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等氣定神閑看了魏萊一會兒,最後實在忍不住了,翻身起來,哀怨的看著魏萊。
魏萊被他看得有點赧然,愣怔了幾秒還是起身問他:“你中午想吃什麽?”
程等不知想到什麽,忽的笑了,隨即說道:“我想吃季總做的菜。”
他說得坦然,仿佛季風給他做菜是天經地義的事。
本來在凝視魏萊的季風:“?”
他扭頭,麵無表情的斜視床上那個說出無理要求的男人。
程等也直視他,兩個男人默不作聲的較量著,誰都沒有妥協。
魏萊察覺到氣氛不對,趕緊開口:“我們吃人民路上那家私房菜吧,味道不錯,我很喜歡。”
兩個男人聞言,又把視線移到她身上,魏萊簡直如坐針氈。
好在季風也沒有說什麽,直接拿出手機開始點餐,魏萊伸長脖子去看,倆人邊討論邊點。
一旁被忽略的程等,他咬了下嘴唇,走過去,擠到倆人中間。
秉著打不過就加入的原則,給季風“指點江山”。
季風蹙眉看著這個差不多已經坐在自己腿上的無恥的男人,默默收迴手機不給他看。
程等也不惱,伸出左手去拽季風的手,眼睛盯著手機屏幕看。
季風雖然很煩他,但沒有再收迴手。
魏萊看著兩個相處融洽的男人,倒是由衷感到開心。這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啊,一個是她的家人,一個是她的愛人。
點完餐,程等側眸看魏萊,微微一笑後把腦袋枕在魏萊肩膀上,一臉享受的閉上眼睛假寐。
魏萊也沒有躲開,安靜給他靠著。
她仔細瞧著他的臉,除了額頭上的傷,他臉上倒是保護得很好,沒有毀容。
他的領口有點低,上麵星星點點有著一些她昨晚不小心留下的痕跡,魏萊不動聲色的把他的衣領往上拎了下。
邊上的季風,越看程等越不順眼,他伸手,把程等的腦袋挪正,不讓他靠著魏萊。
程等眼睛睜開一條縫,斜了季風一眼,隨後腦袋一歪,靠在了季風身上。
季風:“……”
誰能把這個不要臉的家夥弄走?
吃過午飯,魏萊有點困了,程等讓她去床上休息,他自己則是坐在沙發上跟季風談話。
季風瞅著他的手臂,問出心底的疑惑。
“你是不是故意的?”
他說的是程等明明可以躲開,卻還是受傷的事。
但程等以為他說的是假裝傷口疼,讓魏萊照顧他的事。
“嗯,怎麽?你有意見?”
他的女朋友照顧他怎麽了?
再說,他就是不想魏萊迴去跟季風待在同一屋簷下。他知道自己占有欲強,但那還不是因為魏萊身邊隨時都有著虎視眈眈的人。
“無恥!”季風冷哼。
程等聳聳肩,一臉無所謂,“如果能得到她,無恥又算得了什麽?”更無恥的事情他也能做。
季風簡直是大開眼界了,他深吸一口氣,“你這樣隻會嚇到她,當時在機場,她差點哭到昏厥,你如果真的愛她,就不應該這樣傷害她。”
程等聽完,臉上都是疑惑,“你說的是這個?”
“不然呢?”季風很是無語。
兩個雞同鴨講的男人:“……”
愣了半晌,程等才說:“我說的是假裝傷口疼,博取魏萊的同情。”
季風:“……”
程等歎氣,“出車禍的事情確實是個意外,我原本隻是想去留住她,不讓她走而已。”
這下,季風也無話可說了,事情已經發生,過多的指責也沒用。
季風看了眼床上熟睡的魏萊,“她是我唯一喜歡的人,我不希望她受到任何一丁點的傷害,如果你不能保護好她,我會把她重新搶迴來。”
“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程等斬釘截鐵的說。
這是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是他從年少時就開始喜歡的人,怎會舍得她受到半分傷害?
