤嬤,得罪了!”
合歡到長樂宮的時候,見紫麟正跪在長樂宮外的青石地上,合歡心疼不已,看了看紫麟後進殿給太後行了大禮:“臣妾參見太後娘娘,天寒地凍,稚子無辜,求太後娘娘讓紫麟先起來,太後要如何責罰臣妾,臣妾都無怨言!”
太後冷哼一聲:“你不是被陛下禁足出不了承光殿嗎,怎的如今就能來了?”
合歡繼續道:“太後娘娘,您心疼心疼紫麟吧,外頭風大,她會受不住的!”
太後道:“哀家給你一個選擇,要想紫麟起身可以,你自己飲了這杯毒酒,待陛下迴宮,哀家會告訴陛下你是不忍見百姓受苦,故向上天發了願,以一己性命換受災的百姓安寧,紫麟和三皇子哀家會找人替你養大,哀家也會照拂他們!”
合歡流淚道:“陛下不會信的。”
太後看向她:“信不信是陛下的事,願不願意為紫麟飲這杯毒酒才是你要考慮的!”
承光殿大門緊閉,茂嬤嬤就站在外頭對裏麵道:“太後娘娘隻是有事要問問夫人,還請夫人隨奴婢去一趟長樂宮!”
合歡隔著門,語氣滿是無奈道:“並非本宮不想去長樂宮,隻是本宮那日在承光殿犯了錯,被陛下禁足在這裏,如今沒有陛下的命令本宮出不去!”
這話鬼都不信,但她還能怎麽說呢,難不成真像皇上說的,直接叫護衛軍拿了茂嬤嬤?太後畢竟是太後,不到萬不得已,合歡不會直接挑戰太後的權威。
合歡這樣想著,不多時便明白了皇上臨行前對她說那話的原因。
太後沒見到人,原本要磋磨合歡叫她吃教訓別霸寵的打算使不出來,她便愈發從心底覺得合歡是個會蠱惑君王心智的。怕隨著三皇子長大,合歡心大後會作下比先帝時期陽夫人母子更嚴重的禍端,她竟糊塗地覺得自己身為一國太後,皇上的母後,即便皇上日後怪她恨她,她也有義務行清君側之舉。
太後叫茂嬤嬤將毒酒送去承光殿的時候,合歡一聲冷笑,果然皇上比她更了解太後。
合歡倚在榻上聽殿外茂嬤嬤口傳著懿旨內容,末了後將腰上玉佩解給莊兒,悠悠開口:“傳陛下聖旨,擅闖承光殿者,當即格殺!”
莊兒雙手捧過玉佩端行至承光殿門口,大門打開,莊兒見茂嬤嬤身後還跟著幾個小太監,其中一人手裏正是端了那打算賜死合歡的毒酒,她不慌不亂,淡定地立在門邊,等待著茂嬤嬤的進一步動作。
茂嬤嬤見門已開正欲往裏走,早就駐守在承光殿周圍的護衛軍迅速抵達大殿,莊兒拿出玉佩道:“見此玉佩如見陛下親臨,護衛軍接旨!”
護衛軍紛紛下跪。
莊兒肅著臉高聲道:“陛下口諭,擅闖承光殿者,以謀反罪論處,當即格殺,罪及九族!”
護衛軍們常年練武,聲音鏗鏘:“奴才接旨!”
莊兒看了眼正低頭跪在地上的茂嬤嬤,隨後轉身迴了承光殿,大門再次合上,護衛軍拔劍於殿外牢牢駐守。茂嬤嬤抬頭看了看這架勢,什麽都沒再說,起身迴了長樂宮。
太後聞言捂著不停起伏的胸口又悲又怒:“陛下糊塗啊!”
茂嬤嬤給太後順著胸口勸道:“其實合夫人除了有些霸寵,也不曾做過太過分的事,太後您何必非做這個壞人呢?”
