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皇上似乎沒有睡意,黃美人提議道:“陛下,您不常來,可要看看柔安嗎?”
皇上正思索著什麽,隨口答道:“這個點估計柔安已經睡了,明日吧!”
黃美人眼神裏溢出無限的柔情:“那臣妾伺候您就寢!”
皇上雖嘴上說了個“嗯”字,卻依然沒有絲毫放鬆下緊擰的眉頭。
黃美人感覺到了他的不自在輕聲詢問:“是不是蠟燭晃眼睛?臣妾叫人滅掉兩盞吧!”
皇上:“沒有,睡吧!”
黃美人:“陛下如果實在睡不著,臣妾陪您說說話!”
皇上頓了頓問道:“你和薄才人可相熟?”
黃美人笑答:“陛下忘了?臣妾和薄才人都是從掖庭選上來的家人子,從前一同在織室做事,算是熟吧!”
皇上:“她是什麽樣的人,可有什麽不尋常的?”
黃美人疑惑:“陛下指的是哪種不尋常?”
皇上沒有繼續這個話題,閉上眼睛道:“沒什麽,睡吧!”
黃美人揣度著皇上的心思緩緩道:“若是有什麽不尋常的,合妃娘娘想必比臣妾更了解,陛下不如明日問問合妃娘娘,選家人子那日臣妾就見薄才人是坐著合妃娘娘的轎攆來的,她們應該很早就認識了!”
皇上陡然睜開眼睛看著她:“薄才人坐合妃的轎攆?”
黃美人見狀又往皇上身旁靠了靠:“薑保林也瞧見了。”
皇上想起選家人子那日原沒打算選薄才人的,是合歡誇了薄才人的木屐,這才讓薄才人被注意到,他心裏更不舒服,冷冷道:“朕知道了,此事不許再與旁人提起!”
黃美人揚起嘴角道:“諾!”
薄才人第二天搬去了中室殿,合歡一個人倚靠在貴妃榻上發呆,銀兒見狀問:“主子,您怎麽了?”
合歡仍在琢磨昨晚發生的事:“我隻是在想,為什麽明明張氏已經死了,有些事情還是會發生?”
銀兒不解:“是什麽事?”
合歡:“映月軒為何會走水?”
銀兒倏然笑了:“這事自然有人去查的,主子您就別操這份心了!”
合歡心裏如何能放下,對銀兒道:“叫小鄭子進來!”
不一會兒,小鄭子來到殿內:“主子!”
合歡:“你去打聽一下映月軒走水的原因。”
小鄭子:“昨夜事情一出奴才就留意了,第一個發現起火的宮人一口咬定是燭台倒了引起的!”
合歡:“她既見到燭台倒了,又為何能讓那火燒起來?”
小鄭子:“兩日前黃美人去過薄才人住處,見到薄才人房內的擺架,說那架子的木料有些幹燥無光,是缺油的緣故,她走後薄才人便命宮人拿來桐油將裏裏外外所有木製的東西每日都刷上一遍。昨夜許是薄才人在咱們宮裏的緣故,映月軒沒有用冰,殿內溫度就有些高了,那剛刷完的桐油本就易燃,殿內溫度又高,燭火倒下的瞬間整個寢殿都被大火裹了!”
合歡依然不信這是意外:“可好好的燭台又為什麽會倒呢?”
小鄭子:“那燭台是木製的,一場大火全燒沒了,如今也無從查起!”
合歡:“聽起來還真是順理成章,銀兒,你帶上擺件親自去一趟中室殿,找機會提醒薄才人,不管最先發現燭台倒下的宮人是否無辜,那個人都不能再用了,叫她想辦法好好清理一下身邊的人!”
銀兒:“是!”
半個時辰後銀兒迴來迴話道:“主子,薄才人宮裏有個宮人在接擺件的時候笨手笨腳的,把主子的心意摔碎了,薄才人念在她第一個發現燭台傾倒沒有重責,隻給了些銀子將她送迴了少府。”
到了晚上,傅公公詢問道:“陛下,已經五日了,您還是不去鳴鑾殿嗎?”
皇上:“披香殿。”
傅公公:“諾,擺駕披香殿!”
