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陽,你怎麽了?”


    秦母放開摟住萱陽的手,著急地詢問。


    她目光躲閃,隻推說自己前日不小心摔傷了肩膀。


    知女莫若母,秦母一眼就看出萱陽在撒謊。


    看萱陽不肯說,秦母看到了旁邊的張嬤嬤,“張嬤嬤,你說——”


    張嬤嬤是秦母的陪嫁,對於她的吩咐,自然不敢不從。


    “夫人,皇後娘娘她……”張嬤嬤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全部告訴了秦母。


    秦母越聽臉色越難看,到最後臉色鐵青,憤怒地猛拍桌子。


    “混賬東西——”


    秦母著實沒有想到,皇帝竟然這般無恥。


    是當秦家無人了嗎,敢如此欺辱皇後。


    “為何一直無人告訴我。”


    對上秦母充滿威懾的眼神,張嬤嬤心驚膽顫地迴答“迴夫人,是皇後娘娘攔著不讓,這才……”


    “糊塗,你們是娘娘的心腹,當時刻為娘娘著想,看著她受罪至此,竟然還幫著隱瞞,學的規矩都忘光了嗎?”


    “夫人恕罪,夫人恕罪——”


    張嬤嬤幾人連忙跪下請罪,她們是萱陽的心腹,更是秦母的人。


    對於秦母的畏懼深入骨髓,遠超過皇後娘娘。


    “母親,是女兒不讓她們告訴你的,看在她們忠心伺候的份上,母親就別怪罪她們了。”


    秦母恨鐵不成鋼地瞥了萱陽一眼,隨即無奈地說道,“起來吧。”


    “謝夫人恕罪。”


    “你們伺候娘娘也算得力,隻是往後須得更加用心才是。”


    “是,奴婢遵命。”


    “你也是,出了這麽大的事,還一直瞞著我,母親能害你嗎。”


    “母親,女兒不想讓母親跟著憂心。”


    秦母無奈地歎氣,“傻孩子。”


    “做母親的,哪有不為孩子擔心的,你也是做母親的,倘若晏兒跟悅兒有什麽不好,你能不擔心嗎。”


    “將心比心,母親怎能不擔心你。”


    秦母苦口婆心,為的就是讓萱陽能敞開心扉,她這個女兒啊哪裏都好,就是太懂事了些。


    總怕給她添麻煩,有什麽事都是自己扛,若不是雙代實在看不下去派人告訴她,她還不知道萱陽的處境。


    “母親,我明白了。”


    “你記住,你不僅是大淵的皇後,是阿娘的女兒,在這一切之前,你更是你自己。”


    “母親隻希望你事事順心”


    秦母看萱陽自己想明白了,寬慰了些許。


    “嗯。”萱陽重重地點了點頭。


    秦母的意思她知道,正是因為知道,才更不願意麻蛋她們。


    否則,就憑皇帝對她的態度,她也不會再忍下去。


    “夫人,時辰到了——”張嬤嬤看了一眼漏鍾,欲言又止。


    命婦進宮的時辰有嚴格的把控,絕對不能超過半個時辰。


    這是前朝就定下的規矩,為了防止內外勾結。


    尊貴如皇後也不能違背了規矩。


    更何況,說不準在坤寧宮的某個位置,早早就布下了監督她們的人。


    再不舍得,秦母也隻能先離開。


    臨走時,悄悄塞給了萱陽一個紙條。


    秦母在宮裏生活了許久,對這裏的布局位置熟稔於心,很輕易就在一條路遇到了皇帝。


    皇帝剛剛下朝,準備迴乾清宮處理政務,走到一半就看到一輛小轎。


    “夫人,前方是陛下的龍輦。”


    嗯,秦夫人睨了一眼,時間剛剛好。


    她緩緩下轎,從容不迫地走到皇帝麵前,微微福身“臣婦拜見陛下——”


    “秦夫人不必多禮,”


    “多謝陛下。”


    “夫人可是剛從坤寧宮而來。”皇帝含笑明知故問。


    “迴陛下,正是。”


    “皇後許久不見家人,夫人可時常進宮陪伴皇後。 ”


    “多謝陛下關心。”


    “秦夫人客氣了,你是朕的嶽母,從輩分上又是朕的姑母,你進宮朕心裏高興。”


    秦母內心嗤笑,裝什麽啊。


    若非她一早知道了這些事,倒要相信他的鬼話了。


    “皇後娘娘要操持後宮事務照顧皇子,臣婦不敢隨意打掃,這次是聽說娘娘身子不適,臣婦才鬥膽前來探望,還望陛下理解臣婦的思女之心。”說著,竟是又跪了下去。


    聽到這,皇帝臉色明顯頓了一下,氣氛變得凝重起來。


    身旁伺候的宮人將頭埋得極低,宮裏誰不知道皇後娘娘被陛下下令禁足。


    昨日剛剛解禁,今天秦夫人就進宮探望,還是因為娘娘身子不適。


    這不是明晃晃地告訴眾人,皇後娘娘是受了委屈才導致身子出毛病的。


    哎喲我的夫人啊,您怎麽敢的啊。


    蘇總管心裏敬佩秦夫人的勇氣,不怪皇後娘娘頂撞陛下,有其母必有其女。


    秦夫人明明一個字都沒有提皇後娘娘禁足的事,說出的話卻……


    暗暗瞟了一眼皇帝,果然看到陛下臉色微變,嘴角噙著的一絲笑容也消失不見……


    秦夫人當眾這麽一跪,不知道情況的,肯定會以為皇帝存心為難她。


    前腳解了皇後娘娘的禁足,後腳就在長街為難她的母親。


    蘇總管都能想象到明日上朝,大臣們會如何說陛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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