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自我寬慰好的胡廣文提起一顆心。


    吳鏞點頭應道:“好,元珤要不要想想,想要什麽?”


    尚不等迴話,胡老爹帶著一身泥水歸家。


    “爺爺迴來啦。”不等元珤往前撲,胡老爹拄拐往一旁閃,“爺爺剛從珠塘迴來,身上髒,等換個衣裳再抱你,瞧瞧,這是爺爺給你帶迴來的小珍珠。”


    說著,胡老爹將揣在懷裏的紫色珍珠取出,“再開幾個,咱就做個項鏈帶。”


    看著祖孫倆拿著紫色珍珠互動,吳鏞眉頭一動,“您家有珠塘?”


    剛滿眼是小孫女的胡老爹這才看向家中來的貴人,點點頭,“對。”


    “這珍珠能讓我看看嗎?”


    吳鏞說完,元珤將手中珍珠舉起,“吳哥哥給你看。”


    紫色珍珠在日光下泛著瑩瑩光澤,個頭渾圓,最難得的不是顏色特殊,是幾個珠子大小一致。


    饒是吳鏞不怎麽懂珠寶首飾,也能看出這珍珠品質尚佳,若做成飾品定然不錯。


    “您塘裏的珍珠可都是這個成色?”


    “差不多都是這樣。”胡老爹人老成精,雖說的有所保留,但瞧著眼前人眼色便知心中所想,“若您有興趣,可以去瞧瞧。”


    吳鏞當即點頭。


    一行人浩浩蕩蕩前往珠塘,等看到規模,吳鏞心內不免有些失望。


    這樣的大小,怕是難以供起一個鋪麵需求。


    心有所想,吳鏞麵上不免帶出些許。


    “這塊地兒不大,也是去年才琢磨出快速養殖的法子,今年和親家已經選好了新珠塘的位置,已經敲定下來,到時候比現在要翻兩番。”


    胡老爹說上一句,直接拿網遞給吳鏞,“您可以隨便撈撈瞧瞧,我敢保證十裏八鄉沒人養的珍珠比我強。”


    原本對胡家眾人觀感極好的鬆柏聽到這話,快步上前,剛想要攔自家少爺,直接被揮開手。


    “那我瞧瞧。”


    吳鏞一網下去,直接撈起大半網蚌類。


    “看來你今兒運氣真好,撈到的都是正產珠的。”說著,胡老爹隨手撿起一個,直接拿工具撬開。


    一壓一擠,一個滾圓的白色珍珠出現,一個又一個,等到一個蚌殼開完,鬆柏驚的差點合不攏嘴。


    這還真沒誇大!


    知道珍珠難以養殖,基本靠人力下海撈且還要看運氣的吳鏞見此,驚訝同樣不小。


    “我能自己開一個嗎?”


    胡老爹將工具遞出,說上幾句要領,直接退守到一旁。


    一顆顆粉色珍珠進入視野,吳鏞越開越上頭。


    淺粉,淡金,紫色,最多的還是純白珍珠,或顆顆滾圓,或兩兩相連。


    不止顏色多,每一個蚌殼內少的能開出三五個。


    吳鏞剛剛的失落瞬間被喜悅代替,哪怕沒有新的珠塘,眼下這些也足以供給自家鋪子,甚至還能往其他鋪麵送。


    望著或金或紫的珠子,吳鏞一顆心越發滾燙。


    家裏岌岌可危的皇商資格或許還有的救。


    “您家珍珠目前可有長期供應的買家?”


    胡老爹搖搖頭,“尚未。”


    “我是現任吳家家主,家裏生意做的不算小,剛好新收迴些鋪子,正愁換什麽買賣做,您家這珠子直接供給我家,有多少我收多少。”


    吳鏞的大胃口,驚得胡老爹吞咽好幾口口水,才發聲問道:“有多少都收?”


    “對,有多少都收,我家不止在臨縣和府城有鋪子,相鄰的其他幾個省份也有不少鋪子。”


    哪怕不在自家鋪子售賣,隻單純在送貨的時候運到京城也能賺不少。


    擔心什麽都無需擔心收不下。


    吳鏞見幾人滿臉不可置信,笑言:“至於銀子我肯定虧不了你們,因這會兒我對目前珍珠價格不太了解,不好給定價。”


    不知道價格,這個簡單,元珤張口道:“我家珍珠個頭不均按藥珠賣是三錢半一兩,上次去縣裏,李家夫人是按照稀有度,粉珍珠一顆一兩收的。”


    聽到價格,胡老太尚未開口,吳鏞笑著俯身與元珤齊平:“你家那是散賣,不長久,給哥哥是長期供應,這價定然不能一樣。”


    見元珤點頭,吳鏞繼續道:“而且這最後賣的是李家,單憑她家身份也是不能給低了的。雖然你幫了哥哥很多,但在商言商,這個價可給不了,你不能讓哥哥做虧本買賣不是?”


