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璃反應極快地接住沈醉,雙手碰到對方手臂,沈醉忍不住痛哼一聲,眨了眨眼笑道:“二哥,痛。”


    她眼裏帶著戲謔的笑意,但是卻絲毫沒減弱人心裏的擔憂,他目光移到沈醉手臂上,裏麵滲出絲絲血跡。


    他麵色茫然,薑問雪將人推開,自己一言不發地輸著內力。


    沈醉摁住對方的手,道:“不用了,好像快結束了。”


    身邊的人都好像失去了顏色,沒有任何動作,停在了慕擇天失去氣息的那一刻。


    除了他們四個。


    薑問雪冷眼看向沈璃,對方神色愴然,好像還不明白為什麽。


    “想知道為什麽?”


    薑問雪道:“你自己下的藥?忘記了?”


    沈璃對那個藥最是清楚,損人心性,使人暴虐易怒,想要緩解就要將殺意發泄出去。


    沈醉隻能通過劃傷手臂保持清醒。


    壺光聽到二人對話,拔出刀指向沈璃。


    壺光雙眼泛紅,滿臉怒意。


    沈璃看著自己手中的血跡,耳邊聲音模糊,也不在乎壺光指著他的劍了,好像愣在了原地。


    是他幹的?


    記憶漸漸迴籠,他似乎明白了眼前隻是個幻境。


    薑問雪冷眼看著對方,眼裏帶著諷刺和冰冷。


    沈醉從幻境中醒來,身上的靈蔓仍然緊緊纏繞在身上,不斷吸食著能量。


    沈醉斬斷靈蔓,看向身邊三人,靈蔓靈氣聚集於手中,逐漸化為一顆泛著熒光的靈珠。


    三人有蘇醒的跡象,沈醉立即將靈珠收了起來。


    “殿下。”


    壺光立即抓住沈醉的肩膀,滿臉焦急。


    “嘶……壺光,你想我死呀。”


    壺光的手正摁在她背後的傷口上,被流水衝淡了血跡,傷口泛白,倒真不惹人注意。


    壺光滿是歉意:“殿下恕罪。”


    薑問雪神色冷淡,好似不在意似的道:“感覺如何?”


    沈醉笑道:“我沒事,沒想到我們在水下,竟然絲毫不影響唿吸。”


    薑問雪道:“此處有異,昏迷之前有靈蔓吸食人的內力,不過靈蔓似乎已經消失,我們還是快走吧。”


    沈璃在一旁沒有說話,目光落在薑問雪身上,帶著審視和猜忌。


    然後又看向沈醉,神色複雜。


    沈醉看向沈璃。


    沈璃對上她的目光,忽然覺得渾身發涼。


    他看向沈醉的目光有些慌亂。


    她知道了自己的心思?


    在幻境之中 他的所作所為……


    她知道自己的狼子野心,知道了自己的奪嫡之心。


    沈醉笑眼盈盈,道:“走啊,二哥?”


    四人上岸,眼前是一片蔥鬱花海,風景美麗,宛如世外桃源。


    四周鳥語花香,空氣芬芳宜人。


    \"這是什麽地方?\"壺光率先開口。


    “你們是什麽人?”


    耳邊傳來一聲女聲,身後的綠衣少女站在他們身後。


    \"你是聞家血脈?\"


    少女的聲音清脆,帶著稚嫩,卻透著威嚴和冷漠,緊緊盯著薑問雪。


    她身上的蠱蟲能敏銳察覺到薑問雪身上的聞家血脈。


    薑問雪警惕道:“你是什麽人?”


    竟然能一眼看出自己身上的聞家血脈。


    “我叫聞嫵。”


    她笑道:“從上麵掉下來,竟然還活著。”


    這裏除了聞家內的天梯沒有別的路,自然隻能從上麵掉下來了,不過她是真的不解,這幾乎不可能活下來。


    沈醉立即明白了眼前人的身份,聞家嫡係唯一的繼承人,聞嫵,也是原著中因瘟疫與薑問雪相識 最終將人帶到聞家的人。


    沒想到如今算是陰差陽錯了。


    聞嫵看向沈醉,眼裏花過一絲驚豔。


    “來都來了,跟我走吧,你們都有傷,先治傷吧。”


    薑問雪眯了眯眼,眼裏閃過一絲暗色。


    沈璃和壺光被帶下去治療,聞嫵看向沈醉,道:“這位哥哥,你叫什麽名字?”


    沈醉有些莫名其妙,但是隱約感到不對勁。


    “沈醉。”


    聞嫵眼睛彎彎,看起來好像狡黠靈動的狐狸。


    “是嗎?是哪個沈?”


    鳳棲皇室姓沈,世人皆知。


    沈醉也沒隱瞞。


    “自然是那個沈。”


    聞嫵笑得很甜:“原來如此,你的傷有些怪異,我幫你看看吧。”


    她的聲音很軟糯。


    她的手搭上沈醉的脈搏,細細感受著沈醉體內真氣的流動,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凝重。


    沈醉見狀有點奇怪,\"怎麽?\"


    聞嫵放開她,皺眉,\"這種病症,我也從未遇到過。\"


    她從小被人稱之為聞家第一天才,醫術自然非常高超,沒有人比她更厲害。


    沈醉體內的病症她從未遇到過。


    初見隻是覺得麵色有異,但是搭上脈搏才發現這奇怪,明明看起來生機勃勃,但內裏卻在迅速衰敗之中。


    沈醉心裏明白,借用雷靈根的外力,畢竟不是這個世界的東西,如同竭澤而漁,飲鴆止渴,怎麽會對身體完全沒有影響,她看向一旁的薑問雪。


    “聞嫵姑娘,我們進屋詳談。”


    聞嫵道:“小弦,帶這位姑娘去治傷。”


    兩人進了屋,沈醉道:“我的身體我明白,聞嫵姑娘,請不要告訴別人。”


    聞嫵微微詫異,隨即道:\"放心,我不會多嘴的。\"


    沈醉心裏微鬆一口氣。


    聞嫵問道:\"你不打算治嗎?\"


    沈醉搖了搖頭:“沒用。”


    聞嫵沒有迴答,似乎知道他說的是事實,笑道:“你倒想得開。”


    “我幫你處理一下外傷吧。”


    沈醉沒有拒絕,將傷口露給她。


    傷口被流水衝刷得泛白,看起來觸目驚心。


    聞嫵手腳利落,很快就包紮妥當。


    她看著沈醉,眼眸中滿是好奇和欣賞:“你是我見過最好看的人,哥哥,你要是留在聞家,我可以幫你試試幫你治。”


    沈醉笑了笑,道:“我還沒想好,迴頭再說吧。”


    聞嫵眼裏的興趣更濃:\"這樣啊,那你以後來尋我。\"


    沈醉沒有迴應。


    屋裏安靜下來,沈醉拿起桌上聞嫵準備的衣袍裹上。


    身後傳來開門聲,冰冷的手覆上雙眸,隻聽得一聲冷笑。


    “別看了,她都走了。”


    薑問雪並不想看她的眼睛,她似乎每次看見她眼睛的時候,自己總會失去思考的能力。


    “姐姐?”


    薑問雪道:“殿下,拿你沒辦法。”


    她眼裏陰雲密布,最終轉為無奈。


    畢竟不是她的錯。


    但是如果,她這雙眼隻能看見自己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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