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事長計劃過了正月就迴澳洲。過了正月十五,孟家並沒發生什麽異常事件。越是臨近正月結束,安安的心越是惴惴不安,有幾次,她甚至跟賀心航說,幹脆讓事情發生好了,也好過這樣每天提心吊膽地過日子。


    賀心航每次都隻把她擁入懷中,他何嚐不是心中忐忑。自初八開工之後,董事長迴公司的次數不多,每次都是隻呆半天就走。即使迴到公司,董事長也不似往常,開心地與各部門打招唿,隻把自己關在辦公室,不知道在忙些什麽。


    賀心航已是盡量避免主動找董事長,正月最後一天,董事長秘書還是通知總裁到董事長辦公室開會。賀心航不想安安擔心,讓小芹先不要告訴她。


    安安今天在艾月開會。昱音和domw的銷量增長越來越大,原有的五個品牌成為雞肋,她今天和eldon、bernard、ir幾個開會討論,是不再運營這五個品牌,還是對公司內部資源進行重新分配。在安安的要求下,eldon已做出成本效益分析,今天就是要對eldon的分析進行討論。


    會議討論了兩個多小時,安安迴到昱音辦公室的時候,賀心航已從董事長辦公室迴來。


    “eldon的分析做得不錯,我們已經討論出結果了,”來到總裁辦公室,事情有了定論,她的心情大好,卻看到賀心航的臉色不太對,“怎麽了?”


    “董事長要把元啟帶去澳洲,” 賀心航想了很久,與其這樣每天忐忑不安,還不如直接告訴她,“不是現在,而是一年後,他希望元啟去澳洲接受幼兒教育。”


    “不,不要,”心情瞬間大起大落,她無法接受,一時間怔在原地,“不是說,隻要我們不離開昱音……我們沒有離開昱音,為什麽?”


    “澳洲簽證規定,未成年兒童必須至少有監護人一方陪同才可以入境,所以我或你,必須有一個人和元啟一起過去。董事長讓我們商量一下,我們倆誰過去。” 賀心航哽咽了,他們倆無論誰過去,他都將承受安安不在他身邊的日子。


    “為什麽?董事長不講信用了嗎?不是說好了嗎?”安安轉身想去找董事長,卻被賀心航拉住,“你為什麽不問他?”


    “董事長不在公司,他剛剛出門,你找不到他的。” 賀心航拉著她的手,順勢攬過她的腰,不讓她走出總裁辦公室,“三次股東大會,董事長拿涵軍沒有辦法,隻好拿我們開刀。董事長的意思,是希望你和元啟過去,他是想用你來牽製我和涵軍。”


    “要是我和元啟都不去呢?”既然董事長拿賀涵軍沒有辦法,他們為什麽要聽話?


    “上次我挪用專項資金,操縱艾月股價,董事長手裏有證據。” 賀心航後悔萬分,那一次,不僅令董事長和二叔趁機抄底,進入艾月的董事局,更把自己的命運也交到董事長手中。


    安安愣了,張大了嘴巴,不知該怎麽說,董事長是要告發賀心航嗎?沉思許久,緩緩地說:“心航,我們去自首,爭取寬大處理,總比把命運交到董事長手中強。”


    賀心航沒有想到她會這樣說,心中一陣拔涼,緊握她的手失去了力量。他一直搖頭,難以置信,他的安安,他一直維護的安安,為了不讓兒子離開,竟然想斷送他的自由。


    “心航,”安安把自己送到他懷裏,卻被他推開,“我不是……我……”


    “還有一年時間,你準備一下吧。” 賀心航的心很痛。


    過去一個多月,兩人親昵的舉動不斷在眼前閃現。他的安安,曾經為了讓他安心,不惜當著賀涵軍的麵與他談論床幃之事,更是有意無意地與他秀恩愛;他為了讓她更舒服,在春節酒會上處處照顧她嗬護她,全然不顧同齡人的嘲笑;即便是兩個小時前,她告訴他準備去艾月開會時,兩人的深情對望,讓他感受到兩人的心是在一起的。但是現在,他覺得她的心裏隻有元啟,而不顧他這個元啟的父親。這一刻,賀心航覺得他的安安離她很遠,他們的心還在一起嗎?


    這比用林勝華、張家豪刺他的心更痛,甚至比董事長讓賀涵軍追求安安,更令他心痛。現在,他不想再和她說話,什麽都不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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