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婭的告誡顯然起到了效果,剩下的姑娘們都沒有再理會唐眠。


    唐眠嚐試用使用掌心的異常,卻發現這七個女騎士中,有四人對她抱有敵意或者惡意之類的東西。


    貝婭也是其中之一,卻不是敵意最大的那個。


    如果用實物來形容這種感覺,唐眠首先想到的是音樂噴泉,會忽高忽低的那種。


    不過,這又能怎樣。


    腦子長在人家的頭上,人家想東想西都是人家的自由。


    唐眠的棍子已經在來的路上遺失了,現在手裏隻有半個硬餅,還是女騎士給的。


    七個身穿鎧甲的女騎士們各個佩戴著武器,還騎著馬,這實力上的懸殊,不是靠計謀和臨場反應就能抹平的。


    好在,貝婭並沒有食言,在第二天的傍晚,一行人迴到了依山而建的城市弗雷澤。


    守城的衛兵顯然認識女騎士們,急忙推開來往進出的平民,給騎士隊讓出通路。


    進城後,貝婭解散隊伍,讓眾人各迴各家,去處理戰利品。她則帶著唐眠和漂浮的熊去了一個像商鋪一樣的地方。


    “下午好,貝婭騎士,您需要點什麽?”


    “我的獵物需要處理,另外,我想找狄克會長。”


    “好的,我這就為通傳。”


    商鋪裏的成年女士手腳麻利,很快從後麵喊來一個穿著皮質圍裙的男人。


    他解開綁著熊和鹿的繩索,扛著它們原路返迴。


    唐眠注意到,扁平繩索被解開後,熊和鹿就不會飄在半空中了,因此,漂浮的關鍵在於那些繩子。


    “貝婭,你找我,有事嗎?”


    狄克會長是一個醉醺醺的中年男人,手裏拎著酒瓶。他人還沒走近,濃厚的酒味已經傳了過來。


    女騎士似乎已經習以為常,她將唐眠拉到身前說道。


    “會長,請你為她做一下鑒定。”


    “什麽鑒定需要我來……”


    狄克會長的話還沒說完,立刻領悟過來。


    “你說的是那個……”


    貝婭點點頭沒有說話,後又環顧四周,觀察周圍的環境。


    唐眠懵懵懂懂,不知這兩人在打什麽啞迷。


    “跟我來吧。”


    狄克會長帶著唐眠和貝婭走迴他的房間,裏麵隻有一張桌子和幾把椅子,以及好幾個酒桶。


    看起來這位會長對酒精飲料情有獨鍾呢。


    會長從酒桶後麵翻找了一會兒,找出一個書本大小的石板,上麵有許多紋路。


    唐眠注意到石板的側麵有一指厚,中間夾著綠色的線,像個三明治一樣。


    “來,把手放上去。”


    狄克會長將石板放在桌子上,又一塊小指大的彩色晶石放在石板上,這才招唿唐眠過去。


    “對,把手放在這裏。”


    唐眠這次伸出的是右手。


    片刻之後,石板的側麵和上麵的紋路裏都發出溫和的白色,原本有著五彩繽紛的半透明晶石,這會兒也呈現出了不透明的純白。


    “她的確是個女巫,體內的魔力容量和三級魔法師差不多。”


    即便是醉酒狀態,狄克會長依舊高效的完成了工作。


    “小姑娘,你叫什麽名字,你有什麽特別的能力嗎,比如說力氣大跑得快,或者能飛起來,又或者能看到一群小人在眼前跳舞。”


    唐眠深刻懷疑女巫的起源是不是來自某個盛產菌子的地方。


    不過這問題可以以後再想,現在要迴答這位會長的提問。


    唐眠在跟著貝婭迴來的路上就想過類似的問題,畢竟那時已經確定狼的出現是有人指使,她的能力已經顯露在他人眼前了。


    但該說什麽,能夠辨別方向,還是能夠感知惡意和危險?


    “我能分辨方向,還能找東西,隻要是見過的或者能夠理解的東西,就能感應到大致的位置。”


    通過感知,唐眠發現會長對她沒有惡意,但貝婭的敵意卻增強了許多。


    因此,話不能說全,至少要藏一半。


    辨別方向應該是連普通人都能做到的事,抬頭能看星星,低頭能看年輪,想來不夠有特殊性。


    尋物的能力若是用得好,旁人也能獲得利益,有利他性得加持,想必自己生存問題能夠解決。


    至於分辨惡意和危險,就當作是保命用的底牌吧。


    “尋物麽,倒是個很實用的能力呢。”


    貝婭和狄克會長顯然也是這麽想的,他們還做了個測試,讓唐眠找出藏起來的彩色晶石。


    片刻之後,唐眠就找了出來,在兩個酒桶中間的夾縫裏。


    “如果帶你去礦山,你能找到金礦嗎?”


    利他性太強也有壞處,土著人也是能夠發散思維的。


    唐眠急忙拚命搖頭。


    “我隻找到過蘑菇和野果。”


    能力雖然好用,局限性也是很大的。


    狄克會長沉思片刻,又問出了新的問題。


    “你有沒有什麽不適的地方,比如總想唱歌啦、跳舞啦,大喊大叫什麽的。”


    唐眠隻感覺額頭上掛著三根黑線。


    這女巫真的不是來自某個盛產菌子的地方麽?


    話雖如此,她倒是想到了一個。


    “我忘了很多事,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在森林裏。”


    這話是真的,也是假的。


    唐眠清晰的知道自己是誰,來自哪裏,從小到大的經曆還都記得。但她為何會出現在這裏,卻是個未解之謎。


    有時她甚至懷疑記憶是否真實,她會不會是哪個天才或者變態搞出來的試驗品。


    畢竟電影裏都是這麽演的。


    唐眠之所以會這麽說,主要是為了規避之後的盤問。


    未知會帶來恐懼,異常會來帶排斥。


    和常人不一樣的異類總會成為被優先攻擊的對象,他們唯一的錯誤,就是和別人不一樣。


    唐眠經曆過太多了,多到學會了冷漠和撒謊。


    有個長輩曾說,隻要真誠的對待別人,別人也會真誠的對待你。


    然而,這樣的教育換來的是這位長輩用幾句話就騙走了唐眠省吃儉用了五年的全部積蓄,以及一套爛尾房。


    為他人兩肋插刀的結果,有時是被他人連插兩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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