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祁禦將信封打開,看著信上的文字,唇角緩緩勾起,喉見發出低沉的笑聲。


    小丫頭倒是實誠,在信裏說的明明白白,沒有絲毫隱瞞。


    借他的勢好啊!


    既然借了他的勢,就要付出些代價的。


    慢慢來!他有的是時間!


    “把信送去給母妃!”賀祁禦把信裝好,交給柏舟。


    “是!”柏舟拱手退下。


    “明兒接人的時候,不用駕車!”賀祁禦叮囑道。


    他幽深的瞳眸讓人捉摸不透,可別把那丫頭憋壞了!


    “是!”


    柏舟離開,不禁對自家主子的行為暗歎。


    好家夥!這還是他家主子嗎?


    賀景迴府已經是後半夜,輕手輕腳的來到喬瑜的床前。


    伴著月色打量她略顯虛弱的臉龐。


    為免打擾喬瑜休息,他並未留宿,直接迴書房了書房。


    書房內,孫謀士候在一旁,承受著賀景的怒火。


    “別以為本宮不知道你想的是什麽!”


    “本宮早就說過,這件事不需要你插手!”


    “喬予安你不能動,喬瑜,你更不能動!”


    “你是把本宮的話當做耳旁風了嗎?”


    賀景大發雷霆。


    阿右跟他匯報那一刻,他就明白為何孫謀士非要選擇今天出來商議要事!


    “殿下!就算您殺了某,某也不後悔這麽做!”孫謀士跪在地上。


    沒錯,今日之事,亦有他在暗處推波助瀾。


    是他給太子妃吃了一顆定心丸。


    不過,就算沒有他,今日這件事也一定會發生。


    “殿下難道認為,沒有某插手,今日的事就不會發生了嗎?”孫謀士的話像一個晴天霹靂一樣打在他的心頭。


    是啊!後院兒那幾個,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


    他自是曉得的。


    “側妃以為關門過好自己日子就可以,難道殿下也是如此認為的嗎?”


    “殿下久居深宮,自是曉得這京中的深閨夫人,沒有簡單的”


    “自古以來有那個身如浮萍深獲榮寵的女子,能安穩的在後宮活下來?”


    孫謀士先是在喬瑜下手,而後又繼續在君王野心之上入手。


    “殿下不要忘了,您不僅是個男人,您還是太子殿下,您還是堯將軍的外孫啊!”


    “堯氏一族,都在天上看著殿下呢啊!”


    “如果您要光明正大的偏愛側妃,就要給她找一個強大無比的後盾。”孫謀士神色堅定。


    柳家,還不夠強大。


    攝政王的身份地位手段不用多說,那可是當今太後唯一一個忌憚的人物。


    更何況,還有與之交好的文世子和肖小侯爺背後的幾大家族。


    說一句大逆不道的話。


    論才能,論魄力,論人心,那位攝政王若想上位。


    一唿必得百應。


    “殿下!難道,您要為了一個小姑娘,得罪了攝政王嗎?”


    賀景長長的歎氣。


    他又何嚐不知如今的形勢?


    三皇子四皇子蠢蠢欲動,後宮哪位更是一心想要廢了他,改立懦弱無能年方十四的六皇子。


    這皇城之中,明裏暗裏不知有多少雙眼在盯著他。


    還有外祖的仇,堯氏一族的仇他還沒有報。


    他的人生,不止有風花雪月,還有家仇,還有大業!


    賀景無奈的望天。


    腦海中浮現和喬瑜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如果,我不是,太子,不是堯氏後人,不是未來的國君,或許我們會一直簡簡單單的幸福下去吧!


    隻可惜,太子給不了側妃簡單的幸福。


    為了我們的未來,阿瑜,別怪我!


    或許,予安在皇叔身邊,會比在太子府,更加安全。


    “起來吧!”


    孫謀士起身,方才,他已經做好了被賜死的準備。


    就在此時,阿左帶碧珠進了書房!


    “碧珠,攝政王那邊怎麽說?”賀景坐在桌後,眸中浮現了對權力強烈的渴望。


    孫謀士的嘴角不可抑製的揚起,曾經那個野心勃勃的殿下,迴來了!


    “聽側妃和安姑娘的意思是,明日安姑娘會去攝政王府!”碧珠恭恭敬敬的立在一旁,絲毫沒有了平日的溫柔。


    “看來,王爺並未發怒!”孫謀士無比的慶幸。


    賀景心中早已有數。


    六和城外之時,他就知道,皇叔對予安這丫頭不一樣。


    “你迴去吧!照顧好側妃!”


    “是!”


    待碧珠走後,孫謀士作揖。


    “殿下,依某愚見,現如今,還不是處置玉夫人的時候!”


