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靜靜坐在地上,不遠處的馬兒悠閑吃草。


    “你跟我想的蠻不一樣的嘛”芸陽突然來了這麽一句,穆錚有些奇怪。


    “噢?那你想象中我應該是什麽樣的呢”


    穆錚促狹的看著她。


    “粗魯,不修邊幅,還有……一身汗臭”說到這芸陽有些不好意思。


    芸陽對武將沒有了解,秦驕陽習武也是在離家之後,因此她所有的印象都來自於別人的評價,還有,話本子……


    軍營裏都是男人,自然沒有那麽多顧忌,甚至好幾天不洗澡都是常有的事。


    京城的貴女,不僅每日沐浴,連日常洗漱的東西都是帶著香味的,自然對軍營那些糙漢子嗤之以鼻。


    不過穆錚跟這些形容詞完全不同,他身上沒有習武人的劣氣,反而多了幾分儒雅。


    若是沒有早早離家,她想,他們或許會更早相識。


    “哈——”聽到芸陽的話,穆錚爽朗一笑,絲毫沒有發怒的跡象。


    芸陽楞楞的望著穆錚,哦,方才少說了一點,他脾氣很好。


    畢竟是個小姑娘,在當事人的麵前評價本人,還是關於外形印象,多少有些難為情。


    “那,現在芸陽覺得我是什麽樣的人”


    麵對穆錚的詢問,芸陽難得認真考慮起來,片刻後頗為嚴肅的開口


    “有擔當,知禮守節,風俗幽默,說不定在京城會有很多姑娘對你芳心暗許喲”


    說到最後還不忘打趣他。


    穆錚也忍不住笑了起來,爽朗的笑聲迴蕩在空曠的草原久久不散。


    看著這樣的穆錚,芸陽感慨萬千,迴神的時候看到穆錚正目光灼灼的盯著她。


    意識到自己的失禮,芸陽臉色微紅,所幸良好的教養讓她能快速找迴自己的儀態。


    麵上一片平靜,內心早已掀起驚濤駭浪,多年以後芸陽才意識到這就是心動。


    仿佛沒有看到芸陽的小動作,穆錚接著開口說道:“沒想到在芸陽的心裏對我有如此高的評價,我還真是有點受寵若驚”


    “穆大哥嚴重了,芸陽不過是陳述事實而已”


    這話說的也沒錯,邊城誰人不知穆錚僅用三天就擺平了邊城內亂,使得邊城百姓免受戰亂之苦。


    穆錚長得又極為俊美,不同於公子哥的白皙,小麥色的皮膚給他增添了一絲野性,一身黑衣,身姿挺拔,極受女子青睞。


    不知道想到了什麽,芸陽又是一臉愁緒。


    “芸陽,你最近總是悶悶不樂,發生何事了”


    穆錚臉上一片赤誠,芸陽也不知怎麽迴事,下意識的就想跟他說。


    “你知道我為什麽突然來邊城嗎”


    “聽你大哥說,你是因為調皮,自己在京城待膩了,跑出來散心的”


    想到秦驕陽跟他說起這件事那無奈的模樣就想笑。


    “應該沒這麽簡單吧”


    “嗯”


    芸陽想到這事就鬱悶,精致的小臉因為不開心垮著。


    “是不是因為你大哥”


    “你怎麽知道?”看到穆錚露出了然的表情,芸陽明白自己被詐了。


    氣不過的芸陽轉過身去不理他。


    生氣的芸陽背對著他站著,小臉鼓鼓的跟個小河豚一樣,手裏的小動作不斷,帕子都快被扯爛了,穆錚一下子就被這樣的左芸陽可愛到了。


    “冤枉啊秦姑娘,”穆錚喊冤。


    “這邊城跟你有關的就隻有你大哥一個,我肯定會往他身上想啊”


    “你說的也有道理”,是啊,跟她有關係的不過一個大哥。


    如果不是大哥,她連京城這四方的天都出不來。


    從某種層麵,或許,她該感謝自己的父親,那個所謂的父親……


    芸陽慢慢轉身低頭撿起一顆小石頭使勁扔到前麵,一顆接著一顆……


    越來越快,越來越狠,許久之後,才泄氣般蹲下。


    穆錚沒有阻攔她,任她發泄夠了,才溫柔開口問道


    “能不能跟我說說,嗯?”


    穆錚的聲音仿佛帶著某種魔力,讓人不自覺的沉浸其中。


    一股腦的把自己來邊城的目的,自己的猶豫不決內心掙紮都吐露出來後,雲陽覺得輕鬆多了。


    就連聲音都透露高興。


    看著芸陽的臉上明媚的笑容,穆錚覺得他見到的最絢爛的陽光都不及眼前人微微一笑來的動人。


    可是誰也想象不到,在陽光之下,她居然過的如何艱難。


    父母的貌合神離,兄長的離家出走,長姐的委屈,母親的無奈,父親的期望野心,這些哪裏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所能承受的。


    良久,穆錚緩緩開口,


    “據我所知,你們秦家好像沒有出過武將?”


    “嗯,我家文官居多,平常接觸不到武將,可是我大哥卻喜歡習武”


    “秦兄的確是愛武之人”


    通過與秦驕陽的接觸發現,他是真心喜歡習武,而且能吃苦有毅力,身為一個世家公子,尤其在大淵重文輕武的背景下,穆錚不難想象他經曆了多少指點議論。


    “可是父親並不支持他”


    提起父親,芸陽內心是十分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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