倆人聊了幾句後,季風深深地看了眼床上的人,隨後離開了。
他怕自己控製不住跟她表明心意,她已經跟別人在一起了,他不願她難過。
季風走後,程等來到床邊,輕輕爬上床,把人摟進懷裏。
雖然已經兩天了,但那種失而複得的心情還是令他感到無措,隻有將人緊緊抱著才有真實感。
接下來幾天,季風都沒有再過來,但會讓人送餐過來。魏萊跟程等過著平淡且幸福的日子,沒有人打擾。
隻是在出院那天出了意外。
那天早上,天氣陰沉沉的,大雨來臨前的征兆,窗外烏雲密布,空氣裏似乎夾雜著一股讓人煩悶的氣息。
因為程等要出院,醫生讓進行最後一次全身檢查,沒有什麽問題就可以直接出院。
季風跟何其多怕魏萊一個人搞不定,也來幫忙了,他們跟魏萊一起在走廊那裏聊天。
何其多也釋然了,他的初衷就是希望魏萊幸福,既然她選擇了程等,那他作為哥哥的,也隻有支持了。
雖然他還是為季風感到可惜,守了那麽多年的人,就這樣拱手讓人了。
魏萊笑著跟何其多講述季風給程等喂飯的事,何其多樂不可支。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道聲音。
“我孫子在哪?”
眾人尋聲望去,魏萊一眼就看出來了,那是程等的爺爺。
他怎麽來了?
程華見魏萊站在那裏,氣憤的走過去,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舉起手裏的拐杖就朝著魏萊打去。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魏萊根本沒來得及躲開,應該說是沒意識到要躲開。
堅硬的木製拐杖直接打在魏萊右半邊臉,還有耳朵。
最快反應過來的是季風,他一把扯住魏萊,用自己的背部對著程華。
程華畢竟年紀在那,在他想打第二棍的時候,何其多上前去,拽住他的拐杖扔到地上。
“你有病啊!”
何其多氣得不輕,也不管是不是在醫院,他直接大聲嗬斥。
走廊到處都是醫護人員和病人,見到這一幕,大家都驚呆了,有的尖叫著跑開,有的大喊著“叫保安”,還有的已經打電話報警了。
最震驚的莫過於談助理,他知道今天老板出院,特地過來的,隻是剛到樓下,他就見到合上的電梯裏有老程總。
他立馬按其他電梯,可正是高峰時期,醫院裏人又多,半天等不到電梯下來。
他急匆匆的拿出手機給程等打電話,結果沒人接,他幹脆爬樓梯,一口氣爬上八樓。
就在他氣喘籲籲到達之際,眼睜睜看著那根拐杖打到老板娘身上。
那一秒鍾,他心跳都要停止了!
程華跟瘋了一樣還想撲過去,何其多將人摁住,不給他反抗。
那邊,被季風抱住的魏萊,隻覺得一陣頭暈目眩,右邊臉火辣辣的疼。
然後,耳朵開始“嗡嗡”作響,她睜著眼睛看大家亂作一團,還有季風著急的神色。
魏萊能看到他的嘴巴在動,但她聽不清,她什麽都聽不清。
她隻是在閉上眼睛之前,看到程等從走廊的盡頭衝過來。
再後來,她就陷入了黑暗。
季風不停的唿喚著她的名字。
“魏萊?”
“你怎麽樣?”
“哪裏不舒服?”
“魏萊,你別嚇我!”
季風抱著她,抬頭大叫:“醫生!醫生在哪裏?”
程等撞開人群,跪在地上,想去抱魏萊。
季風抱著人躲開,猩紅著眼。
“滾!”
程等顫抖著手,想觸碰,但又害怕。
醫生推著床跑過來,季風匆忙把人抱上床。
就這樣,魏萊被推進了搶救室。
搶救室門口,死一般的沉寂,誰都沒有開口說話。看熱鬧的人也散去,走廊裏恢複平靜。
何其多坐在凳子上,垂著腦袋。
程等跟季風一左一右站在搶救室門口,談助理站在一邊,他非常不想去打擾老板,但情況緊急。
因為剛剛有人報了警,警察把老程總帶走了。
他還記得剛剛,他老板黑沉著臉,麵無表情的說:“告訴警察,絕不和解,還有,跟醫院要監控,把視頻交給警察。”
可他接到電話,因為老程總年紀太大,根本沒辦法拘留,隻能教育一下後就放了。
談唐猶豫片刻,還是磨蹭上前,小心翼翼的告知了這個事情。
程等沒有說話,談唐隻好默默走開,他走到何其多旁邊坐下,看著三個男人,再看看緊閉的搶救室的門,他陷入沉思。
他是真的想不到老程總竟然動手打人!
