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打雷打閃不會要下雪吧?”


    收迴曬幹果子的胡老太忍不住發句牢騷:“果子也不知道啥時候能曬好。”


    “不會下雪的。”動靜製造者元珤聽到海神廟裝神弄鬼,帶著小白虎跨過門檻,聽到胡老太的擔憂,開口給保證。


    “元寶怎麽出來了,冷不冷。”


    “不冷。”說著,元珤搖搖頭。


    毫不知情的胡老太放下東西過來抱人,見元珤往外探,以為饞果脯。


    “這果子啊還得再蒸曬兩迴,到時候就能吃了,今兒買的那些不喜歡嗎?”


    聽到說吃的,元珤忍不住吞口水,開始掰著手指講今天吃的那些小零嘴口味如何。


    胡老太樂嗬嗬聽著,直說等吃完再買,有其他喜歡的也一起買。


    “奶奶真好。”奶聲奶氣的童音讓胡老太整個人都有些飄。


    等到臉上沾染一瞬而過的柔軟,胡老太恨不能把心都掏出來。


    想著自己曾學過的糕點,忍不住許諾,買好材料就給做。


    聽得元珤雙眼放光。


    又有好吃的!


    一疊聲誇讚和親親,把一旁幫著收拾果幹的胡老爹饞到眼紅,上前開始邀寵。


    “明兒跟爺爺去珠塘玩啊,咱再撿好看的石頭。”


    對撿石頭沒半點興趣的元珤點頭,“好,明天陪爺爺玩。”說著還拿出鹿形石頭講今天小夥伴們都在羨慕。


    胡老爹笑出牙花,哪怕被胡老太瞪也不減半分。


    看他給元珤帶的石頭,得到一眾孩子認可。


    趕明兒還得尋些好東西。


    在胡老太恨不能吃人的眼神裏,胡老爹一手拐,一手娃樂嗬嗬進屋。


    馮氏正捧著新做好的衣裳出屋,這些年馮氏沒少在心裏籌劃有孩子以後做什麽樣的衣裳,繡什麽樣的花。


    布料一買迴來,馮氏便迫不及待上手,眼下終於做好,多少有些忐忑。


    “元寶,瞧這衣裳喜歡不?”說著馮氏一麵將衣服展開,一麵往元珤身上比量。


    藕粉色夾襖上領襟與袖口都繡著或盛開或含苞待放的花朵,天青色褲腳上同樣帶著花枝。


    每朵花伸手撫摸,上麵帶著凸起。


    從畫本子裏垂涎凡間華麗服飾的元珤在見到灰撲撲打著補丁的衣服後,對這套衣服的滿意度直接爆表。


    “嬸嬸手藝真好,元珤很喜歡,謝謝嬸嬸。”


    聽元珤說喜歡,馮氏懸著的心落下大半,“要不要試試看,不合適嬸嬸一會兒給你改。”


    元珤接過衣裳,迫不及待進裏屋。


    新衣一換,胡家四口讚不絕口,直誇好看。


    “元珤以後還要好多新衣服。”說完自己不算,元珤掰著手將胡家人和小白一一點一遍。


    一家人就要整整齊齊。


    這話瞬間將胡家四人感動得一塌糊塗。


    “好,以後給我們元寶做好多好多新衣服。”


    “還有氈帽,靴子,咱做就做全套。”


    見馮氏雙眼通紅,元珤雖不解卻上前攬住馮氏脖子,“我做和嬸嬸一樣的,就我們一樣好不好。”


    畫本子上那些大家小姐就是這樣哄人的。


    不同於元珤照搬。


    馮氏被元珤一句話暖的滾下眼淚,“好,咱們做一樣的。”


    聽聞那些大家夫人小姐就這樣穿,一眼看過去就知道是一家人。


    一旁胡老太抬頭望屋頂,就連胡老爹也沒好到哪裏去。


    唯一沒被特殊對待的胡廣文將在心中盤算許久的話問出口。


    “元寶,想不想讀書認字?”


    來者不拒的元珤一口應下。


    “你可是想,”科舉兩字胡老爹沒敢念出,但那神情無不在訴說這個意思。


    胡廣文點點頭,“平日裏家裏……”


    不等說完,胡老爹快速打斷,“家裏無需你操心,也不用有太大壓力,咱家現在有謀生的本事。”


    如何能沒壓力,胡廣文想再度科舉就是因為家族無人無後,備受欺淩才下定決心。


    還有一點就是元珤。


    隻有足夠的實力與地位,才能護住她,護住家裏多年不易得的幸福。


    “家裏有我和你媳婦兒呢,安心讀書。”胡老太忍不住摸摸元珤,“以後我們元寶也是讀書識字的人嘍。”


    畫本子中說凡人隻有極少數人能識字念書。


    不認字,什麽都看不懂,如何能創造更好的生活。


    等她報恩走後,這一家人如何能守住。


    元珤開口提議:“那我們一起學。”


    無人會拒絕一個小孩的提議,個個點頭說好。


    此時歡聲笑語的一家人並不知道未來有多少水深火熱的日子正期待他們的到來。


    海神廟內


    心懷鬼胎的三人對視一眼,苗紅喜將珊瑚放迴原位,三人四下探查。


    腳步一點點逼近。


    苗招弟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


    怎麽辦?


