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歡想起那個護了紫麟的宮人:“你叫什麽名字,是在哪裏伺候的?”
宮人叩首:“奴婢莊兒,是宮道的灑掃宮人!”
銀兒這才注意到她,驚喜道:“莊兒,是你!”
合歡轉頭看了看身後就差飛起來的銀兒問:“你們認識嗎?”
銀兒很是興奮地說:“主子,她就是幾年前在皇莊的時候想來咱們宮伺候的那個宮女!”
合歡見莊兒辦事機敏,護了公主後又低頭退在一旁不邀功,心裏對她很有好感,便問道:“你從前想來鳴鑾殿本宮沒有答應,如今可還願意?”
莊兒給合歡行了個大禮:“奴婢願意!”
合歡道:“那便搬過來吧,不過本宮還有一個疑問,本宮與你素不相識,你為何肯冒險護大公主?”
莊兒迴憶道:“有一年冬天下了好大一場雪,奴婢在宮道上掃雪,恰逢陛下和娘娘的轎攆經過,因為娘娘的一句話,陛下停下轎攆下旨為我們這些沒有妃嬪主子的宮人每人添了兩身厚衣裳,那是奴婢過的最暖和的一個冬天!”
合歡拉迴遙遠的思緒,不由感慨道:“沒想到本宮當年無意間的一個善念竟在今日結成善果保護了本宮的孩子,這也是本宮與你的緣分!”
黃良人隔著一扇冷宮大門聽外麵的談話聲漸行漸遠,她將剪刀帶了迴去,繼續去繡她沒繡完的繡品。
冷宮院子裏那棵少了許多枝條的歪脖老樹高舉著幾片如鵝掌般小而蜷曲的幹葉子在風中搖擺晃蕩,它們明明無力迴天,卻又要作出需要力挽狂瀾的架勢,它們高估了自己的力量,枯葉萬千,又有幾片真能迴春呢?
合歡叫人將柔安送迴重華宮,自己帶紫麟迴宮休息,紫麟沒有看見黃良人藏在袖口的剪刀,所以並不知道害怕,用了遲來的午膳又被合歡拉著說了幾句叮囑的話,便如往常那般迴自己房間午睡去了。
柔安迴去後卻大哭了一場,她不知道母妃究竟犯了什麽不可饒恕的大錯,隻知道今天所有人都被她驚動了,合娘娘很緊張,父皇也很生氣,母妃差點因為她被賜死,還有紫麟身邊的宮人差一點就被連累,她本來就要看到母妃了,因為父皇的突然到來,守門太監又將門關了起來,她再也沒有機會見自己的母妃了,果然就像乳母對她說的那樣,隻要父皇不同意,母妃在裏麵出不來,她在外麵也進不去。
柔安想找乳母再問一問母妃究竟做過什麽事,她找遍了整個重華宮都沒有看到乳母的身影,問重華宮的宮人,一個個也都支支吾吾,誰也不知道乳母到底去了哪裏,柔安突然很害怕,擔心乳母也像母妃一樣被父皇關起來了,她等了一夜都沒有等到乳母迴來,往常這個時候乳母一定會在身邊陪著自己的。
柔安突然意識到,原來在這宮裏她什麽都沒有,不僅沒有了母妃,她也沒有父皇,沒有乳母……
次日太陽高照時,柔安剛從一夜都不怎麽踏實的夢境中醒來,見床上有了動靜,一位眼生的宮人上前撩起床紗幫她梳洗更衣,她見來的人不是乳母,心裏雖然失落,卻也沒有再問。
柔安用完膳後早早便到正殿外麵等候紫麟下學,紫麟下了學見她站在外麵便對她說:“你以後不要再站在這裏等我,我下了學會去找你!”
柔安笑著牽上紫麟的手,任紫麟帶她去鳴鑾殿用膳。旭兒比她們更早到,一進鳴鑾殿便喊著:“合母妃,旭兒餓了!”
