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匡扶漢室?


    曹操先是沉默一陣,而後起身查探一番,見四下無人,把門窗關好,才緩緩開口道:“今天下大亂,諸侯並起,此誠危急存亡之秋也。


    我歸鄉之後,欲散盡家財招募鄉勇,建成軍隊,以壯勢力。


    現在的渤海太守袁紹袁本初,與我相交甚厚。袁氏在朝中勢力深厚,四世三公,袁氏門生,遍布天下,樹大根深。


    我欲與之相約,發檄文於各州郡,召集天下諸侯起兵共討董賊,鏟除國賊,以清王室。


    我料定,必定有人響應。”


    曹操不言則已,一發不可收拾,口若懸河滔滔不絕。


    陳宮聽得認真且入迷,激動道:“好!此大丈夫所為也!


    董卓在朝,禍國殃民,橫行無忌,天下人皆欲殺之而後快。


    此舉順天應民,必定能夠成功,公確實是個做大事的人。”


    “然而如今我卻是個階下之囚罷了。”曹操聞言,語氣有些無奈。


    “哈哈哈,話都聊到這裏了,我還能押你這個同鄉去請賞嗎?


    我陳宮決非一般燕雀,貪圖錢利之人。


    隻是平生未遇明主,不得其誌。


    如今,公為國為民之心,令我感動佩服。


    我,欲棄此縣令,隨公共圖大事!”


    曹操見陳宮語氣誠摯,眼神明亮,連忙起身,給兩人倒上酒水,舉杯道:“願與公台共圖大事!”


    兩人皆是仰首將杯中酒全部飲盡,相視一笑,盡是快意。


    陳宮收拾好盤纏細軟,與曹操更衣易服,各自拿上一柄劍防身,連夜出城而去。


    走了三四日,兩人來到成皋郊外,天色已晚。


    曹操找了個方向,指向遠處道:“此間有一人姓呂,名伯奢,是我父之結義弟兄;我等前去問問家中消息,借宿一宿好好歇息一晚,如何?”


    “如能有相熟之人,那最好不過了。”跟著曹操來了三四天,整日整夜吃不好睡不好,能停下來休息自然是一件美事。


    很快,兩人禦馬來到一處莊園前。


    曹操下馬上前敲門。


    吱呀一聲,大門打開,露出一個小腦袋。


    “先生,你有什麽事?”小門僮打量著眼前人,奶聲奶氣道。


    “你家主人在嗎?我乃呂莊主之故人,前來拜訪,你可通報說,我名曹阿瞞。”


    曹操笑著對小門僮道。


    本欲報大號,心憂有不義者報官,還是報上小名。


    很快,一頭發灰白雜駁的老人拄著拐杖走出,正是呂伯奢。


    “阿瞞拜見老伯。”曹操見老人出來,連忙行禮。


    老人仔細端詳了曹操一番,認出曹操,連忙道:“是阿瞞,快進來。”


    陳宮也跟上前來行了一禮。


    “老伯!”


    “快請。”呂伯奢熱情招待,很快上來瓜果茶水。


    兩人飲了茶水解渴,一身緊張疲憊漸漸消散。


    “阿瞞,我聽說朝廷到處張貼文書,要抓你啊,你怎麽跑到我這來了?


    你父親寫信給我說,他都避難到陳留去了。”


    呂伯奢看著曹操,一臉關心之色。


    曹操聞言,歎了一口氣,遺憾道:“一言難盡啊……


    我刺殺董卓不成,隻好逃出京師,不想逃到中牟縣時被抓。


    本來就要殞命,僥幸遇到陳縣令這般忠義之人,棄官與我共逃,不然小侄非得粉身碎骨不可!”


    呂伯奢聞言,心中寬慰不少,向陳宮行禮拜謝:“哎呀,若非陳使君,我侄無命矣,曹氏都要招來滅門之禍。


    使君且安坐,我去安排酒宴酬謝使君救命之恩。”


    “多謝老伯。”陳宮聞言,感覺這呂伯奢也是一仁義之人,拱手道謝。


    很快,呂莊上下忙碌起來,刷鍋燒水,準備酒菜。


    “賢侄,使君,家中酒水喝完了,我去西村打些酒水來招待兩位。


    兩位且安歇,我迴來叫醒起來宴飲。”


    呂伯奢從外麵走進來,手中拿著一個精美的漆器酒壺。


    “多謝老伯。”陳宮道。


    “今夜終於可以好好睡上一覺了!”曹操笑露出輕鬆的神色,陳宮也是找了舒服姿勢小憩。


    就在曹操昏昏欲睡之際,忽然聽聞窗外傳來一聲聲磨刀之聲。


    “謔謔~謔謔~”


    曹操心中一驚,他們磨刀幹什麽?莫非要擒殺我等去領賞?


    千金萬戶侯之誘惑誰能擋之?


    連忙轉身去叫陳宮。


    “公台,公台醒醒,你聽什麽生意?”


