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周少爺,初次見麵。我叫蕭然。”蕭然主動伸出手。


    “你好,叫我周晏就行。”周晏迴握住蕭然的手。


    雖然周晏並不涉足家族內的黑道勢力,但“蕭然”這個大名鼎鼎的名字,周晏還是聽說過的。


    年輕、英俊、有魄力。


    關於這個人,身上真的有太多太多的傳奇色彩。僅僅用了兩年的時間,就已經混到了他們翼龍會二把手的位置。他的身份背景,來自意大利西西裏島的一個偏僻小鎮,而那個國家,盛產黑手黨。


    蕭然雷厲風行的作風令道上的人望而生畏,每一個都在黑暗中行走的人都要記住頭上懸著一把姓蕭的尖刀。


    其實,這並不是周晏第一次見到蕭然這個男人,在很久之前的一個夜晚,蕭然染血立於皓朗月光同高樓之下,眉眼帶笑,腳邊呻吟痛唿不斷,僅有斷肢殘骸。


    ……


    周霖叼著煙,修長的指節有意無意地敲打在皮質沙發地扶手上,“和c國那邊的交易,談得怎麽樣了?”


    蕭然不卑不亢地迴答著:“一切順利。但最近手底下的人,又開始變得不太安分了,頻頻鬧出點小動靜出來。”


    周霖輕笑,彈了彈煙灰,“現在才想起要去解決,看來是又釣到了什麽大魚了?”


    蕭然跟著也一起笑了笑,眉頭輕抬,狹長的眼睛微微上挑,看起來慵懶而又散漫,“是啊,意外的釣上了一條大魚。”


    兩人就這樣聊起了一些道上生意上的事……


    直到最後周霖的一通電話接進來,才蕭然告別離開。


    而被男色勾引住的遲氿,就這麽拋下了周晏這個大渣男,打著“追求真愛”的名聲,屁顛屁顛地跟在了蕭然的身後,和人迴了家,真的就是一副不值錢的樣子。


    一輛黑色邁巴赫就這麽徑直停靠在了蕭然的麵前,蕭然伸手打開車門,長腿一邁,坐進了車後座。抖動煙盒抽出一支,放在指間摩挲,盯著晃眼的霓虹看了會兒,才舉起打火機點燃它。


    他把手肘搭在車窗上,兩指夾住蘊著星點火光的煙,遞到嘴邊吸了一口,辛烈的煙草味道瞬間彌漫在整個口腔,對著司機吩咐道:“迴家。”


    車子啟動,平穩地行駛在路上。


    遲氿也跟著坐在蕭然的旁邊,翹起嘴角,眼睛亮亮地看著他,然後伸手想去牽蕭然,但不出意外,遲氿的手指直接就從蕭然的大手穿過,完全觸碰不到。


    遲氿失落地收迴了手,靜靜地看著他,溫潤的嗓音帶著一絲笑意:“下次,抽煙的留著給我牽,好不好?”


    蕭然似乎似有所感地迴眸,偏頭看向了自己的右側,但他的身邊,什麽都沒有,他隻能看到窗外一幕幕飛馳而過的風景。


    二十分鍾之後,邁巴赫停在了一棟別墅門口,蕭然打開車門走了下去。


    別墅內的一切設備都很齊全,也並沒有任何女主人的氣息。


    晚上,蕭然靠坐床頭,緞麵灰色浴袍,在燈光下削弱淩厲感的麵孔,如同一尊絕美聖潔的神隻雕像。


    斯哈斯哈……這男人真是該死的迷人,遲氿熾熱的眼神毫不避諱地落在了蕭然的身上,色氣滿滿的饞人身子,肆無忌憚的。


    遲氿趕忙擦了擦自己的口水,此時此刻無比怨恨自己為什麽是隻背後靈!看得見,摸不著,真的就是在考驗他這個色批!


    天知道,在蕭然洗澡的時候,他遲氿是靠著多大的毅力,才成功抵抗住的誘惑!


    ……


    就這樣,遲氿每天都賴在了蕭然的身邊,幾乎寸步不離地跟著他身邊,也就在蕭然洗澡上廁所的時候,會克製那麽一下下,其餘時間,都像是蕭然一人的守護靈。


    海風唿嘯著,在淩晨的維港中肆虐不止。蕭然叼著一根煙,雖然努力地想點燃它,但被狂風吹滅了。風勢如此強大,即使他費盡力氣,也無法點亮煙火。


    他剛剛將一個人投入海中,咚的一聲,袋子打入水中,三秒後,水花消失得無影無蹤。


    蕭然走向沒有風的角落,終於成功地點燃了嘴裏的煙。他凝視著遠處高樓閃爍的航空燈。兩個小時之後,黎明將會到來,這座繁忙的城市將迎來新的一天,卻不會記住今夜消逝的人。


    旁邊的手下上前說道:“九爺,周先生叮囑你在天亮後去找他。”


    “我知道了。”蕭然咬著煙嘴,含糊地迴答著。


    鮮紅的血液濺到蕭然的身上。鮮血很快氧化了,變成汙濁的暗紅色,附在他的身軀上。


    他平靜的做完一係列的收尾工作,最後從黑色西服的口袋中,抽出了一塊手帕,慢條斯理地擦掉手上的血跡。


    “沒想到,那雙漂亮的手也會負責這種工作。”遲氿眯著眼欣賞完,很想伸手幫他擦了濺到臉上的一點血,但他無法觸碰到蕭然的身體。


    遲氿跟在他的屁股後麵,碎碎念著,“這麽擦,是擦不幹淨的。”


    雖然知道蕭然聽不到自己的聲音,但遲氿還是每天都這樣滔滔不絕地和他說話,樂此不疲。遲氿似乎很擅長一個人的自娛自樂,他跟在蕭然的身邊,保持著同樣頻率的兩點一線的生活,完全沒感覺無聊乏悶。


    蕭然平時的生活特別簡單,私生活很好,沒有什麽特殊的娛樂,沒有亂七八糟的男女關係,整個人自律得可怕,完全不像是混黑的,更像是個衣冠楚楚,優雅矜貴的紳士。


    他的夜生活,不是出入各種娛樂場所瘋玩,而是在暗處幫忙處理幫派內的一些害蟲,偶爾抓抓奸細,時不時給上麵的人送點禮,或身穿一身高檔的黑色西裝和其他幫派老大喝茶談生意。


    遲氿總喜歡偷偷看著蕭然,那眼神太過深沉,像在看他的靈魂深處,卻又過於平靜。


    在遲氿看來,蕭然真的是個很有意思的男人。因為他的眼神。


    遲氿很清楚,警察和罪犯的眼神有什麽不同。但蕭然的眼神在這兩者之間……亦正亦邪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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