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皇後同秦母準備開始行動,北境的穆錚也沒有閑著。


    第二日,得到允許的康王特意換上一身戎裝,帶著屬下浩浩蕩蕩地前往軍營。


    “康王到——”


    穆錚身著銀色鎧甲,雄姿英發,昂然高坐,手中長槍閃耀著寒冷的光,意氣風發,不怒自威。


    對比之下,康王那臃腫肥胖的身材就不夠看了,偏他自己還沒意識到,穿著不合身的鎧甲招搖過市,得意洋洋。


    軍營裏的將士憋笑憋的臉都要紅了,還不能出聲,著實是有些為難。


    “康王殿下。”穆錚招手。


    “鎮北王,本王奉陛下之命前來督察軍隊裁減之事,這一點,本王相信鎮北王已經知曉了。”


    穆錚點點頭示意他接著說。


    康王清咳兩聲,“按照陛下聖旨,北境兵力裁減一半,兵馬不得超出十萬,煩請鎮北王告知,如今北境有多少兵馬。”


    雖說沒有探到什麽消息,康王卻可以肯定,北境的兵馬加起來絕對超過十萬,隻是沒有現於人前罷了。


    穆錚微微勾了勾嘴角,“殿下既然來了,親自查看一番不就知曉了。”


    康王並未聽出穆錚言中的嘲諷之意,他已經完全沉浸在軍營的壯闊之中。


    他跟穆錚站在高台之上,台下,萬軍待發,氣勢恢宏,康王身著鎧甲還以為自己就是指揮千軍萬馬的的大將軍。


    “康王殿下,康王殿下……”穆錚喊了兩聲,都沒有收到迴應。


    “殿下。”王大人小聲提醒。


    康王那副沒見過世麵的模樣真是讓他沒眼看,要不是顧及他的身份,王大人恨不得當場給他兩腳。


    “哦,本王,本王方才是在想……”康王努努力找迴幾分麵子。


    “本王已經看過了,北境的兵馬的確裁減了不少,鎮北王做的不錯,待本王迴京。定讓陛下嘉獎於你。”


    “那穆錚先謝過殿下。”


    康王眉開眼笑,“小事,小事。”


    “哎,你說他不是個傻子吧。”青鬆趴在路擇耳邊小聲吐槽。


    “沒準還真是。”路擇無情嘲笑。


    “哈哈,皇帝怎麽派了個傻子來。”青鬆還故意提高的音量。


    康王那邊的使臣臉色都不怎麽好,或許是聽到了青鬆他們的嘲笑,或許也認同他們的看法。


    “殿下,名單……”王大人怕康王再忘了大事,連忙提醒。


    “哦,對了,鎮北王,不知本王可否看一看軍書文冊。”


    “自然,來人。”穆錚吩咐,“去把文冊拿來,正好諸位大人都在,也可為本王做個見證。”


    路擇令人把提前準備好的文書呈上,看著厚厚的幾摞文冊,康王頓時覺得頭都要大了。


    穆錚沒有錯過他眼裏的不耐煩,故意說道,“殿下,北境所有將士的名單都在這裏了,還請殿下仔細查閱。”


    “全都要看嗎?”康王不想看。


    “咳咳——”王大人重重咳了幾聲,提醒他不要說錯話。


    “殿下,臣等會與殿下一同查看。”


    這可是他們唯一一次能夠接觸到北境布


    防的機會,他可不願錯失。


    若是再能發現點什麽……王大人不敢想象自己迴京後……一想到這,王大人恨不得馬上就能查出穆錚的錯漏。


    知道他們在想什麽,穆錚索性給足他們機會。


    “那殿下和幾位大人先自行查看,本王還要操練,就先不奉陪了。”


    幾人一聽這話更是喜上眉頭,走了更好,穆錚盯著他們也不自在。


    “路擇,帶康王殿下去軍帳,好好查查。”穆錚壞心眼地說,“好好”二字咬得極重。


    “是,大王。”


    “康王殿下,幾位大人,咱們請吧。”


    幾人何嚐不知穆錚這是變相的趕他們離開,不過眼下他們迫切地想從文冊中知道點東西,也就沒說什麽。


    他們這麽著急當然是有原因的。


    大淵曆來重文輕武,將士本就不多,還都登記在冊,皇帝的命令突然,他們料想穆錚手腳沒有這麽快。


    絕不可能在短短幾日就做出一個假的名冊來敷衍搪塞。


    此次康王帶來的人都是博聞強識的高手,個個過目不忘,隻要穆錚敢作假,他們保證能發現問題。


    可惜啊,穆錚不僅提前收到了消息,甚至幾年前就想到會有這麽一天。


    北境將士的名冊一直都是兩份,一份就是他們手裏的那份,誰也看不出不妥。


    真實的名冊都在穆錚手中,那裏麵不僅有北境全部士兵的信息,還涉及北境的邊防部署,關係重大,穆錚不可能讓他們知道。


    為了讓康王安心,他們也不會無功而返,逮幾個不痛不癢的錯漏,好迴京交差。


    穆錚覺得自己真是太善良了,皇帝想削弱他的兵權,自己還為康王考慮,去哪找比自己還善良的人呢。


    康王等人整整查了三天,雖說查出了不少問題,可正如穆錚料到的,都是些不痛不癢的問題。


    即使告訴皇帝,也動搖不了穆錚的地位,若是不說,那他們來北境這一趟,該如何交差。


    幾人又在北境待了幾日,眼看就要到迴京的日子了,手裏又沒有實打實的消息,幾人整日唉聲歎氣。


    康王卻沒有他們這種煩惱,反正已經抓到穆錚的錯處了,北境的軍隊確實減少了,在他看來,能向皇帝交差就行。


    至於什麽大功勞,他自認為沒什麽本事,索性也不去想。


    跟其餘人不同,康王每日都盼著迴京,迴京的日子一天天接近,他臉上的笑容一日多過一日。


    主要是北境太過寡淡,沒有京城的繁華,也不能喝酒作樂,日子過的索然無味。


    倒不如京城有趣,他想京城裏的美人了,數日不見,也不知她們還記得自己不。


    他們離開北境的那日,穆錚特意帶人來送。


    一行人早沒了來時的銳氣,一個個如戰敗的公雞一般垂頭喪氣。


    望著一群人離去的北影,青鬆感歎,“可算是送走了。”


    他們在的這些時日,最忙的當屬青鬆,負責監視他們的暗衛每日都要向他匯報,還得照顧好北境的治安,防止康王哪日突然發瘋。


    他都不記得自己多久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了,現在他要迴去好好睡一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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