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蜜月的第一站選在土耳其,安安說想看那邊如寶石般的大海,這樣小的要求,賀心航當然會滿足她。在土耳其無所事事地閑逛了一個星期,賀心航又帶安安去阿維尼翁古城和托斯卡納各待了一個星期。他說隻要她喜歡,以後什麽時候想來都可以,沒必要一次逛完。況且兩人平時工作都太忙了,這個月就當休假,每個地方都慢慢逛,無所事事的時候,兩個人甚至會在酒店呆一整天。他說這次行程要的就是這樣放鬆地和他的賀太太享受休閑生活。


    上一次他們倆這樣沉浸在彼此陪伴的休閑日子,還是在杭州,那時他還在追求她。這一次,藍天白雲,海風拂麵,海鷗環繞,都成了他們深情對望,甜蜜擁吻的背景。巷裏的小吃,地攤的小玩意,街頭的藝人,都能勾起梨渦淺笑,觸動醉人情話。這樣的蜜月之旅,終日的耳鬢廝磨,纏綿悱惻,令兩人深陷其中,流連忘返。


    頭兩天安安還惦記著工作,被賀心航收了她的手機,在酒店狠狠地“懲罰”了她,直到她全身癱軟躺在床上求饒。雖說如此,兩人還是在三個地方都發現了商機,這該死的職業病令兩人默契地對視一笑。


    第四個星期本來還要去布裏恩茨,出發前賀心航接到一個電話,臉色大變,跟安安說要取消行程,立即收拾行李迴國。


    接到電話後,除了說要立即返程,賀心航一言不發,也沒有向她提及電話內容。安安見他幫忙收拾行李時鞋子和衣服放在一起,襪子又被當作毛巾放入洗漱袋,這般嚴重邏輯混亂,便猜他是在想事情,幹脆不用他幫忙。


    直到迴到賀宅,賀心航還是不大說話,一進門就要找董事長,兩人在小會議室談了很久。安安迴房間收拾好,實在忍不住疲倦,倚在床上休息,不知不覺睡著時,他還沒迴房。


    深夜,熟睡中被賀心航吻醒,看著他布滿血絲的雙眼,安安捧著他的臉輕啄他的唇。蜜月裏,兩人親密的舉動令彼此都心情舒暢,容光煥發。自從接到那個電話到現在,隻不過一天一夜,他的這兩片唇就已幹燥龜裂,看著令人心疼。


    她溫柔地看著他,想幫他解除內心的煩躁。賀心航把她捧著他臉的手握過來,放在嘴邊親吻了一下,想了好久,終於跟她說:“安安,有人在惡意收購艾月。”


    安安聽聞,瞬間清醒,驚坐起來,張大嘴巴,看著他的眼睛,思索片刻:“是董事長嗎?”能趁他們倆度蜜月的時候行動,這個人應該很清楚他們的日程安排,第一個想到的自然就是董事長。


    “暫時還不知道是誰,不過很快就會知道,這個人隻要再收購1%的艾月股份,就要依據證監會的規定公布身份了。現在如果我們要反收購,需要大量資金,你手頭上還有多少現金?” 賀心航一直不願意動用她手頭的錢,這次能向她開口,一定是沒有辦法了。


    “我不知道,我馬上查。”安安立即翻身下床,拿出電腦。如果不是大量用錢,她從來不查自己的銀行賬戶,上一次查賬還是給駿安增資的時候。片刻過後,安安把查詢結果直接給賀心航看:“有七千多萬,夠嗎?”


    這個查詢結果她自己是嚇了一跳的,不知不覺中,股息分紅加上工資收入,竟然積累了這麽多財富,這些還沒算上她在昱音、艾月和駿安的股份市值,還有賀心航送給她的房子、車子和莊園。想當年董事長拒絕支付曼林那一百多萬的服務費時,她還手足無措,頭疼不已,現在終於明白當年賀心航為什麽可以爽快地用私人賬戶幫她支付那筆服務費了,的確是小錢。


    與她的反應相反的是,賀心航皺著眉,低下頭,焦急地說:“差太遠了。”


    兩人剛迴國,還沒有倒時差,這個點其實是安安最清醒的時候。但對於賀心航,他已經一天一夜沒合眼,迴程上的勞累,加上這件事情的牽絆,他的麵容已顯露出憔悴的臉色。


    “差多少?”安安這個時候才開始對她手頭的資產認真起來。


    “我們至少需要五個億。” 賀心航坐在床尾的地板上,把頭埋在手裏。


    “心航,能不能告訴我這個數字的邏輯。”安安希望能幫忙想辦法,在此之前,她需要了解更多信息。


    “我手頭有28%的艾月股份,你有11%,除了必須預留的25%流通股,剩下那36%,我們盡量爭奪一半以上,就可以成功反收購,按目前的股價計算接近五個億。我手頭能立即套現的大概有兩個億,迴國前已經讓小芹幫我處理。董事長說他的資金大部分在澳洲,調過來需要三至五個工作日,目前國內資金隻有三千多萬,加上你的七千萬,隻達到一半多的資金需求。這裏還沒計算為了爭奪股權而導致的股價上漲,如果對方以本傷人,我們需要的資金會更多。”透過前方的落地窗,他看向屋外,此刻的深夜,外麵漆黑一片,什麽也看不見。


    安安陪著賀心航並排坐在地板上,腦子飛快運算著:“艾月賬上有五千多萬,其中兩千多萬是預留給下個星期還銀行貸款的。如果現在全部挪用,就要在最晚還貸限期之前把錢還迴來,這件事兩周內能解決嗎?”