次日一大清早,川兒氣鼓鼓地和銀兒牢騷道:“銀兒姐姐,這少府也太過分了,眼看著黃美人得寵竟把本該供給咱們宮裏的荔枝和西瓜都送去了披香殿!”
銀兒:“一點也沒有了?”
川兒氣惱道:“可不是嘛,昨晚主子說要吃荔枝酪,我今晨特意去取,誰知膳房說今年的荔枝就沒送到膳房,一入宮從少府直接就送去了披香殿!”
銀兒心裏亦是憋悶:“這幫狗奴才,定是得了披香殿的好處!”
披香殿內,黃美人一邊服侍皇上穿衣,一邊柔聲勸道:“天還早呢,陛下今日不用上朝,可以再睡一會兒的!”
皇上:“朕還有折子要批!”
黃美人:“那陛下今晚也過來嗎?臣妾叫人備膳!”
皇上應了一聲便大步往外走去,一出寢殿就看見外間正擺著兩大筐的荔枝,什麽也沒說,隻皺了下眉走了。
到承光殿後,皇上手裏拿著折子,仿佛不經意地問傅公公道:“朕聽說今年荔枝產量並不高,緣何黃美人處竟有兩筐之多?”
傅公公:“迴陛下,今年一共上貢八筐荔枝,陛下、皇後娘娘、太後娘娘各兩筐,剩下兩筐是由少府分配給各宮高位妃嬪,可……如此看來是都在黃美人處了,奴才聽聞鳴鑾殿的宮人今早去膳房想要一碗荔枝酪都沒要到!”
皇上聞言將折子重重拍在案上:“什麽時候少府也敢克扣鳴鑾殿的東西了?”
傅公公實話實說道:“陛下,您近日寵眷披香殿而冷落鳴鑾殿的事底下人都瞧在眼裏,少府拜高踩低那也都是尋常事!”
皇上:“你去查一下有無人授意,另外將少府管事的革職換人,再打他五十大板。”
傅公公剛要出去傳話,又想起來迴頭問道:“陛下,那黃美人處的荔枝還要迴來嗎?”
皇上:“已經送出去的便罷了,將朕這份給合妃送去,就說朕上火,用不了荔枝。”
傅公公:“諾!”
過了一會兒,椒房殿的人分別請了皇上跟合歡,說皇後娘娘今晨感到身體非常不適傳了太醫。
合歡醒時已經過了早膳的點,用了一碗川兒現做的荔枝酪後一聽到這個消息便趕忙去看望皇後娘娘,卻在椒房殿裏見到了多日不見的皇上。
合歡生疏地朝他行了個禮便去瞧皇後了,不料皇後悄悄在她手背上點了兩下,隨後道:“陛下,臣妾已經無礙了,隻是有些累,臣妾想再睡一會兒!”
皇上也看出來了皇後的用意,更加慍怒於合歡那無所謂的態度,隻道:“你好好休息!”說完便離開了。
待皇上走後,皇後從床上坐起身子看著合歡問道:“你跟陛下究竟怎麽了?”
合歡低頭摳著袖口的花樣道:“臣妾也不知道,陛下突然就生氣了!”
皇後:“陛下向來讓著你,這迴定是你哪裏惹到他了,你怎麽也不著急,就任由陛下置著氣,哪怕你自己不在意聖寵了,總也要為紫麟想想吧?”
合歡應道:“臣妾知道了!”
她出了椒房殿後便帶銀兒去涼亭轉轉,正搖著羅扇與銀兒迴想前幾日發生過的事情時,黃美人扶著敏兒的手邁著蓮步走了上來,她微微屈膝行禮道:“臣妾參見合妃娘娘!”
合歡:“黃美人也來納涼嗎?”
黃美人聞言起身宛然一笑道:“娘娘說笑了,這涼亭裏再涼快也不及滿室冰塊更適合納涼啊,臣妾早膳後用多了荔枝,故出來走走以免發福!”
合歡也笑了笑:“聽聞黃美人很喜歡本宮宮裏的荔枝,看來這話所言不虛啊!”
正說著話,黃美人瞧見遠處有烏泱泱的一大片人影正往此處走來,隨即變了語氣,故意附到合歡耳邊低聲挑釁:“合妃娘娘,大概沒有體會過失寵的滋味吧?”