時間在流逝,但搶救室的門卻一直沒有打開,直到幾個小時後,門終於打開了。
兩個男人迎上去,異口同聲的問:“醫生,請問她怎麽樣了?”
醫生有些疲憊的脫下口罩,猶豫了幾秒才開口。
“病人外傷性鼓膜穿孔,傷口比較大,我們已經做了手術,暫時止住出血口,但是……”
醫生停下來,看著麵前神色著急的兩個男人,歎了口氣。
“病人的耳朵原本就受過傷,好不容易恢複了一點聽力,可現在……可能再也聽不見聲音了。”
醫生麵色沉重的說完,季風一拳打在牆上,他在努力克製著自己的情緒。
而程等,從始至終什麽都沒說,就這樣呆呆地站著,低垂著腦袋。
醫生站在那等著他們,他還有話要說。
季風深唿吸,問:“那我能不能現在就帶她迴北城,她的主治醫師在那邊,如果做手術,還有希望嗎?”
醫生搖頭,“希望不大。”
他從醫這麽多年,要是傷成這樣還能恢複聽力,那隻能說是出現奇跡了。
眼下,隻希望病人心理狀態好一些,不要影響到另外一隻耳朵,不然……
醫生也不想打消他們的希望,隨後說:“那邊醫療條件好一些,你們可以試試。但病人現在不能坐飛機,你們可以花錢找救護車過去,或者是坐火車,反正不能再讓病人受到一點點傷害了。”
醫生交代完就離開了。
每次遇到這種情況,醫生都很自責,病人多麽希望自己能再次聽到聲音,聽到父母親人的唿喚,聽到動聽的音樂。
可,他沒有能力做到。
魏萊被人推著出來,她的臉還紅腫著,秀氣的眉皺成一團,似乎在睡夢中也感覺到疼痛。
程等握住她的手喊她:“魏萊?”
醫護人員提醒:“病人現在還沒醒,我們要把她推到病房,麻煩家屬理解!”
迴到病房,程等趴在床邊,垂著腦袋,不知在想什麽。
季風站在窗前,黑眸沉沉,沉默片刻,他拿出手機打電話給魏萊的主治醫師。
主治醫師知道情況後,隻說了一句話,讓季風帶魏萊迴去,他需要親眼看看。
季風又聯係救護車,在交談中,得知從雲城開車到北城最快也要十多個小時,而且費用很貴。
季風才不在乎費用,他擔心的是魏萊坐這麽長時間的車能不能受得了。
最後,何其多實在聽不下去,他說道:“老季,我們聯係高鐵,坐高鐵隻需要八個小時,而且高鐵上噪音不大,傷害較小。”
就這樣,季風買了一節車廂的票,決定帶魏萊坐高鐵迴北城。
整個過程,程等都不發一言,隻是一直握著魏萊的手,然後就是沉默。
當天晚上,在征得醫生同意後,季風、還有幾個醫生一同坐上高鐵,護送魏萊迴北城。
所以,魏萊在還沒有清醒的時候就被帶走了。
季風沒有阻止程等跟著,隻是何其多很生氣,他不讓程等上車。
“都是因為你,你還有臉在這?”
程等什麽都沒迴,仿佛沒有任何人氣,像是行屍走肉般,等待著最後的宣判。
何其多見狀,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氣得不輕。
迴到北城,魏萊馬上被帶去檢查,主治醫師是位中年男人,姓林,是北城最厲害的專家。
可在檢查完後,他很久都沒有說話。
季風眼裏閃過不安,但也不敢打擾。
所有人都安靜等待著。
漫長的等待之後在,林醫生搖頭,說出了令所有人崩潰的話。
“受傷太嚴重,我也無能為力了。”
那一瞬間,程等緊繃著的神經,徹底崩塌,他眼前一黑,差點站不住腳。
他該怎麽辦?