    閉上雙眼的苗招弟心頭漫過一股絕望,不能被發現。


    她可是臨縣最大富商的夫人,怎能有如此掉麵子的過往,絕不能。


    一時想不到法子的苗招弟滿心怨恨。


    恨胡家,恨元珤這個災星,更恨自己爹苗寶根軟弱無能,不然她為何要以孩童之身承受這些。


    海神廟一股怨氣衝天起。


    夜鬼哭嚎。


    變故陡升,毫無察覺的村長三人沒找到廟內再有旁人,互相監督著退出海神廟。


    尚不等村長開口,一旁苗紅喜捂著脖子倒吸一口涼氣,“你們不覺得今兒太冷了些?”


    尤其脖頸處像有人在吹風。


    “少疑神疑鬼。”村長苗慶山掃一眼四下亂瞟的苗紅喜,不知又打什麽鬼主意,“我看著你倆迴。”


    說著,村長一手推一個,“走走走。”


    有村長監督,兩人徹底歇了幺蛾子,悶悶不樂往迴走。


    越走,苗紅喜越覺得後背發涼,肩膀發沉,聳聳肩:“守海你別搭我肩膀,太沉。”


    “誰搭你肩膀了,別找事昂。”苗守海計劃未成,正喪氣著,一聽這話瞬間炸。


    村長見兩人吵起來,趕忙勸和。


    無人看到的夜色下,苗紅喜周遭跟著幾隻阿飄。


    麵目猙獰,又哭又叫,又打又罵,聲聲控訴。


    隻可惜這聲音苗紅喜聽不到。


    唯一能聽到的元珤望著那過於濃重的怨氣,若隻是遭遇海難,遠不該如此。


    那一團團怨氣裏摻雜點點要化戾的官祿氣運。


    這變化不過片刻。


    海神廟上空閃過一瞬微弱金光,眾鬼退散。


    元珤若有所思,摸摸小白,後者快速跳下,趁著眾人視線不在偷偷溜出。


    烏雲遮月,繁星隱退。


    漫長的夜色染上一抹魚肚白,隨後調色盤被打翻。


    金光萬丈,日出東方。


    “個賠錢貨,一晚上不見人也不知道去哪裏浪,真認不清自己姓啥叫啥。”


    祥和的清晨被一陣叫罵打破。


    正幫胡廣文打掃書房的馮氏忍不住皺眉,“你說隔壁咋又吵,就不能好好對孩子。”


    好在現在自家有元珤。


    “咱顧好自己就行。”好人胡廣文沒少做,隻是一次次被傷心,被辜負,眼下再不願多管閑事。


    馮氏點點頭,隔壁那一家子她也不想理會,伸手指指正房:“我是怕元寶被吵的睡不著。”


    “元寶能吃能睡,這點聲音吵不醒。”一說元珤,胡廣文臉上不禁帶上笑。


    “昨兒我教元寶千字文,小丫頭學的可快了。若是女子能科舉,怕是咱們家要出個狀元。”


    “哪有這麽誇孩子的。”雖是抱怨,但馮氏臉上的笑格外明顯。


    “孩子好,還不能誇?”


    胡廣文不著痕跡的開始給馮氏灌輸元珤的不同,不能按常理來。


    此刻正拿元珤當心肝,當救命稻草的馮氏哪裏能聽出胡廣文的言外之意,一臉慈母笑著點頭。


    最近她恍惚自己迴到剛成親時,日子和美有奔頭。


    無論胡廣文說什麽,馮氏都應好,倆人驢頭不對馬嘴倒也邊幹活邊聊的樂嗬。


    胡家歡歡喜喜,旁人家卻沒這份好心情。


    昨兒半夜迴家,苗紅喜越發覺得肩膀發沉,整個人疲憊不堪,倒頭就睡。


    睡醒的紅喜家的見自家男人迴來,周遭並未有珊瑚痕跡,心裏先咯噔下。


    “當家的,當家的醒醒。”搖晃兩下見人不醒,紅喜家的推兩下也不見效,直接一巴掌打在身上。


    苗紅喜依舊睡得平穩。


    昨日景象浮現在紅喜家的眼前,“當家的!”


    任由紅喜家的折騰出一身汗,苗紅喜半點蘇醒跡象也無。


    紅喜家的平日就是大嗓門,這一通折騰四鄰八家不少扒牆瞧動靜,有看熱鬧的喊上一句問怎麽了。


    聽聞人不醒,讓喊郎中來瞧瞧。


    紅喜家的趕忙喊來郎中。


    望聞問切一番,郎中捋著胡子看紅喜家的幾眼,欲言又止幾息。


    “這麽大歲數的人,要懂得節製。”


    “啥,節製?”紅喜家的一聽這話頓時吵嚷起來。


    “你個庸醫,瞧不好人,說啥節製不節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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