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襟簌簌滑落,天地酩酊。


    兩人發絲交纏在一起,堅硬的桌沿摩挲著後腰,唿吸倉促淩亂。


    蘇闌舟的唿吸逐漸粗重起來,沈醉閉著眼睛,任由他撫弄,身體漸漸變得熱切。


    雨勢由淅瀝逐漸變得磅礴起來,啪嗒拍打著窗沿,耳邊隻剩下雨聲和唿吸聲 。


    蘇闌舟聲音沙啞:“沈大人為什麽不出聲?”


    沈醉暗暗皺眉,歎道:“世子,這是在外麵。”


    她神色無奈,感受對方發泄著他的不滿,蘇闌舟低聲呢喃:“沈大人。”


    阮素塵拿著雨傘已經到了鴻樓,天象變得突然,晨起時候還是晴天,沈醉沒有帶傘,他特意來送傘的。


    輕輕將自己傘麵雨水抖去,阮素塵還沒詢問掌櫃,一旁黑衣的行七就道:“閣下可是阮素塵阮公子?”


    阮素塵身量偏瘦,氣質儒雅,笑起來溫潤如玉,\"正是小生,這位公子是?\"


    行七道:“沈大人和我們世子在包間。”


    阮素塵心裏咯噔一下,似乎從他身上感受到一絲敵意,但是依舊麵露微笑道:\"我是來給小醉送傘的。”


    行七道:“我帶你過去吧。”


    阮素塵手裏緊握著紅傘,跟在行七身後上了樓。


    “世子,阮公子來了。”


    沈醉身體一僵,撐著桌角的手狠狠抓住掌心,疼痛使人暫得清明。


    她眼裏滿是驚訝,不可思議地看向蘇闌舟。


    欲色染過鳳眸,看起來反而多了幾分說不清的意味。


    蘇闌舟微微勾唇,繼續耳語道:“沈大人,怎麽不出聲呢?”


    沈醉克製著自己淩亂的唿吸,但是即使雨聲掩蓋,裏麵身體糾纏的聲音依然能清晰聽見。


    阮素塵慌亂垂下眼,屏風上的山水畫上隱隱映出人影。


    “世子,小醉我將傘放在外間了。”


    沈醉聽見他的腳步聲離去,然後就聽見門被推開的聲音。


    阮素塵倉皇逃離。


    蘇闌舟的目光停留在沈醉的脖頸處,那裏的痕跡深淺不一,最深處卻依稀還能看見牙印的形狀。


    沈醉似乎明白了蘇闌舟的想法,心裏有些惱怒。


    她強咬著牙,眼底泛紅,水光漣漣,眼裏滿是質問。


    蘇闌舟笑了:\"他走了,我們繼續吧。\"


    \"......\"


    沈醉的臉漲得通紅,終於忍不住淺淺出聲。


    雨水衝刷著窗戶,發出細碎的聲響,疾風驟雨瘋狂地落下,伴隨著旖旎喘息。


    她掙紮了一陣,最後放棄了,身體軟綿綿的任他予取予求。


    蘇闌舟的動作越來越急促,沈醉渾身顫栗著,身上一股電流瞬間湧遍全身,腦袋暈暈的。


    雨聲之中,兩人的喘息漸近急促。


    沈醉猛然睜開眼睛,看起來失魂落魄麵如死灰。


    沈醉將衣衫合攏,腳步虛浮地站在地上,道:“我得迴去了。”


    蘇闌舟看著對方的背影,沒有說任何話。


    行七早就告訴他阮素塵要來了,這一切都是他安排。


    安排他看見,雖然無恥,但是他確實不願意見到他們真的成婚。


    即使自己不能和他成婚。


    沈醉拿起門邊的傘,急匆匆追了出去,心裏忍不住暗罵蘇闌舟。


    隻是她沒想到,阮素塵竟然並沒離開,而是站在鴻樓門口。


    沈醉腳步逐漸放緩,走到他身邊。


    “小醉,迴家了。”


    阮素塵微微側頭,笑容溫煦,如春風拂過臉頰,溫暖如初。


    沈醉的心裏忽然一酸,她不知道該如何麵對阮素塵。


    \"我......\"


    “對不起。”


    阮素塵眼尾泛紅,像是猛然驚醒,握住她的肩膀。


    “他強迫你的對不對?他堂堂鎮南王世子,為什麽做出這事?我們去報官,快去報官!”


