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智拉著幽堇飛迴到河邊時,隻見:


    董雲、知芽四人已經在一棵大楊樹下席地而坐,手裏拿著被油紙包著的包子、煎餅,邊吃邊聊著;


    白馬也已經被單獨拴到河邊柳樹下,尾巴左右揮鞭,在驅趕蠅蟲,顯得十分悠閑;其周圍水草豐美,想必已是食飽飲足了;


    疏風道士在四人旁邊的一棵大楊樹下靜坐,閉目養神;


    至於劉清,則是站在河中水麵之上,對著站在岸邊詩音和何誌奇講解著什麽;看情況應該是在教他們‘水麵行走之術’。


    由於並未讓這粉色衣裙散去周圍隱形水幕,幾人都沒有注意到兩人已經降落下來。而且這幽堇‘控風之力’控製的十分精巧,居然連兩人周圍空氣的細微擾動都給抑製住了---這點令張智也十分驚奇乃至側目,不知道她怎麽做到的。


    “啊呀,又有一隻蚊子,小怡你注意一下後頸。”知芽用手驅趕著,對小怡說道。


    “這野外的蚊子真的好厲害,大白天、隔著衣服都能叮咬,啊呀,癢死了。”董雲撓著手臂和脖頸抱怨道。


    沈晨也撓著後脖頸,抱怨道:“是的,雲兒,我也被咬了好幾口。”然後突然想到什麽,詫異道:“雲妹,你有沒有發現:之前我們在楚鎮外的竹林小築休息,那也是在郊外,居然連一隻蚊子都沒有遇到。現在怎麽??啊呀,小心。。”說著又兩手“啪”地一下拍打,隻不過動作慢了,並沒有打著。


    知芽撓著小臉,也反應道:“沈晨先生,你這麽一說,我也感覺好像真的很奇妙。我們姐妹在竹林小築也住了一天多,好像真的連蚊蟲的蹤影都沒見著,平時在房間裏,就算用了‘艾草、藿香’,也沒有這麽好效果。”


    董雲吃完手裏的包子,笑道:“還用說嘛,我猜啊,肯定是見癡道長和幽堇姑娘施了什麽‘神通法術’;現在他們不在這裏,所以蚊子都來吸血來了。”


    “知芽姐,你幫我撓一撓後背,蚊子好像隔著衣衫叮了我一口。”小怡對著知芽說道。


    。。。。。。


    “他們說的是真的嗎?我還真沒注意過,你居然會這麽貼心,主動幫他們驅除蚊蟲了啊?”張智通過手心感應問道。


    粉色衣裙微皺了眉頭,然後點了點頭,心裏迴道:“嗯,不過倒不是我貼心,而是我和我姐姐的‘魂力’自帶‘恨意與殺心’。一旦對周圍物質進行‘附靈’,則會自動威懾周圍一切生靈,而蛇蟲鼠蟻等‘魂識低且敏感’的小動物最容易感知到,所以就會立刻‘避之唯恐不及’了;而這種‘威懾感’直接深入於靈魂深處,有些小昆蟲則會直接嚇倒在地,動彈不得。”


    張智聽完其言,想起之前她‘殺心起’的時候,那種‘深入靈魂’的‘肅殺和冰冷’之感,此刻仍然不寒而栗;然後,惻隱心起,緊緊握住粉色衣裙的小手,充滿憐惜地勸解道:


    “可是,你之前不也使用‘魂力’救人了嗎?說明你可以把‘魂力’轉化‘慈念悲心’;‘恨與殺’太過於淩厲,傷人更傷己,根本‘有百害而無一利’。。。不過,現在看來,好像也不全是,至少形成‘靈魂’威懾,懾服一些蛇蟲鼠蟻,減少殺生,這倒是挺有趣的。”


    幽堇點頭,心裏迴道:“你說的是我用‘思魂’救人嗎?記得在‘煢山’,第一次施展之時,我就是救你的,同時也是為了教你;之後的其他人,你讓我救,我才救的。”


    張智嘴角露出笑意,心裏沒好氣地道:“你忘啦?我第一次讓你救的其他人可是盈守先生,你當時二話不說,立馬就拒絕了。”


