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步,萊斯特的手就能摸到想象中順滑柔亮的黑色長發。


    他決定用幻彩藤的樹汁調出一個最漂亮的淺金色,再修剪成自己最喜歡的發型。


    他將再多一個完美的收藏品。


    火紅色的魔法陣出現在唐眠背後,火紅色的蝴蝶化為子彈,射向身後的鹹豬手。


    防護盾及時擋下突發的攻擊,萊斯特急忙後退。


    唐眠身前和頭頂的防護盾都消失了,全部出現在萊斯特的身邊。


    “喂,你瘋了麽,竟敢公然觸犯禁令。”


    萊斯特氣急敗壞。


    “你以為你是個什麽東西,要不是頭發的質量好,我才瞧不上你。”


    火蝴蝶再次出現,撞擊在防護盾上。


    萊斯特震驚體內魔力的飛速消耗,嘴上依舊不肯罷休。


    “我身邊根本不缺女人,比你漂亮的多了去了,你就算是躺在地上求我賞臉,我都不會看上你。”


    一個防護盾被打破了。


    “你是個神經病吧,大家都是成年人,睡一晚還能掉塊肉麽。你若是沒碰過男人,我可以發發善心教你啊。”


    第二個防護盾破碎。


    萊斯特揮舞魔法杖,路邊的藤蔓抬起枝條,向唐眠纏去。


    火蝴蝶多了幾個,將藤蔓打成碎渣。


    “你不能殺我,這裏是洛瑞斯坦,有禁令,你殺了我你也會變成石像。我們各退一步,我不要你的頭發,放你走,行了吧。”


    唐眠嗤笑,毫不客氣的打碎那第三個防護盾。


    “你就是個瘋子,變態,神經病,潑婦。”


    萊斯特破口大罵。


    “我好心好意幫助你,你卻想要我的命,你就是白眼狼……”


    汙穢不堪的語句從男人嘴裏吐出來,宛如從未清理過的下水道。


    萊斯特用猙獰的恨意和飽受屈辱的神情怒瞪眼前的瘋女人,粉衣服下的身體卻在止不住的顫抖著。


    唐眠麵不改色的舉起魔法杖,正要揮下時,耳邊卻來慵懶的女聲。


    “你不用再嚇唬他了,他是不會道歉的。”


    打著哈欠的女人從一旁的屋子裏探出頭來,貼身的背心外披著寬鬆的彩色外袍。


    “你就算把他的手腳都打斷,他也不會覺得自己有錯,隻會認為錯的人是你。”


    萊瑟特趁著唐眠轉移視線,立刻使用飛行魔法逃跑。


    唐眠想用防護盾阻攔,卻被一根冰錐打斷了注意力。


    冰錐是女人投擲的,她示意唐眠低頭。


    “你看,他已經嚇尿了,剛才不過是好麵子強撐著罷了。”


    地上果然有一串水跡。


    “你為什麽要救他?”


    “救他?別逗了,我是在救你。”


    女人找出一個帶缺口的杯子,放入兩根冰錐。


    “為了那麽個的慫包去觸犯禁令賠上性命,你虧不虧啊。”


    冰錐似乎凍得太過結實,女人沒能喝到水。


    唐眠身邊的火蝴蝶消散,水蝴蝶凝聚,飛入女人的杯子裏。


    “吆喝,你會的生成造物魔法數量還挺多。”


    女人笑著喝了口水,重新趴在窗戶上。


    “好奇我為什麽能肯定他不道歉麽,因為他從小接受的認知和教育裏就沒有做錯了應該道歉這種常識。”


    冰錐有些礙事,她取出一根扔到窗外。


    “他是血統最為尊貴的正統王族,是未來的國王。他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件事都是至高無上的真理,卑賤的臣民應該跪下來,以能夠親吻到他的鞋子為榮。”


    女人懶散地背著台詞,背到最後自己先笑了。


    “這些屁話聽得我耳朵都起繭子了。”


    唐眠並沒有聽到這些話,否則也不會停下來做生意。


    “你當然不會聽到,因為以前每聽到他說一次,我就把他全身的骨頭都打碎一遍。打了大概五六次,他就不敢說了。”


    況且唐眠和萊斯特交易的位置,剛好是在女人的門口。


    “他的認知已經定型了,改不了了。若不是有禁令在,怕是連他的墓碑都會被碎成泥漿了吧。”


    理論上來說,禁令是不允許傷人的。


    “你可以叫我雨燕,我沒有名字,隻有代號。”


    雨燕將杯子裏的冰水喝完,歪頭看著唐眠。


    “能動了嗎?”


    唐眠搖搖頭,她用火蝴蝶打碎三個防護盾的代價,便是雙腿僵硬。


    “你還沒有傷到他的皮肉,不會立刻出現石化現象,再過一會兒就好了。”


    雨燕安慰道。


    “我打碎他的骨頭後,直接砍掉了正在石化的手臂,用了很多治愈藥水才慢慢恢複過來。”


    唐眠神色微動,深知這需要多大的毅力。


    其實她想到的應對方法也是如此。


    石化的過程並非在瞬間完成,一般會從手或者腳先開始。隻要趕在石化前,把那部分的手腳砍掉,應該就能避開被全身石化的可能性。


    唐眠還沒嚐試過,所以隻是一個推測。


    現在有個現成的案例。


    “你說我殺他太虧,你又為何要打他?”


    唐眠眯起眼睛,對雨燕的話產生了懷疑。


    “你跟這個叫萊斯特的人是什麽關係?”


    “關係?哈哈,估計我是這個世界上最希望他立刻去死的人了。”


    雨燕衝著唐眠晃晃杯子,又得到滿滿一杯清水。


    “身為王室的近衛,我看著這家夥從哇哇大哭的嬰孩,長成一個天天隻會闖禍的混球。”


    雨燕懶散得就像一隻提不起勁的豹子,唐眠卻覺得她並不好惹。


    並非來自外掛的提醒,而是本能的潛意識。


    “他把摻著蛤蟆的粥喂給他的親妹妹,導致小公主上吐下瀉,險些沒了性命。”


    “他把懷有身孕的王妃推下樓梯,導致王妃流產,再也不能生育。”


    “他偷偷溜進舞會,丟出十幾個滿是馬蜂的蜂巢。”


    “他把大臣的兒子按進水裏,還命令對方不許掙紮和反抗。”


    雨燕看了看唐眠的頭發,露出諷刺的笑。


    “我記得萊斯特八歲,還是九歲的時候,在茶話會上把一個貴族小姐的棕色頭發點燃了,那位小姐本應該是國王陛下的第三十二個妃子,因為失去了頭發,最終被她的妹妹搶走了側妃之位。”


    唐眠突然覺得國王有這麽個禍害兒子似乎還挺正常的。


    “你知道他為什麽要燒頭發麽,因為他認為棕色頭發是低賤的平民和奴隸才會有的發色,血統高貴之人的頭發應該是金色的。”


    “哈哈哈,你知道他為什麽這麽認為嗎,因為王太後,就是他的祖母天天對他說,隻有金色頭發的女人才配當他的王後。哈哈,笑死我了。”


    唐眠的腿腳終於能動了,天色也完全暗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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