皇上正思索著什麽,隨口答道:“這個點估計柔安已經睡了,明日吧!”
黃美人眼神裏溢出無限的柔情:“那臣妾伺候您就寢!”
皇上雖嘴上說了個“嗯”字,卻依然沒有絲毫放鬆下緊擰的眉頭。
黃美人感覺到了他的不自在輕聲詢問:“是不是蠟燭晃眼睛?臣妾叫人滅掉兩盞吧!”
皇上:“沒有,睡吧!”
黃美人:“陛下如果實在睡不著,臣妾陪您說說話!”
皇上頓了頓問道:“你和薄才人可相熟?”
黃美人笑答:“陛下忘了?臣妾和薄才人都是從掖庭選上來的家人子,從前一同在織室做事,算是熟吧!”
皇上:“她是什麽樣的人,可有什麽不尋常的?”
黃美人疑惑:“陛下指的是哪種不尋常?”
皇上沒有繼續這個話題,閉上眼睛道:“沒什麽,睡吧!”
黃美人揣度著皇上的心思緩緩道:“若是有什麽不尋常的,合妃娘娘想必比臣妾更了解,陛下不如明日問問合妃娘娘,選家人子那日臣妾就見薄才人是坐著合妃娘娘的轎攆來的,她們應該很早就認識了!”
皇上陡然睜開眼睛看著她:“薄才人坐合妃的轎攆?”
黃美人見狀又往皇上身旁靠了靠:“薑保林也瞧見了。”
皇上想起選家人子那日原沒打算選薄才人的,是合歡誇了薄才人的木屐,這才讓薄才人被注意到,他心裏更不舒服,冷冷道:“朕知道了,此事不許再與旁人提起!”
黃美人揚起嘴角道:“諾!”
薄才人第二天搬去了中室殿,合歡一個人倚靠在貴妃榻上發呆,銀兒見狀問:“主子,您怎麽了?”
合歡仍在琢磨昨晚發生的事:“我隻是在想,為什麽明明張氏已經死了,有些事情還是會發生?”
銀兒不解:“是什麽事?”
合歡:“映月軒為何會走水?”
銀兒倏然笑了:“這事自然有人去查的,主子您就別操這份心了!”
合歡心裏如何能放下,對銀兒道:“叫小鄭子進來!”
不一會兒,小鄭子來到殿內:“主子!”
合歡:“你去打聽一下映月軒走水的原因。”
小鄭子:“昨夜事情一出奴才就留意了,第一個發現起火的宮人一口咬定是燭台倒了引起的!”
合歡:“她既見到燭台倒了,又為何能讓那火燒起來?”
小鄭子:“兩日前黃美人去過薄才人住處,見到薄才人房內的擺架,說那架子的木料有些幹燥無光,是缺油的緣故,她走後薄才人便命宮人拿來桐油將裏裏外外所有木製的東西每日都刷上一遍。昨夜許是薄才人在咱們宮裏的緣故,映月軒沒有用冰,殿內溫度就有些高了,那剛刷完的桐油本就易燃,殿內溫度又高,燭火倒下的瞬間整個寢殿都被大火裹了!”
合歡依然不信這是意外:“可好好的燭台又為什麽會倒呢?”
小鄭子:“那燭台是木製的,一場大火全燒沒了,如今也無從查起!”
合歡:“聽起來還真是順理成章,銀兒,你帶上擺件親自去一趟中室殿,找機會提醒薄才人,不管最先發現燭台倒下的宮人是否無辜,那個人都不能再用了,叫她想辦法好好清理一下身邊的人!”
銀兒:“是!”
半個時辰後銀兒迴來迴話道:“主子,薄才人宮裏有個宮人在接擺件的時候笨手笨腳的,把主子的心意摔碎了,薄才人念在她第一個發現燭台傾倒沒有重責,隻給了些銀子將她送迴了少府。”
到了晚上,傅公公詢問道:“陛下,已經五日了,您還是不去鳴鑾殿嗎?”
皇上:“披香殿。”
傅公公:“諾,擺駕披香殿!”