    “我不想救治其他人,尤其是我不喜歡的人;而且,不知什麽時候,我好像真的在慢慢改變了。。。”粉色衣裙低下頭,心裏喃喃道。


    “你也感覺到了?是受到我的影響嗎?我其實越發能清晰感受到:自相處以來,你真的在慢慢改變,尤其最近,你的變化很大。現在的你沒有當初那般,那麽。。。”張智說到這裏,咽了咽口水觀察著粉色衣裙,見其表情無異樣,然後才繼續說道:“那麽的‘拒人於千裏之外’。”


    “是嗎?”粉色衣裙聽完,抬首看著張智詫異道,然後心裏繼續迴道:“我對其他人一直都一樣,你說的‘改變’,是對你而言吧?”


    “嗯嗯,就是這個意思。剛剛蘇醒的你,對我可是冷漠異常,甚至無情冷血至極,隻是當時的我並未在意過這些;而現在的你,不僅感覺十分親切,而且還像正常少女那般,有那麽一絲。。。一絲可愛俏皮。。。。”張智在心裏說道。而且他現在也發現,隨著對方慢慢改變,自己與她溝通說話也越來越大膽直接、甚至肆無忌憚了。


    “你剛剛開始並不在意我們姐妹的冷漠與譏諷嗎?那現在呢?你在意、喜歡我現在的樣子嗎?”粉色衣裙心裏直言道。


    張智沒想到這丫頭居然會突然問的這麽直接,臉色一紅,吞吐迴道:“我。。。你怎麽這麽直接?書中所言,女孩子都應該矜持婉約一點。喜歡與愛都應該是掩藏在心裏的。。。”


    “矜持婉約?”粉色衣裙喃喃道,然後再次心裏問道:“。。那你喜歡現在的我嗎?”


    “我。。我。。我感覺:之前,冷若冰霜的你,是神聖、不可褻瀆的美;現在,有人情味的你,是親切、令人不自覺心馳神往的美。。。我。。。喜歡。。我也不知道。。。”張智皺眉欲言又止,隻好轉言道:“還是請你幫沈晨他們趕走討厭的蚊子吧。”


    “嗯。”粉色衣裙點點頭,然後心識一動,對周圍的風進行了‘附靈’。


    張智無法看見周圍的空氣變化,但是他此刻好像真的有一種不一樣的感覺---隻覺突然之間,這周圍的氣氛的確像是變得‘蕭索、肅殺’了起來,但是這感覺又十分微弱;然後再次想到之前,這幽堇‘殺心起’之情景,周圍那種冰冷刺骨的寒意,那感覺倒是與此時如出一轍;隻不過此刻這種感覺卻是‘淡不可聞’而已。


    看著這粉色衣裙,張智心中莫名情起,手臂一動,不自覺把她緊緊摟入懷裏;而後又突然反應到:現在並不是她殺心起的時候,自己不必如此安撫;然後又慌張著、趕緊推開了她,連忙在手心感應道歉道:“對不起,對不起,我,,我不是有意的,,冒犯了。。。。”


    粉色衣裙倒是並沒有生氣,她歪著小腦袋看著張智奇怪的行為,眼神十分迷惑,心裏好奇道:“你怎麽了?為什麽要跟我道歉?”


    “沒,,沒什麽。。”張智連連搖頭苦笑道,臉上更是羞紅、尷尬不已,暗暗慶幸:還好其他人看不見。


    “咦,這隻蚊子怎麽突然掉落在地上了?”小怡小手捏起一隻掉落在地的蚊子,好奇道。


    知芽也驚奇道:“這兩隻蒼蠅也是,剛剛還圍著我手中的包子飛旋,趕都趕不走,現在卻是突然也掉下去了。”


    董雲噘嘴道:“哎呀,這些煩人的蚊蠅都沒了,還不好?我們沒帶‘紫草膏’,這才最傷腦筋。叮咬的地方,又紅又腫,又疼又癢。”


    【紫草膏(或稱紫雲膏):在中國古代常用來治療蚊蟲叮咬。紫草膏具有止癢消腫的功效,塗在蚊子包上能迅速緩解症狀,不留痕跡。而且,紫草膏對於各種濕疹、痘、瘡等濕熱引發的皮膚病也有很好的療效。】


