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裏也隱著自己都未察覺的害怕,如果自己真的能活過來,薛家已經家破人亡,他自己孤身一人,煢煢孑立,何敢伸手觸摸月光。


    但是他更害怕眼前的一切是自己臨死前的一場夢。


    沈醉道:“薛翊,你別擔心。”


    “無論你變成什麽樣子,我都不會放棄你。”


    生死不論。


    薛翊心中微震,看著對方清澈的雙眸中流轉的柔光,一時之間有些怔愣。


    兩人沉默著,房內陷入短暫的寂靜中。


    沈醉見他沉默,輕歎了口氣,耳邊傳來他略帶沙啞的聲音:\"阿醉,謝謝你。\"


    謝謝你不曾拋棄我。


    沈醉笑了笑,道:\"不需要說謝謝。\"


    沈醉說的雲淡風輕,像是在討論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兩個月後,最後一次施針,沈醉終於可以離開靈藥穀。


    沈醉和往常一樣到了雨臨閣。


    謝慎之見沈醉來了,問道:\"你這幾日可還適應?\"


    沈醉點頭,\"嗯,已經好很多了,再過不久就能夠徹底恢複了。\"


    \"那就好。\"


    謝慎之看著她的神采飛揚,忍不住問道:\"應念是準備什麽時候離開呢?\"


    沈醉道:“明日,多謝慎之。”


    “我得趕快趕迴去,而且還有重要的事要做。”


    謝慎之手裏拿著水壺澆著草藥,眼含笑意。


    “迴家是想父母了嗎?”


    他抬眸望向沈醉,眼裏滿是溫和。


    沈醉點了點頭,道:“是,而且你知道薛家滅門案,薛行光是我未婚夫,我得查清到底是誰。”


    晨光落在少女發間,一身素白,清秀絕美的容顏上滿是認真和嚴肅。


    謝慎之心中一顫,他原本帶她迴來治病,是因為當年的救命之恩,但是現在他卻想要更多了。


    謝慎之看著少女的目光越發深邃,他的目光灼灼,沈醉有些尷尬,咳嗽兩聲掩飾了心虛。


    謝慎之看著她,不禁莞爾,道:\"我和你一起去吧。\"


    沈醉沈醉搖了搖頭,道:“前些日子你不是出過一趟門幫我找藥嗎?怎麽好總是麻煩你。”


    謝慎之沒有再說話,而是將水壺放在了一邊,準備今天的治療,等到施針完畢,沈醉將外袍穿好起身,謝慎之也站了起來。


    “應念……”


    他欲言又止,眼中滿是猶豫,沈醉似乎察覺到不對,問道:“怎麽了?”


    謝慎之道:“其實一個月前,沈家出事了,和薛家一樣,無人生還,你現在迴去的話……”


    沈醉不敢相信謝慎之說的話,瞳孔緊縮。


    “你說什麽?”


    她猛然站起身,眼裏帶著警惕和冷漠,道:“不可能。”


    她明明已經送信迴去了,沈家怎麽可能還會出事,自己明明是親眼看見信鴿離開的,是出了意外,還是……


    是謝慎之做了手腳?


    謝慎之表情絲毫沒有破綻,沈醉甚至懷疑是自己想多了,但是她不敢確定,所以語氣裏仍然帶著冷意。


    “你怎麽知道的?”


    謝慎之滿是惋惜,道:“這件事江湖上都知道,我一直瞞著你,是怕你……應念,沒事的,別難過。”


    沈醉的心髒仿佛被利刃狠狠地刺入,鮮血淋漓,疼痛難忍。


    她的臉色瞬間蒼白,嘴唇動了動,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信你沒送到嗎?出了什麽意外?”


    謝慎之道:“信鴿可能被人攔截了,這個我也不清楚,應念怎麽知道沈家會出事?”


    沈醉垂眸,眼裏閃過一絲深意。


    ‘阿醉,他有問題,快走。’


    薛翊也察覺了,他看了那封信。


    他知道信的內容,很顯然那天信鴿並沒有去送信,那封信又迴到了他手中。


    沈醉道:“我還是想迴去看看。”


    謝慎之臉上仍然是毫無破綻的微笑道:\"你迴去隻會讓自己陷入危險,應念,留在靈藥穀才是最安全的。\"


    沈醉看著謝慎之,突然發覺他的眼神裏充斥著陌生,她一陣恍惚,心中升起了恐懼,連忙移開了視線。


    一柄飛刃從他麵前飛過,謝慎之反應極快的避開,陰冷的目光看向來人。


    常淩麵無表情的站在不遠處,看向沈醉,道:“還不快走。”


    謝慎之身上的森冷之氣幾乎要溢出,他語氣陰沉,冷笑道:“常淩,你好大的膽子。”


    常淩冷哼,不理會謝慎之,冷喝道:“他不會讓你離開的,還不快走!”


    謝慎之目光陰毒,語氣親昵道:“應念,你別聽他的,這小子瘋魔了。”


    沈醉看向常淩,現在的謝慎之太過可怕,她不能丟下常淩。


    謝慎之身形如同鬼魅,瞬間出現在常淩麵前,掐住了對方的脖子常淩麵不改色,看著謝慎之的手漸漸用力,眼裏全是恨意。


    “常淩,你覺得她能走嗎?”


    常淩快要唿吸不過來,眼睛裏全是憤怒和恨意,但是麵對著謝慎之,他卻隻剩下絕望。


    “交出解藥。”


    沈醉一頓,忽想起那日喝藥時的怪異表現,現在想來,這藥......有問題?


    沈醉看向常淩的目光充滿了審視,謝慎之冷笑,捏著常淩脖頸的手越發收緊。


    “別殺他,謝慎之!別動手。”


    沈醉見常淩已經快要窒息,連忙道。


    謝慎之似笑非笑:“應念,他話太多了,你也不喜歡對嗎?”


    “多嘴多舌,這舌頭也不必要了。”


    常淩的眼神裏滿是絕望,眼神越發渙散,舌根一痛,鮮血噴湧而出。


    他瞪著謝慎之,滿目驚駭。


    謝慎之笑容猙獰,手下毫不客氣。


    沈醉看著眼前這一幕,隻感覺到渾身的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心裏升起無數的怒火。


    薛翊沒有實體,根本阻止不了謝慎之,心中急如火燒。


    \"你該慶幸,我沒殺你。\"


    謝慎之鬆開手,常淩整個人癱倒在地,劇烈的喘息。


    常淩眼裏滿是痛苦與恨意。


    沈醉心中升起一股無法抑製的憤怒和悲涼,\"為什麽要這麽做?謝慎之,沈家的事你到底是扮演了什麽角色?\"


    謝慎之道:“應念,”他的語調裏透露出一種濃濃的失望:\"你信常淩的話?\"


    謝慎之的眼神閃爍了幾下,良久,他歎了一口氣,道:“你放心,我不會對你不利的。”


    他的話說的冠冕堂皇,但是沈醉卻沒有辦法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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