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的臉色很是凝重,但隨即想到了什麽道:“剛才,我用了很多種療傷手段,對他根本無用,隻有當你安撫的時候,他才會逐漸平穩。


    我想,這是因為你是木靈之花的緣故吧。”


    花可兒點了點頭道:“木靈之花也不是萬能的,現在隻能夠暫時緩解他的症狀,而且作用越來越不明顯。”


    白素安慰道:“我們在想想,總會有辦法的。”


    這話與其說是在安慰花可兒,倒不如說是在安慰她自己。


    早上,秦平醒來的時候,感覺自己很累很累。


    昨晚,他又做了噩夢,夢到了熊熊烈火在焚燒自己,他用盡了全部方法,也無法將它熄滅。


    隻是那烈火焚燒的地點,給他一種熟悉感,好像在哪裏見過。


    “你醒了?洗漱一下,抓緊去吃早飯吧。”


    “可兒,白素姐呢?”


    “她迴巫族了,再查查古籍。”


    聞言,秦平大大的歎了口氣。


    這時,花可兒開口問道:“秦平,你真的要迴京城嗎?”


    秦平猶豫了下,點了點頭。


    “南湖上的那件事,我想給你道個歉,本來計劃不是這樣的,我也沒想到會有人來殺你。”


    “可兒,我並不怪你,你和木閣主也是好心,想做個刺殺的假象,放我一條生路。


    隻是沒想到被人鑽了空子,假戲真做了。”


    花可兒訝然道:“你怎麽知道救你的是木閣主?”


    “我猜的,別看木閣主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可在書院裏,也就是他最有可能出手幫我。


    畢竟,王老將軍、趙子寒以及天蒼先生都欠了我天大的人情,木閣主這種講究人,必然會還的,哪怕他知道我是冒牌的。”


    “那你有沒有想過,敢在木閣主眼皮底下出手,而後又全身而退之人,他的實力有多恐怖?


    就連白素姐,這麽多天也沒有在南湖上發現他的任何殘留氣息。


    這樣的強者,整個大秦也隻有書院和皇宮能拿的出來,誰要殺你,你應該心裏有數了吧?


    你若是再迴到京城,無疑是自投羅網,木閣主能救你一次,救不了第二次。”


    “我知道,但我必須迴去。”


    “趙子寒那邊,我們可以找明姝姐、祈望他們幫忙,再不濟,也可以保住他的性命。”


    秦平搖了搖頭道:“也不是全因為趙子寒,我的內心告訴我,我必須迴到京城。”


    花可兒皺著眉頭道:“是和你做得噩夢有關嗎?”


    秦平點了點頭道:“是的,那場噩夢的場景愈來愈清晰,好像就發生在大秦京城,我要找到那個地方。


    “以前,你從未來過大秦,又怎麽會在這裏做噩夢呢?


    我想大概率是原先這個身子的緣故吧,他在影響你、消耗你,直至你神魂俱滅。


    所以,你最好不要迴到他的主場。”


    秦平笑了笑道:“可兒,對於這具身體來說,我本來就是客人,甚至於說是一個竊賊。


    所謂客隨主便,主人若是要趕我走,我就禮貌的迴去就是,賴著不走,可不是我的風格。


    那個噩夢折磨了我這麽久,已經成為了我的心魔,我必須要去看看,就當作我死前了結一場心願吧,也算是幫助這具身體做件善事吧,雖然他已經不在了。”


    花可兒歎了一口氣道:“我就知道勸說不了你,不過,到了京城你必須聽我的,絕對不能意氣用事。”


    “可兒…”


    “我隻問你,你答應不答應?”


