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陵城中,一片肅穆之氣彌漫。


    張揚被投入監牢之中,看在他一路諸侯的身份上沒有給他上枷鎖。


    在這牢房外,十位身著重甲、威猛雄壯的虎衛將士嚴密看守著,他們神情冷峻,目光銳利如鷹隼,仿佛隨時準備應對任何可能發生的變故。


    當然,張揚身上那柄隨身帶著的短匕,如今也已被沒收。它靜靜地躺在一旁的桌子上,閃爍著寒光,似乎在訴說著主人昔日的輝煌與榮耀。


    迴想起不久前與王匡的那場對峙,張揚心中不禁湧起一絲苦澀。


    當時,王匡冷漠地看著他,說出了那句讓他升起一絲期待的話語:“稚叔,若是上黨軍投降我軍,你背叛我的事就此揭過。”


    也罷,是非成敗轉頭空,爭雄基業就此消散。曾經的雄心壯誌,如今都成了過眼雲煙。


    此刻的張揚,不再奢望能夠逃脫,他唯一的期望便是自己的手下能夠老老實實地投降王匡。隻要王匡遵守諾言,或許他還有一線生機,可以迴到上黨,東山再起。


    至於牛輔等人......那些喧鬧已然與我無關。他們的命運如何,又何須再去牽掛?如今的張揚,隻想靜下心來,等待著未知的結局。


    一天之後,張揚終於在大牢裏見到了王匡。


    他緊緊握著拳頭,掌心微微出汗,緊張地盯著眼前那個曾經與自己並稱的王匡。


    張揚的目光充滿期待和焦慮,心中暗自祈禱著能從王匡口中得到那個他渴望已久的答案。


    王匡抬頭看向一臉憔容的張揚,嘴角輕輕揚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稚叔,多虧了你,一萬上黨軍已經投降於我。\"


    這句話如同一道驚雷在張揚耳邊炸響,讓他的心跳瞬間停滯了一下。


    緊接著,一絲複雜的喜悅湧上心頭,他原本緊繃的麵容漸漸放鬆下來,露出一個如釋重負的笑容:


    \"如此就好!既然如此,公節是否可以放我離開這裏了?\"


    然而,當他望進王匡那深邃而複雜的眼眸時,心中不禁湧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王匡沉默片刻,然後緩緩說道:


    \"當然,我王匡一向說話算數。關於你背叛一事,我不再追究,就此揭過。\"


    說完,他揮了揮手,示意獄卒打開牢門。


    牢門緩緩打開,張揚沒有立刻走出牢房,而是站在原地,與王匡對視一眼,想從王匡眼中看出什麽。


    良久,張揚深吸一口氣,整理衣冠,邁步走出牢籠。


    外麵的陽光灑在張揚身上,讓他感到一陣溫暖。


    牢獄之外,就是自由……


    一步一步走出牢獄,貪婪地唿吸著清新的空氣……


    迴上黨!


    我要迴上黨!


    我必興兵來報此囚禁之仇!


    “稚叔,等等!”


    就在張揚心中徜徉著複仇之時,卻聽到了王匡的唿喊。


    嘴角扯起僵硬的笑,問道:“公節,還有何事指教?”


    王匡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但他的眼神卻如寒潭般冰冷徹骨,仿佛能穿透人心。


    他緊緊地盯著張揚,一字一頓地說道:“丁原,是我同鄉摯友。不僅如此,他更是你的往日上官,於你亦有知遇之恩。然而,自彼時至今,已然過去整整兩年矣,而丁公亦已慘遭毒手。”


    當聽到“丁原”二字時,張揚隻覺得一股寒意從脊梁上升起,渾身發冷。他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迴應道:“誠然,丁刺史一直以來對我關懷備至,我亦時刻銘記在心,並深感其恩德無量。”


    王匡死死盯著張揚,冷哼一聲,繼續追問:“既如此,你為何竟要與那殘殺建陽之叛逆呂布勾結一氣呢?”


    話音剛落,張揚頓時啞口無言,陷入了沉默之中。


    此時,王匡朝著身旁的虎衛軍遞去一個眼色。


    不消片刻,隻見那個叫孟倞之人快步走來,此人正是丁原昔日的部下。隨著孟倞的現身,張揚的心情愈發沉重起來,仿佛一塊巨石壓在心頭,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一個可能在他心中彌漫開來。


    這個人他認識。


    王匡看著眼前的孟倞,沉聲道:“此人名叫孟倞,乃是建陽的麾下。”


    “孟倞,你有何事要說與張揚太守聽啊。”


    聽到王匡的介紹,孟倞緩緩抬起頭,目光落在張揚身上,眼中閃爍著憤怒和悲痛之色。他緊咬嘴唇,聲音顫抖地喊道:“張揚!丁刺史對你一向器重有加,視你如心腹,你卻為何狠心將其殺害!”


