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大爺,不用怕,您每天早早關門,咱們大院知根知底,不會發生那樣的事。”


    覃如安慰道。


    雖然沒說開,但大家都知道“那樣的事”是哪樣的事。


    三大爺苦笑搖頭。


    自從二大媽被揭穿特務身份被抓,他和一大爺對“知根知底”沒了信心。


    常常用懷疑的目光打量鄰裏,哪怕是熟麵孔也免不了。


    不但免不了,還因為常常看到,懷疑日益加深。


    這可能就是所謂的“鄰人疑斧”。


    作為四合院為數不多的知識分子,三大爺很明白這個道理。


    然而,道理明白歸明白,化為執行力,卻不太容易。


    有時候,見到覃如,他甚至都生出了疑心,短短幾年脫胎換骨,嫁給身居高位的高幹子弟,她憑什麽,真的不是被特務李代桃僵嗎?


    盡管隨著時間過去,原來的秦淮茹留下的印象日益淡薄,但主要性格,為人處世的方式方法還是熟悉的。


    學校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三大爺閑的蛋疼,整天琢磨認識的人,尤其同一個大院的鄰裏。


    越琢磨他越發現一個驚人的事實,那就是,幾十年的鄰居裏,除了秦淮茹和李家成,其他同一輩人的變化幾乎沒有,當然,二大媽不算。


    新一代小輩,順利參加工作的幾乎都同這倆人有或多或少的關係。


    比如夏家,老夏兩口子還是軋鋼廠普通工人,沒有升職,大兒子夏雷工作是托的秦淮茹。


    再比如後院老林,進軋鋼廠快二十年了,也還是普通工人,三級焊工,進步不大。


    要知道覃如短短四五年,鉗工一氣考過五級,現在據說已經有了六級的水平。


    老易,幹了一輩子鉗工,也才八級啊。


    這,這秦淮茹也太聰明了吧?


    自己教了一輩子書還是個普通教員,難道是太不聰明了?


    其他軋鋼廠工人呢,也太不聰明了?


    自詡為聰明人的三大爺覺得事實並非如此。


    秦淮茹要是聰明,賈東旭死後,頂崗的兩年裏不可能不表現出來。


    難道是藏拙?沒必要吧。


    難道是讀書上學,突然開竅?


    曆史上的確有不少人突然開竅,浪子迴頭,幡然悔悟,做出一番成就。


    也有高僧頓悟的大量記載。


    也許秦淮茹就是這樣的?


    但是!


    如果不是這樣的呢?


    唯有一個結論,秦淮茹不知何時不知何地被掉包了!


    那麽她嫁給高科長,恐怕所謀甚大。


    聽說高科長的老子是部隊高幹!


    恐怕,就連嫁給高科長,也不是她的本事,而是同夥撮合而成。


    完了,特務打入我軍高幹家庭內部了,這必然會影響到我軍內部。


    萬一打仗的情報外泄,影響可就大了!


    三大爺越想越覺得情況緊急。


    如果,他是說如果,舉報了,算不算重大立功?


    有立功表現的,個人升職加薪,子女參軍入伍,就業上學,好處多的是。


    過年過節,街道辦甚至會派人發福利。


    還有,令人頭疼的冬儲菜,很可能不用自己再半夜排隊去買,而是由街道辦工作人員提前送到家裏。


    想到這裏,三大爺激動了,看覃如的目光像是看一尊菩薩。


    然而,小心謹慎已成慣性的三大爺還沒行動起來,腦子裏的警鍾就敲響了。


    自己想得到的,高科長就沒想到?


    人家是退伍軍人,肯定專業。


    既然人家也想到了,要麽被色所迷,沒查,要麽查了沒發現大問題。


    用腳想,都知道是後者。


    高科長大名鼎鼎,軋鋼廠誰不說他精明強幹!


    嘶,看來想多了,秦淮茹沒問題。


    一瞬間的工夫,三大爺想了很多。


    迴過神來,他忙擠出一個笑容:“對對對,高科長查了,肯定問題不大。”


    覃如一愣,話沒錯,就是有些前言不搭後語,不過也說得通,案子的確是高俊負責。


    “有公安局的刑偵專家在,肯定能水落石出。”


    頓了頓,她如此說。


    還是別給自己男人加壓力了。


    “有道理。”


    三大爺托托眼鏡架說。


    手一動,覃如的視線就跟著動。


    很難不注意到,眼鏡腿上纏著的白色醫用膠布已經發黃變黑。


    她趕緊移開視線。


    配眼鏡先去的不是眼鏡店,而是醫院五官科,驗光拿了報告之後,再去眼鏡店配眼鏡。


    不是眼鏡店不能驗光,而是更信任醫院。


    整個流程下來,費時費力費錢。


    以三大爺的摳門勁兒,眼鏡能戴就行,隻要不碎成渣,估計是不可能去換的。


    更何況,僅僅是眼鏡腿有問題,纏上膠布固定好還能用個二十年呢。


    話說這會配眼鏡可不便宜,幾塊錢一副,四九城隻有王府井大街大明眼鏡店這一家,三大爺舍得換新的才怪呢。


    “三大爺,迴頭聊,我先看看棒梗仨。”


    覃如繼續往裏走。


    剛下班,大門口來來往往的不少人,堵在這兒哪兒成。


    不時有人和覃如打招唿,第二句就問案子破了嗎,搞得她一看到打招唿的笑臉就想躲。


    還是趕緊進屋吧。


    三大爺自然也看出來覃如不耐煩了,連忙擺手:“迴頭聊,你先忙去吧。”


    覃如推著車子進了垂花門,抬頭就看到何雨水坐在屋簷下看孩子。


    何雨柱的幾個兒子正瘋跑,一個個凍得兩筒清水鼻涕,偏不願意進屋。


    老大邊跑邊喊:“我有鞭炮,就不給,就不給!”


    老二奮起直追,邊追邊喊:“哥哥,我要炮!哥哥,我要炮!”


    老三老四剛會走,既追不上也不會說話喊不出,在邊上“啊啊啊”的叫個不停。


    這一幕看的覃如直樂。


    “秦姐迴來了?新年好!”


    何雨水看見人,連忙打招唿。


    “雨水下班了?年過得還好吧?”


    很久沒見到何雨水,覃如挺意外的。


    “都好。”


    何雨水笑著走過來,看起來像是有深聊的意思。


    覃如把車子停好,從前頭車筐裏拿出供銷點剛買的餅幹,遞給何大寶兄弟幾塊。


    完了,還遞給何雨水兩塊。


    “嚐嚐,新品種,香蔥味和椒鹽味的,比奶味的還好吃。”


    何雨水本想拒絕,自己一個大人吃什麽餅幹,不如省給侄子。


    不過被覃如一說,倒是動了嚐嚐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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