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斯特領內一處光彩奪目又昏暗的房間內,蓋斯躺在沙發上,把臉埋進一位金發女郎的胸前。


    穿著尿布的蓋斯,一邊向那位中年女性撒嬌一邊炫耀。


    “我啊,可是非常努力做了很多事哦。”


    “是的是的,真了不起。”女人像嗬護一個嬰兒一樣抱著蓋斯。


    “咳咳咳...”一聲咳嗽聲傳來。


    蓋斯噌地一聲站了起來,轉頭望去,門口站著一名黑發青年。


    “赫...赫爾·海姆政務官?!你...你怎麽會在這裏?”


    “是我把他請來的。”


    “莫爾·班德斯秘書官!這...這裏不是我們兩個人的秘密嗎?”


    正在這麽說的時候。


    莫爾·班德斯用手掌擋住嘴巴靠近赫爾小聲耳語喃喃自語。


    “……在這樣的場合突然打斷人家的好事是非常失禮的。”


    聽完莫爾·班德斯的解釋,赫爾點了點頭:“是嗎?那還真是抱歉呢,我不太不習慣這樣的場合,而且我的時間也很緊張,就請允許我單刀直入吧,蓋斯部長,你不用管我,繼續吮吸母乳吧,隻需要豎起耳朵仔細聽就好。”


    “……”


    蓋斯一張臉頓時羞得通紅,哪裏還有興致繼續下去,趕緊把那名金發女人請了出去。


    “由於你展現出來的出色演技,成功讓努爾·加納引起了瑪塞因少將的懷疑,在瑪塞因少將的示意下,努爾·加納現在已經正式倒台了。但是,你雖說是奉命行事,但貪汙也是事實,降職處分是不可避免的。”


    “是降職...不是直接罷免嗎?”


    在帝國中貪汙罪非常重,罷免都屬於最輕一級的處罰了,最壞的情況會被沒收資產與領土,隨後投入大獄等待處刑。


    隻是降職處分的話,已經算是網開一麵了。


    “我已經讓莫伊納政務官寫好了認罪書遞交上去了,遠在帝都的高級執政官亞當·巴爾諾現在也因為貪汙罪行被曝光正在接受調查,除了他們之外,伊斯特領內還牽扯出了數十名貪汙的無能官員,和他們的罪行相比,你的犯罪情節還算輕的,也算是藏木於林吧。”


    “而且,你這次也立下了功勞,你的才能也得到了吉爾德爾執政官代理與加納斯德資源部部長的認可,僅僅降個一級半級也算小懲大誡,你今後還是繼續主抓運輸部的實務,好好發揮你的特長吧。


    “……吉爾德爾是要繼任成為執政官代理?!那個...難道不是戈林部長那邊繼任?”


    “他啊,恐怕會被中樞直接提拔為伊斯特領的高級執政官吧,努爾·加納那邊手上握著許多亞當·巴爾諾貪汙的證據,這次他為了贖罪立功已經把這些年留下的證據全部交了出來。”


    “……原來如此。”


    這也是努爾·加納奉行的風險規避的手段之一。


    為了在遇到緊急事態時能多幾張牌,亦或者是為了要挾為了自己的上級,努爾·加納這些年花了大價錢對亞當·巴爾諾進行了細致的調查。


    在這件事上,他調查出來的情報甚至比赫爾手裏握有的證據還要充分。


    ——這也算是意料之外的戰果,省了赫爾不少力。


    對亞當·巴爾諾的告發則由戈林這邊主導,由他牽頭向中樞提出


    也算是戈林與努爾·加納兩人最後一次合作了。


    前任執政官代理提供證據,繼任的執政官代理告發,哪怕是中樞想要包庇都包庇不了。


    亞當·巴爾諾被罷免已經板上釘釘了。


    對於這樣有魄力有勇氣的揭發,中樞自然會給予獎勵,於是戈林就成了伊斯特領高級執政官毫無疑問的最佳人選。


    但是,根據赫爾的分析,戈林的政治生命最多也就隻能走到這一步了。


    帝國固然不會容忍貪汙行徑,同樣,作為組織架構,帝國更加無法容忍一個以下犯上的官員做大。


    戈林的告發行徑,一開始肯定會被當做正麵典型受到體貼入微的讚賞與鼓勵,可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件事的風頭逐漸消散,戈林則會變為棄子,永遠無法獲得晉升的機會。