    麵對孟倞的質問,張揚心中暗自一驚,但他並未表現出絲毫驚慌失措。他深知此時不能輕易認罪,否則後果不堪設想。於是,他冷冷地哼了一聲,強詞奪理道:“大膽小卒,竟敢在此信口雌黃,誣陷本將軍謀害舊主?莫非是受他人指使,前來挑撥我與公節之間的關係不成?快快從實招來,否則休怪我刀下無情!”


    孟倞聞言,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充滿鄙夷地看著張揚,譏諷道:“嘿嘿,想不到吧,當日之事,我恰巧便藏身於一旁的營帳內。你趁丁刺史不備之時發動突襲,將其殘忍殺害,此幕正巧被我親眼目睹!!”


    張揚頓時氣得七竅生煙,怒喝道:“好個無恥之徒!滿口胡言亂語!丁原明明是被呂布所殺,與我何幹!”


    孟倞聽後,先是一愣,繼而放聲大笑起來,仿佛聽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話一般。他笑得前仰後合,眼淚都快流出來了。半晌,他才停下笑聲,狠狠地瞪著張揚,厲聲道:“呂布?那呂布追上來時,丁刺史早已命喪黃泉!分明就是你下的毒手!如今你還妄圖抵賴......沒想到啊,呂布那廝竟然如此心狠手辣,為了討好董卓那個奸賊,連自己義父的首級都能割舍拿去獻媚!真是罪該萬死!”


    “即便如此,那呂布也日夜受丁刺史英魂問責,還曾偷偷設下祭壇祭奠丁刺史……


    嗬嗬,我看你啊,曾經的張校尉……夜晚入睡時不曾見到丁刺史來索你的命嗎!”


    聞言,張揚臉色一變,目光早就落在了王匡身上。


    這孟倞……卑鄙無恥之徒,即便他所說屬實,但隻要王匡不相信,那麽事情就仍有轉圜的餘地。


    然而此刻,王匡望向他的目光中已滿是凜冽的殺機。


    張揚見狀心中一歎,隨後邁步向前,開口替自己求饒:“公節,公節,請你聽我解釋,其實我也是迫不得已啊......”


    說話間,他不斷地向著王匡湊近過去。就在距離王匡僅餘數步之遙時,突然隻見其手掌之中寒光一閃,一柄鋒利無比的匕首直直朝著王匡刺去!


    麵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王匡卻沒有絲毫驚慌失措之意。隻見他動作迅速地抽出懸掛於腰間的戰刀,並順勢揮出一刀。


    刹那之間,隻聽得“哢嚓”一聲脆響傳來,張揚握持著匕首的那隻手臂已被齊根斬斷。


    “啊!!!”


    隨著一道淒厲至極的慘叫聲響起,現場頓時濺滿了猩紅刺目的鮮血。


    王匡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冷酷的笑容,冷笑著說道:“稚叔,你未免也太過急躁了些。”


    此時的張揚用另一隻手緊緊攥住斷肢處,強忍著劇痛,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來:“你......你是故意將匕首交還給我的。”


    王匡沒有迴答。


    “公節,我……我也受到懲罰了。”


    張揚抬頭看向王匡,強行擠出笑容,隻是因為痛苦看起來有些猙獰:“公節,你看我還有機會嗎?”


    王匡來到張揚麵前,低聲道:“你背叛我的事,我已經原諒你了。


    可是,建陽兄,估計不允許我原諒你啊!”


    “你活著,上黨,我拿著不穩啊。”


    張揚聞言,眼眸微縮。


    苦笑一聲,原來都在算計之中。


    既然必死無疑,張揚也灑脫起來。


    “罷了,我張揚今日有死而已。


    請斬我頭,祭奠丁刺史吧。”


    隨後,張揚又道:“我隻有一個要求,請公節應允。”


    王匡麵無表情道:“你說。”


    張揚緩緩抬頭,笑道:“我想請公節親自砍下我的首級。”


    王匡眉頭微微皺起,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可以。”


    張揚端正跪坐在地上,用另一隻手整理了衣冠,笑道:“大漢上黨太守、建義將軍張揚,死於此地!”


    王匡上前:“稚叔,上路了!”


    一刀斬出,人頭落地。


    張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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