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願意去,無非不想自家門派有傷亡,影響宗門勢力。


    老者繼續道:“季小友此言差矣,經過討伐太虛宗一事,各派力量空虛,並不是所有人都有季小友一般的實力,去了也隻是平添傷亡,如此有何意義?不如積蓄實力,以待來日。”


    眾人目光落在兩人身上,她和季溪晚畢竟隻有兩人,根本無法左右眾人。


    她笑道:“木掌門說的有道理,但是積蓄實力?”


    她冷笑一聲。


    “積蓄到何時呢?若是還沒等您積蓄實力完成?事情已經到了無可挽迴的地步呢?”


    全場寂靜,無人迴應。


    這些人雖然此時都聚集在一起,但也並非全為蒼生百姓而來,更多的還是為了不損傷自身宗門在民間威望,所以他們不願意去。


    隻要解決了表麵的妖魔不就行了,既能維護宗門麵子,又不會損傷自身利益。


    觀染心道:“沈道友說的有道理,作為修士,以天地靈氣修煉,自該迴饋世間,豈能如此貪生怕死,諸位畏死,我不畏。”


    她上前對上位拱手道:“我願意前去魔域查看情況。”


    觀染心的態度讓在座眾人微怔,不少年輕人深受鼓舞,也紛紛上前。


    “我也願意。”


    “我也願意。”


    洛雲空神色微動,看向宗主。


    他點點頭,\"既然諸位如此熱忱,就讓觀染心帶著人去查看吧。\"


    觀染心上前抱拳行禮:\"多謝齊宗主信任,在下一定不負宗主厚望。\"


    沈醉低聲道:“師兄,你去嗎?”


    季溪晚道:“去魔域固然重要,但是我還是想四處遊曆,多除些妖魔。”


    “咱們不受宗門轄製,可以去更多他們顧及不到的地方,至於這些事,交給他們就好。”


    沈醉抬眸,看向人群之中的方盈野,她臉上依舊掛著淡漠溫柔的淺笑,卻讓人有一種如沐春風的錯覺。


    他似是感覺到了什麽,轉過頭與沈醉的目光碰撞,微微頷首,神色瞬間變得陰冷起來,朝她勾唇一笑。


    沈醉勾起一抹笑容,收迴了視線。


    方盈野看著她,目光幽深,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大會結束,方盈野還沒有來得及離去,沈醉就先一步叫住了他。


    “方盈野。”


    她喚他名字,語調溫軟。


    \"有事嗎?\"方盈野轉身問道。


    她話語輕緩,笑道:“想逛逛晏城,你帶我去唄。”


    \"我?\"方盈野微訝。


    她笑吟吟地點頭,\"嗯啊,怎麽?不肯啊?\"


    方盈野看著她,突然親昵道:\"好啊。\"


    沈醉眨眨眼,笑靨如花,\"走吧走吧。\"


    她的笑容純粹美麗,讓他有一瞬間的恍惚。


    方盈野移開視線,臉上掛起一道不懷好意的笑容,帶著她往外走去。


    沈醉看著眼前的花樓,眼底閃過一絲笑意。


    帶她來這,是想嚇她嗎?還是覺得她不懂這是幹嘛的。


    不過確實,如果她真是那個從小在山上修行,從未出過幾次門的沈醉,她確實應該不知道。


    隻是,這又有什麽關係呢?


    她不介意陪他玩玩。


    沈醉邁進花樓,一股濃鬱的脂粉味撲鼻而來,嗆得人咳嗽連連。


    看著滿屋鶯鶯燕燕,台上歌舞的女子隻著寸縷,看起來頗為刺激,下方男子目光赤果,毫無遮掩。


    方盈野見她神色未變,眼中隻有好奇,看起來不像裝出來的,倒像真的不諳此事。


    沒有見到預想中難堪的神色,他不免覺得興致缺缺,兩人坐在包間裏,沈醉拿起茶杯喝了口茶,試圖消減一些熏的人頭暈的香味。


    拿起點心吃了幾口,沈醉道:“味道一般,”


    \"哦。\"方盈野漫不經心道:\"你不喜歡嗎?\"


    \"不喜歡,看起來也沒什麽好玩的。\"沈醉笑著道。


    方盈野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方盈野笑道:“那我準備一些有趣的?”


    沒意思,她不應該驚慌失措或者尖叫嗎?


    她怎麽能如此沉穩,這樣讓他反倒不安起來。


    包間內進來兩個穿戴暴露的姑娘,沈醉掃了一圈,紅豔豔的紗裙,腰肢纖細如水蛇,露出一截白皙如雪的脖頸,肩膀裸露,露出一段漂亮性感的鎖骨,下麵是大片雪白的肌膚。


    一舉手一投足間盡顯妖嬈嫵媚。


    \"哎呦喂,這是誰家公子,瞧著真俊俏。\"其中一名姑娘走到他麵前,一雙玉臂攬住他的脖頸,咯咯嬌笑,聲音酥麻入骨,\"公子可真是俊俏啊,奴家還沒見過比公子更俊俏的公子呢!\"


    她身體緊貼在他身上,吐氣如蘭,一顰一蹙盡是誘惑。


    沈醉麵色一黑,冷眼看了方盈野一眼,他倒好,悠哉地品茶,好像對眼前的景象絲毫不以為意,眼裏終於有了一絲笑意。


    這才對嗎?


    她應該是氣急敗壞的、厭惡的,而不是剛才那般淡定從容。


    他笑得愈發肆意,目光中充滿戲謔與挑釁個。


    沈醉冷道:“出去。”


    她眼色冷厲,兩名女子被嚇了一跳,趕忙退下。


    方盈野放下茶盞,看向她道:“姐姐,生氣了?”


    沈醉道:“不可理喻。”


    茶盞重重放在桌上,發出一聲脆響。


    \"你不知羞恥。\"


    少女麵色泛紅,眼裏是遏製不住的怒意,胸口劇烈起伏著,似乎快要爆炸一般。


    方盈野惡劣笑道:“我本來就是這樣的人啊,你這麽驚訝做什麽?”


    他就是想看她氣急敗壞的樣子,讓她認清自己的真麵目。


    沈醉垂眸,站起身來,怒瞪了他一眼,冷哼一聲走了出去。


    剛一下樓準備出門,卻被個不長眼的人攔了下來。


    “這個小娘子生的貌美,叫什麽名字啊?”


    ……


    沈醉一把捏住那人想要觸碰她的手,一腳將人踢開。


    方盈野看著對方離去的背影,心底莫名煩躁起來,原本應該感覺到的喜悅和興奮竟然蕩然無存。


    沒意思。


    手中的紙符隨手疊成一隻雀,然後又煩躁地扔在了地上,化作一隻撲騰的灰雀。


    樓下的男子剛從地上爬了起來,嘴中罵罵咧咧,出了門罵了半天,仍然覺得不解氣。


    “該死的,裝什麽裝。”


    漆黑的道路上看不見光亮,隻聽見幾聲翅膀扇動的聲音,男子抬頭一看,不知何時頭頂飛來了一群灰雀。


    漆黑的夜空中盤旋的黑影看得人心裏發怵,他閉了嘴,準備迅速走過巷子。


    撲騰的灰雀卻好像瘋了一般衝了上來。


    “啊。”


    慘叫聲淹沒在夜色之中,第二日男子的屍身才被發現。


    被鳥雀啄去了雙目與心髒,死狀淒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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