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服裝廠的事情齊大哥並不知道,直接抬出他的名號,是不是不太好?”


    聽到這話,陸見川忍不住挑了挑眉:“狐假虎威的膽量都沒有,到底是誰給你勇氣獨自去服裝廠找人談的?”


    “我是怕影響到你跟他的交情。”莊念禾沒好氣道。


    陸見川嘴角輕揚了下:“放心,我跟他的交情足夠你把他抬出來十次八次的。”


    莊念禾彎了眉眼:“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陸見川則直接彈了她一個腦瓜崩兒,看見她軟乎乎的臉皺成一團,嘴角不由自主地浮上一抹笑。


    不用客氣。


    他心道。


    *


    上午九點半,莊念禾站在了z市第三服裝廠門口。


    z市共有三個國營服裝廠,來之前她曾特意打聽過,第三服裝廠是規模最小的一家,通常情況下,第一第二服裝廠做不完的單子才會分配給他們做。


    這也是為什麽第一服裝廠距離家屬院隻有六站路,而她卻選擇來需要多轉一趟車,加起來有十八站路的第三服裝廠的原因。


    畢竟第一第二服裝廠根本就沒空搭理她。


    第三服裝廠的希望是最大的。


    想到這,她深吸一口氣,露出八顆牙齒,朝門衛室走了過去。


    “大……大哥,你好。”莊念禾笑著打了聲招唿。


    她本以為門衛室裏坐著的還是位上了歲數的大爺,卻沒想到裏麵的男人看上去不過三十出頭。


    這樣的歲數出來當門衛倒是少見。


    還好她把那一聲“大爺”及時改成了“大哥”,要不然這會兒估計就得找地縫鑽了。


    趙全看了眼莊念禾,原本無精打采的眼睛立刻亮了幾分。


    這女人長得可真不賴,臉粉嘟嘟的,跟那水蜜桃似的。


    雖說胖了點兒,但那胸那屁股,一看就是極品。


    有這兩樣在,稍微胖點也不是不能接受。


    “你好。”莊念禾見他一直神情猥瑣地盯著自己看,臉上的笑便收了起來。


    “哎,你好你好。”趙全見美人兒拉了臉,知道自己不能表現太明星,便收斂了目光,拉了拉身上歪斜的製服,起身笑道:“我叫趙全,是咱們廠保衛科的,你是新來的嗎?”


    俗話說近水樓台先得月,如果她是新來的員工,自己找對象的事就有著落了。


    他娘可說了,自己的長相在附近幾個巷子裏都是數一數二的,一般的女人玩玩可以,娶進門可不行。


    不過自己年紀也不小了,眼前這個,還算過的去。


    他正想著,就聽莊念禾道:“我不是你們廠的新員工,我是來找你們領導的。”


    “找我們領導?”趙全瞅了她一眼,難道這妮子跟廠子裏領導有一腿?


    “你找哪位領導?”


    “找你們孫廠長。”莊念禾見他眼珠子滴溜亂轉,知道他腦子裏肯定沒裝什麽好東西,稍稍退了一步道。


    “你找我姐夫有事?”趙全聽到她的話,頓時放了心。


    廠長是誰,那是他大姐夫,親的。


    要是這女的真跟姐夫有一腿,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在這,除非腦子抽了,才會上門找事兒。


    更何況他姐夫那人在他姐麵前屁都不敢放一個,絕對不敢在外麵亂搞。


    “你姐夫?”莊念禾又看了他一眼,忽然開始擔心自己尋求第三服裝廠合作是不是個錯誤。


    “當然了,親的,親姐夫。”趙全著重強調了遍。


    “你以為這看門的差事是誰都能幹的嗎?”他忍不住炫耀,“要不是我關係硬,就得跟其他人一樣在裏麵苦哈哈地幹活。”


    聞言,莊念禾嘴角抽了抽。


    合著這人不光氣質猥瑣,腦袋瓜子也有那個大病。


    “算了,跟你說這個你也不見得懂,你還是直接說找我姐夫有啥事兒吧。”趙全見自己說了一通,莊念禾卻沒接一句話,心情多少有些不快。


    看來自己還是太給她臉了,得讓她知道知道自己的能耐才行。


    “哦,是齊開峰齊總有事讓我過來跟你們廠長說。”莊念禾見他終於繞迴了正題,開口道。


    她不想跟無關的人透露太多,就直接把齊開峰搬了出來。


    “齊開峰?誰啊?不認識。”趙全道,“我跟你說啊,我們服裝廠可不是什麽人都能進的。”


    “我姐夫也不是什麽人都會見的,他忙的很。”


    趙全說完,重又坐下去抓了把瓜子嗑著玩。


    讓你冷著一張臉,等著求我吧。


    莊念禾掃了吊兒郎當的趙全一眼,總算明白了什麽叫閻王好見,小鬼難纏。


    今天還真是出師不利。


    不過既然來了,自己斷沒有就這麽迴去的道理。


    想到這,莊念禾上前一步道:“這位同誌,我覺得你最好給孫廠長打個電話過去說明情況,否則就算他是你親姐夫,恐怕你也不會落得什麽好。”


    “你什麽意思?”趙全沒想到莊念禾還是朵帶刺的玫瑰,語氣頓時陰沉下來。


    “沒什麽意思,隻是好心提醒而已。”莊念禾淡淡一笑,目光卻極其冷淡疏離。


    趙全看到她的眼神,心裏不由犯起了嘀咕。


    這樣的眼神,倒不像是虛張聲勢,她的打扮看著也很有檔次,難道這女人嘴裏的齊開峰真是什麽大人物?


    見他仍在猶豫,莊念禾語氣和緩道:“同誌,不過是往裏麵打個電話問問而已,費不了多少功夫。”


    “如果我說的是真的,那咱們就皆大歡喜。”


    “倘若我撒了謊,你也能立刻分辨。”


    “怎麽算,你都不吃虧。”


    “你認為呢?”


    趙全想了想,覺得她說的話確實有幾分道理,不過他雖然想明白了,卻依舊不打算立刻打電話進去。


    反正晚幾分鍾又不會死。


    “你剛才不是還喊我大哥嗎?這才一會兒功夫,怎麽就變成同誌了。”他嬉皮笑臉道。


    “來,再叫聲哥,哥立馬就打電話過去。”


    莊念禾定定看了他一眼,冷冷笑了下,扭頭就走。


    這下,趙全是真有點拿不準了,連忙喊道:“哎,哎,你站住,你不是要見我姐夫嗎?我這就打電話。”


    聽到這話,莊念禾駐了足,卻也沒再往門衛室那邊湊,隻是清清冷冷地站在那。


    看到她好整以暇的樣子,趙全在心裏低低罵了句,手卻乖乖地撥通了電話:“喂,姐夫,外麵有人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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