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三人看著這粉色身影飄然遠去,絲毫不曾理過自己,不覺有些無言以對之感。。。再看那盈守更是一臉心灰意冷、悵然若失。


    張智看著這邊的三人更覺得不好意思了,這幽蕁、幽堇兩姐妹都是這種個性----冷若冰霜、漠視一切,他也不知道千年前的古代女子是不是都是這種不近人情性格。撓了撓頭,張智滿臉愧疚之意,對著這邊師兄妹三人說道:“三位,不好意思,她一向如此,我也拿她沒辦法。”


    “師兄你也不必如此汲汲顧影,也許,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呢?。”盈許也立即安慰道。


    【汲汲顧影:成語,其基本含義是形容人孤苦失望的樣子。】


    “我看他是流水有意,那落花無情咯。”盈儀在旁邊立馬迴道,“師兄你還是知難而退,多珍惜眼前人吧,‘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沒聽過嗎?”


    “見癡道長,你客氣了,是我這師妹無禮了,還請你多包涵。”盈守緩過神來,對著張智說道。


    “那麻煩盈守先生您先在此等候,我現在就去後山‘吸魂’,然後迴來給你進行醫治。”張智說完就往後山跑去。


    “哎。。。你。。。。”待三人反應過來,盈許立即想要說什麽還沒說完,隻見那見癡已經轉身跑了出去。


    “他不知道他剛剛經曆一場比試,魂識疲累,很難再次‘吸魂’嗎?”盈儀一臉無奈地說道,“算了,師兄您先休息休息吧。”


    旁邊盈許走到旁邊山壁前,再次在旁邊石壁前運用‘控地之術’搭起一個簡易石屋,這次還貼心的在裏麵安置了一張石床。然後對著這邊的盈守盈儀說道:


    “師兄,你過來休息一會吧。師妹你趕快把師兄扶過來。”


    “走吧,師兄。”盈儀此刻也勸解道,隻見這盈守眼神又轉向悠然觀,看得出神。“喂,你怎麽還依舊‘賊心不死’啊?那你自己去觀裏好了,看人家會不會把你轟出來。。。”盈儀一生氣直接放開盈守,徑直朝著石屋這邊走來。


    “哎,師妹你說什麽呢?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非禮也,我怎麽會那麽做呢?”盈守看到盈儀生氣,立即迴道,然後一邊用手撫胸,一邊往石屋方向慢慢走來。


    三人坐在石屋內,盈儀坐在一旁噘著嘴,對二人不理不睬,而盈守還在默默看向悠然觀方向。盈許看著這二人,不免嘴角微翹,連連搖頭。


    悠然山後,張智已經跑到灌木叢林裏,他自己不知道這次自己得找什麽靈識高的動物進行吸魂。雖然那幽堇說,靈識、生命力足夠高的植物也行,比如那千年的楠樹,千年大樹在這悠然山上還是可以找得到的,不過得費些功夫,但是最讓自己無可奈何的是自己根本無法對植物吸魂,隻能對動物,所以隻好作罷。


    天近正午,陽光明媚,樹林裏光影斑駁,張智已經足足找了半個多時辰,雖然中間也見到了許多小鹿、野兔等動物,偶爾還能看見蛇類的蹤影,但是這些並不是張智想要的,隻能繼續往深處尋找。繼續往前進行仔細搜尋,突然聽到一聲震天撼地的熊吼之音,從自己右前方響起。


    “熊嗎?這倒也是可以。”張智心裏想到。這悠然山廣闊,狹長如宋明男子服飾之腰帶一般,隻不過如今所穿都變成長衫和正裝了。山上森林茂密,雖然不如山下的‘靜寂森林’廣袤,但也是非假以時日可以探索完的,而且越往深處,動物種類越是繁多,當然相應危險也會隨之而升。之前,師父即使是采藥,也隻帶著自己在悠然觀附近進行,首先師父贈醫施藥,采藥所需不是很多;然後山林深處蛇多、物雜,即使有長槍在手,也不敢輕易進入。漸漸地,也就隻有這師徒二人常在此山上采藥搜尋了。


    張智循著聲音往前小心翼翼摸索著,果然走了不下五十米,就看見一隻黑熊帶著一隻小熊在往這邊跑來,隻是它們身後還有五隻野狼。那棕熊身上已經帶傷,但依然竭盡全力護著自己的熊仔。森林裏一般熊才是霸主,老虎都不敢輕易招惹,狼群一般也不敢獵食攻擊,今天不知怎麽了,這群狼居然對這黑熊窮追不舍。隻見那熊仔已經是體力不支,在一棵樹下停了下來,黑熊也隻能把它護在身後,朝著前麵五隻野狼嘶吼著。五隻野狼十分聰明而且相互配合,不斷地上前然後再快速退迴,有機會就咬,沒機會就退,不斷采取車輪戰術,消耗著這黑熊的體力。張智站在一旁,他從自己師父和自然生物課聽老師說過很多次:自然界中,雖然人作為萬物之靈,但是聰明至極的動物也是不少,動物情深的故事也是非常多,比如師父跟他講過的“白騾殉主的故事”:


    明朝末年,張獻忠攻破重慶後,又帶領大軍殺到成都府。蜀王朱至澍知道無法幸免,於是帶著家人投井而死。朱至澍活著的時候,經常騎著一匹白色的騾子,對這匹白騾感情很好。當朱至澍和家人投井時,白騾也跟著跳入井中,選擇了殉主。幾年後,在蜀王宮的舊址,每當下雨天或陰天時,附近的樵夫等人經常能看到蜀王朱至澍的那匹白騾在草叢中出沒。