合歡督促道:“這兒有你愛吃的,但要先淨手!”盡管旭兒嘟著個嘴,合歡也沒有給他抗議的機會,直接叫宮人帶他去了手盆處。
紫麟跟柔安到後,合歡以為人已經齊了,不料皇上也來湊熱鬧,但他來得不合時宜,幾個孩子原本正有說有笑,在見到皇上進門的那刻全都默契地噤了聲。
皇上見旭兒又在鳴鑾殿便想說他兩句,旭兒躲避著皇上看他時不太慈愛的眼神,笑嘻嘻地往合歡身邊靠了靠,見距離安全了才套在合歡耳邊小聲嘀咕道:“父皇最近脾氣不好,兒臣離他遠一點!”
合歡忍俊不禁地點了點頭表示認同,兩個人的鬼祟模樣被皇上盡收眼底,旭兒聲音雖小,可他畢竟是孩子,也隻有他會以為自己隻要小聲說話別人就聽不到,不過是別人都沒拆穿罷了。
紫麟這個會見風使舵的早就摸清了宮裏的生存法則,那就是背靠大樹好乘涼,哄好父皇絕對不會吃虧。她特地往皇上身邊挪了挪,也學旭兒的樣子在皇上耳邊嘀咕道:“沒關係,兒臣喜歡父皇!”
這句“兒臣喜歡父皇”可把皇上的心都感動化了,一頓飯自己沒進幾口,成了專門給紫麟布菜的。
紫麟尤其擅長平衡之術,生來便懂得雨露均沾,她見父皇給自己布菜也不一味自顧自地用膳,而是很慷慨地站起身來給一同用膳的每個人都夾了菜,尤其照顧柔安,柔安碗裏一吃完她便很及時地將菜添了上去,她不想讓柔安覺得自己在這裏是多餘的,被排擠在外的。
皇上此時也注意到了不聲不響的二公主,將自己麵前的肉丸舀了兩隻到柔安碗裏,柔安有些受寵若驚,輕聲道:“謝謝父皇!”隨後微紅著小臉慢慢吃了起來。
宮人叩首:“奴婢莊兒,是宮道的灑掃宮人!”
銀兒這才注意到她,驚喜道:“莊兒,是你!”
合歡轉頭看了看身後就差飛起來的銀兒問:“你們認識嗎?”
銀兒很是興奮地說:“主子,她就是幾年前在皇莊的時候想來咱們宮伺候的那個宮女!”
合歡見莊兒辦事機敏,護了公主後又低頭退在一旁不邀功,心裏對她很有好感,便問道:“你從前想來鳴鑾殿本宮沒有答應,如今可還願意?”
莊兒給合歡行了個大禮:“奴婢願意!”
合歡道:“那便搬過來吧,不過本宮還有一個疑問,本宮與你素不相識,你為何肯冒險護大公主?”
莊兒迴憶道:“有一年冬天下了好大一場雪,奴婢在宮道上掃雪,恰逢陛下和娘娘的轎攆經過,因為娘娘的一句話,陛下停下轎攆下旨為我們這些沒有妃嬪主子的宮人每人添了兩身厚衣裳,那是奴婢過的最暖和的一個冬天!”
合歡拉迴遙遠的思緒,不由感慨道:“沒想到本宮當年無意間的一個善念竟在今日結成善果保護了本宮的孩子,這也是本宮與你的緣分!”
黃良人隔著一扇冷宮大門聽外麵的談話聲漸行漸遠,她將剪刀帶了迴去,繼續去繡她沒繡完的繡品。
冷宮院子裏那棵少了許多枝條的歪脖老樹高舉著幾片如鵝掌般小而蜷曲的幹葉子在風中搖擺晃蕩,它們明明無力迴天,卻又要作出需要力挽狂瀾的架勢,它們高估了自己的力量,枯葉萬千,又有幾片真能迴春呢?