    ——沒有一個上級能允許下屬的告發行為,為了自己的地位穩固,其他上位者必然會打壓這樣的“不正之風”。


    因此,赫爾才暗示戈林,讓他出來做這件事。


    當然,這種事很難保密,如果仔細調查的話,是可以在背後找到赫爾留下的蛛絲馬跡。


    但是,在官方渠道中,告發是由戈林主導,赫爾頂多也就是出謀劃策而已,盡管會讓一些上位者不滿,可也達不到被集體針對的程度。


    這樣赫然既把想做的事做了,也不會遭到清算,算是省了不少麻煩。


    蓋斯這麽好奇戈林的下場,主要是因為在那場演給瑪塞因少將的戲當中。


    戈林負責扮演受害者,而蓋斯則作為施害者的從犯,讓努爾·加納打成加害者。


    也就是說,是他們主演了這場戲。


    背後寫劇本的自然是赫爾·海姆,如果戈林在事後都能得到獎勵,那麽犯下錯的自己也應該可以得到寬恕吧。


    ——他就是為了能安心。


    赫爾自然也看出了蓋斯的顧慮——他怕的是赫爾這邊過河拆橋、卸磨殺驢。


    經過幾秒鍾的思考,既然蓋斯這麽好奇,他也不介意多說幾句。


    “高級執政官作為長留中樞的代表,交涉性的工作會比較多。比起統治領地的政務水平,更需要上下協調的溝通能力,戈林作為政務部的部長,常年負責上傳下達上的他自然非常合適這一職務,而且,他也已經得到了他最喜歡的玩具(淪為奴隸的努爾·加納),現在他可是幹勁滿滿,他一定能勝任這副重擔。”


    當然,赫爾也不打算放鬆對他的監視。


    即便有魔法契約維係著主從關係,也難保戈林那個家夥不會幹出什麽蠢事來。


    為此,赫爾已經提出將施耐德秘書官提拔成為高級執政官手下的首席秘書官(連升兩級),讓他隨戈林一起到中樞就職。這個提議吉爾德爾那邊也點頭了,他的意思很明白,希望未來的施耐德秘書官能成為伊斯特領——高級執政官——赫爾·海姆三者之間的溝通橋梁。


    同樣,將戈林捏在手上,伊斯特領未來也能成為赫爾手裏的一張牌。


    “那麽,我要說的就是這些,你還有什麽想問的嗎?”


    這樣應該算是處理好了蓋斯這邊的問題吧?


    赫爾專門來這裏,主要是為了把蓋斯收為己用。


    等赫爾離開伊斯特領後,紅毒蛇沙漠的運輸路線少不了多費些心。


    民眾方麵完全不用擔心,可在運輸的執行層麵則需要運輸部的支持,有他在,橫穿紅毒蛇沙漠的運輸路線才算是補全了最後一塊拚圖。


    “那個...”蓋斯舉起右手,表情嚴肅:“對我就沒有其他的懲罰了嗎?”


    “……你難道是想被罷免?”


    “不,如果隻是被降職的話,這個懲罰是實是太輕了,我很不安,有沒有更物理的懲罰方式?”


    “這...我不想把時間浪費在肉體的懲罰上,如你所見,我可沒有痛毆別人的興趣。”


    如果拉索羅在這裏的話,一定會表示赫爾·海姆大人真是太溫柔了。


    ——可惜他不在。


    “可是!這樣下去我的罪惡感...我需要受到更多的懲罰才能心安啊!求求你了!無論怎麽鞭笞我都可以!我願意接受懲罰!要不然我真的過不去自己這關!”


    蓋斯已經趴在地上朝著赫爾低下頭顱。


    “求你了!”


    “額...”當赫爾露出為難的表情時,莫爾·班德斯站了出來。


    “那麽,這件事就交給我吧。”


    莫爾·班德斯走到蓋斯麵前蹲下身子,臉上浮現出“我懂你”的表情,拍著蓋斯的肩膀。


    “作為同道中人,我知道你希望接受什麽樣的懲罰...我會找人好好滿足你的...我待會兒帶你去我早就想給你推薦的新店吧...”


    赫爾苦笑一聲,他經常因為不夠變態而與他們這些人顯得格格不入。


    “那麽,祝你們玩兒得開心...花費等之後再來找我報銷吧...”說完,赫爾便把時間留給了他們。


    也算是赫爾對他們的一種獎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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