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捆繩的家丁說話就衝了上來,程嬌娘正緊張得不知如何是好,馮錚閃身向前,唰唰幾腳就將那幾人踢開了。


    對峙在兩邊的人都驚呆了。


    老夫人氣得渾身哆嗦,顫顫巍巍地抬起手指著馮錚,“你!你!這真是反了!反了!”


    她沒想到在這侯府,連她這老太君的令都有人敢違抗,這真是翻了天了!


    她急促地喘了好一陣氣,才又厲聲道,“我堂堂侯府太君,就是謝淮禮那廝也不敢違我的令,你···你是哪來的瘋奴才,我今日必將你打死!”


    馮錚收拾完了人,上前拱手道,“得罪老太君。隻是侯爺有令,命我等護程姨娘周全,今日冒犯老太君之罪,但憑侯爺處置。”


    他態度雖然恭敬,但言下之意,你管不著我,我隻聽侯爺的。


    老太君氣得差點站不穩,扶住了身旁婢女的胳膊道,“放肆!他即便叫你護著程氏,你也該睜大你的狗眼看看清楚麵前站的是誰!難道我要處置程氏,他也叫你攔著?!”


    馮錚麵不改色,“迴老太君,侯爺原話,不管麵前站的是誰,叫我等隻管護著程姨娘,其他一概不理。”


    這話一出,老太君好似當眾被打了一耳光,臉色青一陣白一陣。


    其實她自己也知道,她這個祖母在謝淮禮心裏並無多少分量,但一向在人前,謝淮禮對她還是盡夠了禮數,給足了她臉麵。


    那侍衛的話,卻是當著眾人揭開了她的遮羞布,她這侯府太君名頭唬人,但若謝淮禮不給她臉麵,她什麽主也做不了。


    今日她絕不能讓程氏帶著秦家的人出府,但是這些人不聽她的令,那護衛又厲害,一時她還真沒了辦法。


    來時熊熊的氣焰,此刻好像已經熄掉了一半。


    後頭的二夫人看這老太婆這樣就不行了,急得直跺腳。


    一方麵,她沒想到程氏那賤人瘋到這樣地步,連老太君的令都敢違抗,她請出老太君都收拾不了她。


    另一方麵,那老太婆也太沒用了些,被人三言兩語一頂,就成了個癟了氣的倭瓜。


    她從程嬌娘一行人後頭繞過,悄悄摸到了老太君的陣營裏,躋身上前到了她身邊。


    在她身後道,“老太君不必和他們說這些,您是侯府當家人,隻管取那程氏的奴籍來發賣了去,身契一交割,人牙子靠文書憑證拿人,那護衛又能如何?”


    連老太君都覺得這話十分離譜,“發賣?程氏有孕,肚子裏到底是衡兒的血脈,衡兒豈會肯?”


    二夫人在心中翻了個白眼,磨磨唧唧地真是不頂用!


    她急道,“就是要趁侯爺不在把人處置了!侯爺迴來就算不高興,冷兩天臉也就罷了。您到底是他的親祖母,他又豈會為一個妾室真和您計較?”


    見老太君麵上還是有顧慮,她又吹風道,“那程氏現在尚未有一子半女,就敢如此不把您放在眼裏,他日若是生下兒子,府裏還會有您的立足之地嗎?!說不定連管家權都要從您手中奪去!”


    這一句戳中了老太君的痛處,她盯著程嬌娘露出了一個狠厲的眼神,對身邊的婢女道,“去取程氏的奴籍。”


    隨即轉頭對程嬌娘道,“程氏,你現在老老實實跟我迴壽春堂,我念在你腹中孩子的份上,姑且留你一條命。”


    “你若是執迷不悟,我已命人去取你的奴籍,即刻就將你發賣了去!”


    秦家二老聽到這裏真有些憂心了,程姨娘若是為了幫他們反倒引火上身,將自己賠了進去,叫他們如何心安?


    秦老爺已經動搖了,想勸程嬌娘不若就算了,他還是低頭再去求二房,哪怕再費些錢財也可得。


    正要上前相勸,一個男子的聲音在一旁響了起來,“老太君此言差矣,發賣無錯的妾室,有違大晟律例,妾室有孕,罪加一等。”


    在場眾人聞言紛紛看了過去。


    程嬌娘已經認得這個聲音了,當日在芳雅苑替她攔住一巴掌的,也是這個聲音——大少爺謝言澈。


    老太君先頭被謝淮禮的護衛當眾下臉子,氣還沒過去,現在又跑來個庶孫子當眾駁斥她,真是氣得七竅生煙。


    但她氣歸氣,卻又無話可說,這大孫子是個讀書人,滿腹經綸,在這上頭她辯不過他。


    她又不知道該怎麽辦了,看向了二夫人。


    二夫人深恨她無用,上前一步道,“怎會無錯?她要帶秦家去誣告侯府,豈非大罪?”


    謝言澈冷笑道,“是否誣告,二夫人最清楚不過。告有罪之人,何罪之有?”


    老夫人見二夫人辯不過,直接大罵道,“你老子娘讓你讀書,你讀了書就是這樣用的?胳膊肘往外拐幫著外人?!”


    謝言澈麵色冷靜道,“書中教我明辨是非,可沒教我仗勢欺人。”


    說罷不再理會老太君和二夫人,轉頭對程嬌娘道,“去吧,這裏一切有我。”


    程嬌娘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帶著一行人走了。


    她並不是不把老太君放在眼裏,隻是今日,她無論如何要把秦玉珍的事情辦了,迴府後無論老太君要如何處置她,她都接受。


    老太君見她真就帶著人走了,攔又攔不住,氣得渾身發抖道,“好!好!好!我一個侯府太君,拿不住一個孫輩的小妾,我這輩子算是白活了!”


    “來人!給我去宮門傳話,讓謝淮禮即刻給我迴來!”


    “今日我與那程氏,必有一個要從這府中出去,我倒要看看他究竟讓誰走人!”


    人竟然就這樣真的走了,二夫人盯著那空空的院門,良久無法迴神,秦家真的要去告官了?!


    一行人先去了秦家,讓府中門客寫了狀紙,秦玉珍和秦夫人留在家中休息,秦老爺和馮錚跟著程嬌娘去了京兆府。


    狀紙一遞進去,府尹徐渭聽說來人告的是定遠侯府,連狀紙都懶得看,“這年頭真是什麽夯貨都有,先打他二十殺威棍,問他還告不告。”


    師爺為難道:“大人,來告的是秦家,靖安坊的秦家,大人昨日還去了他家小公子的婚宴呢。”


    “哈?”徐渭一頭霧水,“他家不是定遠侯府的親家?不然我去他府上作甚。”


    師爺道,“可不就是因為是親家,來告侯府占他家嫁妝,要和離呢!”


    “什麽?!”徐渭大吃一驚,若是秦家和定遠侯府此番結仇,他跟秦家的往來被那謝侯爺知道了,會不會找他的麻煩?


    “不光如此,”師爺繼續道,“遞狀紙的說是那謝侯爺的一個小妾,還有指揮僉事馮錚也跟著來了。”


    “什麽跟什麽?”徐渭徹底被他繞糊塗了,“你這說的是一個狀子?”


    “快拿過來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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