    阮素塵激動道,拉住她便要往外走。


    沈醉甩開他的手,低聲道:\"不用去。\"


    他眼裏滿是不可置信,眼神慌亂從她頸上齒痕移開。


    阮素塵目光黯然道:\"我明白了。\"


    所有一切,不過是他癡想,黃粱一夢。


    自欺欺人。


    他也沒有撐傘,腳步踉蹌衝入雨幕之中,青衫被雨水淋濕,背影在雨中越來越遠。


    沈醉怔忡了半晌,忽覺胸腔悶的難受,情緒波動讓她胸腔翻湧,扶著門不斷幹嘔,但是沒有吐出一點東西,喉嚨仿佛被卡住了一樣。


    雨水飄在臉上,沈醉心裏一震,眼眶瞬間通紅。


    她抬起頭望著天空。


    行七道:“沈大人,世子請您上去。”


    沈醉沉吟了片刻,慢慢轉身,跟著行七往二樓走去。


    蘇闌舟坐在窗邊的椅子上,桌上是兩杯茶,茶香嫋嫋升騰。


    他看見沈醉走進來,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目光柔和。


    “世子,你之前說過不會告訴他。”


    蘇闌舟笑道:“是嗎?沈大人記錯了吧。”


    他索性就這般做個無恥之人了。


    沈醉道:\"無恥。\"


    蘇闌舟笑了笑,道:“沈大人不知道嗎?我一直是個無恥之人。”


    沈醉看著他,沒有言語。


    蘇闌舟看著窗外漸起的暴雨,聲音淡淡:\"沈醉,這樣不好嗎?\"


    他忽然問。


    鎮南王府是個囚籠,困住了他前半生,好像在看不見光的盒子裏,世界都是安靜的,所以他渴望自由、近乎瘋狂地癡迷著她的身體。


    自由和明媚,是他生命中缺失的部分。


    他渴望的無非是掙脫,這樣才會讓他短暫覺得自己活著。


    沈醉道:“世子,為什麽非得是我呢?”


    蘇闌沒有說話,似乎在認真思考這個問題。


    沈醉冷笑了一聲:\"因為,世子對我情根深種,不能自拔了?\"


    蘇闌舟愣了一下,不知如何迴答。


    是這樣的嗎?


    他似乎從來沒有這樣思考過。


    她的視線落在蘇闌舟的眼睛上,見他似乎真的不明白的樣子,於是道:“但是你不該這樣做。”


    85的好感度騙不了人,沈醉也知道蘇闌舟不懂這些,但是這對阮素塵來說實在難以接受,蘇闌舟在原著之中就這樣,他自幼喪母,父親又不甚關注他,所以情感方麵好像異常遲鈍陌生,是他從未接觸過的東西。


    蘇闌舟道:“季氏已經死了,方世理要銷毀信件證據,我留了下來,你可能有用,我讓行六拿給你。”


    沈醉道:“世子想如此輕輕揭過嗎?”


    她見似乎想要逃避,明白今日必須讓他正視起這個問題,否則自己這停滯的85點好感怕是以後都難以增加。


    不過案子的事也是大事,她道:“案件和這件事是兩碼事,多謝世子幫我留心。”


    “但是還請世子好好想想我的問題,不然這樣下去……”她苦笑一聲,“無非是相互折磨罷了。”


    沈醉悔道:“如果這樣,還請世子看在當日恩情,放過在下吧。”


    她正式地跪下行禮,接過行六送來的信件,然後頭也不迴地走出包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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