    “還是遠遠不夠。董事長的資金調撥也不知道能不能準時到賬,我們至少得先撐五天。”視線從屋外轉迴麵前的地板,艾月的後勤部門一向是他在掌管,這筆錢,他早已盤算過了。


    “心航,如果我把手頭的昱音股份變現呢?”安安尋找角度看向他的眼睛,小心翼翼地問道。她手頭的房子、莊園要變現需要的時間都太長,而且對於現在的資金需求,這些都是“小錢”,杯水車薪。相比之下,昱音股票是能最快變現的大額資金。但畢竟這些股份是賀心航贈送給她的,如果要賣,應該先征求他的意見。


    “你想賣給誰?” 賀心航轉頭看向安安,這筆資金,他也計算過,可這是他最不想動用的。


    “我不知道,看誰想要。或者董事長會想收購。”之前董事長這麽急於讓她嫁過來,就是為了確保這些股份姓賀,如果要賣,他應該是最想收購的。


    賀心航彎曲著雙腿,雙手扶膝,把頭埋在膝蓋中,企圖掩飾自己情緒的失控,但是微微顫動的身體還是出賣了他。安安急了,趕緊跪坐在他身邊,把他的頭埋入自己懷裏:“那些股份本來就不屬於我,如果你想要,等這件事過後,我們再從市麵流通股中收購迴來。”


    賀心航第一次在安安的懷裏流淚:“那些股份是用來保護你的。我怕你沒有了那些股份,不知道董事長會怎麽對你。是我不好,是我太貪心,一下子增發了那麽多股份,把你我的股權都衝淡了。市麵流通股的比例就不應該這麽大,是我不好,考慮不周。”堂堂常春藤名校金融碩士,居然犯下這麽低級的錯誤,這個錯誤一旦被有心人盯上,後果如此嚴重。


    安安把他的頭擁入懷裏,輕輕撫摸著,柔聲安慰:“這種事,誰又能想到呢?不怪你的,你已經做得很好了,一直在保護我。昱音最近的股價是跌得挺多,但勝在你之前給我的股份多,不需要都賣光,隻要夠用就行。不怕,我還是有你的保護。”


    賀心航從安安懷裏抬起頭:“我的傻安安,如果董事長要收購你手頭的昱音股份,他是不會讓你隻賣一部分的。他會跟你談判,隻要你想賣,他就有籌碼。”他的賀太太,他的小白兔,還不知道這個後果有多可怕。


    這倒是安安之前沒想到的。賀心航說得是,如果董事長要收購她手頭的昱音股份,又怎麽會讓她還留一部分在手裏,董事長一定會把這根刺完整地拔出來,哪怕帶出血。


    “安安,昱音的股份你先不要動,我先看看這三億多能不能撐五天,等董事長的資金從澳洲調撥過來,我們就不用賣昱音的股份了。” 賀心航平複了心情,眼神堅毅,這個時候,作為男人,他需要為他的賀太太撐起這片天。


    “心航,我有個不好的猜想。”安安沉思片刻,說出她的猜想,眼神閃爍不安:“如果,我是怕萬一,董事長就是想要我手頭的昱音股份,他還會及時把資金從澳洲調撥過來嗎?我不是想挑撥你們父子的感情,隻是想到什麽說什麽。”有些想法,就是這麽不經意間出現在安安的腦子裏,她自己也不知道怎麽想出來的。隻是這個念頭閃現的時候,內心的忐忑令她害怕。


    賀心航歎了一口氣,將安安的頭埋入自己懷裏:“我剛才親眼看著他操作,已經把資金從澳洲調過來。我當然知道你不是挑撥離間的人,其實根本不需要你挑撥,我們父子之間本就沒什麽感情。如果他真的如你所說,我也不會覺得奇怪。”


    “心航,不要太自責,大不了我不要艾月了。我當初說不介意把艾月給董事長,現在也是一樣的。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我好心疼。”說罷,雙手緊緊環在賀心航的腰間。


    賀心航的心都化了,他的安安,他的賀太太,不僅沒有責怪他的決策失誤,至今還在為他擔憂,為了安慰他,甚至可以放棄自己的心血。但是他不行,這個時候,他必須挺身而出,為她遮風擋雨,守衛她的心血,用以日後庇護他們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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