合歡叫人將柔安送迴重華宮,自己帶紫麟迴宮休息,紫麟沒有看見黃良人藏在袖口的剪刀,所以並不知道害怕,用了遲來的午膳又被合歡拉著說了幾句叮囑的話,便如往常那般迴自己房間午睡去了。
柔安迴去後卻大哭了一場,她不知道母妃究竟犯了什麽不可饒恕的大錯,隻知道今天所有人都被她驚動了,合娘娘很緊張,父皇也很生氣,母妃差點因為她被賜死,還有紫麟身邊的宮人差一點就被連累,她本來就要看到母妃了,因為父皇的突然到來,守門太監又將門關了起來,她再也沒有機會見自己的母妃了,果然就像乳母對她說的那樣,隻要父皇不同意,母妃在裏麵出不來,她在外麵也進不去。
柔安想找乳母再問一問母妃究竟做過什麽事,她找遍了整個重華宮都沒有看到乳母的身影,問重華宮的宮人,一個個也都支支吾吾,誰也不知道乳母到底去了哪裏,柔安突然很害怕,擔心乳母也像母妃一樣被父皇關起來了,她等了一夜都沒有等到乳母迴來,往常這個時候乳母一定會在身邊陪著自己的。
柔安突然意識到,原來在這宮裏她什麽都沒有,不僅沒有了母妃,她也沒有父皇,沒有乳母……
次日太陽高照時,柔安剛從一夜都不怎麽踏實的夢境中醒來,見床上有了動靜,一位眼生的宮人上前撩起床紗幫她梳洗更衣,她見來的人不是乳母,心裏雖然失落,卻也沒有再問。
柔安用完膳後早早便到正殿外麵等候紫麟下學,紫麟下了學見她站在外麵便對她說:“你以後不要再站在這裏等我,我下了學會去找你!”
柔安笑著牽上紫麟的手,任紫麟帶她去鳴鑾殿用膳。旭兒比她們更早到,一進鳴鑾殿便喊著:“合母妃,旭兒餓了!”
合歡督促道:“這兒有你愛吃的,但要先淨手!”盡管旭兒嘟著個嘴,合歡也沒有給他抗議的機會,直接叫宮人帶他去了手盆處。
紫麟跟柔安到後,合歡以為人已經齊了,不料皇上也來湊熱鬧,但他來得不合時宜,幾個孩子原本正有說有笑,在見到皇上進門的那刻全都默契地噤了聲。
皇上見旭兒又在鳴鑾殿便想說他兩句,旭兒躲避著皇上看他時不太慈愛的眼神,笑嘻嘻地往合歡身邊靠了靠,見距離安全了才套在合歡耳邊小聲嘀咕道:“父皇最近脾氣不好,兒臣離他遠一點!”
合歡忍俊不禁地點了點頭表示認同,兩個人的鬼祟模樣被皇上盡收眼底,旭兒聲音雖小,可他畢竟是孩子,也隻有他會以為自己隻要小聲說話別人就聽不到,不過是別人都沒拆穿罷了。
紫麟這個會見風使舵的早就摸清了宮裏的生存法則,那就是背靠大樹好乘涼,哄好父皇絕對不會吃虧。她特地往皇上身邊挪了挪,也學旭兒的樣子在皇上耳邊嘀咕道:“沒關係,兒臣喜歡父皇!”
這句“兒臣喜歡父皇”可把皇上的心都感動化了,一頓飯自己沒進幾口,成了專門給紫麟布菜的。
紫麟尤其擅長平衡之術,生來便懂得雨露均沾,她見父皇給自己布菜也不一味自顧自地用膳,而是很慷慨地站起身來給一同用膳的每個人都夾了菜,尤其照顧柔安,柔安碗裏一吃完她便很及時地將菜添了上去,她不想讓柔安覺得自己在這裏是多餘的,被排擠在外的。
皇上此時也注意到了不聲不響的二公主,將自己麵前的肉丸舀了兩隻到柔安碗裏,柔安有些受寵若驚,輕聲道:“謝謝父皇!”隨後微紅著小臉慢慢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