他還怎麽麵對魏萊?
魏萊被他看得有點赧然,愣怔了幾秒還是起身問他:“你中午想吃什麽?”
程等不知想到什麽,忽的笑了,隨即說道:“我想吃季總做的菜。”
他說得坦然,仿佛季風給他做菜是天經地義的事。
本來在凝視魏萊的季風:“?”
他扭頭,麵無表情的斜視床上那個說出無理要求的男人。
程等也直視他,兩個男人默不作聲的較量著,誰都沒有妥協。
魏萊察覺到氣氛不對,趕緊開口:“我們吃人民路上那家私房菜吧,味道不錯,我很喜歡。”
兩個男人聞言,又把視線移到她身上,魏萊簡直如坐針氈。
好在季風也沒有說什麽,直接拿出手機開始點餐,魏萊伸長脖子去看,倆人邊討論邊點。
一旁被忽略的程等,他咬了下嘴唇,走過去,擠到倆人中間。
秉著打不過就加入的原則,給季風“指點江山”。
季風蹙眉看著這個差不多已經坐在自己腿上的無恥的男人,默默收迴手機不給他看。
程等也不惱,伸出左手去拽季風的手,眼睛盯著手機屏幕看。
季風雖然很煩他,但沒有再收迴手。
魏萊看著兩個相處融洽的男人,倒是由衷感到開心。這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啊,一個是她的家人,一個是她的愛人。
點完餐,程等側眸看魏萊,微微一笑後把腦袋枕在魏萊肩膀上,一臉享受的閉上眼睛假寐。
魏萊也沒有躲開,安靜給他靠著。
她仔細瞧著他的臉,除了額頭上的傷,他臉上倒是保護得很好,沒有毀容。
他的領口有點低,上麵星星點點有著一些她昨晚不小心留下的痕跡,魏萊不動聲色的把他的衣領往上拎了下。
邊上的季風,越看程等越不順眼,他伸手,把程等的腦袋挪正,不讓他靠著魏萊。
程等眼睛睜開一條縫,斜了季風一眼,隨後腦袋一歪,靠在了季風身上。
季風:“……”
誰能把這個不要臉的家夥弄走?
吃過午飯,魏萊有點困了,程等讓她去床上休息,他自己則是坐在沙發上跟季風談話。
季風瞅著他的手臂,問出心底的疑惑。
“你是不是故意的?”
他說的是程等明明可以躲開,卻還是受傷的事。
但程等以為他說的是假裝傷口疼,讓魏萊照顧他的事。
“嗯,怎麽?你有意見?”
他的女朋友照顧他怎麽了?
再說,他就是不想魏萊迴去跟季風待在同一屋簷下。他知道自己占有欲強,但那還不是因為魏萊身邊隨時都有著虎視眈眈的人。
“無恥!”季風冷哼。
程等聳聳肩,一臉無所謂,“如果能得到她,無恥又算得了什麽?”更無恥的事情他也能做。
季風簡直是大開眼界了,他深吸一口氣,“你這樣隻會嚇到她,當時在機場,她差點哭到昏厥,你如果真的愛她,就不應該這樣傷害她。”
程等聽完,臉上都是疑惑,“你說的是這個?”
“不然呢?”季風很是無語。
兩個雞同鴨講的男人:“……”
愣了半晌,程等才說:“我說的是假裝傷口疼,博取魏萊的同情。”
季風:“……”
程等歎氣,“出車禍的事情確實是個意外,我原本隻是想去留住她,不讓她走而已。”
這下,季風也無話可說了,事情已經發生,過多的指責也沒用。
季風看了眼床上熟睡的魏萊,“她是我唯一喜歡的人,我不希望她受到任何一丁點的傷害,如果你不能保護好她,我會把她重新搶迴來。”
“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程等斬釘截鐵的說。
這是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是他從年少時就開始喜歡的人,怎會舍得她受到半分傷害?