    賀景看向他。


    “殿下應該明白,若您一直有能力護著側妃娘娘,安姑娘就永遠不會主動去尋其他人,今日,就是個的例子!”


    ,,,


    清晨的陽光灑在大地上。


    陶怡居裏,小離起身後,便來到院子裏。


    昨日擺出來的一盆水早已凍好。


    一陣敲敲打打過後,將碎冰撞進昨夜洗好的羊胃裏。


    進了內室,喬瑜早已起身。


    小離抱著羊胃,手和臉已經凍得通紅。


    喬瑜心疼的把她的小手握在自己手中“小傻子!”


    賀景一大早就來了陶怡居,看到喬瑜的膝蓋時,心疼不已,恨不得馬上就把玉夫人拎到她麵前,跪上一天一夜。


    賀景半跪在榻前,嘴裏不住的說著對不起。


    “抱歉,東宮後院兒與前朝藕斷絲連,眼下,我還無法處置玉夫人,給我些時間,好不好?”賀景把喬瑜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


    “沒事!”喬瑜的臉上浮現淡淡的笑容。


    賀景起身,將喬瑜摟進懷中。


    抱歉,阿瑜。


    賀景不隻是賀景,還是太子,還是未來的君王。


    門外的喬予安將兩人的對話全部盡收耳中,太子在朝中的地位,竟然如此緊張嗎?


    那他當初又為何招惹姑姑!


    喬予安連早飯都沒吃呢!就被柏舟接走。


    柏舟原本已經做好了花費一個時辰迴府的準備,誰成想,今兒的予安姑娘如此安靜。


    安靜的有些反常!


    不會是讓人喂了什麽藥了吧!


    兩人到攝政王府的時候,老太妃都嚇了一跳。


    連忙叫小廚房的人加快做餐食。


    君淮不是說最早半個時辰能到嗎?怎麽這麽快?


    賀祁禦也疑惑。


    瞧著她反常的樣子,詢問的眼神看向柏舟。


    柏舟也一頭霧水的搖搖頭。


    喬予安乖乖的同老太妃和賀祁禦道了歉,也致了謝。


    她一乖起來,所有人都不淡定了。


    賀祁禦朝天邊望去,日頭是在東邊兒沒錯啊!


    這丫頭平日也有乖的時候,不過今天實在是太乖了些!


    不對勁兒!


    賀祁禦朝柏舟勾手。


    在他耳邊低聲吩咐。


    柏舟點點頭,迅速離開。


    老太妃並未怪罪,喬予安這才鬆了一口氣。


    等早飯的功夫。


    喬予安安靜的坐在老太妃身旁。


    思索再三後,方才開口。


    “太妃娘娘,太子殿下在朝中很是艱難嗎?”喬予安實在是憋不住問了出來。


    她要是不問明白,會被憋死的!


    老太妃顯然沒想到她會如此問,愣了一瞬,方才迴答。


    “京城啊,就是一攤渾水,明麵上,是太子,三皇子四皇子三方爭鋒,可實際上,誰都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盯著太子妃位置!”


    “有時身為皇家人,也是可悲!”


    老太妃不由得歎氣。


    喬予安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如此這般,她便不能將希望全都放在太子殿下身上。


    萬事,還是要靠自己!


    喬予安的愁來的快去的也快。


    心裏有底了,她也就恢複了些精神。


    賀祁禦吃過早飯後,被他派出去打探消息的柏舟也已經歸來。


    賀祁禦懶懶散散的半倚在榻上,眸瞳半掀。


    一旁的紀南師父立在書桌旁專注的練字。


    “說!”


    “昨日,太子隨孫謀士外出,報信的阿右被孫謀士攔下,這才沒能及時趕迴。”


    “今兒太子府平靜的很,並未處置玉夫人”柏舟是有些驚訝的。


    以太子對側妃的寵愛,怎麽可能是這樣的結果。


    太子妃動不了,不至於一個小小的玉夫人也動不了啊!


    還有太子,竟然會允許孫謀士算計柳側妃?


    賀祁禦對此並沒有多大的反應。


    這源頭不就找著了,小丫頭擔心太子護不住她姑姑呢!


    “原本以為太子是個癡情的,現在看來,倒不見得!”柏舟感歎。


    “嗬嗬!到底是太子,怎麽可能一心紮進兒女情長之中?”他這個侄兒,向來是有成想的。


    皇兄這幾個兒子啊!


    也就這個太子和七皇子是個堪大用的。


    隻不過是遇到小丫頭那個姑姑,太子有些樂不思蜀,貪圖情愛了一陣。


    想來是被他身邊那個孫謀士昨夜一通涕泗橫流給哭醒了!