    知芽也說道:“是的,當時走得急,我也忘記隨身備一些‘紫草膏’了。我臉上、脖頸上,小怡胳膊、背上,也被咬了好幾口;你們別撓,越撓越癢,忍一忍,過一會應該就好了。”


    張智看四人臉上、脖頸上都有幾處紅腫,就知道:這四人吃一頓午飯,想必同時也讓樹下草叢裏的蚊子‘飽餐了一頓’。


    看四人瘙癢難止的樣子,張智搖了搖頭苦笑,然後伸出左手,四隻手指分別朝著四人,‘魂力’凝聚;但眼見距離太遠,自己力有不及,隻好拉著幽堇往前又走了幾步。


    待到距離四人五步(兩三米)左右,‘魂力’才能做到進入四人身體,按照意識引導,逐漸朝著四人皮膚搔癢處前行,不一會兒,四個人臉上、脖頸上、胳膊手上的紅腫疙瘩便消了下去,傷口處析出一些白色物質。


    沈晨首先反應道:“發生什麽了嗎?這些叮咬處怎麽,,,怎麽突然之間都好了?雲妹,你臉上的紅疙瘩也都沒有了;知芽姑娘、小怡姑娘你們也是。”


    董雲站起身,好奇的看著自己白皙的手掌、手腕:“真的哎,突然之間,這裏,還有這裏,,一點都不癢了。。紅腫也沒有了。。”


    知芽看了看小怡臉上和脖頸,也欣喜道:“小怡,你臉上剛剛被叮咬的地方,現在全好了,怎麽樣?不癢了吧?”


    “嗯,好多了。真的好神奇,是不是有‘大慈大悲的觀世音菩薩’?幫我們療傷、趕走毒蟲毒蚊啊?”小怡抬頭望天,高興道。


    “不是‘觀世音菩薩’,是我們。”一個男子聲音突然傳來,頓時嚇了四人一跳;梳風老道士也驚醒,看了過來。


    隱形水幕漸漸散開,黑衣張智和粉色衣裙在眾人麵前慢慢清晰起來。


    董雲拍著胸脯,沒好氣地道:“是你們啊?見癡道長,你突然一聲,可嚇壞我們了。”


    沈晨微微笑道:“哈,見癡道長,幽堇姑娘,你們什麽時候也學會這般‘玩笑、嚇人一跳’了?”


    “你們迴來了啊!剛剛,,,是你們幫我們驅趕蚊蟲、治療傷腫的啊?”知芽拉著小怡立即起身,欣喜道。


    “道長哥哥,幽堇姐姐,你們迴來了,我們可一直擔心著你們呢。”小怡也高興說道。


    “不好意思,剛剛嚇到你們了。”張智滿臉歉意說道。


    沈晨打趣道:“道長,您這是想‘潤物細無聲’啊?”


    【潤物細無聲:出自唐代詩人杜甫的《春夜喜雨》:‘好雨知時節,當春乃發生。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野徑雲俱黑,江船火獨明。曉看紅濕處,花重錦官城。’。這句詩形象地描繪了春雨悄然無聲地滋潤大地,給萬物帶來生機的情景。它寓意著在潛移默化中,事物得以成長和發展,如同春雨滋潤大地一般,無聲無息,卻具有深遠影響。】


    張智撓了撓頭:“沒,,不是,,我隻是見你們被蚊蟲叮咬,瘙癢難止,就先出手替你們治療了。一時忘記先現身了,不好意思,驚著你們了。”


    知芽立即安慰道:“沒有,你們沒有驚嚇著我們;見癡道長,你不必介懷;你看我們現在都好了,還得多謝你們呢。”


    “兩位小友,你們這麽快就迴來了?老道還以為你們至少要等到天黑才會迴來;那一十七座山峰,範圍很廣,就算飛行查探,也要費不少功夫呢。”梳風老道士向張智兩人走來,緩緩說道。


    董雲聽完,立即好奇問道:“你們找到了傳說中的‘幽穀’嗎?”