倆人聊了幾句後,季風深深地看了眼床上的人,隨後離開了。
他怕自己控製不住跟她表明心意,她已經跟別人在一起了,他不願她難過。
季風走後,程等來到床邊,輕輕爬上床,把人摟進懷裏。
雖然已經兩天了,但那種失而複得的心情還是令他感到無措,隻有將人緊緊抱著才有真實感。
接下來幾天,季風都沒有再過來,但會讓人送餐過來。魏萊跟程等過著平淡且幸福的日子,沒有人打擾。
隻是在出院那天出了意外。
那天早上,天氣陰沉沉的,大雨來臨前的征兆,窗外烏雲密布,空氣裏似乎夾雜著一股讓人煩悶的氣息。
因為程等要出院,醫生讓進行最後一次全身檢查,沒有什麽問題就可以直接出院。
季風跟何其多怕魏萊一個人搞不定,也來幫忙了,他們跟魏萊一起在走廊那裏聊天。
何其多也釋然了,他的初衷就是希望魏萊幸福,既然她選擇了程等,那他作為哥哥的,也隻有支持了。
雖然他還是為季風感到可惜,守了那麽多年的人,就這樣拱手讓人了。
魏萊笑著跟何其多講述季風給程等喂飯的事,何其多樂不可支。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道聲音。
“我孫子在哪?”
眾人尋聲望去,魏萊一眼就看出來了,那是程等的爺爺。
他怎麽來了?
程華見魏萊站在那裏,氣憤的走過去,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舉起手裏的拐杖就朝著魏萊打去。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魏萊根本沒來得及躲開,應該說是沒意識到要躲開。
堅硬的木製拐杖直接打在魏萊右半邊臉,還有耳朵。
最快反應過來的是季風,他一把扯住魏萊,用自己的背部對著程華。
程華畢竟年紀在那,在他想打第二棍的時候,何其多上前去,拽住他的拐杖扔到地上。
“你有病啊!”
何其多氣得不輕,也不管是不是在醫院,他直接大聲嗬斥。
走廊到處都是醫護人員和病人,見到這一幕,大家都驚呆了,有的尖叫著跑開,有的大喊著“叫保安”,還有的已經打電話報警了。
最震驚的莫過於談助理,他知道今天老板出院,特地過來的,隻是剛到樓下,他就見到合上的電梯裏有老程總。
他立馬按其他電梯,可正是高峰時期,醫院裏人又多,半天等不到電梯下來。
他急匆匆的拿出手機給程等打電話,結果沒人接,他幹脆爬樓梯,一口氣爬上八樓。
就在他氣喘籲籲到達之際,眼睜睜看著那根拐杖打到老板娘身上。
那一秒鍾,他心跳都要停止了!
程華跟瘋了一樣還想撲過去,何其多將人摁住,不給他反抗。
那邊,被季風抱住的魏萊,隻覺得一陣頭暈目眩,右邊臉火辣辣的疼。
然後,耳朵開始“嗡嗡”作響,她睜著眼睛看大家亂作一團,還有季風著急的神色。
魏萊能看到他的嘴巴在動,但她聽不清,她什麽都聽不清。
她隻是在閉上眼睛之前,看到程等從走廊的盡頭衝過來。
再後來,她就陷入了黑暗。
季風不停的唿喚著她的名字。
“魏萊?”
“你怎麽樣?”
“哪裏不舒服?”
“魏萊,你別嚇我!”
季風抱著她,抬頭大叫:“醫生!醫生在哪裏?”
程等撞開人群,跪在地上,想去抱魏萊。
季風抱著人躲開,猩紅著眼。
“滾!”
程等顫抖著手,想觸碰,但又害怕。
醫生推著床跑過來,季風匆忙把人抱上床。
就這樣,魏萊被推進了搶救室。
搶救室門口,死一般的沉寂,誰都沒有開口說話。看熱鬧的人也散去,走廊裏恢複平靜。
何其多坐在凳子上,垂著腦袋。
程等跟季風一左一右站在搶救室門口,談助理站在一邊,他非常不想去打擾老板,但情況緊急。
因為剛剛有人報了警,警察把老程總帶走了。
他還記得剛剛,他老板黑沉著臉,麵無表情的說:“告訴警察,絕不和解,還有,跟醫院要監控,把視頻交給警察。”
可他接到電話,因為老程總年紀太大,根本沒辦法拘留,隻能教育一下後就放了。
談唐猶豫片刻,還是磨蹭上前,小心翼翼的告知了這個事情。
程等沒有說話,談唐隻好默默走開,他走到何其多旁邊坐下,看著三個男人,再看看緊閉的搶救室的門,他陷入沉思。
他是真的想不到老程總竟然動手打人!
