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二十二年,北國的春天來得比以往更晚。


    未央下了一場奇怪的雨雪,上午飄雨,下午飄雪。這種情況,一直持續了近一個月時間。


    王瑗身體一日不如一日,李傾城也放下朝中的事務,常伴在她左右。


    在雨雪停的那一天,她永遠地閉上了眼睛。她走得平靜,安詳。


    李傾城沒有哭,低調地進行了安葬。


    未央王室園陵,再添一座新墳。


    李傾城還沒有從悲傷中走出,就收到了薊城求援的消息。


    從薊城傳來的消息就令他氣憤到了極點,齊國突然出兵,攻破了燕平郡。


    這不是令他氣憤的最主要原因,而是齊國對燕平郡進行了屠城。毫無防備的燕平郡城,全城上下近十萬人,估計活口不到一萬人。


    燕平隻有二千多人的守軍,守軍將領是未央青年將領許長生,一個年僅二十歲的少年。這是李傾城非常看好的一個後輩,沒想到卻因為齊國的偷襲而以身殉國。


    無論是青年將領許長生,還是燕平郡近十萬百姓,都是令李傾城非常心痛的。


    他與周池瑤知會了一聲,就帶著玄策軍和一萬未央鐵騎前往薊城支援。


    當他趕到薊城的時候,齊軍並未如同薊城守將司馬久久預計一樣來攻,而是仍然停留在燕平郡,等待後續軍隊趕到。


    燕河沿岸,未央有士兵日夜巡邏,齊國想要渡河自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可齊國偷襲燕平郡並不是走的燕河一帶,而是乘著船,從燕平郡沿海登陸,打了燕平郡一個措手不及。


    李傾城很快就派人與坐鎮遼東和遼西的何玉書聯係上,令他帶著五萬大軍開向燕平郡,在那裏和自己匯合。


    未央的反應速度顯然在齊國的預料之外,後續兵力和補給沒供給上,未央大軍就包圍了燕平郡。李傾城和何玉書交待了一些事情之後,自己親帶騎兵隊伍,控製了沿海一帶。


    剛登陸的齊軍還沒反應過來,就遭到了未央鐵騎的暴力屠殺。但凡上岸之人,沒有留下一個活口。


    被俘虜的,當著數船齊國人的麵,砍死在海邊。整個海岸,血色一片,連海水都染成了紅色。


    齊國人不敢再上岸,隻能原路返迴。


    李傾城留下三千人繼續巡視燕平郡沿海一帶,自己則帶著大部隊返迴了燕平郡城。


    此時的燕平郡城,攻城之戰也進行得如火如荼。


    李傾城讓攻城軍隊停了下來,全軍休整三天。


    三天之後,李傾城帶著玄策軍,一馬當先,殺向燕平郡城。


    未央精銳盡出,在盾兵的掩護下,三千玄策府兵隨著李傾城一起躍地而起,先後登上了城頭。


    燕平郡城很快就打開了突破口,未央大軍一湧而入,齊國城中的五萬人馬,很快招架不住,紛紛投降。


    此戰結束,齊國踏入未央境內的所有兵力全數覆滅,被俘虜人數近五萬。


    李傾城並沒有著急下一步行動,而是在城中暫時休整。他在等,等被發配到遼陽建城的原燕國俘虜的到來。


    半個月之後,服了一年多勞役的的五萬多燕國俘虜全數抵達了燕平城。


    李傾城站於高台之上,對所有人說話。


    “不管你們的心裏,認為自己還是燕國人,或者是未央人。請你們睜大眼睛仔細看看,看看這燕平城,看看這燕國曾經最繁華的城市,看看你們的故土。齊國人跨海而來,滿城盡屠,十萬百姓,十不存一。”


    “今天,召集你們來,是給你們一個選擇的機會。要麽成為未央人,隨我一起,向齊國人複仇。要麽成為未央的鬼,去和你們的燕國故人團聚。”


    “你們,是戰,還是死!”


    “戰!戰!戰!”


    麵對都紅了眼的眾人,李傾城又說道:“從今天起,你們不再是未央的俘虜,而是未央的勇士。如果戰死,未央會照料你們的家人。如果立功,你們一樣可以論功行賞。你們,從現在開始,就是真正的未央人。”


    “未央萬盛!未央萬盛!未央萬盛!”


    李傾城對這些人進行了一係列重組分配之後,短時間內就地建立起一支十萬人的軍隊。未央本就缺步兵,有了燕國俘虜的加入,這個缺陷就得到了彌補。


    半月之後,未央的十萬大軍押解著齊國的五萬俘虜抵達了燕河邊上。


    齊國人早就在對岸整軍待發,應對未央可能進行的報複。


    李傾城一點也不手軟,令人當著齊軍的麵,將五萬俘虜全數處決,屍體丟進了燕河當中。


    麵對未央如此殘忍的報複,齊軍看得驚心,所有人都充滿了恐懼,完全不知道未央軍隊渡河之後會發生什麽。


    李傾城並沒有強行渡河,他不會給對方任何可乘之機。強行渡河,對方半渡而擊,自己必定死傷慘重。他是要齊國付出代價,而不是自己人付出代價。


    很快,大夏那邊傳來了消息,同意未央大軍借道。


    齊國人把注意力都放在李傾城這十萬大軍的時候,兩萬借道渡河的未央鐵騎已經悄然殺到。


    見騎兵已經到達,李傾城終於下了命令:“渡河!”


    未央鐵騎勢不可擋,殺得齊國守河的軍隊大亂。


    在他們還沒來得及完成調整之前,未央大軍已經開始強行渡河。


    無論是騎兵還是步兵,皆是悍不畏死,爭相向前。


    齊國人完全想象不到,未央軍隊的戰力為何會如此強大。


    過了河的未央軍隊,並沒有著急冒進,而是一個城一個城的慢慢收複。不到一個月時間,齊國所占的原燕國舊地,盡歸未央之手。


    未央並沒有對這些城池進行屠殺,而是趕著十多萬的齊國俘虜,向著齊國本土前進。


    齊河不像燕河一樣難渡,當未央大軍渡過齊河之後,當著齊城守軍的麵,把十幾萬的齊軍俘虜全數斬殺在齊河之上。


    齊河浮屍千裏,河水全被染成了血色,連魚蝦也不能存活。


    未央的報複還沒有停止,在攻破齊城之後,未央對齊城進行了無差別的大屠殺。


    消息傳到齊都臨淄,齊國人人自危,害怕勇不可擋的未央人下一步直接就殺到晦澀城來。


    可是,李傾城卻下了命令,全軍退迴原燕齊分界線以北。


    麵對突然退去的未央大軍,齊國所有人都看不明白。


    但他們似乎又察覺到了什麽,連忙派出了使者,向未央求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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