    “嗯,不能讓哥哥虧本,但也不能讓我們沒錢賺。”


    “真是個機靈鬼,這樣等我迴去查閱一番,定個合適的價格,這樣好不好?”


    “好。”


    剛一起身,吳鏞想到什麽,再度俯身,“明日正好是上元節,縣裏晚上有花燈和各色小吃雜耍,可想去瞧瞧?”


    不同於剛剛的乖巧應好,元珤刷的一下雙眼瞬間發亮,“想去。”


    說著,元珤不忘迴頭看向胡家幾人。


    知道這種事情還是要看大人,吳鏞道:“明日我派車前來接諸位,白日咱們商討下契書簽訂,晚上正好賞花遊街,屆時讓車夫再送你們迴來即可。”


    “去嘛,去嘛。”元珤上前一手抓胡老太,一手抓胡老爹,晃呀晃。


    原本就打算讓廣文帶元珤去瞧花燈的胡老爹猶豫一瞬,點頭應下。


    “那就說定了,明日我派人來接你們。”


    將人送走,胡老太收起桌上碗,依舊覺得不踏實,“他爹,咱家珍珠這就找到大買主了?”


    “啥樣還得瞧明天。”毫不知之前種種的胡老爹格外沉得住氣,“人家一早也說了在商言商,別高興太早。”


    “可人家吳公子格外有誠意,今兒來就是因著上次元珤摘的那什麽靈芝,不止給送了一萬兩的銀票,還有一匣子的珠寶首飾。”


    “啥?”


    在胡老爹的驚唿下,胡老太給胡廣文使個眼色,後者將放進屋子的東西拿出來。


    胡老爹看過一遍又一遍,哪怕極力克製,雙手依舊忍不住顫抖。


    “真給了?”


    見老伴沒比自己強到哪裏去,胡老太反而多了些真實感,“明安來的時候你又不是不在,不是也聽那告示上說了。”


    “那這珠寶,”


    “這個是人吳公子謝元珤提醒他抓出家賊,就是咱們年前碰上明安那一迴的事兒。你可別打啥歪主意,這是給元珤的。”


    “你個老婆子亂說些啥,我還能貪孩子的東西不成,這都給咱元珤存著。”說著胡老爹將匣子蓋好,推到元珤麵前。


    “這是人家給你的謝禮,是一份心意,你瞧這還有配套的,可不能隨隨便便拿出送人,這些貴重的很。”


    元珤掃一眼,還不如她空間裏的邊角料。


    一旁胡老太也跟著點頭。


    毫不知情的胡老爹害怕元珤沒概念,“還記得咱家上次的珊瑚不?”


    元珤點頭,這是她頭一次送禮送的如此憋屈。


    也是第一次知道嫉妒心可以如此重。


    “眼下這東西要是送出去,就是第二迴珊瑚。”那些人別以為沒露麵他就沒瞧見,哪個不是想要一探究竟,好在珠塘四下無處可躲。


    “那元珤不送。”


    聽元珤應下,胡家幾口齊齊鬆了一口氣。


    接下來對這些東西的歸屬,又是一番推辭。


    以元珤一句,“我們是一家人,不用分如此細的。”將幾口人感動的雙眼通紅,含淚將銀票收下。


    不止如此,元珤以自己有這些東西的分配權為由,挑著自己滿意的開始送。


    “這個顏色水頭好,適合奶奶,給奶奶。”說著,元珤將滿綠的一對著鐲子遞給胡老太。


    不等人拒絕,接著送出下一件,“這個顏色襯嬸嬸,給嬸嬸戴。”


    “這兩個給爺爺鑲在拐杖上,好看。”瞧著恍若滴血的一塊紅寶石和一塊藍寶石,幾人吞著口水,想著如何拒絕。


    不等想出,元珤挑出一塊環形玉佩和同色簪子,“這個給叔叔。”


    元珤抱迴剩下大半匣子珠寶到懷中,“這些是我的。”


    什麽都沒分到的小白哼哼唧唧扒拉元珤褲腳,“嗷嗚嗚!”還有她!


    “沒忘了你,你也有。”


    元珤挑挑揀揀挑不出一個可心的,將匣子往小白麵前一放,“看中哪個自己選。”


    剛委屈巴巴的小白瞬間興奮擺尾,主人對她是最好的,還讓她自己挑!


    一旁胡家幾口看到此處,會心一笑。


    有元珤,好像也沒什麽不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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