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凝嫣出來了一趟,收獲了這麽多的話本子,至少在未來的幾日,這小家夥都不會寂寞了,她自然是開心的。


    同樣開心的還有鄭華,鄭華在書坊裏拿了兩本古籍,這都是他尋找了很久,卻沒有找到的,今日看見了,自然是愛不釋手了。


    鄭華的眼光好,拿的兩本都是襄王秦時序的珍藏。


    本來還想多拿幾本的,可鄭華不想讓永明帝覺得自己是貪小便宜之人,便也罷了。


    就這些古籍,等著六公主殿下生辰的時候,他還要送一份兒大禮呢。


    永明帝幾人站在書坊門口,魏德海已經將秦凝嫣扒拉下來的話本子放到馬車上了。


    【話本子,話本子。】


    【把你們帶迴宮,就等著本公主挨個的寵幸你們吧。】


    魏德海走過來,低聲問道,“爺,可要迴宮?”


    【迴宮,迴宮。】


    【起駕迴宮。】


    【本公主還要去看話本子呢。】


    “記得,姑母喜歡菊花,定國公府後院的菊花開得最好了,就去看看吧。”永明帝吩咐道。


    【渣爹,你這不像是去賞菊的。】


    【你這像是去虐鄭華的。】


    【萬一真的見到了郭如錦,那場麵,還真的有點兒不敢想象啊。】


    【你要是真的直接把我虐哭了怎麽辦?】


    【青梅竹馬be,最好哭了。】


    魏德海低頭,讓自己的小徒弟去定國公府傳話,吩咐眾人接駕,卻被永明帝攔住了,“不必提前吩咐,就是隨便走走。”


    魏德海不知道主子今日要做什麽。


    鄭華也有一點兒茫然,甚至還有一絲的慌亂。


    *


    定國公府。


    聖駕到的前一刻鍾,一個小太監才進府讓定國公慕容謙接駕。


    慕容謙剛剛小憩起來,被下人們伺候著更衣,還沒有來得及去通知後院裏的兒子,這邊永明帝就已經下了馬車。


    “微臣見過陛下,六公主殿下,微臣不知陛下大駕光臨,有失遠迎,罪該萬死。”慕容謙跪下惶恐道。


    永明帝非但沒有苛責,還讓魏德海將慕容謙扶起來。


    “不用多禮,朕就是念著定國公府的菊花,想著來看看,並不想興師動眾。”永明帝的語氣裏,還帶著淡淡的笑意。


    反而是後麵的鄭華,神情有些凝重,覺得這定國公府離著自己很近又很遠。


    “給定國公請安。”鄭華規矩的行禮,正兒八經的皇親國戚,他招惹不起。


    “鄭大人不必多禮。”慕容謙笑著擺手,親自引著眾人去了後院。


    【聽說姑祖母真的特別的喜歡菊花,定國公府菊花開得,有時候比禦花園的菊花還要好呢。】


    【今日本公主就要看看,這到底是真的,還是隻是傳聞。】


    眾人進了後院,映入眼簾的是各種顏色的菊花,其中以紫色的菊花居多,這是大長公主特意命人培育出來的品種。


    【哇,這綠色的菊花和紫色的菊花,還真的沒有親眼見過呢。】


    【真的是長見識了呀。】


    【能不能順兩盆迴去?】


    永明帝:“不能!”


    “今年的菊花開得倒是不錯,鄭愛卿覺得呢?”永明帝偏頭問一邊的鄭華。


    【你就不要問他了,他的心不在這兒。】


    【早就飛走了。】


    “是。”鄭華低頭應道,他剛剛的心思確實不在這兒,聽到陛下突然地問話,趕忙連聲迴應,希望自己沒有失態。


    慕容謙在一邊搭腔,“陛下喜歡,就是微臣的福氣,微臣命人泡了菊花茶,請陛下品鑒。”


    見永明帝點頭,慕容謙便引著他去中心的亭子內歇息。


    永明帝邊賞菊邊走,帶著眾人來到亭前卻怔住了。


    一位懷著身孕的女子正在亭子外麵跪著,若是永明帝沒有猜錯,這是郭如錦?


    【這不會就是郭如錦吧?】


    【虐了虐了,最虐的地方要來了。】


    郭如錦的出現,似乎是打亂了眾人賞花的節奏。


    永明帝皺著眉頭,雅興全無。


    慕容謙收起笑意,一臉的尷尬。


    鄭華麵色平靜,心裏波濤洶湧。


    郭如錦微微低頭,不知所措。


    剛才她已經看清了來人,是鄭華,是多年未見的鄭華。


    他終究,還是看見了自己最最狼狽的一麵。


    如今的鄭尚書正是朝廷新貴,意氣風發,她郭如錦什麽都不是。


    “你怎麽在此跪著?”最後還是慕容謙開口打破了這尷尬的局麵。


    【不是你的好兒子幹的,就是你的好兒媳婦幹的唄。】


    “是妾得罪了世子妃,所以世子妃讓妾跪在這裏清醒清醒的。”郭如錦唯唯諾諾的迴話道。


    京城的秋日已經很冷了,永明帝的身上, 尚且披著披風,郭如錦懷著身孕,隻穿了一件單薄的衣服。


    鄭華看著心疼,他的錦兒,從小到大,哪裏受過這樣的苦啊??


    看著永明帝的眉頭皺得越來越緊,慕容謙揮手,“你先下去吧,一會兒讓小愷來見我。”


    “多謝老爺。”郭如錦麵色已經慘白,還是規矩的叩了頭,起身的時候,一個不小心,直接暈倒在地上。


    鄭華心疼得,一句‘錦兒’就要脫口而出了,但是為了自己,也為了郭如錦,硬生生的忍住了。


    【咫尺天涯,看不得看不得。】


    秦凝嫣閉上了眼睛,實在是不想看到,這麽虐心的一幕。


    慕容謙看到,地上還有血漬,立刻就慌了神,“來人,帶她下去,傳府醫。”


    永明帝皺著眉頭轉了身,“魏德海,傳個太醫過來。”


    感受到了永明帝的不悅,慕容謙噗通一聲跪下,“驚擾聖駕,是微臣有罪,請陛下息怒。”


    “若要朕息怒,就將自己府上的事兒管好了,有些事兒傳出去,就是連朕都保不了你。”


    “魏德海,迴宮。”


    永明帝再也沒有看慕容謙一眼,直接擺駕迴到了宮中。


    送走了聖駕,慕容謙直接怒氣衝衝的去尋了慕容愷和徐曼。


    彼時二人正在房間裏麵作畫呢,外麵的事兒,一點兒都沒有驚動他們。


    永明帝吩咐低調,也沒有讓慕容愷接駕,慕容謙就想著他們本本分分的也就行了,沒想到出了這麽大的亂子,陛下這次是真的動怒了。


    “爹爹,有什麽急事兒?”慕容愷小心翼翼的扶著徐曼出來問道。


    “跪下!”慕容謙冷著臉命令。


    慕容愷不敢違抗,噗通一聲跪在慕容謙麵前,“不知道爹爹有何吩咐?”


    慕容謙瞪了一眼徐曼,“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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