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說這次行刺成否成功?”薛二爺有些擔心,眼瞧著都過去好幾個時辰了,可是那些刺客還是沒有迴音。


    坐在紅木太師椅上的薛老夫人閉著眼,一臉不為所動,薛老夫人冷冷一笑,眼皮微抬。


    “急什麽,這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刺殺皇後若真那般簡單,皇後到現在豈不是已經死了無數次。”


    薛二爺抬眼看了眼窗外微亮的天,眉心擰成一團,在氣勢上老夫人卻實比爹更沉的住氣。可是老夫人這次未免太過冒險了吧!這薛家成功與否可就在這一次了,也不知道將來命運到底如何。


    也許這沒有消息才是最好的消息,若是刺客失敗了,怕是京城這會早就亂上了。薛府門前也圍滿士兵了,豈會這般太平。


    “你放心好了,你些刺客都是老身精心挑選,親自培養的人。如果一旦失敗,他們必定不會咬出薛家,這一點老身是一點都不擔心!”


    薛老夫人冰冷無情的臉上,看不出一絲的害怕或才緊張。


    “既然娘如此肯定,兒子也隻能放寬心等待了!”薛二爺精明一世,一輩子在爭薛家家主的位置,現在突然之間卻有些後怕,這樣真的值得嗎?


    另一邊薛太師的房間裏,氣氛卻格外的沉悶,或者說有些悲涼吧!


    薛太師病歪躺在床上,眼神空洞無力,一邊陪著他的正是薛大爺。兩父子相對無言,可是兩人的臉色都不好看。


    “老大,你可恨爹,當初爹為了爬得高,才與你娘合作,並且生下你們兄弟二人。如今這薛家的一切,也要因此斷送了!”


    想到當初的沉重往事,他也是唏噓感歎,種什麽因,結什麽果吧!無奈也好,痛苦也罷,隻能受著。


    “爹,現在宮裏還沒有消息傳來,您說娘會不會成功了?”薛大爺有著兩重擔憂,一邊希望薛老夫人成功,一邊又害怕她成功。


    成功了薛家就必定會是薛二爺的,而失敗薛家就跟著一起坐大牢。這是沒辦法的事情,也是最無奈的事情。


    “不管有無消息,爹都希望你帶著薛家大房,別再留戀京城的一切,快些離開吧!走的越遠越好,不然怕是薛家這一支就真沒了!”


    “爹,定要如此嗎?可是若娘成功了呢?”


    “成功,你覺得薛家有那登位的命嗎?再說了你娘可是軒國探子,她成功就意味著軒國成功。到時候這江山也未必由薛家人來坐,而薛家還會世代背負罵名,讓百姓厭惡怨恨!”


    薛大爺聽著就後怕,身為讀書人,他很清楚這意味著什麽。如果真到那一步,薛家還真沒有呆的必要,怕是薛家這個姓,也沒必要傳承下去了。


    “爹,您說的是。可是我現在帶著大房的人走,是不是太衝動了些!”


    “你自己想清楚吧,爹給你指的明路你不走,往後就不要怪爹沒幫你,爹這條命也沒幾日了。你娘也不會讓我再活著,我是無所謂了,一切都沒有了……”


    薛大爺有些不甘,可是心裏也明白,事實就是如此。


    沈老爺子歪在書房裏,沈家如今是越發落魄,少了俸祿,沈家名下的產業也經營不善,沈家的經濟是一日比一日拮據了。


    “老爺,您不妨托人給宮裏遞遞折子,就說咱們沈家一家老小如今沒銀子度日,若是沈玉還念著她身上流著沈家的血,就該給銀子咱們過活!”


    沈老夫人現在吃不上燕窩,也用不起一大堆的丫鬟,本來打死也不想求到沈玉名下,如今也隻能想法子去求求看了。


    書房裏沒有燃安神香,不是下人們大意,而是沈家已經用不起安神香了。書房裏那些安畫上,已經開始蒙上一層薄薄的灰塵,可見下人打掃並不盡心。


    “求,你以為她還會管沈家嗎?當初讓你不要縱容大房和三房,現在倒好了。來了個討債的,明明咱們沈家可以大富大貴,可是就因為你婦人之仁,這才有了今日之禍!”


    “老爺這是何意,當初老爺不也沒管此事,把心思全撲在小妾身上,哪還記得您還有個不得寵的兒子。”


    沈老夫人到現在還覺得這一切是沈老爺的錯,若不是沈老爺當初寵著小妾,自己哪會對二房怠慢,也就不會有今日之禍了。


    “你,你這個蠢婦,老夫如何由不得你指責。你若嫌這日子沒法過,大可以迴你娘家去!”


    沈老夫人臉一僵,迴娘家簡直是她的痛處,自打沈府出事之後,馬家人避沈家人像避惡鬼似的。老夫人就算送信過去,求馬家人資助一二,馬家也是半個字不迴,後來送信直接不收。


    “你這個沒良心的,忘恩負義,當初是誰幫你打通關係,讓你有了今日的風光,不然你算什麽。你倒好,娶了小妾就罷了,現在還埋怨我。我不活了……”


    沈老夫人把不要臉進行到底,一屁股坐到地上,開始哭鬧起來。


    這樣的戲碼在沈府這幾日每天上演著,不要說沈老爺子,就連府裏的下人也看煩了。


    不過沈府也沒幾個下人了,能走的全走了,留下來的也是一臉不情不願,好像受了天大委屈似的。如今沈府是連下人的月錢也減半了,哪個下人還願意好好做下去。


    “你這個瘋婦,來人,來人……”


    可惜卻沒有下人會進去,誰也不想惹這份麻煩,更不想摻合進去。費力不討好,哪個下人願意。


    沈府三房內,沈四和沈六互相為一件首飾爭著,三奶奶和三爺全被流放了,三房就由方夫人接手。這位方夫人自然極為厲害,把能拿的全拿了,是一點兒都不打算留給三奶奶的兩個女兒。


    “爭,你就愛跟我爭,告訴你,你爭到這支釵子,也未必能嫁到侯府去,也不瞧瞧你現在這幅樣子!”


    “我不能進侯府,你也未必能進宮,你跟沈玉可是死對頭,如今她是皇後,豈會準你進宮與她爭寵!”


    沈四冷笑,手握著金釵的一頭,怎麽也不肯放。可笑的是,這樣的金釵曾經她看都不會看一眼。


    這可是三奶奶的嫁妝,若是全讓沈六搶去了,她還拿什麽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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