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秦玉珍恍惚得很,她都有多久沒見到他了?


    上一次見到他,是帶著琴去了他一個姨娘的房中,那姨娘說要聽她彈琴,他便命人將她叫了過去,給他們撫琴助興。


    謝驍見秦玉珍沒什麽反應,又拉過她一雙手摁在了自己胸前,“珍珍,我知道,這段日子是我忽視你了,都是我對不起你,你原諒我好嗎?”


    他露出了委屈的神情,秦玉珍以前跟他生氣,隻要他露出這個表情,她立馬就笑了,說他像小狗。


    但秦玉珍隻是木然地看著他。


    謝驍有些急了,他從蹲著改為了跪坐,揚手起誓道,“珍珍,我發誓,今後我一定痛改前非,一心一意待你,咱們重新開始,迴到像以前那樣,那年上元燈會,你還記得嗎?”


    他提起上元燈會,秦玉珍眼神有了閃動,謝驍立刻捕捉到了。


    他立馬道,“就快過年了,今年的上元燈會,我們再一起去,我定為你猜光所有的字謎,將全場所有的花燈都摘下來送你,好嗎?”


    秦老爺在一旁聽著簡直要作嘔,一個大男人,顏麵厚到何種地步才能說出這些狗屁不通的屁話?


    他真想一腳把謝驍踹飛,但還是忍住了,當年他早已對珍兒說過謝驍此人油嘴滑舌輕浮孟浪,不可托付,但他越反對珍兒反倒越覺得謝驍好,他也是吃一塹長一智了。


    二夫人卻十分高興,她一直盯著秦玉珍的臉色,覺得她已經動搖了。


    這幾年二夫人也摸清了秦玉珍的性子,她就是吃這套,謝驍就是這樣把她手裏的嫁妝全都哄來給自己的。


    外圍站著的馮錚看這情形也有些著急,秦玉珍當時躺在他懷裏的絕望心死讓他揪心,難道被人花言巧語哄騙幾句,又要重蹈覆轍嗎?


    程嬌娘卻一點也不擔心,她看得明明白白,秦玉珍眼中的那個閃動,並不是動搖,而是悔恨。


    果然,秦玉珍開口,聲音冷涼,“多說無益,你簽和離書吧。”


    這話一出,秦老爺立刻鬆了口氣。


    馮錚緊緊攥著的拳頭也鬆開了,麵上有了一絲笑意。


    有人高興,有人卻怒了。


    謝驍麵色突變,那溫柔的神情和深情的眼神一瞬間消失,他唰地站起身指著秦玉珍道,“和離?!秦玉珍,你可真是出息了!”


    “你離了我,一個下堂婦,又生不了蛋,誰會要你?!”


    提起這個,秦玉珍也怒了,她在這二房被譏諷了好幾年下不了蛋,現在要走了,她也要為自己說一句。


    她指著自己道,“我不能生?謝驍,你院中二十多個小妾,誰生出了孩子?難不成這天下生不出孩子的女人,都那麽巧進了你的院子?”


    這話謝驍也心知杜明,他也是怕被人說他不行,所以這幾年尤其在這事上頭羞辱秦玉珍,強調是她的問題。


    眼下被她當眾點破他的羞醜,他氣得恨不得上去甩秦玉珍兩個耳刮子,但到底記著現在還要勸她別鬧,隻好先忍了下來,想著日後再算賬。


    他接著前頭的話道,“我讓你做這尊貴體麵的侯府兒媳,你不知感激,反倒在這裏作天作地鬧和離,你離了我有什麽好處?人人都會笑你是個沒人要的破爛貨!”


    秦玉珍正想爭辯她不用誰要,屋裏一道洪亮的聲音卻突然響起——


    “誰說她沒人要,我要。”


    這一句出來,眾人都詫異地四下環視,尋找著聲音的源頭。


    一直抱著胳膊倚在牆邊的馮錚,擠開眾人走上前來,看著秦玉珍道,“我娶你。”


    秦玉珍驚異地看著他,兩人一對上眼神,突然雙雙想起了剛才秦玉珍裸身被他抱著的場麵,都紅了臉,眼神慌亂地錯開了。


    謝驍一開始聽到馮錚的話,以為他不過隨口替秦玉珍撐場麵,眼下看到他們倆人這副情狀,這分明是有事!


    他一下就怒了,“好你個蕩婦!你何時背著我勾搭的野漢?!”


    他伸手要去抓秦玉珍的衣領質問,半路卻被馮錚的刀柄一敲,痛得渾身打顫立刻縮了迴來。


    馮錚上前單膝蹲身在秦玉珍麵前,有些靦腆卻認真看著她道,“我名馮錚,年歲二十有三,你可願嫁我?”


    秦玉珍被他這樣緊盯著,感覺自己的臉都在發熱,但她也知道馮錚是看不過去她被謝驍羞辱,才當著眾人說要娶她的。


    今日已是他第三次救自己於水火,秦玉珍豈能讓他在眾人麵前沒臉,便紅著臉點了點頭,輕聲道,“願意。”


    就算日後人笑話她落空,她也隻會感激他今日照拂她的溫柔。


    謝驍看這兩人竟然旁若無人地郎情妾意起來了,氣了個半死,“秦玉珍,你是不是腦子被驢踢了?你要跟我堂堂一個侯府公子和離,嫁一個奴才?”


    謝驍並不認識這人是誰,見他帶著刀像個護衛,隻當是謝淮禮院中訓練有素的奴才。


    馮錚眼神不善,站起來走到了謝驍麵前,他身材高大,冷臉俯視著謝驍道,“在下不才,謝侯爺麾下從四品京衛指揮僉事。”


    此話一出,眾人都瞪大了眼睛看著他,連程嬌娘都驚呆了。


    眾人進屋時都注意到他了,因為他隻著中衣實在惹眼,但見他帶著刀神情恭敬護在程嬌娘身邊,隻當他是個普通的護衛罷了。


    竟是個官?還是從四品?!


    秦玉珍也跟著眾人一起愣愣地看著他,今日他從進門就一直悉心照拂她,到剛才他聲稱要娶她,她都一直以為他隻是蒼梧苑一個家丁。


    她莫名地心中有些黯然。


    雖然她知道馮錚說娶她隻是做戲,但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她竟懷了一絲的希望。


    可是現在,不可能了。


    馮錚未理會眾人的眼神,繼續俯視著謝驍道,“敢問兄台,您這位堂堂侯府公子,官居幾品?”


    謝驍被他這句問話噎住,羞惱又難堪。官居幾品?他實則是個草民。


    隻是他常年以侯府公子自居,早就深信了自己是個高人一等的貴族。


    馮錚見他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答不出話,冷笑了一聲,走到了秦老爺麵前。


    剛才秦玉珍已經答應了嫁他,他便對秦老爺和秦夫人恭敬道,“嶽父嶽母在上,小婿的聘禮明日就送到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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