    張智點點頭:“幸不辱命,隻是我不是十分確定‘那裏是不是傳說中的地方’。不過從環境來看,應該是‘八九不離十’了。”


    知芽聞言立即高興道:“真的嗎?在哪?可以帶我們去看看嗎?我都有點迫不及待了。”


    張智點點頭:“嗯,當然可以。‘幽穀’就在那一十七峰之一,就在。。。在。。。啊,糟糕,我好像忘記具體是哪一座山峰了。。”說完,張智不斷拍打著額頭似乎在努力迴想著;臉上頓顯尷尬、愁容。


    “你怎麽還是這麽。。。”劉清三人也走了過來,詩音對著張智秀眉微蹙道。隻是還沒說完,便被劉清一個眼神瞪地把話咽了迴去。


    “不好意思,我,,,,”張智看著劉清三師徒愧疚道,然後又突然驚醒:“啊,對了,幽堇知道,她肯定不會忘,我來問問。”張智說完,便轉頭與粉色衣裙四目相對,手心感應問了起來。得到對方點頭迴應之後,張智愁容頓消,然後轉頭對眾人高興地說道:“我妹妹她記得,我們休整一下,大家等會一起去看看!”


    眾人聽完也都十分開心,然後也都立即收拾了起來:


    沈晨急忙把手裏的半個包子囫圇吃完,又喝了口水勉強咽下;董雲、知芽和小怡立即收拾了樹下的包袱;劉清也走向白馬,準備重新套韁牽繩;詩音、何誌奇則走到董雲、沈晨四人旁邊,幫起了忙;


    張智轉頭看向粉色衣裙,心裏問道:


    “我是不是真的太笨了?說實話,我有時候也覺得我自己是真的‘愚不可及’。。。一直以來,我都覺得你姐姐幽蕁選擇讓我複活,是一個錯誤,因為我隻會拖累你們。。。如果有一天,幽蕁姑娘想拿迴我的‘魂’換迴她的命,那我絕無怨言;畢竟我已經心無牽掛了。。。從小到大,也隻有我師父和語荏不嫌棄我木訥。他們。。。。”


    “你真的有點婆婆媽媽、囉裏囉嗦。。。”粉色衣裙眉頭一皺,心裏迴道,然後便鬆開手,獨自走到河邊,看著遠處山峰呆呆站立。。


    張智頓時啞然、呆在原地-----自己這是被她嫌棄了嗎?轉頭,看著粉色衣裙的背影,失魂落魄、黯然神傷。。。這感覺他也從未經曆過-----這是一種說不出的難受與失落,同時也是如此的刻骨銘心;抬頭看向湛藍的天空,一股莫名的陰霾在心頭久久縈繞、揮之不去。。


    ------------


    “見癡道長,你怎麽了?我們該出發了吧?”知芽拉著小怡對著張智問道。


    張智這才緩過神來,轉了轉發僵的脖子,看了看周圍,發現周圍幾人都在好奇地盯著自己看,也包括那粉色衣裙。見這幽堇的目光隻有好奇之色,並無喜憂,心頭不免還是有些失落;深吸一口氣,平複了心情,然後對著眾人尷尬一笑,慢慢說道:“沒,沒什麽,我們出發吧。”


    眾人點了點頭,顯得都很期待;詩音拉著知芽、小怡,董雲拉著沈晨,何誌奇緊隨其後,一一進入了車廂內;劉清站在白馬身前,再次與梳風道長在交談了起來,兩人相談依然甚歡。


    粉色衣裙走到張智身邊,再次把小手伸來;張智此時卻是有種奇特的感覺,他居然怕牽著對方的手,但那手似乎有種魔力,一種令他永遠無法抗拒的魔力。待到反應過來,卻發現自己早已被這小手牽著飛進了車裏,背靠橡木的車壁,看著車內幾人依然談的興起,他卻仍然有些悶悶不樂,因為自己心中的疑惑並未解開-----自己到底怎麽了?為什麽會有莫名的失落與哀傷感?


