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醒來,高俊的手下意識向身邊伸去,不成想一摸摸了個空。


    媳婦不在,就連四個寶也被譚姨抱走了。


    這會他才想起,昨天沒迴煙袋胡同,睡在了大院。


    他腦袋又重重躺迴枕頭上,扯著被子,翻了個身,又睡了過去。


    難得賴床不想起,幹脆睡個迴籠覺。


    直至九點多了,才從被窩裏爬出來,順手拉開窗簾。


    一片耀眼的陽光從玻璃窗照射進來。


    天氣真不錯,萬裏無雲,碧空如洗。


    打開窗戶,幹脆換換新鮮空氣。


    順手把被子攤開,鋪到窗戶前的書桌上曬曬。


    自打住進煙袋胡同,大書桌就不咋用。


    上麵光禿禿的沒擺放任何東西,正好用來曬被子。


    正月裏,外邊冷,屋裏熱,又剛過了年,最容易招耗子。


    要是跑到屋裏來,非嚇著老娘不可。


    說來也怪,老娘不怕死屍不怕酷刑,居然怕耗子蟑螂,也沒誰了。


    防患於未然,他趕緊檢查了下,好在沒有鼠洞,老鼠夾子還放在老地方。


    安心下樓,洗臉刷牙。


    等收拾利索了,再一看表,已經過了十點。


    別看沒覺得工作累,身體的反應最有說服力。


    早幾年,他從來睡不到七點就會起床,今天竟然到了十點才收拾好。


    難道說已經有衰老的跡象了?


    高俊不願意去深想這個問題,但還是決定讓媳婦給煲幾迴老火湯補補。


    自從正兒八經的領了結婚證,覃如時不時的煲湯,也讓高俊這個北方老爺們兒養成了喝湯的習慣。


    到廚房吃了譚姨給留的早飯,高俊騎著挎鬥摩托車先去了公安局,了解最新情況後,這才迴了廠裏。


    一進大門,侯衛民就迎了上來:“科長,趕緊去找廠長和書記吧,問你案子的最新情況呢。”


    高俊點點頭:“知道了。”


    說著,停好車,先進了科長室。


    副科長葉文華不在,也不知去哪裏了。


    年前有消息說,他在找門路調走。


    調走=認輸,高俊並不意外這個結果。


    兩人並沒有私人恩怨,為的都是團體利益,一個充當矛,一個充當盾而已。


    高俊先去找周書記匯報案情。


    雖說不是頭一次來,來的次數真不如去楊廠長辦公室多。


    主要吧,倆人不熟不說,周書記這人還不好接近,整天冷著臉,一副大公無私鐵麵無情的模樣。


    軟硬不吃油鹽不進,可以說是最難搞的那種。


    上位的一年裏,誰也沒見過他占廠裏便宜。


    看起來,不像是裝的。


    高俊邊走邊想,很快來到書記辦公室外。


    咚咚咚。


    先敲了敲門。


    門是開著的,但周書記的秘書江濤正埋頭工作,看起來很忙,辦公桌上一堆又一堆的文件,手裏寫個不停。


    聽到敲門聲,江濤抬起頭,看到高俊,臉上頓時浮出笑容,站起身道:“高科長,您來了,書記正等您呢。”


    高俊雖然照舊冷著一張臉,語氣很溫和:“我這就進去,您忙。”


    江濤道:“您請進。”


    高俊對他點點頭,推門進屋。


    辦公室裏,周書記背對著門口,正站在窗戶邊抽煙。


    聽見門開了,也沒立即迴頭。


    高俊反手關上門,看見辦公桌上放著一盒紅色的中華。


    要是往常,他肯定走過去拿一根,順便把剛拆封的煙盒揣兜裏。


    但,今天,不行!


    等了一會,周書記抽好煙,轉過身,走迴辦公桌前坐下。


    靠在椅背上,他哼了一聲道:“小高,今天怎麽來的這麽晚,都找不到你人。”


    高俊嘿嘿一笑,沒忙著解釋,更沒打算狡辯。


    遲到早退本就不是什麽原則性大問題,周書記之所以點出來,不過是想把握談話的主導權而已。


    畢竟,高俊必然查清楚了他小兒子曹文的所有情況,那些很影響他形象的東西。


    見高俊不開口,隻是微笑,周書記暗暗歎了口氣,瞧瞧人家的孩子,再比比自己的孩子,唉,唯有一聲歎息。


    曹文死了,他第一反應竟然不是傷心悲痛,而是鬆了口氣,好像擺脫了重負。


    總算不用在擦屁股了!


    這樣的念頭讓他又慚又悔,偏又無法自拔。


    正醞釀情緒,打算就保衛科的工作,好好敲打敲打高俊,還沒開口,就讓高俊搶了先。


    “周書記,我這先給您匯報一下案情。”


    周書記麵無表情的看著高俊:“你說。”


    “受害人王紅兵已經確定是關海所殺,這是典型的仇殺。”


    高俊道,“經調查,關海妹妹關珊被曹文強迫後自殺,狗子,剛子,王紅兵都是幫兇。”


    “王紅兵死後,真相暴露,曹文先後殺了狗子,剛子,意圖嫁禍給關海,並把剛子當成自己的替身毀屍滅跡,並打算逃亡。”


    “然而,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曹文被一直盯著的關海綁架,意外身亡。”


    “經法醫鑒定,表麵看是失血過多而死,實際是心髒驟停而導致的猝死。”


    “至於引起心髒驟停的原因,並非猜測的恐懼,而是喜悅,高強度的喜悅,原因未知。”


    “目前,已經發布了對關海的通緝。”


    “以上就是四起連環命案的調查結果。”


    高俊匯報完,閉上了嘴。


    周書記顫抖著手劃亮火柴,點燃香煙,猛吸一口,吐出大團煙霧,遮住自己的表情。


    高俊坐的筆直,頭微微垂著,眼眸更是看著鼻尖。


    所謂的眼觀鼻,鼻觀口。


    有關領導的私事,還是惡心事,哪個部下敢隨意。


    古代有殺人滅口,現在就沒有?


    讓你閉嘴的方法不止殺人一個,手段有很多。


    雖說不怕周書記對付他,高俊也不想摸老虎屁股。


    換位思考,如果自己攤上這事兒,心情也絕對不會美妙。


    還是那句話,孩子再壞也是親生的,尤其傳統最看重血脈子嗣。


    大義滅親少之又少,多的是親親相隱,打斷胳膊往袖子裏折。


    坐了一會,周書記還是沒表態。


    高俊隻好道:“您看,我該怎麽給其他人匯報?廠裏又該如何公布?”


    一把手,還是兇手親爹,高俊太難了。


    當然,他再難沒周書記難。


    周書記心裏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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