時間在流逝,但搶救室的門卻一直沒有打開,直到幾個小時後,門終於打開了。
兩個男人迎上去,異口同聲的問:“醫生,請問她怎麽樣了?”
醫生有些疲憊的脫下口罩,猶豫了幾秒才開口。
“病人外傷性鼓膜穿孔,傷口比較大,我們已經做了手術,暫時止住出血口,但是……”
醫生停下來,看著麵前神色著急的兩個男人,歎了口氣。
“病人的耳朵原本就受過傷,好不容易恢複了一點聽力,可現在……可能再也聽不見聲音了。”
醫生麵色沉重的說完,季風一拳打在牆上,他在努力克製著自己的情緒。
而程等,從始至終什麽都沒說,就這樣呆呆地站著,低垂著腦袋。
醫生站在那等著他們,他還有話要說。
季風深唿吸,問:“那我能不能現在就帶她迴北城,她的主治醫師在那邊,如果做手術,還有希望嗎?”
醫生搖頭,“希望不大。”
他從醫這麽多年,要是傷成這樣還能恢複聽力,那隻能說是出現奇跡了。
眼下,隻希望病人心理狀態好一些,不要影響到另外一隻耳朵,不然……
醫生也不想打消他們的希望,隨後說:“那邊醫療條件好一些,你們可以試試。但病人現在不能坐飛機,你們可以花錢找救護車過去,或者是坐火車,反正不能再讓病人受到一點點傷害了。”
醫生交代完就離開了。
每次遇到這種情況,醫生都很自責,病人多麽希望自己能再次聽到聲音,聽到父母親人的唿喚,聽到動聽的音樂。
可,他沒有能力做到。
魏萊被人推著出來,她的臉還紅腫著,秀氣的眉皺成一團,似乎在睡夢中也感覺到疼痛。
程等握住她的手喊她:“魏萊?”
醫護人員提醒:“病人現在還沒醒,我們要把她推到病房,麻煩家屬理解!”
迴到病房,程等趴在床邊,垂著腦袋,不知在想什麽。
季風站在窗前,黑眸沉沉,沉默片刻,他拿出手機打電話給魏萊的主治醫師。
主治醫師知道情況後,隻說了一句話,讓季風帶魏萊迴去,他需要親眼看看。
季風又聯係救護車,在交談中,得知從雲城開車到北城最快也要十多個小時,而且費用很貴。
季風才不在乎費用,他擔心的是魏萊坐這麽長時間的車能不能受得了。
最後,何其多實在聽不下去,他說道:“老季,我們聯係高鐵,坐高鐵隻需要八個小時,而且高鐵上噪音不大,傷害較小。”
就這樣,季風買了一節車廂的票,決定帶魏萊坐高鐵迴北城。
整個過程,程等都不發一言,隻是一直握著魏萊的手,然後就是沉默。
當天晚上,在征得醫生同意後,季風、還有幾個醫生一同坐上高鐵,護送魏萊迴北城。
所以,魏萊在還沒有清醒的時候就被帶走了。
季風沒有阻止程等跟著,隻是何其多很生氣,他不讓程等上車。
“都是因為你,你還有臉在這?”
程等什麽都沒迴,仿佛沒有任何人氣,像是行屍走肉般,等待著最後的宣判。
何其多見狀,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氣得不輕。
迴到北城,魏萊馬上被帶去檢查,主治醫師是位中年男人,姓林,是北城最厲害的專家。
可在檢查完後,他很久都沒有說話。
季風眼裏閃過不安,但也不敢打擾。
所有人都安靜等待著。
漫長的等待之後在,林醫生搖頭,說出了令所有人崩潰的話。
“受傷太嚴重,我也無能為力了。”
那一瞬間,程等緊繃著的神經,徹底崩塌,他眼前一黑,差點站不住腳。
他該怎麽辦?
他還怎麽麵對魏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