太後眼神裏流淌出哀傷的神色:“陛下自己也是經曆過被陽夫人母子陷害打壓的,為何還要給她一個妾妃這樣大的權利,誰敢保證她的三皇子就能比當年謀逆的三皇子賢德,誰敢保證她就不會像陽夫人那般為了自己的兒子能順利上位而謀害中宮?哀家不信這宮裏那麽多妃嬪死的死,進冷宮的進冷宮,就沒有一樁是她的手筆,全是旁人害的她!”
茂嬤嬤道:“太後娘娘,您就聽奴婢一句勸,您若真賜了她毒酒,恐怕陛下和紫麟大公主都不會原諒您,畢竟對他們來說合夫人亦是他們親近的人啊!”
太後眼底現出冷意:“你去重華宮把紫麟帶來,再去承光殿告訴她,就說紫麟被哀家罰跪在長樂宮外,她不來紫麟就一直跪著,今日哀家倒要看看能不能見到她這個大人物!”
茂嬤嬤心裏覺得不妥,卻隻能照太後的吩咐去做,她一個奴婢,再得臉也不能違逆主子。
紫麟在重華宮好好地聽著先生講學,茂嬤嬤卻帶著宮人直接到了重華宮門口,茂嬤嬤對紫麟道:“大公主,太後娘娘想見您!”
紫麟直覺是跟母妃有關,對身側的方鷂道:“待會兒我們去梅園折花,你幫我問問母妃我的窄口小瓷瓶被她放哪兒了?”
紫麟捏了捏方鷂的手,低聲道:“叫母妃不要來!”
說完這話,紫麟便在茂嬤嬤前頭往長樂宮方向走了,茂嬤嬤迴頭看了一眼方鷂,見方鷂正不緊不慢地收著筆墨才放心跟了上去。
茂嬤嬤一走,方鷂就抄近道去了承光殿,合歡在裏頭聽聞來的人是方鷂,便叫護衛軍讓她進來。
方鷂將茂嬤嬤來重華殿接紫麟,以及紫麟對她說的話都同合歡說了,合歡感激地叫銀兒先送她迴去,隨後琢磨起太後的用意來。
不多時,茂嬤嬤再次來到承光殿,對裏頭說明了太後的意思,那便是太後讓紫麟代母受過,隻要合歡不去長樂宮,紫麟便一直跪著。
合歡一聽心中生怒,她萬萬沒有想到太後竟如此不顧和紫麟的祖孫情分,將紫麟也扯了進來。
合歡想到紫麟說叫她不要去的話,紫麟真是懂事,可皇家親情本就涼薄,上位者多是愛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太後雖不至於真的傷了紫麟,但倘若太後真要責罰,她小小年紀如何能承受得了那些刁難?
合歡想想便不忍心叫紫麟獨自麵對大人間的複雜事,看來今日她與太後勢必是要撕破臉了。
合歡來到門外,對茂嬤嬤道:“嬤嬤,得罪了!”
合歡到長樂宮的時候,見紫麟正跪在長樂宮外的青石地上,合歡心疼不已,看了看紫麟後進殿給太後行了大禮:“臣妾參見太後娘娘,天寒地凍,稚子無辜,求太後娘娘讓紫麟先起來,太後要如何責罰臣妾,臣妾都無怨言!”
太後冷哼一聲:“你不是被陛下禁足出不了承光殿嗎,怎的如今就能來了?”
合歡繼續道:“太後娘娘,您心疼心疼紫麟吧,外頭風大,她會受不住的!”
太後道:“哀家給你一個選擇,要想紫麟起身可以,你自己飲了這杯毒酒,待陛下迴宮,哀家會告訴陛下你是不忍見百姓受苦,故向上天發了願,以一己性命換受災的百姓安寧,紫麟和三皇子哀家會找人替你養大,哀家也會照拂他們!”
合歡流淚道:“陛下不會信的。”
太後看向她:“信不信是陛下的事,願不願意為紫麟飲這杯毒酒才是你要考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