    張智看著眼前的黑熊已經逐漸都堅持不住了,但是仍然把熊仔護在身後。心中甚是震動:“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之情不僅在人類,在自然界中也是比比皆是的。


    張智從旁邊叢林裏突然跑了出來,倒是把這幾隻灰狼嚇了一跳,它們應該也沒想到,居然有人類出現,於是立即紛紛齜牙咧嘴。看到狼群兇狠的模樣,張智這才想起,自己目前體內魂力所剩無幾,自保能力尚且沒有,本欲救那黑熊母子才突然跑了出來,現在不免覺得自己太魯莽了。


    隻是為時已晚,那群狼已經有一隻朝著張智奔來,張智驚慌起來,不小心一個趔趄向後摔倒在地,那狼動作敏捷,立即撲了上來。張智沒辦法隻能立即用手掐住灰狼脖子,不讓其兇狠狼牙傷到自己。由於距離極近,張智已經可以聞到那野狼嘴裏的腥臭熱氣。生死關頭,自己內心意識喚起,對著這野狼突使‘吸魂’之力,這野狼立即是掙紮起來,眼神由兇狠也變得惶恐起來,但是奈何它身體已經不受自己控製了。肉眼可見,這大灰狼,已經被張智吸取的隻剩下皮毛、肉體渣滓和一顆碩大幹癟的狼頭了。


    其他幾隻野狼看到這一幕,也都呆傻在地,包括那已經倒在血泊,奄奄一息的母熊和熊仔也都眼神呆住。


    待張智站起身來,嘴裏血腥之味濃鬱,他知道等會又得痛苦發瘋。不過由於擔心那熊母子,他捂著嘴巴朝前走去,此刻身體已經恢複精力,他已經不怕這狼群了。


    看著這走來的人和倒地已成幹癟的狼皮,這剩下的四隻狼才反應過來,如看到死神一般,立即向後跑去,頭也不迴。


    張智捂著嘴走到黑熊母子身邊,看著倒在血泊裏的母熊和旁邊奄奄一息的小熊仔,他蹲下用手摸了摸母熊腦袋。仿佛感覺到張智並無惡意,母熊並未掙紮,但是卻用熊輕輕地抓住張智的衣角,然後看向旁邊的小熊仔,眼中已經是熊淚溢出了。


    張智立即明白是什麽意思,他把另一隻手輕輕地緊貼小熊仔的腦袋,按照幽堇所教的‘魂力’療傷的法門,把魂力輸入到小熊仔體內,隻是熊非人,無法懂人言,更無法主動引導張智的魂力,張智廢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把魂力引導到小熊仔身體傷痕處,好在熊仔體小,受傷不是很深,應該是被嚇的不輕了,片刻功夫恢複如常。小熊仔此時已經能四肢站立,便立馬跑到母熊身旁,用頭拱了拱母熊腦袋。


    張智便又把另一隻手一同按在母熊腦袋處,想盡力看看能不能救之。還沒輸入魂力,隻見這母熊立即是用熊爪撥弄自己雙手,試著阻止自己。看著安然無恙的小熊仔,母熊眼中已經變得柔和,然後眼光看向張智,眼神晶澤光亮,然後用熊爪指了指它自己的身體,張智立即明白,它好像已經知道它自己已經奄奄一息,想用自己的生命力,來報答張智的救仔之前。張智於心不忍,但是母熊眼神卻是變得異常堅定,無奈隻好對著熊身體吸食起來,如剛才那狼一樣,母熊身體立即變得幹癟,隻剩下一顆失去鮮活之色的頭顱和依舊堅定不移的熊眼。這次倒是讓張智十分奇怪,因為自己嘴裏居然血腥之氣沒有變得濃鬱,反而有一種安詳柔和之意。第一次,他感覺到靈魂居然也是有善意和溫度的。


    抱起旁邊的小熊仔,此刻看去小熊仔眼神已經不見剛剛的悲傷之色,仿佛一瞬間這小熊仔有了森林霸主的堅毅之力一般。本欲帶走小熊仔,但是這熊仔立即是扭動著身體,張智隻好把它放下,這小熊仔朝著母熊遺體吼了幾聲,便朝著遠處叢林跑去,隻剩下小樹枝竄動搖曳。


    張智呆呆站立,看向天空,心中五味雜陳,感覺難以言表。


    剛要轉身離開,隻見群狼逃離的那片叢草抖動,居然是那四隻野狼突然返迴了,隻是這次沒有朝著張智衝過來,它們四散而開,隻見又從後麵走出一隻灰色野狼,更心驚的是這隻野狼口中還叼著一隻小狼的屍體,眼神中滿是悲情。然後這四隻野狼立即一陣陣對天嘶吼,片刻之後,才依次隨著這叼著小狼屍體的野狼依次轉身離開。。。


    張智站立良久,然後才往迴走去。。。


    【《搜神記》中有記載“田婦遇牛”故事:


    《搜神記》卷十三片段:


    嚐有田父耕地,直見傷蛇在焉。有一蛇,銜草著瘡上,經日傷蛇走。田父取其草餘葉以治瘡,皆驗。本不知草名,因以“蛇銜”名之。《抱樸子》雲:“蛇銜《指蛇銜草》能續己斷之指如故”,是也。


    此故事中蛇銜草為傷蛇治傷的情節,足見動物之間的關愛與互助。雖然故事的主角是蛇,但從中感受到一種動物間的情感紐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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