    隨著外麵傳來一聲輕喝“駕”,然後馬車便再次緩緩動了起來。


    “你怎麽了?”心裏熟悉的聲音傳來。


    “沒,,沒什麽。。”張智瞥了粉色衣裙一眼心裏迴道,但他現在卻有種不敢與之對視的感覺。


    “明明就有什麽?你都忘記給馬車進行‘控風施力’了。”粉色衣裙緊盯著張智,再次問道。


    “哦,對了對了,我馬上,,馬上進行。”張智心裏說完,心識一動,便再次利用‘魂力’給白馬助力。


    “說吧,你到底有什麽心事?你現在為什麽連看著我也不敢?”粉色身影再次心裏問道。


    張智深吸一口氣,轉頭直視粉色衣裙雙眼,眼色突顯堅韌,在心裏嚴肅道:“你聽好,我決定了,從現在開始,我要改變我自己:第一,我再也不婆婆媽媽、優柔寡斷了;第二,我確定我要學‘魂術’,而且是竭盡全力、心甘情願的。”


    粉色衣裙眨著眼睛,歪著小腦袋思索了片刻,在心裏迴道:“‘魂術’嗎?我記得一開始,是你央求我教你的。。。之後。。。”


    張智在心裏打斷道:“對,其實剛剛開始,我就很喜歡這些‘神奇之術 ’,隻是之後的經曆,尤其是你的,,那殺戮與冷血,讓我覺得你教我的‘魂術’太過於嗜殺、暴戾,才讓我有產生了退卻。”


    “我的‘殺戮與冷血’?”粉色衣裙心裏聲音傳來。


    張智鎮定了一下,點頭道:“是,沒錯。還記得在悠然山,重生之後的你第一次給我展示‘雷電之術’嗎?當時我就央求你教我了。所以,讓我對‘魂術’,由好奇到深愛的是你;還記得在錦瑟湖,冷血無情的你第一次見死不救嗎?讓我有喜歡到厭惡‘魂術’的也是你;現在,讓我從厭惡到決心的還是你。”


    “剛剛,發生什麽了嗎?為什麽你轉變的這麽快?”粉色衣裙表情變為詫異,心裏問道。


    張智搖搖頭:“沒,,沒什麽,隻是因為你的一句話而已,所以我決心要改變我自己了;而且我還要告訴你,我要繼續努力改變你,而且是用我自己的努力和實力,改變你,讓你繼續向善、繼續變得更有人情味、變迴一個真正的天真無邪的少女。。。”


    “一句話?一句‘嫌你婆媽、囉嗦’之語?就讓你下定如此決心?”幽堇繼續問道。


    “對,就因為你的一句話,這就夠了。”張智在心裏繼續嚴肅道;然後又想到什麽,好奇道:“不過,你最近改變也很大,這倒是讓我有些不明所以。”


    “沒什麽不明所以的。我的改變也是僅是因為你而已,隻是,我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你做了什麽’才使我改變的,但我迴想了一下,的確是改變了不少。”粉色衣裙在心裏淡淡迴道。


    “真的,,真的因為我嗎?”張智聽到此語,立即變得眉開眼笑、不甚欣喜;幸好是在心裏感應,否則他都要高興地大喊出來了。


    “嗯。”粉色衣裙點了點頭,然後有些不明所以;但見張智笑得十分開心,她也不自覺柳眉一彎、粉唇微抿,嫣然一笑。


    這兩人四目對視,表情一番陰晴變化,最後又都轉為笑逐顏開;頓時讓車內被無視的六人都一番好奇,尤其知芽和小怡,她們姐妹倆還沒見過保持如此奇特方式溝通的兩個人;


    隻不過此時,沈晨、董雲等也都驚訝地瞪大雙眼,尤其詩音已經是訝然不能語-----自相處以來,他們均未見過這粉衣女子展示笑容,不僅是因為她一直粉巾遮麵不肯以全貌示人,更因為此女子實在是‘不入凡塵、冷漠至極’,她一句話也沒跟其他人說過,甚至一個變化的表情、一下聲音也沒有表露過。至於詩音,她更加驚異則是來自於她內心對於這粉衣女子的根深蒂固的懼意-----那錦瑟湖上,此女子的眼神以及當時周圍環境突變的肅殺、極寒之意,更是讓她至今心有餘悸;隻是現在,她也捉摸不透這女子怎麽迴事,居然變得越來越像一個普通的少女了;反差感之強烈,讓她一時之間無所適從。


    “你們怎麽了?”張智轉頭看向發呆的六個人。


    “沒,,沒事,,,你們繼續。。”董雲笑道。


    “對,對,第一次見幽堇姑娘破顏一笑,真的是太難得了。”沈晨附和道,然後又拱手道:“抱歉,剛剛在下失禮了。”隨後也笑了起來。


    “這才是‘迴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幽堇姑娘,你笑起來真美。”知芽也笑道。


    “是啊,幽堇姐姐,你以後可以多笑一笑嗎?”小怡也高興道。


    隻剩詩音與何誌奇仍然是驚訝直視,不敢言語。


    張智轉頭看著依然眼帶微笑的粉色衣裙,試探著問道:“你能試著開口,迴應一下大家嗎?”