    已經把算盤打到了喬瑜的身上了。


    “安丫頭的姑姑,可不是個憨的”紀南師父冷不丁的說了一句。


    賀祁禦也讚同的點頭。


    “不過,再聰明的人,也有糊塗的時候,也有,被情愛衝昏了頭的時候,也有,裝糊塗的時候”


    賀祁禦的嘴角浮現一個饒有興致的笑。


    不知,這太子側妃是哪一種呢?


    如今,他根本不用動手,等著太子親手把人送到他的府上來。


    “一見傾心,再見相知,三見兩默然!”紀南師傅放下毛筆,歎息“終究是孽緣!”


    賀祁禦把玩著手上的玉佩,語氣中帶著讓人說不清道不明意思“孽緣呐!”


    轉眼間,新年至。


    那件事潦草揭過,太子妃疑惑了許久。


    說她受寵吧!殿下並沒為她出頭,在此事上,還讓她受了委屈。


    可你說她不受寵吧!


    殿下還日日都往她院裏跑,著實叫人捉摸不透。


    除夕夜,按例,皇子皇妃們都要進宮守歲。


    喬瑜身為側妃,是不能同去的。


    喬瑜嘴上並未說什麽,可喬予安知道,姑姑是失落的。


    太子殿下離開後,姑姑就總是看向門口。


    喬予安直為姑姑感到不值得。


    太子殿下不知道什麽時候變了,變得不再是邊城的姑父,而是京城的太子。


    陶怡居一眾人在一起守了歲。


    喬瑜實在是提不起什麽興致,放了予安同院子裏的人一起耍鬧。


    她自顧自的望著天上的蛾眉月,等待著愛人。


    當初她選擇同他在一起的時候,不就想到這一日了嗎?


    喬予安抱著招財去拜財神,求財。


    磕了好幾個頭才舍得出來。


    看到姑姑的那一刻,笑容僵在臉上。


    放走招財,喬予安來到姑姑身邊,抱著姑姑。


    ,,,


    賀景迴府的第一件事,就是趕去陶怡居看喬瑜。


    如果可以,他多想能帶喬瑜進宮守歲,他多想喬瑜是他的妻呢?


    疾步而行的賀景鑽進衣袖下的大掌。


    阿瑜,給我一些時間。


    等我不再受製於人的那一天,你將會是北陵朝的國母,受萬民尊敬。


    正月初五這日,乃太後壽誕。


    京中大小官員都備好壽禮前去賀壽。


    喬瑜花費了六七日的時間,繡了一幅百壽圖。


    一針一線,從未假手於人。


    喬瑜是頭一次進宮,喬予安亦是。


    原本喬瑜不想帶予安進宮的。


    是賀景說皇後娘娘得知她二人救其於邊城,要好好的看看她們姑侄倆。


    喬瑜這才不得不帶喬予安進宮。


    走在莊嚴肅穆的宮道上,喬予安稀奇的很。


    隻是礙於姑姑臨行前的叮囑,她忍住了沒有四處打量。


    直到鳳梧宮,皇後親昵的拉著喬瑜的手便不鬆手。


    她可知道,這女子,才是兒子的心上人。


    她也是真心喜歡兒子帶迴來的側妃。


    小子的眼光真是不錯。


    喬瑜的樣貌,氣度,人品都是極好的。


    隻是她這不爭不搶的性子,,,


    “你這丫頭,本宮看著真是喜歡!”皇後握著喬瑜的手。


    “前些日子的事,著實是委屈你,隻不過,東宮裏,牽一發而動全身,景兒他,也有苦衷!”


    皇後說著,不著痕跡的打量喬瑜身邊的喬予安,眉眼微動。


    這就是攝政王看上的小丫頭?模樣倒是真俊俏,滿京城都挑不出勝過她的。


    “妾身明白!”喬瑜的臉上浮現一個完美的笑容。


    喬予安在心中暗歎。


    她姑姑現在就是有情飲水飽!


    她是真想一榔頭給姑姑拍醒!


    當局者迷,這句話,她是深深的體會到了!


    姑姑,醒醒,皇後娘娘她在語言瓦解你,在精神控製你呐!


    別被男人衝昏了頭腦啊!


    壽宴開始。


    喬予安乖乖的站在喬瑜身側。


    場中有不少的目光停留在她姑侄二人的身上。


    這感覺,比在邊城被人當猴兒看都不自在。


    “攝政王到~”尖細的嗓音想起。


    人群瞬間有一陣騷動。


    “攝政王不是從不參加太後壽誕嗎?怎的今日卻來了?”


    “誰知道,這位爺向來是想一出是一出!”


    肖小侯爺和文世子的視線不約而同的落在喬瑜身後的小姑娘身上。


    饒有興致的相視而笑。


    “聽說今兒個有宴席,臣弟特來討口酒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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