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這已經不是東陌第一次這麽做了,之前火藥研製出來之後,雖然在實驗時出了不少的紕漏。


    但是東陌卻沒有追究責任,甚至連一句重話都沒敢說。甚至最終還是拿出了一部功法,對火藥的主要研究人員進行獎賞,此後數月也先後又有幾人因為表現出色得到這份獎賞。


    但是不得不說這種獎賞無論是進行多少次,對於這些無數年來都處於最底層的工匠們來說,仍然是百試不爽的人生興奮劑。


    隻是這些人的本事在東陌看來著實有點拉胯,即使是上了這人生興奮劑,也很少能搞出讓東陌眼前一亮的東西來。不過深知起步階段千金市馬骨作用的東陌,從來不曾因此對工匠們稍有吝嗇!


    隨後東陌又巡視了煉器工坊,仔細問詢並上手測試了一下出產的鐵器質量。雖然與半年多前有了不小的進步,但是與東陌心目中的成熟鐵器還是有著不小的差距。當然心中失望歸失望,表麵上東陌仍然是對眾人一通讚揚。


    不過接下來在青銅製造工坊東陌卻得到了一個不小的驚喜,看著眼前這個前細後粗的大銅管,東陌忍不住上手拍了拍聽著銅管傳出的沉悶聲音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石,這東西是什麽時候造出來的!”東陌看向跪伏在地上的工匠詢問道。


    “迴……迴主人,是前……前天從鑄模中倒出,今天才初步打磨成功的。”石強忍著心中的激動,小心謹慎的迴答著東陌的問題。


    像石這樣沒有姓氏的人是社會中真正的最底層,麵對東陌時甚至連少爺這樣的稱唿都不能隨便叫,隻能以最低賤的奴隸身份稱唿其主人。


    因為隻有像東火或者江天這樣有著自己姓氏和身份的人,才能以仆役或下屬的名義稱唿東陌少爺。


    “嗯!”東陌滿意的點了點頭,這鑄造炮管聽上去很簡單實際上也的確並不難。


    但是這個簡單卻是相對對金屬冶煉技術,已經成型的後鐵器時代甚至工業時代來說的。


    實際上對於冶煉技術大約隻與前世春秋戰國時期類似,而且還從未有過製作大型青銅器經驗的新莊工匠來說,卻絕對不是什麽簡單的事情。


    首先合格的大型模具就不是那麽好找的,要是受不住高溫與青銅融在一起就算是徹底廢了。


    然後就是澆築時確保不會有雜質進入青銅溶汁中,不然弄出來的炮管就要成馬蜂窩了等等許多看似容易,但實際上講究很是不少。


    至少對這些之前對於冶煉的認知,還僅僅停留在手工捶打的新莊工匠們來說,幾乎是相當於一次全新的世界觀衝擊。


    而在這個過程中原本被東陌給予厚望的工匠頭目卻表現極為遲鈍,反而之前隻是負責燒製陶器的普通工匠‘石’。在被強行征調進鑄模燒製的程序之後表現出色,提出了許多新奇的想法最終被東陌看中,從而一舉成為了炮管煉製工匠的負責人。


    “好!”東陌拍了拍石的肩膀,然後衝著周圍眾工匠充滿激情的吼道:“來人,給我把這根炮管弄到試驗場,今天我要親自打響這個世界的第一炮!”


    “啊?”眾多工匠聽到東陌的宣言不僅沒有一點激動熱血的感覺,反而感覺遍體生寒。尤其是負責鑄造這根炮管的石,更是被嚇的直接尿了褲子。


    “主人不可啊!”石也顧不得什麽尊卑了,一頭狠狠砸在東陌腳下攔在他和炮管中間嚎啕大哭:“主人你想要試炮讓奴婢去就可以,隻要主人需要奴婢可以親自進到炮管之中為主人效力,但是主人千萬不能親自試炮啊!”


    其實看到眾人的反應東陌也明白過來自己剛剛確實是有些太過激動了,如今冷靜下來後……他仍然沒有改變決定。


    畢竟巨艦大炮本身就是男人的夢想,如今巨艦暫時是不要想了。


    但是大炮此時就擺在他麵前你說不讓他碰,那是萬萬不能的,何況這還是這個世界第一門大炮的第一次試射,想讓東陌放棄那是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行。


    不過東陌也明白眾人的擔心,之前火藥的威力大家都是看到了的。如今試射這第一門未曾經過任何實驗的火炮,那麽根本不用多想會有多麽危險。


    一旦出現炸膛之類的情況,別說是把東陌炸死了。就算僅僅隻是傷到東陌一點油皮,甚至熏黑了東陌的衣服,按照往常的慣例在場的人有一個算一個把命搭上也賠不起。


    “怎麽,石你就對自己的作品這麽沒有信心。”東陌無奈的歎口氣,雖然他明白眾人的擔心。


    但是實際上他自己根本一點都不擔心,倒不是真的對石做出的這根炮管有多大的信心。而是他對自己的實力有足夠的信心,以他如今的體質這種青銅炮炸膛還真不一定能夠傷到他,何況對他來說隻要不是瞬間粉身碎骨什麽傷勢對於他來說都不是什麽問題。


    “請主人處死石吧!”石惶恐至極,卻仍然不肯退讓一步。


    “哼!”東陌見軟的不行,隻能是來硬的:“給我滾開!什麽時候你們也有資格來質疑我的決定!”


    東陌一發怒在場眾人頓時噤若寒蟬,一時間竟然沒有一個人敢再開口。他眼角餘光瞥過身前一臉絕望的石,心底暗暗搖頭,規則易改人心難易啊!


    “石!實驗完後去找大宗,從明天開始你就是東石了!”東陌走過絕望的石身邊,輕飄飄的扔下一句話卻又瞬間將猶如死水的氣氛點燃。


    接下來雖然眾人仍然惶恐不安,卻也再沒有人敢阻攔東陌的決定。這門長一米半重三四百斤的炮管,很順利的就被一名武者抱著來到了試驗場。


    東陌看著一臉緊張將他團團圍攏起來的眾人,心頭也是無語真要是出現了意外,恐怕現場所有人中就數他最能扛。


    如果是連他都擋不住的危險,那麽想要憑借一堆單薄的人牆就擋住也不太現實。因此對方這樣的行為,在東陌看來完全就是在白白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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