    陳宮好容易睡上一個安穩覺,又被曹操叫醒。


    忽然聽到窗外外磨刀聲,心中下意識緊張起來。


    “呂伯奢非我至親,匆匆而去又良久不歸,十分可疑,去看看。”曹操陰沉著臉,在月光下顯得萬分可怕。


    “去看看。”陳宮爬起身來,讚同道。


    兩人尋磨刀聲而去,來到莊後,見兩人正在磨刀。


    隻聽一個人說:“待會兒我們他把綁起來再殺,防止跑了。”


    另一個人迴道:“好,把刀磨快點。”


    磨刀聲愈發的響且快。


    曹操一聽,頭皮都發麻,剛出虎口又入狼窩。


    心中一狠,既然要殺我,那就不管是不是父親結義兄弟的家眷了。


    你不仁別怪我不義。


    “公台,若不先下手,恐怕我倆就要命喪於此了。”曹操轉身對著陳宮道。


    陳宮還想勸說,要不要弄清再說。


    卻見曹操已經拔劍衝了出去。


    陳宮見此,也隻好拔劍跟上。


    先是砍死了正在磨刀的兩個人,接著一路砍砍向前廳,不分男女又殺四人。


    院中,呂伯奢的兒媳婦正帶著呂伯奢的小孫子捉雞,準備款待曹操兩人。


    昏黃燈光下,隻見曹操手提染血長劍,臉上身上全是鮮血,活像那地獄惡鬼,人間修羅。


    “啊!殺人啦!”女子大驚失色,恐懼驚叫。


    小孩子也是害怕大哭,躲進母親懷抱。


    曹操見狀,慢慢放下劍,剛欲轉身卻被哭聲拉住,牙一咬,眼一眯。


    抬手刺出一劍,將這對母子刺個對穿,全部殺死。


    “唉!”曹操把劍上血跡甩掉,又轉身去尋人了。


    一腳踹開廚房門,砸得裏麵一陣哀叫。


    卻見一頭肥豬被捆縛在地,哼哼慘叫。


    好像被一柄大錘擊中,不管是曹操還是陳宮,皆是頭腦懵懵。


    “這……”


    “老伯命家人殺豬是要款待你我啊!誤殺好人矣。”


    陳宮悔恨莫及,拍著大腿痛哭。


    曹操臉上震驚,不可置信,懊悔……皆有之。


    痛苦地閉上雙眼,不知如何是好。


    等曹操再睜開眼,雙目之中全是決然。


    “事已至此,悔也無用,你我速速逃走。”


    陳宮看了一眼爐灶之中好在燃燒的柴火,懊悔離去。


    離莊跑了一會兒,就見小道上一人舉著火把,騎著小毛驢晃悠悠趕來。


    那胸前掛著的漆器酒壺正在訴說著,此人正是外出沽酒的呂伯奢。


    見前方來了兩騎人馬,呂伯奢把手中火把舉高,正是他的賢侄曹操和恩公陳使君。


    “賢侄、使君,是來接我的嗎?酒水已經打好,快隨我迴去痛飲一番。”


    看著那個舉著酒壺的慈祥老人,曹操心中閃過一絲歉意,但是歉意歸歉意,不能和自己的未來做比較。


    “負罪之人,不敢久留,告辭了。”


    曹操盯著呂伯奢,鎮定道。


    陳宮借著夜色掩護,低著頭,不敢去看老者。


    “我已經讓家人殺豬宰雞招待賢侄使君,還是留下來吃過飯再走吧。”


    天色太暗,呂伯奢沒有看清曹操身上洗不掉的血跡,仍好心邀請道。


    曹操催動韁繩,不管呂伯奢邀請,催馬要走。


    “賢侄,使君,快快留下來啊,老夫買來好酒了。


    阿瞞啊,你這就走了,下次遇到你父親我該如何交待啊。”


    老先生竭力邀請,隻是若是知道他這個賢侄殺戮他一家八口,該如何做想。


    曹操停下馬來,迴轉來到呂伯奢身前。


    呂伯奢借著手中火把,終於看到曹操渾身上下都是鮮血,頓時大驚失色:


    “賢侄,你身上這是?”


    曹操笑吟吟道:“咦?老伯,你看你身後那是何人?”


    呂伯奢轉身望去,空無一物。


    尚未轉過身來,隻聽聞一聲拔劍聲,利劍穿胸而過。


    呂伯奢低頭望著胸前的劍尖,一臉不可置信,噗通一聲摔下毛驢。


    精美的漆器酒壺裂開,美酒流了一地。


    陳宮大驚失色,大怒道:“剛才是誤殺,這次又是為何?”


    曹操擦了擦劍上的鮮血,淡淡道:“他到家後看一家被殺,必然心懷恨意。


    要是他率家仆來追,你我都走不掉。”


    陳宮聞言搖頭苦笑,伏地痛哭。


    撿起倒在地上的酒壺,罵道:“你明知而故殺,不義之徒!”


    曹操聞言搖頭大笑,好一會兒,自語低聲道:“寧教我負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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