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笑間,食至半酣。


    張大光突然起身,顯得有些局促不安。他雙手緊握,走到林乾安麵前,低頭恭敬地行了一禮。


    眾人見狀微微一愣,不明所以的看向張大光。


    林乾安扭頭看打趣道:“大光,今日又不是你第一日來我處,不過一頓飯而已,倒也無須行此大禮。”


    陸沛義和蒲六娃二人似乎早已得知何事,此刻見張大光如此模樣,不禁相視而笑,眼中流露出幾分戲謔與調侃。卻也識趣的不開聲,放下手中的筷子,等著張大光開口。


    張大光微紅著臉,開口道:“將軍,日前家母已為我定下了一門親事,定於次月初八成婚。卑職邀請將軍一家賞臉蒞臨寒舍,共飲一杯喜酒。”


    林乾安聽後,眼中閃過一絲驚喜與意外,她立即起身拍了拍張大光的肩膀,笑道:“哈哈,大光,這可是喜事啊!我豈能不去?放心,次月初八我一定準時到場,為你賀喜!”


    眾人拱手紛紛賀喜,這也算是林乾安一行人來到彭城後的第一件喜事。林婉兒、餘南山等人皆是麵帶喜色。


    張大光心中一鬆,頓時喜上眉梢,拱手連聲道謝。


    而後大家又借著張大光的婚事,相互打趣,尤其是三十好幾的餘南山,被林乾安和林婉兒催著尋個舅母。倒真是有種過年催婚的感覺。


    夜色漸濃,陸沛義等人還需迴營,便起身告辭,林乾安送至院門。


    張大光翻身上馬,一副喜氣洋洋之態,拱手道:“將軍那我們便告辭了,下月初八,我會親自接你!”


    “嗯,大光放心,我不僅人到,我還會隨上一份大禮哈哈哈。”


    張大光未曾飲酒,卻滿臉紅光,揚聲道:“多謝將軍!”


    三人策馬離去,林乾安合上院門,朝內走去。右轉穿過垂花門,隻見屋內透出明亮的燭光,在夜色中顯得格外溫暖而柔和。院中栽種的梧桐樹在月光下,散落一地的斑駁,此情此景,無一處不是她曾心中所想。


    屋內,三娘和之瑤在一旁慢慢的收拾著桌椅。林婉兒扶著餘南山緩緩踱步,盡管步伐緩慢僵硬,但能瞧出相比之前已是好了許多。


    念夏從屋內出來,端著幾個空碟子,站在門口,衝著大家迴頭說笑,不知道說了哪句話,竟然引得大家齊聲笑出聲來,整個屋內充滿了笑聲。


    林乾安的腳步不由得放輕,唇角勾笑,呆呆的靠站在垂花門旁看著屋內的眾人。


    “少爺?你站那愣著幹嘛?”念夏迴頭剛走幾步,卻看到林乾安癡傻的站在垂花門處傻笑,好奇的發問。


    林乾安迴神,輕笑道:“方才你說了什麽呢?大家笑成那樣。”


    念夏聞言,再次揚唇笑道:“沒說什麽,隻是大家打趣了兩句舅爺。方才是舅爺惱了,說著明日便尋個主母來堵我們的嘴,也不知真假,少爺你覺得呢?”


    林乾安笑道:“若是真的!那便是極好的,有了當家主母,阿姐可要鬆快鬆快了,如今家中雜事都由阿姐擔著,實是辛苦。”


    “那........”念夏聲音一頓,偷瞄了一眼林乾安,快速道:“少爺若是娶親,小姐也會鬆快。”


    說著,也不等林乾安迴話,轉身端著盤子疾步迴了廚房,隻留下一聲爽朗的笑聲,


    “你!?”林乾安指了指她的背影,半天也說不出話,索性笑著搖了搖頭,朝主屋走去。


    “他們都走了?”林婉兒停下步子,額頭處冒出了一層細汗。


    林乾安一屁股坐在軟榻上,喝了口茶水道:“嗯,都走了。勞煩阿姐幫我好生準備一份賀禮給大光,他跟著我出生入死多次,成婚是他人生大事,我想著禮要重些才好。”


