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德風起地的樹下,提瓦特最棒的吟遊詩人彈奏著他的“斐林”木琴,那是遠在璃月發生的事,卻連蒙德的天空也跟著變得陰鬱。


    風元素力在樹下舞動,綠衣少年的青色眼眸中是深不見底的哀傷,他撥動出一個短促的音節,喃喃道,“在這提瓦特,就沒有我不會唱的歌。”


    倒黴蛋正在西風大教堂中治療傷口,他的神之眼忽然亮了起來,“這是……”


    在他驚疑的時候,卻看見為他包紮傷口的祈禮牧師也在看著她發光的水元素神之眼發呆。


    “奧茲!吾之眷屬!”斷罪的皇女在圖書館中小聲呢喃著示意夜鴉看向她閃爍雷光的神之眼。


    蒙德城中有越來越多的神之眼亮了起來。


    巡邏的騎士,酒莊的老板,麵帶不滿的調酒師,都在注視著他們那忽然發出光芒的神之眼。


    那光芒短促卻明亮。


    群玉閣連同魔神的軀體一起沉入深海。


    這大概是第一次,璃月沒有借助神明的力量,卻戰勝了魔神。


    魈再次巡視海麵時,卻再也找不到羅布爾的身影。


    璃月的風波並未因此而結束,魈走入了仙眾之列,不經意間,他看到不止是他的神之眼,甘雨、刻晴、凝光的神之眼也發都出了光芒。


    璃月港的危機暫告解除,吃虎岩的小廚娘跑上了街道,她始終沒有見到那個少年迴來。


    “盧!”


    鍋巴看到了火元素神之眼的光芒,出聲提醒香菱。


    香菱卻隻是站在空蕩蕩的長街上不說話。


    為了躲避漩渦之魔神卷起的風浪,北鬥大姐頭命令船隊先暫避風頭,自己則帶領著死兆星號預備著成為群玉閣之外的另一道防線。


    “大姐頭!”萬葉將那枚神之眼的空殼拿給他看,那一瞬的光芒,難道神之眼真的會被重新點亮?


    天衡山上,一雙紅眸的女子站在山岩上的琉璃百合旁邊,漆黑的力量在她的掌心蔓延。


    “嘁……”赫亞不屑道,“看誰熬得過誰!”


    她的目光始終注視著雲來海中那個渺小如塵埃的身影。


    隻是那個身影已經沉下去很久了。


    風吹起了一角衣袍,那衣袍上刺繡著金線的龍紋。


    神明將赫亞手上沾染的漆黑消弭,“這一點,我還是可以做到的。”


    “他失敗了。”赫亞語調淒涼道,“被剝奪了一切的身外之物。”


    權能、記憶、力量全都是身外之物。


    連他那彌足珍貴的記憶也被剝奪。


    摩拉克斯看向無波的海麵,低聲道:“再等等。”


    赫亞聞言抬起了頭,她的神之眼竟然也散發著光芒。


    無數的光芒向雲來海中匯集,一個巨大的陰影從海底升起。


    一隻海山浮出了海麵,背上馱著那個被漆黑力量纏繞的少年向無形的界海而去。


    摩拉克斯抱著雙臂,篤定道:“唯有愛,不是身外之物。”


    ————


    璃月七星在這場災難中的表現得到了仙人們的認可。


    神與璃月的契約已逾千年,如今已是璃月與人契約的時代。


    璃月人接受了神明逝去的現實。


    按總務司給出的說法,帝君不是遇刺而死,死因是“渡劫”。


    鍾離對這個結果很滿意。


    往生堂的擺渡人交給鍾離一封信,看到裏麵的那張照片時,鍾離不禁微笑。


    信中還說,歸離原中,有一份留給他的禮物。


    等到了歸離原時,不消多時,鍾離就找到了那份禮物。


    歸離原殘垣上用拙劣至極的筆畫畫出了四個人形。


    畫畫的人大概是怕鍾離看不懂,而故意將每個人的特征著重標注了出來。


    那是曾經生活在歸離集中的四個魔神。


    鍾離一遍遍用手指描著那些筆畫,這是一份,很好的禮物。


    但他仍在等待著一個更期待的消息。


    終於有一天,雲來海中出現了微小的變化,璃月境內發生的一切,都逃不過古老神明的感知。


    他早早地就來到了雲來海的邊界,那是一片極其遙遠的土地。


    鍾離在海邊等了很久,連日月都幾番輪換。


    海浪終於將一個赤裸的少年衝上岸來。


    失去了一切身外之物的少年,現在一無所有。


    除了這個世間具有魔神之格的幾人,也不會再有人能認識他。


    少年輕咳了幾聲,醒轉過來。


    “哎呀,怎麽這麽不小心,掉進海裏了!”鍾離語氣生硬地說。


    “海水……為什麽這麽鹹?”少年自語道。


    鍾離心中一驚,猶豫著迴答:“可能是……有人往海裏扔了什麽東西吧。”


    少年坐起了身。


    鍾離連忙將他準備好的衣服放在少年身邊。


    他用手按著額頭,“難道是在人類之間待了太久嗎,為什麽看到人類的軀體,我竟然會感到難為情?”