次日一大清早,川兒氣鼓鼓地和銀兒牢騷道:“銀兒姐姐,這少府也太過分了,眼看著黃美人得寵竟把本該供給咱們宮裏的荔枝和西瓜都送去了披香殿!”
銀兒:“一點也沒有了?”
川兒氣惱道:“可不是嘛,昨晚主子說要吃荔枝酪,我今晨特意去取,誰知膳房說今年的荔枝就沒送到膳房,一入宮從少府直接就送去了披香殿!”
銀兒心裏亦是憋悶:“這幫狗奴才,定是得了披香殿的好處!”
披香殿內,黃美人一邊服侍皇上穿衣,一邊柔聲勸道:“天還早呢,陛下今日不用上朝,可以再睡一會兒的!”
皇上:“朕還有折子要批!”
黃美人:“那陛下今晚也過來嗎?臣妾叫人備膳!”
皇上應了一聲便大步往外走去,一出寢殿就看見外間正擺著兩大筐的荔枝,什麽也沒說,隻皺了下眉走了。
到承光殿後,皇上手裏拿著折子,仿佛不經意地問傅公公道:“朕聽說今年荔枝產量並不高,緣何黃美人處竟有兩筐之多?”
傅公公:“迴陛下,今年一共上貢八筐荔枝,陛下、皇後娘娘、太後娘娘各兩筐,剩下兩筐是由少府分配給各宮高位妃嬪,可……如此看來是都在黃美人處了,奴才聽聞鳴鑾殿的宮人今早去膳房想要一碗荔枝酪都沒要到!”
皇上聞言將折子重重拍在案上:“什麽時候少府也敢克扣鳴鑾殿的東西了?”
傅公公實話實說道:“陛下,您近日寵眷披香殿而冷落鳴鑾殿的事底下人都瞧在眼裏,少府拜高踩低那也都是尋常事!”
皇上:“你去查一下有無人授意,另外將少府管事的革職換人,再打他五十大板。”
傅公公剛要出去傳話,又想起來迴頭問道:“陛下,那黃美人處的荔枝還要迴來嗎?”
皇上:“已經送出去的便罷了,將朕這份給合妃送去,就說朕上火,用不了荔枝。”
傅公公:“諾!”
過了一會兒,椒房殿的人分別請了皇上跟合歡,說皇後娘娘今晨感到身體非常不適傳了太醫。
合歡醒時已經過了早膳的點,用了一碗川兒現做的荔枝酪後一聽到這個消息便趕忙去看望皇後娘娘,卻在椒房殿裏見到了多日不見的皇上。
合歡生疏地朝他行了個禮便去瞧皇後了,不料皇後悄悄在她手背上點了兩下,隨後道:“陛下,臣妾已經無礙了,隻是有些累,臣妾想再睡一會兒!”
皇上也看出來了皇後的用意,更加慍怒於合歡那無所謂的態度,隻道:“你好好休息!”說完便離開了。
待皇上走後,皇後從床上坐起身子看著合歡問道:“你跟陛下究竟怎麽了?”
合歡低頭摳著袖口的花樣道:“臣妾也不知道,陛下突然就生氣了!”
皇後:“陛下向來讓著你,這迴定是你哪裏惹到他了,你怎麽也不著急,就任由陛下置著氣,哪怕你自己不在意聖寵了,總也要為紫麟想想吧?”
合歡應道:“臣妾知道了!”
她出了椒房殿後便帶銀兒去涼亭轉轉,正搖著羅扇與銀兒迴想前幾日發生過的事情時,黃美人扶著敏兒的手邁著蓮步走了上來,她微微屈膝行禮道:“臣妾參見合妃娘娘!”
合歡:“黃美人也來納涼嗎?”
黃美人聞言起身宛然一笑道:“娘娘說笑了,這涼亭裏再涼快也不及滿室冰塊更適合納涼啊,臣妾早膳後用多了荔枝,故出來走走以免發福!”
合歡也笑了笑:“聽聞黃美人很喜歡本宮宮裏的荔枝,看來這話所言不虛啊!”
正說著話,黃美人瞧見遠處有烏泱泱的一大片人影正往此處走來,隨即變了語氣,故意附到合歡耳邊低聲挑釁:“合妃娘娘,大概沒有體會過失寵的滋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