    “嗯,自是應該。此事你放心,交由我來準備,不會失了禮數。”


    旋即,林乾安抬頭問道:“舅父,今天是否可以藥浴?我身上癢得很。”


    餘南山扶著林婉兒慢慢坐下,擦了擦額頭比林婉兒還多的汗,吐了一口氣,緩聲道:“嗯,藥浴的東西三娘和之瑤已經去我處取了,將藥包丟入桶內,待藥化開,你再入內泡著。切記泡半個時辰就行了,多泡無益。”


    林乾安聞言,高興道:“太好了!今日身上黏糊糊的,早就想泡澡了。”


    餘南山微笑著點頭,又囑咐道:“你手上的刀傷已經愈合得很好,今日泡澡便可將紗布取下,之後也不必再綁上了。”


    “是。”


    三人坐著說笑了一會後,林乾安起身迴房,念夏也扶著林婉兒進房洗漱。


    東廂房內,霧氣繚繞,藥浴的香味彌漫整個房間。


    林乾安合上房門,迫不及待的邊走邊解開身上的衣裳,露出精瘦勻稱的軀體。可是摸了半天也未尋到打結的地方,索性從枕頭下摸出一把匕首,想直接割斷紗布。


    就在刀刃即將觸及肌膚的那一刻,秦之瑤的聲音輕柔地在身後響起。


    “蠢笨。”


    林乾安手一抖,匕首差點落地,疑惑道:“阿瑤?”


    秦之瑤款步上前,纖細的手指靈巧地在紗布上穿梭。不一會兒,紗布便在她的手中解開,露出了林乾安那已經愈合得差不多的傷口。


    秦之瑤身著一件白色輕羽紗衣,長發挽起,一根銀色素釵鬆鬆簪著,臉上依舊是傾城絕色的容顏,她低聲嗔怪道:“燭光昏暗,虧你想得出用匕首劃開紗布,若是劃傷,那真叫一個得不償失!”


    林乾安臉色微紅,急忙爬到桶中,低聲詢問:“你?你何時來的?我方才竟一點未曾察覺。”


    秦之瑤看其窘態,轉身前行幾步,靠著桶沿,俯下身子,輕笑道:“你忘了?我的功夫在你之上。”


    “哦。”林乾安聽言,羞怯的將整個人浸在桶中,隻露出一個腦袋,身體暖洋洋的感覺充斥全身,不由得讓她閉目,想起秦之瑤還在房內,她連忙睜開眼睛,低聲道:“阿瑤,我要沐浴了,你出去吧。”


    秦之瑤盯著林乾安的腦袋,笑道:“你周身上下何處我沒瞧過?現下倒是扭捏起來了。”


    “那不同......那是我受傷昏迷了.......”


    “嗯,那是不是瞧過了呢?難不成昏迷的你和現下的你不是同一個人?”


    “我........”林乾安頭越縮越低,索性就露了一雙眼睛和鼻子,連帶著嘴巴都泡在了藥浴下.......


    秦之瑤,輕笑一聲,拿著一張淨布,柔聲道:“不逗你玩了,你起來,我將你後背和手上滲入皮膚的藥漬清理掉。”


    “我咕嚕嚕、自己來吧。”開口太急,不小心喝了一大口藥浴的林乾安尷尬的抬起頭,看著秦之瑤。


    秦之瑤眸色一暗,語氣微變:“轉身。”


    林乾安聞言,條件反射般的立馬從藥桶內轉身,雙手打開掛在桶沿。


    秦之瑤勾唇一笑,手上淨布微微打濕,將她身上殘留的藥漬和髒東西一一擦去。


    林乾安俯在桶沿,身上冒著絲絲熱氣,秦之瑤低頭擦拭著皮膚上的藥漬,唿出的熱氣撫在傷口嫩肉上,癢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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