    秦平無奈的苦笑道:“好好好,我聽你的。”


    其實,秦平對於迴到京城,說不擔心那是假的。


    不過,想到他自己都落到這副境地了,一切也就無所謂了,無非是早死和晚死的區別。


    所以,在死之前,了結下心願,吃下摘星樓的飯菜也不錯。


    大秦使團的這些人已經準備好了,待秦平吃過早餐後,大家便開始啟程迴京城。


    有著胖子、鐵樹等人的加入,這一路歡聲笑語,倒是輕鬆了不少。


    如今,韓山晴已經拜在了寒空副院長的門下,在其精心指導下,修為有了很大的增長,用不了多久就會突破到神境了。


    小姑娘和上官燕年齡相仿,已經處成了閨蜜,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


    對於秦平,兩個小姑娘已經把他當成了一個很好的大哥哥,這倒讓花可兒放心了不少。


    鐵樹這邊更是進步飛快,除了修為達到武者命境外,鑄器技術更是突飛猛進,就連艾東華也忍不住的羨慕不已,圍著他直拍馬屁。


    這裏麵,就是沒有趙子寒,多少缺了些什麽。


    遠在北方的趙子寒,躺在破爛的床上,揉了揉鼻子,嘴裏自言自語道:“肯定是二弟想我了,他現在一定過的很好吧。”


    周慕北一臉疑惑,這貨難道是被打傻了不成,李師兄選的人未免有些太弱了?


    途經九原郡的時候,秦平本來想找下沈鴻儒,可想了想還是算了,不到一個月馬上過年了,這貨一定忙得腳不沾地了,就不打擾他了。


    一想到過年,秦平便感觸萬分,他這次離開京城,前後足足有三個多月了。


    從他來到大秦算,也已經一年多了。這一年多的時間裏,他收獲了太多太多,愛人、兄弟、朋友等等。


    過了九原郡,天空便下起了鵝毛般的大雪,眾人的行程自然放慢了很多。


    看著漫天大雪,秦平不由想起了齊州城的那些難民,這個天氣,不知道有多少人會凍死。


    於是,他將嶺南城獲得的錢財交給了艾東華,讓他轉交給沈鴻儒,多多少少給難民采購些棉衣禦寒吧。


    說真的,之前的糧食問題再加上這次給錢,秦平已經算是大大的逾矩了,朝堂之上若是參他一本,不死也得脫層皮。


    可現在,他在乎嗎?


    這場大雪下得範圍很廣,哪怕是一行人來到京城下的時候,雪還在繼續下。


    當秦平將要進入城門的時候,他突然停了下來,心有所感的轉身朝後望去。


    眾人很是疑惑,順著他的目光望去。


    隻見,不知何時,他們身後站著兩位女子,分別是老婦人和一少女。


    老婦人滿頭銀發梳得一絲不苟,歲月在她臉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跡,那一道道皺紋如同山穀間的溝壑。


    她的雙眼卻透著矍鑠的光,仿佛能看穿世間一切虛妄。


    少女則是和花可兒一樣,臉覆麵紗,隻露出雙眼。雙眸猶如清澈見底的湖水,泛著靈動的光。


    青絲如瀑般垂在腦後,偶爾有幾縷發絲調皮地在臉龐舞動。


    她身著鵝黃色的紗裙,裙擺隨風輕輕搖曳,整個人如同仙女一樣。


    眾人大驚,紛紛戒備起來。


    看到二人後,猿林和猿木兄弟倆,則是麵色大喜,趕忙迎了上去。


    “是我讓猿林通知她的,我們不能太自私。”


    秦平的耳邊傳來了花可兒的聲音,他點了點頭,並沒有怪罪她。


    來到跟前,猿林訝然道:“神蠶婆婆、靈珊,沒想到你們一起來了?”


    神蠶婆婆也就是那個老婦人,她笑著寵溺的摸了摸猿木的頭道:“這丫頭非要過來,我攔也攔不住,隻好陪著她過來走走了。”


    猿林望向靈珊,他隻是幫著花可兒傳遞了一封信,具體內容他還真的不知道。


    可現在來看,那封信的內容很重要,要不然她也不會著急的趕到大秦。


    憑借著多年的熟悉,猿林甚至可以從靈珊的眼眸和神態處判斷出,她的情緒一定很不好,甚至狠狠的大哭過。


    果不其然,靈珊隻是對著猿林兄弟隨意的點了點頭,她的目光從始至終都看向的都是秦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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