    隻見這粉色衣裙保持著微笑表情,轉頭看向周圍六人,一雙小眼睛好奇眨著。周圍六人以及張智都慢慢屏住唿吸、緊張地看著。


    然後這粉色衣裙停頓了片刻,張開粉色小嘴,眼神盯著坐著對麵的沈晨四人,點了點頭輕聲說道:“謝謝。”


    簡單的兩個字,對於周圍七個人都有如沐春風之感。


    沈晨和董雲聽到後立即相視而笑,然後一起看向粉色衣裙。董雲高興地說道:“認識這麽久以來,這是第一次聽到幽堇姑娘你的聲音,真的很悅耳。”


    知芽和小怡也是十分開心,看著粉色衣裙一起說道:“幽堇妹妹\/姐姐,你聲音真好聽。”


    何誌奇也是第一次聽這粉衣女子開口,內心也是驚奇不已。


    至於詩音,雖然不是第一次聽這粉色衣裙說話,但聽其如此語氣以及‘謝謝’兩字還真的是第一次;雖然之前在‘圓台觀月’之時,她也聽過這幽堇略帶細雨和風之詞,但與今日之語氣和表情卻是不可比擬。詩音瞪大雙眼,再次確認,但依然感覺,此刻馬車裏這粉衣少女與之前那粉巾遮麵少女還是判若兩人。


    張智內心同樣激蕩不已,不僅因為這也是他第一次聽見、看見這幽堇如此語氣和表情,更因為他發現這冷若冰霜、傲然獨立的少女,居然也會說‘謝謝’等人情之話語。心中一種莫名的衝動,仿佛覺得自己突然之間有了無窮的力量,心識一動,‘隱形之術’、‘控風之術’、‘風之光瞳’皆在一下使用、凝聚了出來。


    車內眾人隻覺自己突然變重了一般,屁股下的橡木長凳給自己的支撐變得更強了。


    車外的劉清和梳風道人則更加吃驚,因為他們發現整個馬車都被施加‘控風之術’和‘隱形水幕’,雖然還是可以清晰地看到外界環境,但水幕形成過程卻是看的真切,周圍的景致也越來越低;白馬仿佛也受驚不已,四肢不斷地在空中掙紮、嘴裏不停地鳴吼著。


    一個層狀結構的‘風之光瞳’透過車簾,飛出馬車外,看著外麵的一切。隻見:


    白馬與橡木車快速向上飛起,下方的河流、石橋、樹林、草叢、繁花越來越遠;然後車上眾人再次感覺自己又突然變輕,仿佛腳麵、屁股要離開馬車接觸一般;直至最後,車上眾人才感覺腳下、股下恢複如常。而相應的,外麵馬車也已飛到半空,穩穩漂浮。車內眾人此時紛紛挑開車簾,俯視之下,透過清風雲煙,已經可以遠遠看見一十七峰的青嵐山巔。


    “哇,快看,你們快看,下麵好美。我們現在真的像神仙一般,飛翔在空中了。”董雲指著窗外,興奮地叫喊著。


    “在此鳥瞰,下麵的山水草木世界,真的好美。”知芽欣喜歎道。


    “知芽姐,你看,你看,從這裏居然還可以遠遠看見楚鎮呢。”小怡指著遠處激動說道。


    詩音與何誌奇也看向窗外的風景,內心同樣激動不已;雖然詩音之前已經體驗過禦風飛行,但此刻內心之震撼卻是並不比其他幾人要少。


    車外劉清與梳風道人也俯視著下方的草木叢林、眺望著遠處的‘蓮花峰群’,兩人都是滿麵春風一般。隻有白馬已經嚇暈了過去,不再嘶吼掙紮。


    “劉清小友,見此情景,你是否有一種感覺?”梳風道長捋著胡須大笑道,然後繼續說道:“一種‘山河壯麗如此,我心壯誌淩雲’之感。”