    少年一臉的不解,卻聽話地穿好了衣服。


    “你認識我嗎?”他問道。


    “當然認識,”鍾離想了想,“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呢。”


    “我叫什麽名字?”


    少年的目光澄澈,就像是兩千多年前,被歸終帶迴歸離集時的那樣。


    叫什麽名字呢?


    羅布爾的故事,對這個少年來說,已經是前塵往事了。


    若要拋開過往的一切,開始新生,是不是要換一個名字呢?


    但……那些關於羅布爾的記憶仍是鮮活的。


    隻要還能夠被銘記,羅布爾的一切就永遠都還存在。


    他不該被遺忘。


    “羅布爾,”鍾離終於做出決定,“是你的名字。”


    少年默念著陌生的名字,他的眼睛煥發出了光彩。


    身為旅行者的空感應到遠處的海上有什麽事在發生,他不顧一切地向著那個方向走去。


    “旅行者,前麵的區域,以後再來探索吧!”應急食品在一旁勸阻道。


    空還是自顧自地走著。


    突然一股巨力抓住了他。


    派蒙惡狠狠道:“老子說了,前麵的區域,以後再來探索吧!”


    空跌倒在地上,“派蒙,你是不是最近吃的太飽了,連力氣都變大了。”


    ————


    南十字船隊又一次完成了遠航,船員們將貨物搬運完後就陸續進入城中。


    “萬葉,說好了,下次去稻妻的時候,你要帶我去八醞島看看那條巨蛇。”羅布爾擦了擦額頭的汗說。


    “沒問題。”萬葉滿口答應。


    “我還有一個問題,”羅布爾奇怪道,“咱倆的那張照片是什麽時候拍的,我不記得我穿過那件衣服啊。”


    萬葉從衣襟中取出一張照片,這照片他好像貼身收藏了很久,但他自己也不記得是什麽時候拍的了。


    “算了,我先去萬民堂找香菱阿姊了,鍋巴一定想我了。一會兒你也記得過來。”羅布爾一邊說一邊向前走去。


    他在吃虎岩看見了一個熟人,立刻追了上去。


    “鍾離哥……”


    “你迴來了。”


    “你還記得上次騙我們請他喝酒的蒙德人嗎?”


    “那個吟遊詩人?”


    “沒錯,叫溫迪的那個賣唱的,他送我的那隻黑貓有點奇怪。”


    “奇怪?你不是說每次出海隻要帶上黑貓就會有很好的漁獲嗎?”


    “是倒是,不過那隻黑貓,好像會說話!”


    鍾離默然無語。


    羅布爾又想起了別的事,“鍾離哥,溫迪還說要用我的名字寫一首新歌,等寫好了再讓我請他喝酒。”


    “那也很劃算,聽說他是蒙德很有名氣的吟遊詩人。”


    “鍾離哥,欸嘿是什麽意思?”


    ”……“


    “鍾離哥,春香窯的鶯兒是做什麽工作的?”


    “是正經的工作……”


    “鍾離哥,我看見一個白發女子扛著一塊山一樣大的石頭進城了。”


    “那應該是申鶴吧。”


    “鍾離哥……”


    “鍾離哥……”


    鍾離略感疲憊,對於熱情的人,他總是有些應付不來。


    “喲,鍾離客卿!”胡桃忽然出現,他看了看羅布爾,臉上露出奇怪的表情。


    “胡堂主怎麽了?”鍾離問道。


    胡桃連忙擺了擺手,“沒什麽,隻是忽然有種感覺,好像我丟了一個大單子!”


    看到被兩人包圍的鍾離,連凝光也為他感到頭疼。


    她晃了晃手中煙管,“那個少年,就是你新收的船員?”


    “沒錯,水元素神之眼呢,怎麽樣?”北鬥說。


    “冒冒失失,應該跟你合得來。”凝光冷哼道,“夜蘭跟我說,他是鍾離先生的表弟……你對他還有別的了解嗎?”


    北鬥不滿道:“羅布爾是我的兄弟,你調查他幹什麽?”


    “哼……”


    不久前剛消滅了一個海中的魔神,璃月港就冒出來一個水元素神之眼的持有者,身份竟然還是鍾離先生的表弟……凝光思索著。


    “不讓調查就算了。”凝光不屑道,心裏卻想,大不了,到時候我可以再砸一個群玉閣。


    終於有人過來為鍾離解圍。


    白發赤瞳的女子抱著一樣東西叫住了鍾離。


    鍾離終於可以借著這個機會離開聒噪的二人。


    “我委托了楓丹的潛水員才找到的。”赫亞將手中的物什交給鍾離。


    揭開層層包裹後,裏麵的東西是一柄翠玉打造的長劍。


    “謝謝你,赫亞。”鍾離由衷道,這柄長劍對他來說,有不凡的意義。


    “那麽,鍾離先生,關於打撈的費用……摩拉要怎麽支付?”赫亞問道。


    “我沒有摩拉。”


    完結 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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