    劉清猛點頭:“是,您說的的確正是在下此刻之感-----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您知道我現在最想要的是什麽嗎?是一壺酒-----唯有‘花間一壺酒’才能澆灌、助長我此刻的豪情。”


    【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出自唐代詩人李白的《行路難·其一》。這句詩的意思是相信總有一天,能乘長風破萬裏浪;高高掛起雲帆,在滄海中勇往直前。它傳達了一種不屈不撓、勇往直前的精神,表達了詩人在困境中依然堅定信念,對未來充滿希望的豪情壯誌。】


    【花間一壺酒:出自唐代詩人李白的《月下獨酌四首·其一》:“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這句詩的意思是:在花叢中擺上一壺美酒。這句詩描述了一種優雅而孤獨的場景,詩人在花間獨酌,自得其樂,表達了一種超脫世俗、享受孤獨的心境。】


    “你怎麽做到的?”粉色衣裙透過心裏感應,好奇問道。


    張智轉頭看向粉色衣裙,嘴角微笑,口述道:“我也不知道,一種莫名的感覺-----一種‘力量無限、怎麽使也使不完’的感覺,好像一瞬間你之前教我的這些‘魂術’都融會貫通了一般。”


    粉色衣裙點點頭,然後看著周圍,嘴裏喃喃道:“我能感覺到,這是一種奇特的‘魂’,一種,我和我姐幽蕁都陌生的‘魂力’。”


    “對了,快通過‘心裏感應’,告訴我那‘幽穀’在哪座山峰,我怕我會一個不小心,讓大家都摔了下去。”張智對著粉色衣裙催促道。


    “不必擔心,你若力有不逮,我會給你我的‘魂力’。”粉色衣裙心裏迴道,然後便把那‘幽穀’位置畫麵透過手心感應給了張智。


    “嗯,你的這一句話,又讓我信心、力量倍增了。我現在就帶著大家一起飛過去。”張智心裏迴道,然後便右手抬起,在胸前浮動著。而隨著張智右手動作,馬車也帶著眾人朝著一十七峰中的一座慢慢飛去。


    “其實,以你的‘魂力’,做到這一切都是綽綽有餘的,隻是你還不能善加利用而已;但你能短短時間達到今日之成就,真的已經很了不起了。還記得嗎?這些,我之前就已經對你說過了。”粉色衣裙心裏繼續說道。


    張智聽完對方之語,立即臉色鄭重,收起相牽的左手、控製的右手,但保持著‘魂識控製’,然後抱拳對著粉色衣裙說道:“‘精衛填海,此心不渝’;在下,還是多謝幽堇你一直以來的悉心教導。”


    【精衛填海,此心不渝:精衛填海”最早出自戰國時期的《山海經·北山經》。該成語原意是神鳥精衛銜來木石,決心填平大海。舊時用來比喻仇恨極深,立誌報複;後多用來比喻意誌堅決,不畏艱難。故事是說:炎帝的小女兒被東海波濤吞噬後,化為精衛鳥,她每日銜西山之木石,誓要填平東海。盡管任務艱巨,但精衛鳥毫不退縮,其堅韌不拔的精神令人讚歎。這個典故也強調了心誌堅定的重要性。


    此心不渝:非成語,但表示了一種堅定不移的信心。】


    【超重與失重:


    超重與失重現象是物理學中的兩個重要概念,它們與物體在特定運動狀態下的受力情況密切相關。


    超重現象是指物體對支持物的壓力(或對懸掛物的拉力)大於物體所受重力的現象。當載體作向上加速或向下減速運動的瞬時,載物由於慣性會產生相對載體的反向加速度,此加速度方向與重力方向相同,因此壓力或拉力大於載物所受重力。例如,在火箭發射時刻,載人艙具有很大的加速度,艙中的宇航員與物體對艙壁的壓力遠大於本身的重力,這就是超重現象。


    而失重現象則是指物體對支持物的壓力(或對懸掛物的拉力)小於物體所受重力的現象。它通常發生在物體具有豎直向下的加速度時。在失重狀態下,物體內部的壓力會減小。


    值得注意的是,超重與失重並不是物體本身重力的增加或減少,而是物體在特定運動狀態下所受的支持力或拉力與重力的關係發生了變化。這種變化與物體的運動狀態密切相關,特別是在加速或減速的過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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